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邪北魔乃是神魔兩大絕世高手。南邪海陵東是神魔不滅的神話,鬥技高強那是自然的了,而且多子多福,總共六個兒子七個女兒,所收門徒數百人,而且都在神魔各幫派擔任要職或者宗主,最讓人稱道的卻是他的俠義精神,從二十歲到六十八歲,影像結界中中受過他或他兒子徒弟恩惠的人是不記其數,六大門派和影像結界中中的許多門派都或多或少和海陵東有關聯。
海陵東從踏足影像結界中的那一天起,無論是什麼凶險艱難的事到了他頭上都能逢凶化吉,福運當頭,數次在危急關頭挽救了整個神魔。雖然在十年前率領神魔正道滅了魔教後,功成身退,不在擔任神魔盟主,歸隱影像結界中,安享晚年,但依然是神魔泰斗,影響整個神魔。
納蘭無雪忽然想到南邪北魔中的北魔,心裡不由透出了一股寒意,還好北魔近幾年在影像結界中中銷聲匿跡,不知所蹤。
現在神魔正是年輕人大施拳腳,一展抱負的好機會。區區刀魔門,崛起不過五六年,但已經雄霸江南神魔,刀魔門實力其實已經超過了威震影像結界中數百年的納蘭世家,這倒不是因為刀魔門的鬥技比納蘭世家高強,而是刀魔門有幾千幫眾而納蘭世家不過兩百多人。
「要成為神魔霸主,沒有實力是不行的。」他望著閃爍的星空輕輕,腦海裡浮現出了長江怒蛟宗主展怒飛唯一女兒劉蘭,想起了她柔美的身影和俏麗的容顏,兩個月前他們曾經見過一面。
劉蘭溫柔可愛柔順,納蘭無雪的臉上露出了笑容,很喜歡隱藏在她柔弱外表下的堅強,腦海裡同時浮現的還有怒蛟幫數千幫眾,他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做了,這是目前最重要的事。
邱歌也有點出乎納蘭無雪的意料,但並沒有放在心上,納蘭雨的死亡似乎不會這麼簡單,為了維護納蘭世家的面子,納蘭長天已經派出二十名鬥技高強的護衛追殺邱歌。
邱歌勉強從張濤劍下逃脫後,專門揀沒有路的荒山野嶺到處亂竄,每天大地為床,天空為被,餓了野果加野雞野兔,遊蕩於山野中的清泉溪流,洗去塵世間的煩惱,偶爾看看鷹擊長空,灑脫和豺狼虎豹練練筋骨,完全融入了大自然之中,日子倒也過得逍遙自在,傷也好得差不多了。
邱歌靜靜躺在高高樹梢或山腰光滑大石上望著悠悠白雲沉思,聆聽青山翠竹的天籟之音,不斷回憶諸葛山莊看到的各種精妙的招式,希望可以再創出新的招式,心緒難寧,沒有靈感,始終未能有所突破,也不知如何才能走出逃亡的陰影?
密林中一片空曠的綠油油草地上,湍急的小河從草地中間歡快流過。邱歌坐在離河不遠的火堆旁邊,津津有味烤著剛打到的一隻野雞,看著烤得金黃的野雞,聽著油滴落入火中「滋滋」聲音,聞著誘人的香味,他忍不住嚥了嚥口水。
邱歌取下烤好的野雞準備享用,動作突然凝固在風中,敏銳地嗅到了一絲危險的跡象,依依不捨放下手中誘人野雞,慢慢拔出了背後寶劍,轉過身望著不遠處茂密青翠的森林。
森林裡緩緩走出了一群人,他們大部分都是年紀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一個身著青色衣服的中年漢子走在中間,神色冷峻,他們袖口上繡著藍色彎月,乃是納蘭世家的高手。
他們隨意地站在邱歌的周圍,把邱歌所有出路都被封死了,這些人不但鬥技高強,而且訓練有素,冷靜異常。
邱歌沒有說話,納蘭世家的人也沒有說話,他們就這樣靜靜的站著,明顯感到一股凜冽的殺氣逐漸包圍了他,這股殺氣讓背後的寶劍微微顫動,他握緊手中的寶劍無邊,熟悉的熱量又從刀柄傳到了體內,渾身充滿了神秘力量。
對方共二十人,鬥技都不弱,特別是站在中間四十歲左右的青衣人功力深厚,蒼傷歲月和無數生死搏殺讓他豐經驗富,異常冷靜。
「一定要先廢了這個青衣人!」邱歌在心裡冷冷道。
站在周圍的二十人刀劍出鞘,槍斧在手,空氣中瀰漫著大戰前蕭殺味道。
邱歌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森林,也許那裡是唯一逃命的機會,他握緊了手中的寶劍,臉上露出狂放笑容,大吼一聲,全身包裹刀影中,揮刀向旁邊的一名護衛全力砍去。
刀光劍影中,三名鬥技精湛的灰衣人加入了激戰,狂風刀法砍出的刀風變得越來越熱,讓人喘不過氣,圍困在中間的邱歌越戰越勇,目光似刀,漆黑刀身慢慢變成了暗紅色。
邱歌一邊激烈搏殺,一邊慢慢向森林退去,空曠的草地上很容易被圍攻,茂密的森林裡,對方人多的優勢將無法發揮。
周圍觀戰的護衛握緊手中刀劍,暗自心驚,青衣人也是神色凝重,暗自揣摩從未見過的狂風刀法。
寶劍夾雜著無邊的凜冽刀風和沉重憤怒,連串刀劍相撞的聲音之後,漫天的刀光劍影突然消失,邱歌靜靜站在三人中間,大腿和左臂留出了鮮血,刀尖垂向地面,一滴一滴的鮮血順著暗紅刀身慢慢滴落在地上,三人「砰」地同時倒地,臉上佈滿驚駭和不信,終於體會到了狂風刀法的狠毒詭異。
邱歌絲毫沒有感覺到傷口的痛楚,清楚感覺到粘滿鮮血的寶劍似乎有無盡的喜悅,寶劍在粘滿鮮血後變得越來越熱了,奇異的熱量使得他雙眼逐漸變為血紅,再加上散亂的長髮,全身迸發出讓人膽顫的妖艷感覺。
邱歌盯著靜靜站在面前的青衣人,周圍還有十六名虎視眈眈的高手,青衣人鬥技最高,也是最有威脅的人,邱歌手握寶劍,渾身充滿了奇異邪惡的力量,決定血戰到底!
青衣人慢慢解開包著長劍的灰布,露出了一把藏在灰白鯊魚皮刀鞘中的長劍,他愛惜望著手中伴隨多年的長劍,這把劍上印著太多的回憶和鮮血,青光閃現,劍已出鞘,迅疾劍花猛然向刺出。
連串刀劍相碰的聲音中,邱歌不斷向旁邊森林退去,兩人在空中飛舞的身影伴著刀劍相碰的火花一直到森林邊上才停了下來,輕輕飄落在地面。
邱歌揮刀勉強擋住了連串凜冽的攻勢後只覺得體內熱血沸騰,真氣激盪,青衣人貫注內力的長劍讓他受了重傷。
旁邊觀戰的灰衣人如影子般尾隨到了森林中,始終把邱歌緊緊圍在中間,誰都可以看出邱歌最多再撐十招,可惜沒有人注意到他臉上浮現出一閃而過的冷笑。
邱歌忽然大吼一聲,迅速用力朝前猛然躍出,閃電般迅猛的速度使得頭上長髮向後高高飄了起來,寶劍「無邊」呼嘯劈出,這是全力揮出的一刀,沒有什麼變化,只有一個快字,刀勢夾雜了凶狠毒辣霸氣和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決心。
青衣人不敢硬接,腳步飄逸如風迅速往後移了一步,剛好讓寶劍「無邊」的刀尖從離胸口一寸的地方呼嘯閃過,他看出了邱歌乃是全力劈出,異常凶險,若不能及時閃開,那就非常危險了,這一刀快如閃電,包含了無邊的憤怒,總算及時避開了這閃電一擊,邱歌此刻氣勢已盡,青衣人十足把握能反手刺殺邱歌於劍下,他的臉上甚至露出了一絲惋惜笑容。
就在寶劍無邊掠過青衣人胸口的瞬間,邱歌突然鬆開了心愛寶劍,暗紅色寶劍就像離弦之箭,夾著邱歌傾盡全力的力量和無邊的憤怒,狠狠飛入了青衣人的胸膛,插入對方胸膛的寶劍並沒有停止飛奔,強大力量使寶劍「無邊」帶著青衣人飛離了地面。
飛在空中的青衣人凝視刺透身體的寶劍,滿臉驚疑,不能相信邱歌會捨得丟棄最有威脅的寶劍,也不相信會死在邱歌刀下!「噹」的一聲,青衣人連人帶刀高高釘在身後幾丈遠的大樹上,直到臨死都不能相信,也不願閉上眼睛,一雙驚疑而睜得大大的眼睛一直望著刺透身體的寶劍。
邱歌用力狠狠吐出了一大口鮮血,臉上露出了冷酷笑容,一定要先殺死青衣人,無論付出什麼代價!可是現在沒有了寶劍無邊,而此刻周圍還有十六名高手,今天必然有一場血戰。
旁邊的十六人驚恐地望著被高高釘在樹上的青衣人,他們清楚青衣人的鬥技,他們也不能相信身經百戰的首領會死在邱歌刀下。
邱歌沒有絲毫的停留,拔出腰間的短刀,狂嘯一聲,伴隨狂風刀法,毫不畏懼衝入了十六人的包圍,藉著森林的巧妙掩護,使得對方始終只能有三四人和邱歌激鬥,而不能一哄而上。
邱歌就像被圍困的惡狼殺紅了眼,越戰越勇,血紅的雙眼,飛舞的亂髮,震天的怒吼,狂風刀法發揮了狂放威猛的特點,不斷有人倒下,瞬間切斷的飛旋手腿根部,嘶嘶地直噴鮮血,頓時殘臂斷肢宛如暴散的火花,帶著蓬然血雨嘩然四射!
一名灰衣人腰部一痛,駭然看到了離自己而去的下半身,只見切斷的腰部嘩然洩出肚髒,腸液血湯濺在臉上,幾乎可以聞到腸液腎汁的腥腥怪味,待他到想起這正是本來藏在自己腹部的內臟,他忍不住駭然尖叫而亡!
邱歌不知道對方倒下了幾個,也不知道自己受了多少傷,只感覺到眼睛裡也濺滿了鮮血,看上去整個世界一片血紅,他絕對不能停下來,只要一停下來,很可能就永遠站不起來了!
一把長劍迅猛刺來,邱歌拚命想躲開,可是身體像灌了鉛一樣無法移動,肩頭一陣刺痛,長劍已深深刺入左邊肩膀,他索性不再躲避,身子繼續往前衝,鋒利長劍輕易刺透了肩膀!手持長劍的灰衣人望著面目猙獰不要命的邱歌,忘記了躲閃,目瞪口呆站在地面,邱歌右手揮刀飛快斬斷了對方拿著長劍的手,鮮血伴隨斷手輕輕飛起!
還沒等邱歌緩過勁來,又有人揮刀從後邊砍下,邱歌看也沒看用力向後擲出了手中短刀,後面那人揮刀剛把短刀擋飛,突然發現一把短劍已刺入了胸口!原來邱歌擲出了手中的短刀後,馬上抽出了懷中的短劍,夾著幾聲淒厲慘叫,血腥的戰鬥暫時停了下來,邱歌渾身是血,肩頭插著一把長劍,長髮早就散開染成了鮮紅顏色。
激戰過後對方還剩下九個人,地上堆滿了殘肢斷體和扭動著受傷軀體,遍地是紅艷艷的鮮血,邱歌此刻已是燈枯油盡,神智模糊,此戰已經耗盡了身上所有力量,他冷冷的望著對方模糊人影,慢慢拔出插了身上長劍,寂靜森林發出了劍鋒摩擦肌肉和骨頭的聲音,劇烈疼痛反而讓他變得清醒了。
剩餘灰衣人看著邱歌冰冷的目光,聽著讓人毛骨悚然的劍鋒摩擦肌肉和骨頭低沉聲音,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他們互相對望了一眼,沒有任何言語,咬牙一起對邱歌再次展開了圍攻。
「噹」的一聲,邱歌手中短劍被擊飛了,震倒在地上,灰衣人毫不留情揮刀猛烈砍下,此時邱歌手中已經沒有了任何武器,可是沒有人看見他嘴邊讓人心寒的冷笑,倒地的瞬間他飛快拿出了藏在腿上的兩把鋒利飛刀,刀光一閃,又有兩人慘叫著倒在了地上。
邱歌頑強站了起來,充滿血絲的眼睛望著對手,沒有一絲感情,只有一股讓人膽寒的涼意,身上已經沒有了任何武器,只有一雙鐵拳。
一個灰衣人用劍從前面狠狠刺來,邱歌咬牙向後詭異地輕輕倒在地面,勉強躲過了致命一劍,灰衣人頓覺一股椎心的刺痛傳來,整個身子被邱歌從地面拉倒,腳踝立即碎成肉糜,接著震力上傳,喀啦連響,膝蓋、大腿、腰部骨盤,全部在瞬間寸寸而裂,痛得幾乎暈了過去,握住腳踝的束力往下猛然一扯,皮內細細的紅色肉屑即刻漏出,力盡墜地,失去意識的口中尤自尖聲痛叫。
旁邊一人只覺得後腰被生生****了兩隻大手,邱歌緊扣住了後背的脊椎骨,噗噗兩聲,脊椎骨已是被震裂,自頸項以全身軟沉,好似一個水袋般,完全已是不成人形!不過邱歌同時被一道猛烈拳風卻狠狠擊在了後背,像一隻斷線墜落的風箏斜斜飛撞在遠處大樹上。
沉重身軀震落了漫天落葉,邱歌驀然一陣頭暈目眩,噴出一大口鮮血,差點昏死過去,抬頭看到了樹上釘著青衣人屍體的寶劍「無邊」,一滴一滴的鮮紅的血慢慢順著刀身滑落在地上,他咬牙握住了熟悉的刀柄,那神秘的熱量又從刀柄傳了體內,握刀的手也不由自主顫抖起來。
邱歌咬牙慢慢從樹抽出寶劍,輕輕放下青衣人的屍體,奇跡般又站了起來,長髮不再飄逸,而是沾滿了鮮血,身上的傷口還在不斷的滴血,暫時的寂靜讓殘餘五人感到一陣的心寒,整個世界安靜得彷彿連他身上傷口血滴不斷滴落地上「答答」的聲音都可以聽見。
邱歌深深吸了一口氣,連人帶刀像狂風一樣向對面的五個人衝了過去,忘記了生死,忘記了一切,多日的逃亡讓神經繃得緊緊的,太多的壓力,太多的憤怒,太多的壓抑,太多的痛苦在這一刻完全爆發出來了,盡力發洩,完全忘記了身上傷口和痛楚,眼睛裡的世界是血紅一片,寶劍暴出渾厚無比,光亮刺眼的刀芒,其厲烈的氣機橫流四溢,環環而出,重重相扣,宛如光環交錯的戰神降世,相錯的光環之間帶著破空尖嘯。
身受重傷的邱歌象發瘋餓狼一樣衝過來,似乎不再是人而是鐵鑄的戰神!殘餘灰衣人望著鮮血淋漓面目可怖的邱歌,心裡都感到了極度的恐懼,四處飛舞的血雨、紅霧、殘肢、斷頭、裂腿、碎骨、絞散的細肉、帶血的內臟等等,俱皆落下,宛如灑開了滿天屍塊般,紛紛噗然墜地。
邱歌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劈出「無邊落木」後,感到身體裡面空空的,好像裡面什麼東西都沒有,連腦海裡也是空空的,甚至連思想的力氣都沒有了,他就這樣用胸口抵著插在地上的寶劍靜靜站立,眼睛依然睜得大大的,卻是空洞無神地望著前方。
這次瘋狂搏殺讓對方又倒下了三個,還剩最後的兩個,其中一個還受了重傷!兩人望著站在中間令人恐怖的邱歌,望了望遍地鮮血和殘肢斷臂以及血腥屍體,他們忽然一陣噁心,再也不願意呆在這裡了,互相扶著倉皇逃離,不敢再向呆立中間的邱歌出手,那種詭異恐怖,慘厲無比的景象,直是令其他們臉色大變,幾乎無法相信人世間竟還會出現此種只有在地獄中才有可能出現的殘虐情景。
邱歌對周圍的一切完全失去了知覺,任何人都可以把他輕易殺死,甚至連對方逃走都不知道,天空陳沉烏雲從遠處翻滾而來,不一會就黑雲壓頂了。
大滴雨點突然就砸了下來。良久,靠著寶劍傳出的一絲熱量和冰冷的雨滴,邱歌終於恢復了一點知覺,勉強拭去眼中的鮮血和雨水,看了一下四周淒慘的場面,知道必須盡快離開這裡,不然等下一撥人趕到時,等待的就只有死亡!
邱歌才剛一動就轟然倒地,身上的傷太重,已經無法站起來了,他在在暴雨中沿著泥濘地面掙扎著向遠處河邊爬去,一定要離開這裡,心中強烈的求生**使他慢慢而艱難的爬動。
身後留下一條長長混合著泥水的血痕,邱歌爬到了河邊,並沒有忘記心愛的寶劍,艱難的把寶劍插入刀鞘,雨一直狂暴的下著,已經沒有力氣渡過這條河了,已經看見了死神在向他招手微笑。
看著眼前湍急的流水,邱歌用盡最後一絲力量滾入了河裡,雨下得更大了,似乎要把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洗刷乾淨。
奔騰不息的長江到了江南以後,江面忽然變得遼闊,煙波浩淼,孤帆遠影,壯麗無比。長江邊上的燕子嘰走過了一男一女兩個身影,此時正是長江邊最美的時候,絢麗的彩霞拌著柔和的落日,再加上落日餘輝在滾滾江面上映出的萬千跳躍的光環,燕子嘰上的兩個人影也看得癡了。
晚風拂過,吹動了他們的長衫和長裙,左邊少女用手輕輕把吹亂的長髮撥向腦後,笑著對男的道:「好美的晚霞,我都不想回家去了。」
少女旁邊俊秀無比的男子正是納蘭無雪,一身白色長衫在晚風中更是顯得瀟灑不凡,他轉過頭同樣笑著道:「江水滔滔,晚霞如歌,能和你一同欣賞這美景,我也不虛此生了。」
旁邊少女眺望美麗的落日,深深地吸了幾口氣,再低下頭來望著納蘭無雪,她大約在十六、七歲的年紀,俏麗的瓜子臉配著雙烏溜溜的大眼睛,挺秀的鼻子,分外顯出她柔順可人的性格,乃是怒蛟幫宗主展怒飛唯一的女兒劉蘭。
納蘭無雪性格溫文儒雅,飄逸如雪,俠名遠揚,他對劉蘭更是體貼入微,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劉蘭一顆少女之心慢慢溫柔地放在了他身上。
兩人互相偎依著沉醉在美妙的落日陽光中。突然遠處奔來一條人影,匆匆在納蘭無雪面前停下來,臉色凝重想要說什麼,但看了看旁邊的劉蘭便停了下來。
納蘭無雪微笑道:「展姑娘不是外人,你有什麼就說什麼。」
來人恭敬道:「屬下有要事向魔君稟報,前幾日派去追殺惡徒邱歌的二十名護衛除了兩人受傷回來,其餘十八人都被邱歌所殺,就連快劍張濤被邱歌釘死在樹上!-」
納蘭無雪神色如常沉聲道:「邱歌一個人就擊敗了二十護衛嗎?」
來人迅速答道:「是的,現場充滿了血腥,慘不忍睹,影像結界中中忽然失去了邱歌的影蹤。」納蘭無雪沉靜道:「你先回納蘭世家,我會很快回來處理這件事情。」
劉蘭緊緊依在納蘭無雪懷中輕聲道:「邱歌是什麼人?他怎麼如此殘忍殺死這麼多人!你以後一定要格外小心。」他摟緊懷中柔軟嬌軀,心裡充滿了萬般柔情。
納蘭無雪緩緩道:「邱歌就是殺死納蘭雨的兇手,連接挫敗了很多高手,包括天魔山天恥魔林怒濤,而且在天笑魔張濤劍下撐了十招,面對數百影像結界中高手從容離開,這次獨鬥納蘭世家的二十護衛,看來以前我是低估了他。」
劉蘭默默在心中念了一遍邱歌的名字,柔聲對納蘭無雪道:「邱歌一定為人奸險狠毒狡猾,他在暗處,你在明處,千萬要小心。」秀氣臉龐充滿擔憂之情。
納蘭無雪笑道:「我還沒有把邱歌放在心上,只是我要趕回納蘭山莊,不能陪著你了,過段日子我會再來找你,我爹也會來拜訪展伯父,他們也好久沒見面了。」劉蘭紅著臉低下了頭,沒有說什麼,絢麗多彩的晚霞在她動人臉色下也失去了顏色。
耀眼的午後陽光透過開著的窗戶照在床上。邱歌睜開眼睛就只看見白茫茫一片強烈光芒,他趕忙閉上了眼睛,腦海裡所能回憶起來的最後畫面就是嘩嘩流淌湍急的河水。
「現在怎麼會躺在床上呢?」邱歌慢慢適應了強烈陽光,瞇著眼睛仔細觀察周圍環境,這是一間簡陋的小屋子,非常整潔乾淨,看到桌子上放著熟悉的寶劍,心裡鬆了一口氣。滿屋子都瀰漫著一股中藥味道,他想坐起來,但卻渾身疼痛無法動彈,這才發現全身都纏著白色布條,裡面敷滿了療傷藥材。
邱歌隱約聽到了門外小河流水的聲音,勉強側身透過開著的門朝外望去。一個身材苗條的少女背影正吃力在河邊用木桶打水,少女是半蹲著打水,剛好可以看見少女身上布裙被美好豐滿的身材繃得緊緊的,一條又黑又長的大辮子掛在後背。
少女吃力地提著滿滿一桶水走進屋子,這是一個很年輕的少女,雖然沒有納蘭雨和諸葛無雙驚人的美麗,但身材飽滿,充滿了少女的青春和可愛,當她發現邱歌正睜大眼睛看她的時候,臉上露出了喜悅而純真的笑容。
「你終於醒了,太好了,你怎麼會受這麼重的傷啊?」少女關切問道,俏臉露出了開心笑容,宛如一朵盛開的艷麗桃花。「你已經昏迷了七天七夜了,我一直為你擔心,害怕你永遠不會醒來。」
邱歌這才發現少女滿臉疲憊,連眼圈都是黑黑的,這幾天一定是她在悉心照料自己。經歷了那麼多的冤屈和壓力之後忽然受到如此體貼的對待,他心裡十分感動,對少女露出燦爛笑容道:「謝謝你,我該怎麼稱呼姑娘。」
少女低下了頭輕聲道:「村裡的人都叫我小翠,你也可以這樣叫我。」在小翠悉心照料下,一個月後邱歌已經可以下床活動了,每天大部分時間都是小翠陪著度過的,幫他換藥喂湯,替他做飯熬粥。
一個月療傷的寧靜生活讓邱歌繃緊的神經徹底鬆弛了下來。由於不能劇烈活動,每天夜裡都只能靜靜坐在床上修煉內功,每次練完以後總是不能安然入睡,悲傷痛苦的往事總是在面前浮現。
邱歌喜歡凝神握住手中的寶劍,黝黑無鋒刀身不知道是什麼材料做的,但可以越來越明顯的感覺到刀身蘊含的奇異力量,他心中一動,試著把刀身蘊含的奇異力量和自身內力結合起來一起修煉,果然發現內力有了很大提高,修煉速度提高了差不多一倍。
就算以這種速度修煉,也很難在短期內得到飛速提高,如果達到像拓跋空那樣高深內力,起碼要**年,可能還要更長一些,因為他在進步,別人也在提高,想到這裡他有些心灰意冷。
更多時候他會撫摸滿身纍纍傷痕,一種難言的痛苦在心中不斷折磨,蔓延到全身,絕不能永遠如喪家之犬般逃亡,哪怕有一絲機會也決不放棄!
民風淳樸的偏遠小山村,村裡人過著與世無爭世外桃源般的生活。
小翠心地善良,不但每天要幫邱歌換藥洗衣,還要悉心為他做可口飯菜,他看著小翠額頭上沁出的密密汗珠,很是心疼,但苦於不能活動,只能眼睜睜看著她整天忙裡忙外。
邱歌一個月後終於可以下床活動了,本來想幫小翠做一些事情,可是她一點事情都不讓他做。有次趁小翠不在的時候,他拎著水桶去河邊打水,結果被小翠回來撞見,小翠急得都快流出眼淚了,「你的傷還沒有痊癒,就是不聽我的話,身上的傷疤都還沒有掉。」
邱歌望著小翠純真雙眸裡的焦急目光,心裡湧出溫暖滋味,他露出開心笑容道:「我不忍心你一個人忙出忙進的,你比前段時間更消瘦了,這桶水對我實在太輕鬆!」他含笑用小指頭把滿滿大桶輕鬆舉到頭頂,小翠大大的眼睛蕩漾著驚異欣慰的目光。
他們每天傍晚都會到村子旁邊的桃樹林裡散步,紅彤彤的桃花映著小翠喜悅純真笑容,「人面桃花相映紅,可是我覺得你的笑臉比桃花還美麗。」他悠然笑道。
小翠羞澀低下了頭,臉上泛出一陣紅暈,當真比萬紫千紅的桃花還嬌艷,走得累了,他們坐在清澈小河邊凝望美麗落日慢慢消失在遠方群山後面。
「那天我到河邊打水,看見你剛好躺在河邊,渾身是傷,傷口被河水泡得泛白,那時候你的樣子真是可怕,我還以為你永遠不會醒過來了,你身材高大沉重,雖然河邊離我住的屋子不太遠,但還是費了好大勁,花了好長時間才把你弄到屋子裡去。」她柔聲道。
邱歌彷彿看見了小翠吃力地拖著他沉重身軀的艱難場面,心裡十分感動,如果沒有小翠的細心照料,他不可能活下來,望著身邊沐浴在晚霞中青春善良的少女,他疼惜地把她摟在懷裡,她沒有任何抵抗,柔順躺在寬厚懷裡,天邊的落日悄悄落下,夜色恰倒好處地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