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寂靜半響,就在齊昭月連手腳都不知道怎麼放的時候,江知佑開口了,輕似浮羽般惑啞,「阿…月,你先起來。」
話音與平時不同低沉,齊昭月怎麼會聽不出來。他們本就是新婚……呃,不對,現在的情況是,她當然想起來,可是……怎麼起?
她剛才只是壓著他,怎麼就成了如今這個樣子。微微懊惱的想著,卻又不是反省的時候。
「嗯。」緩緩,齊昭月才鎮定道,「我就起來,你先把衣裳穿好。」
江知佑看著自己的衣帶,都被她坐在身下。青紋細葉紋纏繞延續,同她腰間垂落的蔓紗相合,透過映蝶衫裙,壓在隱約看的出纖秀的腿下,引人遐想。
江知佑黯韻垂眸,慢條斯理的整理起衣襟,緩緩遮起裸膛。齊昭月卻只看到他修長的指尖劃過腹上,柔成香嬈般纏顧。讓她瞬間想起前日花燭夜,那手似乎也是這般……
停!齊昭月輕緩一口氣,側臉朦朧起一陣紅靄。不去想這些事,側看著一旁的茶几,剛伸手過去,想借此撐著扶起自己的身子。
江知佑剛好整理到寬束,看著她的動作,指尖纏繞起衣帶,輕緩一拉。
「唔……」齊昭月當下就吟出聲來,只覺得大腿間,隔著春裳衣褥,有什麼東西在內側輕緩一擦,心頭瞬間撓過騷動,微癢折磨。
這樣的異樣,讓剛微微騰起身子的齊昭月,瞬間又坐回原位。可這次不一樣的是……被坐在身下的東西,似乎被她這這麼一動,好像…有了反應……
身子更加動彈不得,卻又不能這樣耗著。先不去看江知佑如何,齊昭月當下就果斷的借力於茶几,剛有起身的架勢,可那青色衣帶卻也被夾在衣裙腿間。
江知佑依舊慢條斯理的理回衣帶,固然衣帶全然的,從齊昭月的裙間扯過。而齊昭月卻只覺得腿間,被一劃而過些什麼。抬眸,入目的就是江知佑眼間柔欲,指尖纏繞著青色衣帶。她只覺得,整個身子瞬間軟了下來。
似乎從心尖滑過一串水滴,瞬然的冰顫後就隨之燥熱悶動,低擋不住。
而江知佑一直整理著,方才被齊昭月扯開的衣裳。靠在塌上的窗扇旁,弄著衣裳的微褶,認真的繫起衣帶。白皙的臉頰上泛紅許許,眉目輕顫著的碎光的眼眸。
看著這一幕,齊昭月只覺得自己越發沒了力氣。想如何迴避,卻又身輕顫然,微順就摩擦起身。卻引得江知佑輕哼,「嗯……」
這個聲音瞬間就驚醒了齊昭月,想開口制止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可卻發現自己喉中燥得慌,當下就急了一定要離開江知佑的身。可這沒規矩的亂動,又怎是動的得?
這一震動漾,讓江知佑順然起身。眸中泛起蘼蕪般的細澤,魅迷成惑。輕摟住佳人張皇失措時扭動的腰,就貼上晶瑩的耳垂旁,輕喚著:「阿月……」
聲醉醚酥,下繫緊的裳裙被掀開成花邊兒,褥衣裡褲緩然悄落遍地。裳衣傾曳在塌下,也鋪滿裳華紗娟於塌階上,兩兩順然貼合,似若塌上迷春之色。
茶几上放置的書頁微微顫動著,映在梨花木潔亮的倒影中,與茶盤中沏好茶相磕碰。青花瓷杯中飲盡一半的茶水,都泛震出浪朵的翻樣。滴瑩出瓷,似是剔點在星月中的琉璃,漫香映透。
可就在這時,敲門聲突然響在鏤雕的外門。驚的沉浸在歡愛中的人瞬間窒息,雙雙悶聲頓呻。
「公子。」門外傳來王管家的聲音,「公孫公子來府上了,老奴雖說給攔住了。但公孫公子卻說是一定要見公子,要回玉尊給個說法。不然就要四處翻闖,尋回玉尊。」
江知佑聽罷,臉色寒現。而齊昭月反應過來,自己在這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在坐塌上…趁著江知佑送開她的空子,齊昭月瞬然抽離自己的身子,身下一陣微抖。想也沒想其中的奢醉,就閉著眼睛跑向床榻上去,用錦被蓋住自己的頭。
待江知佑緩清歡至一半的愉悅,壓抑住滿心的煩悶泛生而出。剛清嗓嚨就喚著,「阿月……」
「公孫正名不是在外面麼,你去正廳看看好了。我什麼事都沒有,你也什麼都不要問我……」齊昭月捂著被子,閉起眼睛就嚷嚷著,「我待會會讓景藍服侍我的,你就不用安排什麼了,你答應我的。別讓人等急了,你快些出去吧。更別忘了你今日還要去太尉府……」
固然公孫正名看到江知佑的時候,隱約發覺他一臉……怨氣?大約是他看錯了,看著人,想也沒想就抱怨道,「先前來你府上,翻翻牆有什麼不好。偏偏你現在還讓人堵著,讓我偏偏去走那正正方方的大門。那般無趣,你娶妻後也不用這般防著什麼吧,我又看不上你將軍府什麼東西。」
「你這臉色,怎麼像是我欠你三百兩似的……」公孫正名見江知佑不說話,說起錢,隨即就想起了自己的玉尊,「你同我大哥說,讓我次日來取我那玉尊。我本送你就只是一半,想著多留段時間也是可行。所以前日來府上,聽你同公主出府了。我還以為你們是去切玉去了,可等了一天都不見你們將剩餘的一半送回來。我今日就是想問問,你們到底弄好了沒。」
「正名兄來的真是不巧。」江知佑面無表情的道,「那東西剛好碎了。」
「碎了就……你說什麼?!」公孫正名聽清江知佑的話,差點沒從台階上摔下去,「我不就是在你成親的時候調侃了你幾句麼,又不是在你們洞房一半的時候燒了你們的臥床!」
「正名兄在知佑成親的時候,是這樣想的?」江知佑挑眉,「那等正名兄成親的時候,也莫怪知佑以同禮回之。」
「不是!」公孫正名瞬間納悶了,「
主要是那座玉尊,我原本是打算要給祖母琳兒做飾玉用的。那玉尊色澤難得一見,又可以是上好的入藥之材。難得一見不說,世間也從未有過這樣養人的東西。好歹你大婚的時候,我給你送來一半。你也不能這般糊弄我啊!」
「那也許是知佑記錯了。」江知佑隨即就對一旁的王管家道,「管家,就勞煩您帶正名兄,去府中放東西的地方四處看看。」
「對了。」江知佑欲要走時,還斜眼望著公孫正名道:「宛院是拙荊居住的地方,大都是女眷。正名兄如今正是風華之齡,還望避避嫌。」
這話怎麼說得他如狼似虎,要將軍府上的女眷都看得上似的?公孫正名正要反駁,就聽江知佑道:「不然就莫怪知佑不曾提醒正名兄,圓陣近日恰好排成,為了禦敵要挑選一名武將身臨陣中,試出陣法威力。而正名兄身為武郎,自然要為軍效力,試試陣法是否銳利可擊。」
「江知佑!」公孫正名被這一番話聽得煞然,圓陣是趙老頭子、江知佑和軍中對陣法很有深究的老元一將琢磨出來的,最近都演練的可以說完美無瑕了,拿他一個人去試陣,簡直就是開玩笑!那不是玩命麼!「之前翻你家的門翻了好幾年你都不曾說什麼,我如今是哪兒得罪你了!」
「知佑同正名兄相反,要去太尉府尋正成兄。」江知佑說起另外一件事情,「正名兄若是想找著玉尊,就隨著王管家,去庫房裡頭找吧。畢竟管家管的事情多,成親那日滿朝賀禮,也都不曉得將你的放哪兒去了。」
公孫正名聽得這話一陣咬牙,拿□上的佩劍就切齒道,「江知佑!你這樣無緣無故,針對我有什麼意思,有本事就跟我打一架!」
「實屬不好意思。」江知佑淡淡的道,「知佑針對的只是正名兄的人,不是正名兄的劍,固然不會同正名兄的劍過手。」
「你……」這詭話簡直將公孫正名氣的要死,但看著江知佑果真是要出府的模樣,也還真就不能動手。
憋屈著一口氣在心裡,公孫正名就對王管家怨念般的道:「麻煩您帶我去庫房了。」
等管家將公孫正名先領到軒樓,公孫正名看到那一模一樣的箱子,整整齊齊一模一樣的放在樓間裡,瞬間呆住了。指著這根本就分辨不出來,哪個箱子裡裝的是什麼的堆物,道:「這堆東西,總有些分錄記載清楚。江知佑總不會這般摳門,小氣的連分錄都不讓我看,讓我在這一堆東西裡找玉尊吧?」
「公子差不多就這意思。」王管家嚴肅的點點頭,在一旁思略道:「不過公孫公子怎麼說都是將軍府的常客,老奴也不好刁難。固然也會將分類告訴公孫公子,公孫公子只要找到軒樓或是庫房裡,有這類的東西,遂然在裡面在找就好。」
這還差不多。公孫正名想起江知佑說的話,當真是折騰他,「對了,將府中的人叫上,幫著一起找找。話說回來。管家,你家公子那個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說起來話,尤其是翻臉,翻的比什麼都快。」
「公孫公子說笑了,我家公子性子溫和挺好的。」王管家瞬間變了話意,「只不過今日府上的人,怕是不能幫著公孫公子找玉尊了。」
「怎麼說?」公孫正名側然,就聽王管家道:「公主今日起興,拿著東西兩個廂房的書出來見見光。下人都忙著這事,怕是抽不開身。」
「一堆書不需要全府中的人都去找著看吧?」公孫正名討價道:「再不說公主下嫁,也是有隨從的近一百人伺候……」
「公孫公子。王管家道:「府中自老爺夫人去世,就收集了不少書目。零零散散二三十口箱子,更別說我們家公子自由喜歡讀書,所買來的,囤了二十年呢。」
「……公孫正名一陣無語,「照著管家這樣說,江知佑打娘胎裡就開始看書了?」
「這是自然。」王管家正經道:「夫人在世的時候,懷著公子就開始念《詩經》了。」
《詩經》……
公孫正名一陣冷寒,真是想問問江夫人,您那怕是念給自己聽的吧。打娘胎裡聽詩,扯不扯呢!
見公孫正名一副不相信的樣子,王管家這個時候,就在心裡盤算起,方才公子說了庫房,那就包括東西兩個廂房的內存之物。還有裝成親之日放賀禮入錄的軒樓,軒樓就還分南北之囤。乾脆連平日用食的廚用、衣裳等雜物的安放之地也算上,恰好是二十二個屋子。
這樣一想,王管家當真是覺得:要勞煩公孫公子好好找找了,他也好順便讓家丁在一旁看著,給分分錄目。打掃打掃那些塵封已久,灰塵遍佈的地方……雖說有些東西都不太情願去拿出來了,但有人這般開路。想想公孫公子,也當真是個大好人。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查的嚴,寫成這樣都好有風險╮(╯▽╰)╭(話說改天修,抱歉)……話說這章,本來是沒想這麼寫的,但是不造怎麼就成這樣了。很有一種感覺,前面一部分會把純潔的妹紙帶壞,腫麼辦j口j