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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6章 為皇 文 / 雨下下雨

    挪向朝儀台的偏殿,看到床榻上的芙蓉帳遮掩飄渺。齊昭月疑惑的喚著,「母后……?」

    依舊沒有任何的迴響,齊昭月才走上前去,掀起長帳卻大吃一驚!

    只見慕容舒髮鬢紛雜的同九鳳簪纏繞,鳳袍紊亂的躺在床榻上。面色蒼白的似宣紙般五色,眉目緊蹙,像是受到了極大的痛苦,

    「母后,母后!」齊昭月的腦中瞬間炸開,著急的喚著,卻喚不回床榻人的半分反應。

    急忙的衝出殿外,對著殿外的雙蓮就道:「不說母后忙於朝政之事,不讓任何人打擾麼。如今怎麼會奄奄一息,躺在床榻上半分不醒?」

    「公主?」雙蓮姑姑也是明顯的一怔,才道:「這、皇后娘娘上午就吩咐奴婢去將軍府,邀公主進宮。之後奴婢們也送過一次茶水,皇后娘娘都沒事啊……」

    「今日有誰來過鳳朝宮麼?」齊昭月皺眉,雙蓮姑姑斷斷續續的道:「這、這……」

    支支吾吾的聲音聽的齊昭月心下煩躁,「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有什麼事不能說的麼?」

    見雙蓮姑姑沒個准話,齊昭月道:「罷了,如今母后躺在榻上,臉色極其不好。你們先進屋收拾一番,待本宮去太醫院請御醫過來,一定要一切就備!」

    「是。」看著公主匆匆忙忙的樣子,皇后娘娘怕是出了很大的事!雙蓮連忙應下來,就讓一旁的人進去服侍著。

    但看齊昭月匆匆忙忙的出宮,雙蓮姑姑在後面提醒道:「公主,方才賀宴開了。駙馬爺被二皇子殿下拉去長秋宮了,不在殿門外。」

    齊昭月聽罷微愣,卻也沒有停下步子。出了殿門就扯下自己右腰間令牌,對還在一旁候著的景藍道:「拿著這個去太醫院,讓太醫院能動的太醫都給本宮來鳳朝宮。就說母后身子突然有疾,若是耽擱了脈治,讓母后不好過,本宮定會讓整個太醫院都不好過!」

    「是。」看齊昭月甚是著急的樣子,景藍想也沒想就接過令牌,「景藍一定趕著快。」

    設宴是在長秋宮,比太醫院近多了!而江知佑恰好會醫術,卻又被昭明勸走了。偏偏她進宮的時候,沒有帶待衛一同進後宮,腳力怎麼還是有差別的。齊昭月急步跺走著,思略半響提起裙擺就跑了起來,一群服侍的人在後面跟著跑著,驚了宮路上來往宮人的退讓。

    長秋宮裡人聲鼎沸,似乎都在慶賀著公主大婚之喜。可齊昭月一點都察覺不出歡喜的韻味,在人群中找著江知佑,卻怎知被齊昭明看了個正著,「皇姐,你可來了。早早就聽姐夫說你提前進了宮,去看母后去了。原本想進鳳朝宮找你,雙蓮姑姑卻一直說母后同你有知己話說,我不便打擾,便先拉著姐夫過來了。」

    「那你姐夫呢?」齊昭月張望著,齊昭明道:「方纔還同大臣寒暄來著。」

    「皇姐還有事。」齊昭月對著弟弟一笑,道:「就先去找你姐夫了。」

    「皇姐。」齊昭月欲走,卻被齊昭明拉住,「皇姐再有事,也還是要去拜見一下父皇吧?昨日皇姐你出嫁的時候,父皇病暈不適。如今父皇好了,怎麼說都要先叩恩一番的。」

    未等齊昭月說話,齊昭明就笑道:「皇姐和姐夫新婚燕爾,拜見的時辰莫不是半分都挪不出來吧?」

    「昭明。」齊昭月有些無奈喚著,偏偏這個時候不是打趣的時候。望向殿中高台,見齊謹元果真正襟危坐的立於位上,同上官丞相在說些什麼。齊昭月隨即就偏頭問道:「父皇什麼時候醒的?如今都可以參加賀宴了?」

    「昭明聽說父皇是上午醒的,因為說是錯過了皇姐你出嫁,晚上的賀宴是怎麼都要一同喜慶……」齊昭明說著,眼尖的側看到江知佑的影子,「皇姐,姐夫好似也去父皇那裡拜見了。」

    齊昭月抬頭,果然見著了江知佑的身影,在齊謹元身邊說些什麼。

    「姐夫如今也在父皇哪兒,皇姐就順道去拜訪一番吧。」齊昭明說著,就催促齊昭月過去,「父皇病重如今剛好,大臣都說是皇姐成婚帶來的福氣。」

    她成婚之前父皇就病倒了,似乎也沒人說是她要成親帶來的晦氣?齊昭月挑眉,快步的走上前殿,「安黎給父皇請安,父皇萬福。」

    齊謹元點頭,就聽齊昭月繼續道:「父皇前幾日病倒,定是過多勞累國事。安黎添堵,甚是於懷不安。以致安黎出嫁,不曾跪別父皇,是安黎的不孝。」

    「都出嫁是成年人了。」齊謹元說著,「都是過去的事了,先起來吧。」

    齊昭月起身,就聽齊謹元看了看她,又望向江知佑道:「你們喜結連理才幾日,安黎你又本是九日回門。如今倒是因為國事耽擱了。五日後出征賑災平反亂,你代長兄前去,辛苦你了。」

    按照原先的商定,不應該是她九日後,規規矩矩的回門再備行的麼?

    齊昭月聽完這話,懵了的想說些什麼。可餘光看向江知佑,他嘴角笑的溫和,可眸光一偏卻是讓她不要輕舉妄動,言說些什麼。

    只感覺自己的身子僵硬了起來,齊昭月面色卻從容道:「安黎替父皇分擔,本就應該。」

    齊謹元笑著點頭,上官丞相就在一旁道:「公主英氣不失豪傑,下官敬佩。三日後下官小女生辰,趕的逢時。算是為武官踐行,還望公主到時賞光。」

    「踐行本是禮部在凱旋殿籌備的事,丞相大人的令愛的生辰的確很逢時。」齊昭月聽罷,道:「本宮屆時,一定同駙馬一起拜訪。還望上官丞相到時候,不嫌棄將軍府的賀禮拮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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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哪裡哪裡。」上官丞相道:「公主客氣。」

    「父皇,兒臣看著長秋宮喜慶。怎想母后不在,實在有些惋惜。更不說兒臣五天後就隨著出征,不能陪伴母后左右,想想都覺得很是掛念。固然兒臣待會,想去鳳朝宮再多陪陪母后。」齊昭月說著,江知佑側眉。

    連齊昭明顧然微訝,想說什麼卻發現他的袖子,被自己的皇姐微微輕扯著。

    「後宮出事如今未定歇,你母后甚是繁忙。」齊謹元道:「同你說道一些話,你母后本就甚多關憂你。要是說上一個時辰,晚上怕是又要不眠歇了。」

    「父皇說的也是。」聽罷,齊昭月垂眸,「兒臣今晚,就不叨擾母后了。」

    「兒臣自幼在宮中長大,如今出嫁卻甚是念舊。」齊昭月隨後道:「兒臣想讓駙馬陪兒臣四處逛逛,還望父皇應允。」

    「嗯。」齊謹元像是還要同丞相有話說,當下點頭,齊昭月退安便走。

    「兒臣許久未見皇姐,也陪著一同看看。」齊昭明說著,也一同跟了上去。

    還未踏出殿門,齊昭明就問道:「皇姐方才從鳳朝宮過來,怎麼同父皇說道的……」

    「母后昏在鳳朝宮了。」待出了長秋宮,齊昭月才嚴肅道。

    「那皇姐方才怎麼不同父皇說?」齊昭明愣住了。

    「昭明,後宮的事情沒有那麼簡單。」齊昭月搖頭,拉著江知佑的手就加快腳下的步伐,「更不說父皇與母后,糾葛的是上一輩的事。我們為人子女,若是直接加以插手,最是無妄。」

    這言過,都還要等著人死了之後呢,何況是這往昔!

    走到一半,齊昭月才想起太醫院,對著弟弟道:「我讓景藍去太醫院請太醫了,雖然給了令牌,卻也止不住太醫拖拖拉拉的,你繞路去迎,也好讓他們快些。」

    「啊?」齊昭明一聽就應道,「好。」

    「阿月。」江知佑在一旁聽了半響,道:「皇后娘娘出了事,你是想拉著我去看看?」

    「是。」齊昭月偏頭,「我聽管家說你會醫術,太醫院又相對遠。我也只好先去長秋宮,先拉你過來。就算你醫術不是很好,多多少少也能看出些什麼…卻怎知父皇醒了,在長秋宮主宴,說了幾句話就耽擱了功夫。」

    「父皇昏迷前就是在母后宮中,我如今提前進宮,並未隨著你進長秋宮。」齊昭月道:「我見父皇袍下還帶著早屑水珠,定然外出過,剛進長秋宮不久。昭明又是剛見到你同父皇說話。我們急忙的趕過去請安,父皇也定然來不及問你,我為何沒同你一起。而自始至終,我也並未說我之前,沒去鳳朝宮。可父皇卻有心阻攔……」

    齊昭月說著,江知佑只能輕歎,「取巧當心,以後一定要多注意些。」

    齊昭月點頭,江知佑見她著急的樣子,也不再說道這件事情。

    怎知兩人匆匆的趕到鳳朝宮,卻發現御醫已經早早的來了鳳朝宮。正在診脈。

    「公主。」依舊是當日的王御醫,對著齊昭月一禮就道:「皇后娘娘如今是毒發了才會導致昏厥,思緒不清。」

    「什麼叫做毒發?!」齊昭月怔了,當日異樣,後來去鳳朝宮也已經證實了。母后只是設局而已,那般的謹慎,怎會讓自己陷入僵局致命?

    「公主。」王御醫微訝,才稟道:「昔日微臣就說過,皇后娘娘身中竹息之毒,三日後醒過來要看情況而定。如今都已經靠著藥物多硬撐了一日之久,已經是極致了。」

    「這不可能,第二日還不到的時辰,母后分明就……」醒過來過…

    齊昭月怔了,想起當日慕容舒扇了她一巴掌之後,似乎很是悴心,支撐不住。

    「公主。」王御醫道,「微臣當日就說過,皇后娘娘的身子有異。須藥卻難得,公主不信微臣也的確,畢竟皇后娘娘之後的確醒來過,氣色看上去還不錯。微臣也有勸過皇后娘娘,莫要再操勞政事,養好身子,可皇后娘娘也是不聽,只讓微臣配了些拖緩的藥物……「

    齊昭月身子一震失力,還好有江知佑在一旁攙著。待齊昭月緩下心緒來,才望著王御醫道:「如今還能怎麼治?你不是說還有法子有五成的把握麼,用盡一切辦法,這法子總有七八成可以治的吧?

    「公主這就是在為難微臣了。」王御醫道:「微臣昔日都說了,皇后娘娘不顧微臣勸,用了拖延的藥物,如今身子更是大不如前。微臣的把握別說是七成了,連剩餘的五成都沒有。

    齊昭月身子一僵,心顫道:「那你的意思是,就只能去找,那個興許壓根就不存在的碧沙戈露?!

    「公主……」王御醫斷續的喚著,似是無奈了。

    「微臣已經用人參掉著皇后娘娘的氣韻了,若是緩的過來,皇后娘娘還能醒過來一陣子,就是可能有些精神紊亂。」王御醫說著,「不過也不礙身子…就是到時候,還要看皇后娘娘的狀態如何……」

    果不其然,半響就傳來慕容舒躺在床上,遲緩虛弱的虛喚著,「昭、昭月……」

    將慕容舒扶起,齊昭月心疼著,「母后,我在這兒。」

    「救救昭明。」慕容舒眼睛都未睜開,卻斷續著聲音道,「救救昭明!」

    「母后說些什麼呢…昭明方纔還在外面同我打招呼。」齊昭月不知道慕容舒在說些什麼,弟弟方纔還被她遣去太醫院呢,救什麼?

    慕容舒的身子就在此時,寒顫起來的

    抽動,驚的齊昭月瞬時就慌了起來,「母后,你的身子不能輕舉妄動……」

    「你信母后,他不是你弟弟。」慕容舒沒有理會齊昭月的詢問,抓著齊昭月的手就斷續道:「他不可能是你弟弟!」

    這話說起來,像是怒急攻心般,慕容舒一口血吐了出來,看的齊昭月連忙將慕容舒放著躺下,提離裙擺就想喚太醫把脈,卻被慕容舒抓住,「沒用的,告訴你舅舅,讓太尉府找你昭明。如今你能進鳳朝宮,都是安排好了的放任……」

    「母后……」齊昭月心中湧起驚濤駭浪,也不信會有這麼荒謬的事情,制止著就想起身,慕容舒卻抓著齊昭月的衣袖道:「你要記得,父皇父皇……永遠都不可能……是為父再為…皇……」

    「母后、母后?!」見慕容舒吐了一口血,徹底暈了過去,齊昭月急了,對著一旁的王御醫道:「你不是說已經用人參掉著氣麼,怎會是如今的摸樣?甚至還吐血了?!!」

    「這、這……」王御醫吱唔著,隨後把上慕容舒的脈皺眉,看的齊昭月一顆心提在懸崖上掛著。畢竟當初若不是她的疏忽,母后如今興許也不會這般耽誤。

    「阿月。」見齊昭月自責的似是哭了起來,江知佑才輕聲道:「皇后娘娘可以治的好。」

    聽罷,齊昭月不敢置信的抬眸,「什麼?

    輕歎一口氣,江知佑道:「你若是信我,我便開方子一試。就是別再胡思亂想了,方才皇后娘娘的話,多半是有些異樣。安下心來可好?

    這話很是神奇,瞬間平復了齊昭月忐忑不已的心,抓住江知佑的袖子就問道:「你說的當真?」

    「當真。」輕歎一口氣,江知佑凝望住她的眸子,安撫道:「千真萬確。」

    作者有話要說:話說之前忘了說,為什麼成親之後,還是有人叫江知佑大人。是因為駙馬的品階比較低,江知佑在朝中的官職比其較高,固然按照高的稱呼,朝中人喚起尊為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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