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威克多爺爺的家養小精靈甘蘭不如海姆達爾想像得老邁,看上去比多多馬和希娜都年輕,按人類的模樣來說就是一個中年大叔的形象。
甘蘭有一雙淺棕色的大眼睛,目光呆滯,沒有暗含一絲一毫的忐忑,而且嚴重缺乏生氣,兩隻蝙蝠似的大耳朵無精打采地耷拉著,身上裹著一塊藍綠格子紋的茶巾,不像大多家養小精靈使用污漬斑斑的破巾遮身,甘蘭身上的茶巾有些陳舊,但洗得很乾淨。
他們在保加利亞的大特爾諾沃見了面,甘蘭自從離開羅多彼山區後就被威克多安排在依山傍水的小城內。家養小精靈天生勞碌命,即便它整日萎靡不振,看了讓人特別想踢它一腳,它也是個不折不扣的以工作充電的生物。威克多順便給它找了份工作,讓它適應山區之外的人群,老爺起初以為與世隔絕的生活讓甘蘭變得思維遲鈍。
後來經手工編織批發商連續數日的觀察報告顯示,老爺不得不接受爺爺非同尋常的嗜好。貌似甘蘭原本就不是個看起來機靈活潑的家養小精靈,塞爾蓋伊卻天天讓端著張有氣無力面容的甘蘭在跟前晃,據說生前還是心腹之一。
「這位是我的伴侶海姆達爾.斯圖魯松先生。」威克多鄭重地向甘蘭介紹。
甘蘭波瀾不驚地面容出現了鬆動,它深深彎下腰致敬。
海姆達爾發現它的兩隻手緊緊攥著茶巾的邊緣,與它的面癱形成強烈反差,於是臉上的微笑燦爛了幾分。
「你好,甘蘭,」海姆達爾說。「從今往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還沒直起身子的甘蘭腰桿彎得更低了。
威克多本想和海姆達爾一起詢問爺爺生前的事,他尤其想知道那莫名其妙的詛咒,甘蘭卻像忽然中了咒語似的閉口不言,海姆達爾拍拍威克多的胳膊,表示自己就不參與了,他們可以私下討論。
老爺的臉色一下變得很難看,甘蘭儘管害怕得瑟瑟發抖,依然不改初衷。
「我不是克魯姆家的人,甘蘭不願對我透露很正常。」海姆達爾一點不往心裡去,反正威克多知道了以後還是會對他講。
「斯圖魯松先生能夠全權代表我,你不能把他當外人!」威克多惱火地提高音量,家養小精靈大驚失色,雙膝一軟跪在地上用腦袋砸地面。
威克多冷冷地看著甘蘭的腦門砰砰砰地撞在堅硬的石板上,沒有絲毫軟化的跡象。那一聲聲悶響聽得海姆達爾大皺眉頭,他對威克多說:「讓它起來,我沒有折磨家養小精靈的喜好!」
威克多這才鬆口叫起了甘蘭,甘蘭砸地的動作不摻雜一星半點弄虛作假,腦門不但紅了一大片,還滲著血絲。身體不住抖抖索索,不知是對自己抗命不遵的後怕還是對一直以來和氣待人的威克多產生了畏懼。
鮮血順著甘蘭的鼻樑往下滴,甘蘭彷彿一無所知,回復了木訥的狀態,兩眼無神地看著威克多。
「給甘蘭治治。」海姆達爾示意威克多。
威克多不甘不願地拿出魔杖,甘蘭額頭很快止了血,眼瞅著甘蘭又要激動地以頭謝恩,被威克多大聲喝止。有個喜歡自殘的家養小精靈實在讓人hold不住,老爺無奈了。
海姆達爾轉眼看見甘蘭身後的木柱子旁露出一雙圓滾滾的眼睛,眼睛的主人一接觸海姆達爾的目光便驚恐萬狀地縮回頭。少頃,腦袋又伸了出來,發現海姆達爾的目光沒有轉移,連忙又縮了回頭。一來一去跟彈簧似的,海姆達爾同時也看清了眼睛的主人。
「塞奇?」海姆達爾叫道。
柱子後的家養小精靈瑟縮了一下,磨磨蹭蹭地走出來。
「少爺……」塞奇背靠柱子,遲遲不走到海姆達爾跟前,生怕被海姆達爾吃了似的。
眼前小小的家養小精靈就是多多馬妹妹的孩子塞奇,被隆梅爾挑選出來擔任米奧尼爾的私人小精靈。不過塞奇與米奧尼爾相處得時間不長,一是因為米奧尼爾後來隨倆爸爸搬去了德姆斯特朗;二是完美主義者的多多馬對這不著調的外甥的上崗就業始終憂心忡忡,抓在身邊惡補訓練,前一陣剛「刑滿釋放」——多多馬的評價是差強人意。
「你怎麼在這裡?」海姆達爾驚訝地問。
他沒等塞奇回答,轉臉看向威克多,「塞奇怎麼在大特爾諾沃?」
海姆達爾知道這裡是老爺的地盤,無論巫師還是魔法生物,進出大特爾諾沃都瞞不過克魯姆老爺的眼睛。若沒有威克多的首肯,塞奇不可能完好無損地站在這裡。
「前兩天我和隆梅爾通信時說了甘蘭的事,他跟我提到塞奇從多多馬那裡『畢業』,我腦子裡有了主意,把塞奇放到大特爾諾沃與甘蘭相處幾天,」說到這裡威克多的目光一沉。「我原本希望塞奇的出現能讓甘蘭明白些什麼,看來我是白費心思了。」
甘蘭的肩膀抖個不停,攥著茶巾下擺的手都掐得變色了。
「甘蘭這麼忠於職守,你應該感到欣慰。」海姆達爾嘗試緩和氣氛。「忠心的家養小精靈不是那麼容易被『洗腦』的。」
威克多對他露出微笑,轉向甘蘭時陡然冷硬下來,「如果再有下一次,我就把你送回羅多彼莊園,讓你服侍你的女主人。」
甘蘭的表情跟哭沒什麼兩樣。
甘蘭對女主人的排斥簡直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很少有家養小精靈膽敢表現得如此強烈。
「如果你對我們家忠心耿耿,將來你老邁以後我們家不會對你棄之不顧,我將負責你老了以後生活需要的全部費用,我們家會照顧你。」威克多面無表情地作出承諾。
甘蘭沒有流露出感激涕零的情緒,它木著臉再一次彎腰,渾身僵硬。
威克多感到甘蘭很是古怪,與海姆達爾對視一眼,讓甘蘭離開了。
海姆達爾把塞奇叫到身旁,小聲問,「甘蘭還在這裡嗎?」
塞奇還是個孩子,雖然被舅舅多多馬鞭笞了一段日子,那都是臨時抱佛腳,遠遠不到深入骨血的地步。塞奇被海姆達爾的樣子帶動——轉眼把舅舅的耳提面命拋到腦後,煞有介事地眼掃四周。
「甘蘭不在這裡了,沒有工作的時候甘蘭喜歡在花園裡發呆。」塞奇也學海姆達爾那樣壓低聲音說話。
「甘蘭平時工作賣力嗎?」海姆達爾問。
「很麻利,店主經常稱讚甘蘭,」塞奇有些不平。「塞奇也很麻利,店主沒有表揚過塞奇。」
多多馬若在這裡八成又要心肌梗塞了,家養小精靈對主人抱怨不受重視完全顛覆了家養小精靈的三觀。
海姆達爾喜歡塞奇的與眾不同,動不動就自殘的小精靈他的心理素質跟不上。
「甘蘭和你說過從前的事嗎?」海姆達爾好奇的問。
「塞奇和甘蘭不熟……」塞奇忽然滿臉落寞,同孩子一般情緒多變。「甘蘭不喜歡塞奇,平時不主動和塞奇說話。」
海姆達爾摸摸塞奇光溜溜的腦袋,塞奇抬眼露出燦爛得有些傻憨的笑容。
「過兩天塞奇就能去德姆斯特朗了。」海姆達爾暗示。
塞奇立馬挺了挺乾癟的小胸膛,滿臉驕傲。
威克多也喜歡伶俐的塞奇,木訥的甘蘭和可愛的塞奇形成強烈對比。
一想到甘蘭剛才對海姆達爾的「不敬」,老爺就怎麼都開不了口稱讚甘蘭忠心不二。
二、
他們抵達約定的巫師酒吧,酒吧內人頭攢動、熱火朝天,老實說作為秘密接頭的據點有點不太保險,但這個世界哪裡有絕對保險的地點,熱熱鬧鬧反而是最妥當的掩護。
夫夫二人在吧檯和老闆寒暄,老闆在和旁人說笑時悄悄對他們打出手勢。
二人心領神會。
海姆達爾丟下一枚金加隆,抓著突然出現的黃油啤酒的小瓶離開吧檯,與威克多若無其事地往二樓走去。
二人在一扇門前的站住,威克多卻沒有跟進的打算。
「我去那裡坐坐,你出來的時候叫我一聲。」威克多指向走廊盡頭的木椅子,接過他手裡的瓶子。
椅子黑漆漆的,上面空無一物,看上去就不怎麼舒服。
海姆達爾正要搖頭,威克多在他的頭髮上落下一吻,「我堅持。」
海姆達爾知道他這是特意為他和教授空出談話空間。
「你下去吃點東西吧。」海姆達爾捨不得老爺坐在那犄角旮旯的地方傻等。
威克多笑了笑,「進去吧,我自己有數。」
海姆達爾沒再推拒,打開門板,在威克多的注視中走進房間。門外的威克多的目光穿過海姆達爾的身影投進室內,室內兩名巫師一站一坐,坐的那個在海姆達爾進門時立刻站了起來。
威克多直到看清二人的臉才放下心來,門內二人也發現了他,對他點點頭。
門在威克多面前合攏。
「教授!」海姆達爾滿臉喜色地上前一步與斯內普擁抱。
一旁擺出迎接擁抱姿勢的西裡斯心裡有點吃味,為毛先抱斯內普那個刻薄面癱?!自己明明這麼熱情如火!
「布萊克先生!」海姆達爾轉而抱住西裡斯,把腦補中的西裡斯嚇了一跳,沒等布萊克先生回過味來,海姆達爾已經撤離,並在斯內普的引導下走向沙發。
西裡斯瞪著他二人,當那二人向他投來不解與不耐煩的視線後,西裡斯滿心苦逼地走向他們。
落座後,海姆達爾笑嘻嘻地說:「真讓人驚喜,我還以為教授是一個人來。」
西裡斯心裡的郁氣頓時煙消雲散。
布萊克先生如今對「布萊克先生」這個稱呼方式已坦然接受,人與人的親密實際與稱呼沒什麼太大的關係。
「你們都好嗎?」海姆達爾又道。
倆大人對視一眼,同時露出和藹的表情,並不約而同地表示都好。
海姆達爾琢磨他們八成是報喜不報憂,想來也是,對他報憂也解決不了問題。
「那就好。」海姆達爾順水推舟。
「你即將面臨畢業,所以想來看看你。」斯內普說。
「您看了我的信,也知道洛朗教授對我的魔藥學成績並不看好,沒有人想到國際威森加摩會突然提高入門門檻。」海姆達爾摸摸鼻子。
iw內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他海姆達爾.斯圖魯松就差一張畢業證書就能坐穩審判員的座椅,如果這次的門檻沒成功邁過去,他可是丟臉丟到國外去了。
「你這麼優秀,難道還怕找不到其他工作?大不了換個工作!」布萊克先生擲地有聲。
斯內普教授輕蔑地掃了他一眼。
「我說錯了?你這噁心的……」西裡斯警醒地頓了下。「你這混蛋斜什麼眼!」
斯內普向來不恥西裡斯的隨心所欲、肆意妄為,而且事關教育,教授認為沒必要跟個沒腦子的棒槌斤斤計較。
「教授的意思是這道門檻我還是必須跨過去,沒有iw的門檻還會有其他門檻。」海姆達爾趕緊出來調節氣氛。
西裡斯怏怏不快地閉上嘴,他也知道自己太衝動,不過他的衝動一般看人,如果不是西弗勒斯.斯內普總擺出一副狗眼看人低的模樣,布萊克先生認為自己會克制很多。
海姆達爾不在霍格沃茨上學,也不曾經歷過父輩們轟轟烈烈的黃金歲月,他只是通過艾薇的日記瞭解一些來龍去脈,具體如何不曾深入挖掘——他也不想挖掘,所以對於父輩們的恩恩怨怨他無心糾結,更沒有立場勸解。每到這時刻除了尷尬和稀泥,別的實在無能為力。
斯內普看出了海姆達爾的侷促,終於大發慈悲地開口對西裡斯說:「我們到這裡來不是當著裡格的面吵架,你不是說想來探望裡格嗎?這就是你的探望方式?」
西裡斯決定忍耐,他強迫自己深吸口氣並露出笑容,「緊張嗎?」
海姆達爾愣了下,反應過來,「老實說不緊張,其實就是把原來放假時的生活延續下去,不過即將離開學校感覺很捨不得。」他早已把住了七年級的德姆斯特朗當成了家。
「我那時很緊張,對未來又充滿期待,畢業以後將不再有人對我挑三揀四,告訴我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身上少了束縛,渾身都是幹勁。」西裡斯陷入追思的迷惘。「霍格沃茨是無人可以取代的,在學校的那段生活是我最寶貴的記憶。」
斯內普很不給面子地冷哼一聲,布萊克感性的「寶貴」中包含了他年少時的一場場噩夢。
「哦,對了,差點忘了,」海姆達爾從兜裡摸出一卷紙。「這是米奧尼爾給您的。」
西裡斯喜出望外,「米奧尼爾給我的?」
「對,他給您寫的信。」海姆達爾解釋道。
西裡斯打開後看見一幅幅歪歪扭扭的圖畫,描畫著平時生活的點點滴滴,西裡斯的眼神頓時溫柔了幾分。
「哈利還好嗎?」海姆達爾問。
「他……嗯,很好,就是最近有些辛苦,」西裡斯小心收好畫,故作輕鬆地聳肩,驕傲之情溢於言表。「我們正在抽時間對他進行特訓,哈利和他父親一樣出色,接受能力強,進步得速度讓人驚訝。」
救世主果然不是一般人,海姆達爾在心裡默默為哈利祈禱。
「德拉科怎麼樣?」海姆達爾又問。「他一直沒給我寫信,要不是舅舅定期會給我寫信告訴我他們的近況,我還以為我的表弟人間蒸發了。」
西裡斯露出遲疑的表情,他和馬爾福家不熟,還不知道那位少爺最近在幹什麼……
「那是為了安全需要。」斯內普教授解釋。「我們正在減少與你的聯繫和接觸,這次可能將是我們最後一次與你見面,直到……你明白我的意思。」
教授一如既往的謹慎。
「我明白,」海姆達爾慎重地點頭。「如果有需要——這麼說可能會讓二位覺得我不自量力,不過請相信我是真誠的。如果有需要,請務必通知我,我一定竭盡所能給予幫助,不瞞二位,我認為我多少還是能派上點用場的。」
倆大人自然不會默契地對視,他們揚起嘴角,分別摸了下海姆達爾的腦袋,拍打他的肩膀。
談話時間極其有限,海姆達爾看得出二位英國巫師不打算逗留太長時間,長期的戰鬥經驗讓他們具備充分的危機意識,身上的斗篷沒有離身,被斗篷遮蔽的後方,也許魔杖也從未離手,英國目前的局勢可見一斑。
離去前,斯內普對他欲言又止,海姆達爾心中一動,他隱隱領悟到斯內普含在嘴邊的話是什麼,但他選擇裝聾作啞,沒有說破。
斯內普和西裡斯讓他別動,等他們離去後再走。
海姆達爾在房間裡靜坐片刻,過了一會兒,他站起來,通往門外的那扇門咿呀一聲被打開,海姆達爾以為是威克多,結果並非如此。
「很高興我們沒有錯過。」那人信步走向海姆達爾,並在他面前站定。
藉著從窗外投進屋中的光線,海姆達爾看清楚被斗篷帽子遮蔽的臉。
「你可以到處亂走?」海姆達爾詫異道。
「你為什麼認為我無法自由行動?」湯姆露出玩味的表情。
「因為你顯然不是英國那個正如日中天或者說正自我感覺良好的男人。」海姆達爾又加了一句。「他比你老多了。」
湯姆彎起嘴角,「在你眼裡他是不是不堪入目?」
「別人的感想對他來說不重要。」
「我要聽到答案。」
海姆達爾吐口氣,「那模樣很嚇人。」
湯姆又笑了。
海姆達爾感覺這傢伙也精分得厲害,自己蔑視自己到底要鬧哪樣?!不過從中可以看出,十六、七歲時的伏地魔還沒有完全喪心病狂,至少外對形還比較在意,不像後來為了得到至高的力量可以毫不猶豫地捨棄人類的皮囊。
「你今天來有何貴幹?」海姆達爾已經鎮定下來了,這傢伙貌似現在還傷害不了自己。
「我來看看我的筆友,難道不行嗎?」湯姆揚起頭,英俊的五官在白日的光線中一覽無遺。
斯圖魯松主席喃喃讚歎,小模樣多好,為毛最後弄得人不人鬼不鬼……
海姆達爾和伏地魔接觸過幾次,光想想就會出一身冷汗。
「我的信對你的畢業考有幫助嗎?」湯姆興致勃勃的說。
海姆達爾不相信他會無條件地撒播愛心,嘴裡說:「有幫助。」
湯姆的嘴角又揚了起來,他每次做出這個表情就沒來由地讓人心裡哆嗦。
「我知道你的丈夫正在追查的事情。」湯姆不緊不慢地說。
海姆達爾頓時心生警惕,「哦?他能有什麼事?」
「裡格,別像只被牛奶激怒的刺佬兒那樣豎起尖刺,我對你完全沒有惡意。」湯姆目露真誠。
海姆達爾眉心一鬆,心裡卻不敢片刻放鬆。
「讓我對你放下戒心?你認為可能嗎?」海姆達爾也不和他兜圈子了。
「我認為我們可以和睦相處,我們是筆友,我們的友誼正在逐步加深。」
「如果僅僅通過寫信就能增進友誼,《預言家日報》負責刊登打折消息的編輯都是我的親密夥伴。」
煞氣自湯姆的臉上一閃而逝,海姆達爾知道他的耐心快要用盡了。
海姆達爾的手指悄悄捏住魔杖。
「你既然能夠與他和平相處,互通有無,為什麼把我拒之門外?」湯姆冷冷地說。
他?
海姆達爾臉上露出些許迷茫,湯姆不發一言,神色冷淡地等他自己想通。
哦,是他!
海姆達爾瞇了下眼睛,「他和你沒有可比性,他是我的師兄,我們有同校情誼。」
湯姆顯然不相信海姆達爾模稜兩可的說辭,「你以為我的信是怎麼出現在你手中的?今天我又是怎麼來的?」
海姆達爾的表情如湯姆預期得那樣霎時變得目瞪口呆,「你是說他……」
湯姆的笑容滲透著縷縷惡意,「他真的像你以為的那樣值得信任?別異想天開了,裡格!」
然後,湯姆消失了,如他來時那般突兀。
海姆達爾待了一會兒,確定對方不會再回來,舉步向門走去,可手剛觸碰到門把,門被人往裡一推,要不是海姆達爾躲閃及時,他的鼻樑就遭殃了。
海姆達爾死氣沉沉地看著被推開的門,這回又是誰?
答案不是老爺。
老菜皮就這麼堂而皇之地站在他跟前。
「你是趕著來解釋的?」海姆達爾沒好氣的說。「這麼做太傻了,只會讓我覺得你做賊心虛。」
「鑒於我曾經的不良記錄,我認為我還是應該前來爭取一下。」格林德沃走進房間,合上房門。
「那小崽子說了什麼?」格林德沃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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