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鑾殿的高堂之上,商議到出征之事。
「尤家軍心思縝密,負責運糧。左統大將軍負責斷後,查探敵情。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探路於晉縣,便交由朝中趙將。太醫院撥出一半,明間召集。隨去東北救災平亂。」齊謹元下達命令,「此事,誰還有異?」
「皇上,微臣聽說皇后娘娘……」眼見著出征之事說道的差不多,便有老臣出列,問起後宮之事。
「愛卿還是把心操在為民上。」齊謹元當即就打斷了話,「若再拿皇家的事在朝堂上說三道四,你就不用呆在這裡惹朕心煩了。」
「微臣不敢。」老臣聽出齊謹元的不耐,連聲的便退下。
「皇上。」上官丞相道:「微臣覺得此次前去探路,江大人應該同趙將軍同去。江大人有察秋毫之閱,必定要首批探路,才可保三軍之安。」
首批探路最為要險,趙冶乾當初便出列道:「皇上,江大人的身子本就虛,微臣覺得他不適合去東北探路。而應該隨從左統大將軍斷後,查探敵情。且不說,探路之人雖要明察之心細,可江大人若是前去,身子骨防不住疫,那才是一大損失。」
「江大人怎麼說都是護國將軍之後,又平過反亂。當年險峰多險阻,江大人還不是半月破之?現今區區個東北縣,如何能跟當年險峰相比?固然,微臣覺得,探路有江大人伴隨先前去,是最好不過。」上官丞相駁著,還補充道:「就算江大人體虛,可征戰勇將之後,又是我朝軍師,沒這點歷練怎麼行?趙將軍是多慮了。」
「這樣啊。」花笙聽罷,思略一番,便笑著稟道:「皇上,微臣聽聞丞相大人的嫡子,也是歡喜武道的不得了。昔日還請江大人去過府上做客請教。以丞相大人的聰慧和家教,微臣覺得,其子怎說都是青出於藍勝於藍的。探路是個力氣活兒,不妨就讓上官公子一同前去?年輕人總是身強體壯些。且不說丞相大人為國謀略,鞠躬精粹死而後已,想必其子不會失家門之風!」
「侍郎大人,犬子莫不是跟你差不多的歲數?你話說的簡單,怎的不見你隨征同去為國效力?」上官丞相皺眉。
「下官怕死,怎麼能去?」花笙不以為意,「且不說下官就一個戶部的侍郎,去東北無外乎就是個累贅,還能如何?」
「畢竟下官不比丞相大人,為國效力盡忠。固然此次出征,當然是要一群似丞相大人這樣臨危不懼的英雄好漢。」
「自然,丞相大人一把年紀了,就莫要去那麼遠折騰。丞相大人三個兒子,總不似微臣的懦弱樣,一個都拿不出手吧?」
「你……」上官丞相被這話堵的正著。花笙還道:「皇上不妨就派上官公子隨江大人一同出征,怎麼說都是未來世襲的國輔,沒這點歷練怎麼可行?」
「花侍郎,你簡直……」上官丞相辯著。
「皇上。」江知佑卻在此時出列,「誠如丞相大人所言,微臣良將之後世襲恩德,出征必然。只是大軍所需之物,很有難度。探路乃三軍行領之首,東北偏高,如今初春還寒。所需物資與錦國很是重負。若立即出征,也要綢繆地利之因。」
齊謹元不語,朝堂寂然。江知佑繼續道:「但與微臣,卻還有一事,便是東北局勢不明。可微臣與安黎公主之婚,早在之前被定在一月之後,如今時間過半。此次出征,微臣若有去無回,便欠公主一個交代。」
江知佑道,「微臣若有失,總歸不能讓公主獨守空閨三年。」
花笙明笑微怔,看朝中公孫正成亦是一副側目探望,心下緩然。護國將軍功高蓋主,其子本該世襲軍權。
就算許多年前,皇上指婚公主下嫁,欲要用駙馬的虛名清權。可朝中有閱歷的武將和軍心乃至民心,都顧往護惜。朝堂是看著不說話,但卻同江知佑的性子一樣,應對其上的動作,是半分不曾偏差,該出手時半點不疑。
「愛卿欲以何為?」齊謹元開口。
「若皇上欲按聖旨之尊,半月下嫁,大軍怕是耽擱不起。」江知佑道:「可微臣與公主婚姻,多年前訂下,待公主笄禮成婚。聖旨如今還在將軍府,府中擴建之屋現已成工。偏偏相衝突,微臣想,在微臣出征之際,公主入住將軍府,掌管家務,也算是全了昔年皇上之眷。若微臣歸之安好,公主下嫁不遲。若微臣回不來,公主入住將軍府半年之久掌管家務,算是成了夫妻之助。亦不用為臣服喪,可另嫁。」
成夫妻之助?這詞當真是新鮮。花笙雙眼瞇起笑著,不成婚,安黎公主便不是江家的一派。朝堂上任何事情牽扯不上不說,將軍府裡可還有把御劍,比聖旨都管用。
難怪,的確有護人的本錢。若當真提前嫁了,那御劍就更用的稱手了。花笙輕歎,就聽齊謹元道:「公主提前下嫁,朕信出征的大軍,都會平安歸來。安黎為朕的女兒,嫁給愛卿怎能只是做做樣子?」
「微臣冒昧,領命遵旨。」江知佑垂眸謝恩。
「皇上。」朝中有人柬道:「東北之事動盪不安,安黎公主祭天之事更是人心惶惶。此次出征,怕是要有位得天命之人,鎮行威退敵首,安定民心。」
「太子。」齊謹元側眸,齊桓治卻緩緩沒個動靜。
「太子!」齊謹元再次喚道,齊桓治才出列跪下,猶豫道:「兒臣覺得…此事派幾個欽差大人去下訪晉縣就好。兒臣一國儲君,出征半年實屬不大好……」
齊桓治說著,道:「不然在京的封王也在,就讓他們去也好比兒臣好……」
「朕什麼都沒開口。」齊謹元的臉色越來越僵,「你就連推脫的法子都想出來了?」
r/>「兒臣不敢。」齊桓治道著,齊謹元卻冷聲道:「朕看你沒什麼不敢的!」
看著齊桓治瑟瑟的模樣,齊謹元當場就發怒道:「一國儲君哪兒有似你這般窩囊,出個征都怕成這樣!」
「兒臣、兒臣沒有……」齊桓治辯解著,「兒臣只是……」
看著皇上和太子起衝突,朝中硬是沒人相勸,畢竟這父子倆兒的,也輪不著他們什麼事。
「夠了!」齊謹元沉眸,「朕不想聽你再多說什麼,此次出征你……」
「稟皇上。」就在此時,殿外的公公稟道:「安黎公主手持皇后娘娘鳳印,跪於二十四階梯下。欲跪棘籐,上朝請命。」
此話一出,全臣嘩然。就連齊謹元都有些詫異的望著殿門外。更不用說朝中其他人,其中公孫正名最甚,不顧場合的就拉著江知佑的衣袖問道:「她瘋了吧?好好的公主不養著,跪棘上朝做什麼?」
花笙此時,卻笑著望著江知佑,你都安頓好的人,可不甘心如此呢。
不過也真當,令人羨慕,自古皆為富貴求,跪棘求與渡難,世間再難尋。自古便不曾有的事,都被他們打破慣例了。
跪在金鑾殿二十四階台階下,齊昭月想起鳳朝宮。母后高仰下顎,深埋一口氣的道,「你若當真知曉自己要做什麼,母后攔不住你。你來鳳朝宮,怕也是知曉母后亦不能攔住你,才如此利落的言說?」
「是。」她當即承認,「因為母后如今重病,昏迷不醒。藥效復甦,最起碼要整整一日,而如今時辰不到。各宮皆因母后慘淡,母后若不是實情中毒,且性命旦夕。後宮如此被戲弄的震動,怕是會犯眾怒。故此,不管母后到底是不是醒著,都不該讓眾人知曉。兒臣如何都要拿走鳳印,跪棘請朝,母后卻驚動不得宮人半分。」
「我撰寫懿書一份,你拿著一同去朝,盡得所用,你父皇看到了,也不會深究。」母后說著,「母后終究是有些地方愧對於你,如今成全你,卻不及你自己成全自己。如今這路是你選的,在你未踏上金鑾殿的台階之前,都可以收手。」
端著梨花木的鏤空鳳盤,齊昭月緩閉著的眼睜開,盤中靜立的玉璽和懿旨交相輝映。
「微臣覺得,自古就沒有公主議政之說。且不說公主金枝玉葉,怕只是不懂朝堂。皇上又何必讓公主受累,跪棘籐請命?」江知佑在見到那佈滿銳刺的棘籐,就首當其衝的反對。
那扎人的東西,一路跪上來與她怎麼可行?!
「微臣倒是覺得,公主手持鳳印,怕是當真有話說。」花笙道:「公主自己都說跪棘請命,想必也是不得不說之事。」
這棘籐一路,如此執念,她怕是想的比誰都清楚,你又何必攔她?見江知佑側眸望著自己,花笙遞過去的神語讓江知佑看著棘籐皺眉。
朝中有人反對,卻也不能空置鳳印。印如其人,皇后娘娘之尊,的確有議政佐君之能。
台階上步步鋪滿棘籐,三跪一叩首,足足二十四階,刺痛著肌膚醒目,登上殿門還有至殿門外的路程,鋪滿的棘籐讓殿中的臣子看看都覺得鑽心。
滿頭冷汗的支撐到殿門,齊昭月依舊一怔晃神,唇瓣泛白目空無色,面色抽搐著入殿,卻依舊要跪在棘籐之上,「不孝女安黎,拜見父皇,父皇萬歲金安。」
看著女兒端著鳳印,白皙的手上好幾道鮮紅的劃痕,嬌弱的身子仿若風一吹就撐不住,齊謹元看著那鋪在綾紗上寸寸厚實的棘籐,實屬不知為何,怔怔的都說不出話來。
「自古無公主議政一說,但兒臣請命,並無礙朝堂百官。」齊昭月此時,卻跪在棘籐上叩首,「母后之鳳印,雖掌管六宮,卻也是協助父皇行政所用。」
「如今鳳印懿旨呈上,安黎請朝,但求不辜負母后先前之托。」
作者有話要說:進度沒寫到先前說的,所以今天加更……加更的字數還沒完全整理好,要是有三千,會另外劈一章節,要是沒有,會連接下……
更的時間可能很晚,親們就不用等了,好好休息,第二天看吧~偶碼字速度實在有點渣……還指不定碼著碼著就睡過去了……╮(╯▽╰)╭
我有木有說過花笙是第一男配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