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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56章 抄家 文 / 雨下下雨

    「母后覺得安黎能如何選擇?」齊昭月微微一笑,「北上支援只會留到朝堂上爭議,下命令的也都只有父皇。誰能左右父皇的心思?安黎不過是個公主,自知不能,並沒有能如何的權力。」

    「那你如今回京都,是秋賞海棠?」慕容舒似不經意的問著,笑的端和,「離開京都才多久,心裡頭的彎彎道道開始如此多。這些話你哄外邊的兩個人還行…安黎當真以為母后,不曉得你在泉州城的一舉一動?」

    「安黎所做之事,若是母后沒有放任,也不會順利。」齊昭月對這話沒有絲毫詫異,本來做事就是大大方方,說著反倒直白起來,看著慕容舒道:「母后都說如今對外安內,現下又何必追究安黎的作為。」

    「瞧瞧你外出回來的樣子,本事沒漲多少,性子倒是被江知佑慣得越來越傲。」慕容舒看著齊昭月,語氣也並沒有寬鬆起來。

    「安黎在母后面前能有什麼本事?」齊昭月對這話不以為意,倒是認真道著:「江知佑若是當真慣著我,也不會將我丟在泉州城了。」

    「讓你在泉州城享清福,還是江知佑委屈你了?」慕容舒看齊昭月一身子慵懶樣兒,在京都的人可過不來這麼悠閒的日子。

    「安黎…倒不是這個意思。」齊昭月語頓,垂眸思量:「只是什麼都不知曉,也未必是件好事。」

    「全部都一清二楚就件好事?」慕容舒看著女兒,眸中黯下一抹光,「你和江知佑成婚大半年,在京都的時間不過兩月。他的一切底細,你都是從他口中問出來的不成?」

    齊昭月不語,聽著上方的聲音,「夫妻伉儷,同仇敵愾的默契,哪一樣不是時間堆砌而成。」

    「安黎謹遵母后教誨。」齊昭月低頭,卻引來慕容舒側目,「你回京都,母后看你而來並不是訓斥於你。只是你回京的消息,如此遮遮掩掩是哪般?」

    「一個月前花笙侍郎,便假傳安黎回京都的消息,就算如今安黎當真出現在一眾諸人面前又能如何?」齊昭月將目光投向,看似遮掩的菱花邊扇門,「到時候安黎一進京都,也定然會被朝中諸位大人們懷疑真偽,別生事端。」

    「安黎若是出現在眾人眼裡,必然也是有極大的用處。」齊昭月道:「如若不然,回與不回,有何區別?」

    慕容舒聽完齊昭月的話,倒是點頭,「北上吹了大半年風,好在還沒將腦子吹壞。」

    「……」

    齊昭月想,話都能說到如此打趣的地步,想必京都裡的局勢,還是很可觀的。

    而三天之後,這樣的話,齊昭月卻是怎麼都覺得不出來了。

    據說持有先皇密令的李大人身子抱恙,已經有段日子沒上朝了。而此時東北平反傳來消息,有細作通應,如今大軍混淆,良莠不分。東北百姓民不聊生,需要支援圍剿清軍。

    而看著苗頭,要派出去的人,既不是當初最先要北上的司馬將軍,也不是口口聲聲打著好旗號,拖延大軍歸程想添亂的大臣。

    而是禁衛軍!

    禁衛軍雖是萬種獨一的精兵,可血性和脾性都是出了名的刺頭。一句話形容便是——六親不認。

    這千里迢迢過去真的是支援,而不是將所有人殺個精光?

    就在頭天早朝恍惚過去,第二天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曉得怎麼說這事兒之後的第三天早朝剛過。辰時五刻,安黎公主騎著快馬歸都。

    安黎公主所言的東北軍況,跟探子欽差所言相差極大。聖上在御書房宣重臣商議,整整兩個時辰未出。

    次日,三司三省重臣傾覆出動。

    「公主現身就是一場軒然大波,如今這個點,怎會來戶部的府衙?」花笙見到齊昭月突然出現在府衙門前,一時間都將行禮這回子事兒拋在腦後。

    「抄家難道不需要戶部入錄財產?」齊昭月笑盈盈的如此說著。

    花笙微愣,帶笑面容上的雙眼微微瞇起,「古往今來…微臣倒是從未聽說,有公主抄臣子的家當。」

    「李家持有祖皇密令,乃是齊家所賜便是我齊家的東西,自然要自家人去看。李大人勾結臣子,便已經是謀逆之罪!讓東北大軍平白受冤,亂報軍情更是犯下滔天大禍!這樁樁件件,都足以將他拿下。」

    「趙大人已是罪臣,自然無顏面對父皇母后。更別說,有**份的抄家點當。太子皇兄乃錦國國儲,也是如此。皇弟遠在京都遠遊不曾回來,潘王怕都是要對此事避之不及。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自然落在本宮身上。」齊昭月歎說著,一番話說盡了無奈。

    「那麼說來,這種事情還真是勞煩了公主…為國為民除去一大害?」花笙看著齊昭月,後者的面色的和悅卻是收斂住,「花笙侍郎何必挖苦本宮?要他命的人,從來都不是我。他最後如此,又何嘗不是他自己作繭自縛?」

    等三司的老臣,戶部兵部等到李家府邸的時候。李家已經開始熱鬧了,李家旁系的媳婦,還是西門旁下三系的嫡女。齊昭月剛進去的時候,還聽到女子孩童的陣陣哭訴聲。

    吵雜交匯,讓人聽得難受。齊昭月恍惚的看著這一切,目光千轉。奪權爭勢、成王敗寇,一幕幕上演的讓人熟悉。

    直到傳說中身體微恙的李大人現身,這事才有些看頭。

    「周大人,吳大人!你們這是什麼意思?下官不知是犯了什麼罪,能出動這麼多人?」李大人激動的說著,看自己的家眷在哭泣,氣的身子都在發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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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花笙對這一幕並不不陌生,抄家少有,可這個當口,搜家更是時不時的事。所以如今看著也是麻木,從而偏頭問起齊昭月,「當初李大人隱約透露出消息,說有先皇密令的時候。連皇上都猶豫甚久。微臣倒是很好奇公主殿下和皇上說了什麼,能讓皇上允許公主帶兵抄家?」

    「侍郎知道了能如何?」齊昭月看著眼前種種,「這裡總該是留不住。」

    分神看著李大人一身衣袍穿戴的整齊,跟幾位大人爭執的樣子,哪兒像自顧自說的病臥在塌需要靜養?

    花笙順著齊昭月的目光,揮手而下,「拿下。」

    李大人自然也順著聲音看到了齊昭月,大聲喝道:「公主殿下也不曉得是何事回的京都?!當初公主隨著江大人北上,如今大軍不可能凱旋歸來,公主是怎的一回京都,戶部便帶人抄微臣的家?自古以來,哪兒有公主看著重忠之臣的家被抄的道理?!」

    那字字撕心裂肺,聽著倒真像是冤枉!

    齊昭月卻是聽著不可能凱旋歸來著句話,臉色微變。白刃般的目光刺向李大人,瞬間黯沉。

    「老爺!老爺!!」李大人的妻室都哀聲的呼喚著,聽得李大人面色陰沉。

    齊昭月卻是聽得女子撕裂的呼喚聲,像是今生最後一回見面般。

    花笙看了卻是笑道,「這一抄家便是流離失所,如何能不哭這富貴遠去?」

    新上任的史官倒是見到這一幕:侍衛走幾步,那婦人就扯著身後家裡人衣裳死活不放手,對一旁的同僚嘮叨道:「我等受命前來,雖是抄家,卻也不是要滅族吧?這聲音卻像是要赴黃泉似的。」

    「那女子貌美卻不端莊,一看就是上不了檯面的妾室。」他同僚嘀咕著,「以色侍人,不叫成這樣旁人怎麼會覺得冤枉?」

    「要是叫的大聲便是被冤枉的,那竇娥死的還真不冤。」史官聽那聲音,拿著手的墨筆都抖的慌。

    「怎麼說?」

    「你比比看,這一群人叫成這般淒慘,才讓人看著冤。竇娥可不是就一個人,聲音怎麼喊,都喊不出刑場台外麼。」

    「……」

    「就算是抄家,公主和花侍郎是否也要給微臣一個理由?」李大人怒不可言的望著齊昭月。

    「父皇想抄你李家而已。」齊昭月神情淡淡,花笙也是難得幫腔,「李大人,近來東北之憂,聖上憂國憂民難免疑心,抄家不過走走過場。李大人兩天沒來上朝,不知者不怪。」

    騙鬼!李大人真是氣的七竅升煙。三部的人都齊全了,這樣走過場的怕也只有他李家吧?!

    將懷中的玉塊高舉,威懾道:「見此密令,尤見祖皇,誰敢動我趙家人?誰捉我我抄誰的家!」

    「抄家?…抄家……」眾人騷動了起來,人群陸陸續續的下跪行禮。

    「好大的氣派。」齊昭月褒獎著,花笙看著李大人,嘴角揚起劣質的笑,「微臣還以為公主會說,如此急功近利、狂妄自大之人,是怎的當上如今這個位置的。」

    「刷——」的晃眼之間,李大人手中的東西就不見了。

    「嗯…」齊昭月看了眼影衛手中拿著的玉石,依稀可以看到刻著的聖宗親筆。嘴角微翹,端於腹上的雙手指尖微動。那玉石書便被影衛『失手』跌碎在地,碎在嶙石堆上四分五裂。因為用了足夠的力度和內力,那東西碎的當真是渣沫不剩。

    眾人都讓這一晃眼的事情給驚住了,李大人前一秒還讓眾人下跪參拜的東西,然後…然後誰也沒看清楚…然後沒了……

    「這可是先皇賜予趙家!」李大人驚呼,那聲音像是要將人吃了。

    「先皇逝世百年有餘,留下聖物那便是子孫的繼承。李大人私藏,不管是何緣由,沒有上報皇家便是私藏聖祖遺物,可滅九族!」齊昭月一字一句,口齒伶俐令人不寒而慄。

    「可那是先皇賜的!」李大人死抓著這點不放。

    齊昭月聽罷,嗯了一聲。也不管有沒有人聽得見,「李大人說是賜的便是賜的吧。」

    正在臣子對這話猶豫之際,卻又聽齊昭月用著今天天氣不錯的語氣,看向四周前來,準備抄家三司幾部的人,「誰家沒有祖皇先皇賜的幾件賞玩?李大人何必這般激動…不過李大人之前說的密令…什麼東西?三部的人將李家抄了個底朝天了,爾等有看到過嗎?」

    有啊,只不過碎在地上渣渣都不剩了……

    不過這話卻也是沒人敢這麼接下去的,誰接誰傻!然後都僵硬的回頭,默不作聲的繼續自己手頭的事情,抄家的抄家,押人的押人。影衛自然是以最快的速度,將李大人捆綁起來,以免他又嚷嚷出什麼事兒來。

    即使事情解決了,之後卻都靜謐一片。這恐怕也是史上,最安靜的抄家。

    公主太凶殘了!

    派來史官的腦子裡,都冷不丁飄著這樣一句話。哀愁的看著齊昭月,但在影衛對視的情況下也沒敢再望。反而是一臉肉疼的表情,看著地上的碎末。若是能存著在史冊上記上一筆,那也是莫大的榮幸啊!而且還能間接顯現祖皇的功勳,錦上添花何樂不為的事?

    這一砸不要緊,砸了幾塊還能拼湊拼湊不是?這碎成粉末一樣,捏泥人都指不定能粘的起來……

    史官的心都拔涼拔涼的,他們好想參公主一本,可是話都堵死了,又什麼都不能說。

    前來抄家,涉及

    及安黎公主,不曉得有多少人在暗中安插了眼線。錦國皇子成年便有上朝觀禮國事之權,雖說公主並非如此。可如今這一出,卻讓人又有了新的估量。

    一年前安黎公主下嫁護國將軍獨子,跪棘請朝要隨著北上。本以為是皇后那邊的動靜,如今看這安黎公主抄家的仗勢,雖然不精通謀略,卻也不像傳聞的那般於政事無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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