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了?齊昭月愣在原地,耳邊模糊了景藍嘰嘰喳喳似的鳥雀兒聲,腦海中瞬間浮現江知佑的身影。匆匆一別已經三個月了,她本來以為還需要再等,等到楓葉漸晚成秋色,停車坐看。或是凝露霜降,她在車前為他披上錦氅。
那場景她想了很多次,卻偏偏什麼都沒有,他就已經回泉州城了。事情總是出乎意料之外,可一切都不重要了,因為他回來了。
「公主若是現在就要回客棧,可能要同唐二公子商量……」景藍說著,就看向亭邊的唐二,「可景藍和唐二公子商議,唐二公子卻沒有絲毫鬆口的意思。說是遊船僅此一艘,前來遊玩也是博個愜意。公主若是先走,柳夫人難免怪他招待不周。所以他想讓公主再等兩刻鐘,諸人一起回去……」
「方纔你和唐二就是為此事爭執?」齊昭月回過神,看著景藍端著君子蘭,一臉委屈憤懣的模樣,「他一時半會兒不同意也對,遊船從這個小島上劃回岸上,來回需半個時辰。若是先將我們送走了,他們就要在這個島上久等。這島上的風景最多也就看個兩刻鐘,多了也是不爽。」
「可我們出來的時候並沒有坐騎馬車,就這樣等著一起回去,可能要一個時辰才能回客棧。」景藍問著道:「公主不急麼?」
「我等受邀剛來島上,兩刻鐘不長。」齊昭月思略一番,道:「若再是因此讓他們在島上等著船,拂了主人相邀的面子,也的確掃興不合禮教。」
「那就這樣等著?」景藍看著齊昭月,似乎不信就這麼放棄了。駙馬爺不在的三個月裡,公主的異常她都看在眼裡,就說她手上的君子蘭好了。讓公主買活的君子蘭,也源於駙馬爺送的綠蘭簪。可就是那死物,公主都小心的跟什麼似的。簡直就是捧在手上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
因為不是京都,高髮髻公主很少梳。照公主的話是說,髮髻松疏,帶綠蘭簪很容易滑落摔碎。雖然這話很有些杞人憂天,可公主卻也說這戴在自己頭上她自己又看不到,女為悅己者容的人也都不在眼前……
總之各種理由,這君子蘭就被什麼似的奉起來了。到哪裡都跟著,最近一個月簡直形影不離,可以看著這綠葉足不出戶的地步。好歹駙馬爺回來了,若是駙馬爺再不回來,她都想尋個大夫給公主看看了。
當然她這想法也沒和誰說,這種思念駙馬爺的方式,於公主而言應該是最正常不過了。可明明之前又如此深的執念,如今盼著的人回來了,公主難道不是應該滿心歡喜的去迎接麼?聽說唐二公子挽留一兩刻鐘,不怎麼肯先讓她們離去,不是應該半刻鐘都待不下去,一定要飛奔到駙馬爺身邊,趕著回去見面的麼?這怎麼就和預想中的差這麼多?
她感覺她這個做丫鬟的,都比主子著急,不曉得的還以為是她的情郎回來了,果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景藍思緒千回百轉,看著齊昭月冥想沉靜的樣子頗為不解。
景藍看著唐二在湖邊執扇清風的倜儻作樣,心中暗歎了一聲,方才爭執了那麼久,現在看來就是白費口舌。作了一場無用功,還得回去收拾殘局。
想著,景藍就欲和唐二公子說他們暫且等著,可步子還沒踏出去,手臂便被人拉住了,轉頭一看,「公主…?」
景藍以為齊昭月變了主意,她就說公主在意駙馬爺的樣子,怎麼可能如此無動於衷!
「景藍抱著盆栽步子要穩,隨意四處逛,若是一不小心盆栽碎了,根部受損可能就開不了花了。」齊昭月說的義正言辭,景藍卻是一陣默然。
瓷盆碎了會導致根部受損開不了花?那土是做什麼用的?盆栽裡難不成就一株花根,不需要土壤和水的麼?
景藍實在是不曉得說什麼了,她已經十分確信,方才同唐二吵的面紅脖子粗,是多麼吃力不討好的事兒了。駙馬爺第三個月沒有飛鴿傳信,就是想直接早些回來,而公主的反應,驚沒有喜沒有,才是難得琢磨。
「趙滿是怎的找到島上的?」齊昭月心裡有數,只是發愣的久了,見景藍『失魂落魄』的模樣,才開口問著。
「趙滿?」景藍一愣,隨後就道:「就是孤舟一艘劃過來的…公主莫不是想……」
「嗯。」齊昭月點頭就道:「就是這個意思,你去和唐二打聲招呼,就說我等要乘著小船先行離去。」
「可那艘船景藍看過,最多也就坐兩個人。」景藍面露為難,「且不說那搖搖晃晃的極為不穩……」
「你讓趙滿留下和唐二柳夫人一起晚歸,影衛划船,我們兩人坐在上面,這人數也剛好只坐兩人即可。」齊昭月不以為意,揮手便將這事拍定。
「公主。」景藍想了想,卻勸道:「駙馬爺三個月沒回來,景藍知曉公主對駙馬爺情之深切。如今駙馬爺已經回來,公主就算晚些回去,駙馬爺也不會跑……」
「方纔不是你一臉神情急切,極度催促我快回客棧?」齊昭月看著景藍,不懂她是怎麼一下子就變了心思,「如今怎的一下子就勸我等上半個時辰?」
這話也算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當時她給公主說具體的時辰,也是因為剛開始在街上走的慢。在三皇子的慫恿下,暗地裡多說了些時辰,以便催促著趕路。如今這時辰卻是不對,她又不能說些什麼,只得從其他方面說。
「景藍的確覺著公主等了駙馬爺如此久,心裡定是急切的見到駙馬爺的。」景藍說著,「只是這船隻太小,影衛雖然武功高強,和撐竿子這事兒怕也不是一時半會掌握的了。畢竟術有專攻,若是影衛力度大,指不準會將竿子戳到泥地中,拔也拔不出來。船動不了,也只能更加讓人心急。」
「這有什麼好急的?」齊昭月頭一回聽了景藍的話,隨意的白
白了她一眼,「誰讓影衛撐竿子,吩咐他只划水前進,船還能在原地打轉不成?」
景藍不曉得說什麼了,只是拿金嬌貴體這話放在公主面前說,公主不喜歡聽熟人奉承話不說,恐怕這效果會更適得其反。
「那公主的意思:是我們先辭別諸位夫人公子。影衛、景藍先回岸上客棧,趙滿隨其旁,兩刻鐘之後和三皇子一起,隨著唐二公子回來。」景藍整理著思緒,將事情和人的安頓重複了一番。
應該就是這個意思了,可景藍卻意外的看到齊昭月搖頭,她就忍不住了要問了,就看齊昭月嚴肅道:「船上還有君子蘭。」
影衛景藍齊昭明和齊昭月,算人的時候公主竟然說還有一盆君子蘭。這當真是極其重視的東西,才能讓公主如此寶貝。通常人都這麼想,景藍卻是覺得自家公主沒救了!
這事兒是要拜別唐二的,柳夫人依舊和同齡的夫人在一塊閒聊,神情一直很愜意。唐二對景藍那怎的都要回去的勁兒給震住了,越發的好奇所謂何事。思前想後,再見自己阿姐那邊,猶豫一番便道著:「當真是不好意思,阿姐和遠親的人相處走的近,如今難得聚一回,已經很少如此說家常話了,就難免擱置了你。禮數不周之處,還望指教。」
「無礙。」齊昭月搖頭,「今日見柳夫人忙碌,我也知曉些。柳家主已經大半年沒有消息,柳夫人是出來兜風,可是另有新歡?」
「若是我們離開,也還是不打擾柳夫人聊的正歡。」齊昭月隨後就道:「之後就勞煩唐二公子,在離開後同柳夫人說明,盡全禮數。」
見唐二點頭應下來,齊昭月才道:「唐二公子興許不曉得,此次匆忙之際回歸,是以為我家夫君回來了。多月不見甚是掛念,所以才划船而去……」
唐二不等齊昭月說完,就問著:「孫名兄也是隨著蔣兄一起歸來?」
那有些閃亮的眼眸,讓齊昭月簡直不得不點頭。然後就聽唐二道:「我說是什麼急事要現在趕回去,原來如此!」
「無礙。」齊昭月搖頭,「今日見柳夫人忙碌,我也知曉些。柳家主已經大半年沒有消息,柳夫人是出來兜風,可是另有新歡?」
「若是我們離開,也還是不打擾柳夫人聊的正歡。」齊昭月隨後就道:「之後就勞煩唐二公子,在離開後同柳夫人說明,盡全禮數。」
見唐二點頭應下來,齊昭月才道:「唐二公子興許不曉得,此次匆忙之際回歸,是以為我家夫君回來了。多月不見甚是掛念,所以才划船而去……」
唐二不等齊昭月說完,就問著:「孫名兄也是隨著蔣兄一起歸來?」
那有些閃亮的眼眸,讓齊昭月簡直不得不點頭。然後就聽唐二道:「我說是什麼急事要現在趕回去,原來如此!」
作者有話要說:因為最近兩個星期都要日更不能斷,晚上碼字總差幾百字,一般十幾分鐘就會修改回來,但是盜秒盜太厲害,架不住看盜的孩紙看章殘缺不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