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羅傑.多萬諾從威克多.克魯姆老爺那裡接到新工作後便馬不停蹄地趕到了國際巫師血統追溯研究中心歐洲區的總部——位於瑞士巴塞爾,歐洲巫師調查某人通常從血統入手,這裡當然指的是明面上的正規流程。
亨利.德瑞是近年來魁地奇領域內知名度頗高的一位金星裁判,羅傑打算碰碰運氣。羅傑認為歐羅巴開始對他友好起來了,因為他不是第一個接到調查亨利.德瑞的私人偵探。他從同行們那裡得知,亨利.德瑞陞遷太快且太一帆風。一般某個人的日子突然開始好過,他周圍的人可能就不太好過了。
羅傑拿著從某位同行那裡獲得的巫師血統追溯研究中心的通行證,他在讓人望而生畏的龐大資料庫內找到幾個姓德瑞的巫師家庭。經過篩選,確定了其中一份。資料顯示亨利.德瑞生於瑞士洛桑,妻子死於罕見的疾病——不排除感染麻瓜疾病的可能性,獨生女也已亡故,如今膝下獨留一個擁有一半麻瓜血統的外孫。
這份資料把家庭情況寫得很明白,同時也什麼都沒講。諸如妻子因何感染上麻瓜疾病,獨生女的死因,以及外孫的情況。羅傑試圖尋找與亨利.德瑞有關的其他資料,除了魁地奇聯盟直觀刻板到幾乎激不起絲毫閱讀興趣的就職檔案,別無他物。
以羅傑.多萬諾近十年的偵探經驗分析,越糾不出錯越可疑,越言簡意賅的資料疑點越大,這個規律不曾被打破。這次想必也不例外。
他準備離開瑞士前繞去了日內瓦,然後從日內瓦改道列支敦士登。這麼做不是為了順便欣賞沿途風光,這一行做得時間長了難免風聲鶴唳,埋得越深的謎團在調查過程中越容易受到阻礙。他怕死,他從不掩飾這一點。
列支敦士登是干偵探這一行的巫師們推崇備至的「聖地」,在歐洲其他地方找不到的東西這裡可以找到,在歐洲其他地方找不到的人……這裡不一定找到,但提供線索的費用遠低於其他國家收費高昂的情報販子。
巫師偵探習慣精打細算過日子,用生命換來的金加隆比普通勞動所得更加彌足珍貴。
羅傑進了一間生意清淡的巫師郵局,他在展示櫃前打量漂浮在空中的金色活動郵票,其中一幅寬衣解帶的甜點女巫小型張令他的目光定格了至少三分鐘。直到一位身著豆綠色巫師袍的女巫來到他身旁並微笑以對,他重新武裝成正人君子的模樣。
綠袍女巫的鼻樑上架著一副玳瑁眼鏡,她對羅傑說:「有什麼需要,先生?」
羅傑用蹩腳的德語漫不盡心地說:「我不需要郵票,也無需寄送郵件,但我確實想要他人幫助。」
女巫的表情發生微妙變化,她把羅傑領到櫃檯後,趁郵局沒人,把他引進通往後方的一扇門前。羅傑推門而入,女巫在懸掛的記錄本上畫下古怪的符號。
一個小時候後他回到前方的郵局,正打算離去,隨即改了主意,他認為他有必要向僱主強調這次行動的複雜性和危險性——儘管他四處奔波,看似毫無進展,但直覺告訴他不知名的險境正逐漸逼近——他利用郵局內的寫字檯寫了一封簡潔的信,他沒有在郵局內投遞。他揣著信件趕往他在郵局後方的密室中獲知的秘密前往位於歐亞交界的山區小國亞美尼亞,他在埃裡溫的街上行走時,非常隨意地走進一家佈局簡陋的貓頭鷹出租店,寄出這封信。
他在店外目送貓頭鷹振翅飛離,轉身詢問一名挎著籃子沿街兜售零嘴的老婦人,在老婦人間歇性失憶的作用下,花費了三十個銀西可買了三盒劣質吹泡糖得到通往高加索巫師山谷的方式。
二、
「德瑞?」高加索山谷鎮的鎮長叼著煙斗斜眼看向神經質地東張西望的不速之客。
「我經過多方打聽才找到山谷鎮,德瑞家應該還沒有搬走吧?」經過偽裝的羅傑故意操著一口讓人蛋疼的西班牙式英語,說話期間不停用手絹擦拭並不存在的汗水,以便營造心焦的假象。
鎮長嚴厲地瞪了他一會兒,忽而笑道,「他們家欠了你不少錢吧?」
羅傑假笑,鎮長擺出一副「我懂的」表情。
「德瑞家已經好些年沒聽人提起了。」鎮長噴了一口煙。
羅傑輕輕咳嗽著揮手絹,假裝驚慌失色,「什麼意思?他們家已經不在這裡住了?」
鎮長意味深長地揚揚眉毛,羅傑心裡突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向東走到底,你可以在那裡找到德瑞。」
羅傑沒再逗留,離開了鎮長木樓。
東邊?
羅傑粗略辨認方向,朝著東邊進發。
沿途不時有男男女女向他投去好奇的目光,羅傑試圖朝小姑娘們露出煦暖的笑容,女孩們卻似受到驚嚇般瞬間一哄而散。羅傑訕訕收回目光,加快了步伐。
向東走到底是墓園。
「哦,不會吧……」羅傑飛快看完墓園告示牌上鐫刻的建造說明,無力感從心頭劃過。
難道消息要斷在這裡了?難道他白費功夫了?
羅傑在墓園入口旁的木凳子上看見一個頭戴貝雷帽的老人,老人捏著扁扁的酒壺,看人的目光不太友好。
「您好。」羅傑對他微笑點頭。
老人轉開視線,把他當作空氣。
羅傑摸摸鼻子,收起詢問的念頭,轉身走進墓園。
他花了兩個小時的時間確定他不認識西邊埋葬的十五至十八世紀的老古董,就連名字也不曾聽說,之後他移到南邊,所幸墓園不大,但是辨認墓碑上的文字有些困難。當他找到寫有「德瑞」姓氏的墓碑前一直在懷疑自己為什麼要千里迢迢趕到這犄角旮旯的閉塞地方拜訪陌生人的墳頭,他的魔杖又一次清理了墓碑上的污垢淤泥,看見隱藏在下面的墓主人:拉蒂西亞.德瑞。
他記得這名字,亨利.德瑞的獨生女。
他拔腿來到旁邊的墓碑前,撥開淤泥後的名字是伊萬娜.巴克羅.德瑞——亨利.德瑞的妻子。
當他發現第三塊德瑞家的墓碑時,以為會看見較為陌生的名字,也許是上一代或者親戚之類的,墓碑上出現了亨利.德瑞的名字。羅傑沉默片刻,他告訴自己要冷靜,一個家族裡出現同名同姓的情況時有發生,他就有個外甥和自己叫相同的名字。
他發現墓碑上標示生卒年月的字跡非常模糊,他用手指摸了摸,似乎遭到人為破壞。羅傑出神地想,欲蓋彌彰只會讓隨之而來的懷疑更加順理成章。
「嘿,你在幹什麼!」
羅傑猛地站起來並轉過身,看見年邁的守墓人凶狠地看著自己,用他聽不懂的語言向他咆哮,看上去很憤怒。
羅傑連忙背過手去,用英語說:「你在說什麼?是問我在幹什麼嗎?我什麼都沒幹!」
守墓者對他所說的言語彷彿一竅不通或者充耳不聞,逕直叫罵著。
羅傑急忙從墓碑前走開。
他沒有想到當他挪出第三步時,守墓人突然毫無徵兆地舉起魔杖向他發動攻擊,讓羅傑更沒想到的是對方對他使用了攻擊性極強的咒語,他眼明手快地使用破咒語在千鈞一髮之際挽救了自己,當他準備反擊,另一道咒語從後方打來,擊中羅傑毫無防備的後背。
他在劇痛中不甘地倒向地面,閉上眼睛前他恍恍惚惚地看見年邁的守墓人逐步逼近,眼中的冰冷亦如死神。
三、
「我這裡有個盒子,我把它交給你們,你們必須在接下來的十分鐘內保管好盒子。我會在這個地方等你們把盒子交還給我。祝你們好運。」
這是海姆達爾他們這支五人小隊遇見的第三位攔路虎,前面的第二位是個喜歡瞎吃東西的巫師,參賽的隊伍需要根據他的情況對症下藥。魔藥不是海姆達爾的長項,他自動放棄那一輪的表現,最後由布斯巴頓的一名學生完成製藥,順利過關。
海姆達爾問凱恩為什麼不爭取,「你的魔藥學成績不錯,洛朗教授曾當眾表揚過你。」
「你不是也沒興趣嗎?」凱恩說。
「你在開玩笑?」海姆達爾問。
「你說是就是吧。」
總而言之,這個問題不了了之。
布斯巴頓的女主席接過盒子。
托多爾說:「我們只要在接下來的十分鐘內拿著這只盒子就行了?」
第三位考官指向前方的門,「進去待滿十分鐘就可以離開這裡了。」
五名隊員帶著疑惑和揮之不去的顧慮走進門內,門在他們後方關閉。
布斯巴頓的女主席懊惱的說:「剛才應該問問他之前有多少隊順利通過。」
「這和我們有關係嗎?」托多爾不以為然。
「下面我們——」海姆達爾的話戛然而止。
一束詭異的射線從海姆達爾正面的某個地方擊來,射線擊中身後的門板,碎片四濺,門板被砸出一個不小的窟窿,可怕的裂紋向四周蔓延,順眼遍佈整扇門,彷彿一觸即碎。
海姆達爾吐口氣,「這就是我們下面要做的事,分開跑!」
五名隊員拔腿衝了出去。
海姆達爾蹲在牆角,他的小強部隊沒有傳來危險逼近的信號,他目前所處的位置沒有危險。
「像貓抓老鼠的遊戲。」
海姆達爾轉頭看去,「為什麼跟在我後面?」
凱恩說:「我順著一個方向跑出去,誰知道正好和你一個方向。」
「我和你不共戴天,別以為做些小動作就能讓我變得寬宏大量。」海姆達爾說。
「你可真小氣。」
「我原本就不是大方的人。」
凱恩又道,「那個裝腔作勢的女主席能夠擺脫追擊,成功保住我們的盒子嗎?」
「先想想我們能不能成功擺脫追擊,順利捱過十分鐘吧。」
「你不是很能耐麼,斯圖魯松主席。」
「我一個人大概沒問題,你是個變數。」海姆達爾說。
凱恩嗤笑,「你就那麼不信任我?」
「事到如今我為什麼還要信任你?」海姆達爾說完閉上嘴巴。
凱恩可能覺得憋悶,又試圖引導海姆達爾說話,後者卻不讓他如願以償。
他們身後的牆壁突然出現一道裂紋,縫隙在瞬息間擴張貫穿上下,牆壁轟隆一聲坍塌,一名身披黑色巫師袍的人手舉魔杖如煞星般站在倒塌的牆後,冷漠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兩個年輕人在他目光中讀出了讓人膽寒的信息。
凱恩用力從破碎的磚石中掙扎出來,煞星胸有成竹地抬起右臂。凱恩甩手丟出一個魔法,被黑衣煞星輕而易舉地破解;凱恩又丟出一個魔法,煞星在滿地碎石的襲擊中緩緩移動了步伐。
二人的爭鬥逐漸遠離那扇破牆,被磚石掩埋的海姆達爾從縫隙中張望出去,經過慎重的權衡,在不驚動那邊二人的前提下,他輕手輕腳地推落身上的碎石,而後一個箭步鑽進被魔法擊打出的大窟窿中,煞星的咒語緊隨其後,但是打在了未完全倒塌的三分之一的牆壁上,剩下的牆應聲倒下,帶起一屋子灰塵。
漫天煙塵中,凱恩瞪著他離去的方向神情莫測。
斯圖魯松主席自個兒跑了。
四、
羅傑睜開眼的同時聽見自己的呻吟聲,他捂著脹痛的腦袋慢慢坐起來,神智回爐後他霍然瞪大眼,發現自己坐在一隻變形下陷的雙人沙發上,放眼望去橫七豎八、髒亂不堪。
他在屋子最深的黑暗角落找到了輕微的呼吸聲,他肯定那是對方想讓自己知道才洩露出來的。羅傑緊張地嚥了咽嗓子,直到一陣強烈的痛楚過去,他開始考慮之前發生的事。
假如那人要自己的命,就不會放任自己發現他。
「請問是你救了我嗎?」羅傑首先需要搞清楚這個,儘管是疑問句,語氣卻是肯定的。
對方並沒有回答,如果不是斷定那裡確實有人,羅傑會以為自己終於因屢次出生入死,精神不堪重負出現了幻覺,並由此學會了通過自言自語舒緩情緒。
羅傑又問了一遍。
「你怎麼知道是我『救』了你?」對方的聲音有點詭異,但沒有惡意。
羅傑精神一振。
「我差一點就去見列祖列宗了。」
「你怎麼知道我不會讓你去見列祖列宗?」
「那就沒必要救我了。」
「也許我更喜歡自己動手。」
「……剛才發生了什麼?」
「有人不想讓你知道太多。」
羅傑很快把握住了關鍵詞,「那真的是亨利.德瑞的墓地?他已經死了?」
「顯然是的。」
「這太荒謬了!如果他已經死了,為什麼沒有人知道……」羅傑的質問戛然而止。
是啊,為什麼沒人知道,因為那些人不像他這樣好運,正好碰上一個見義勇為的「路人」。
羅傑看向好心人所在的方位,「你是誰?為什麼救我?」
「我和你一樣拿錢辦事。」好心人沒有隱瞞。
羅傑遲疑道,「能讓我見見你的樣子嗎?不然我心裡沒底,心裡一沒底八成會做讓人意想不到的蠢事。」
對方遲遲沒有回應,羅傑緊張地注視那個讓他不住心驚肉跳的黑暗角落,那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在羅傑的眼中轉化出猙獰的輪廓,猶如伏擊中的猛獸蓄勢待發。
「我出來了。」
羅傑「啊」的尖叫一聲,前方依然空無一物,他猛然轉身,就著微弱的光線,一個黑衣男子立在他身後,讓人詫異的是頭上還有一個奇怪的輪廓。
羅傑舉起魔杖,對方沒有阻止。
螢光閃爍亮起。
羅傑看見對方的頭上戴著一頂男士禮帽,帽上綁著一條血紅色的緞帶。
羅傑大歎一聲。
紅帽子以為他會發表什麼獨特的見解,結果卻是滿臉沮喪地說:「我在信裡寫的是希望得到三倍佣金,不是讓他花三倍佣金給我請個幫手!」
紅帽子哭笑不得,自個兒居然被嫌棄了。
五、
五個年輕人十分鐘後通過最後一關,以第三名出關的成績被記入榜單中。
除了布斯巴頓的女主席和海姆達爾,另三位隊員對這個結果感到不可思議。盒子最後由海姆達爾上交,也就是說盒子一開始就不在布斯巴頓的女主席手中。
「不,準確點說我們向四周散開前,我把盒子交給了斯圖魯松。」女主席得意洋洋的說。
「我一點都沒發現。」托多爾嘗試回憶,依然毫無頭緒。
「我也是。」另一位布斯巴頓的學生滿臉苦逼,他在整個逃亡過程中竭盡所能、捨生忘我保護女主席,那個黑衣煞星簡直比恐怖傳說裡的魔頭還可怕,想到這裡就內牛滿面。
凱恩看了眼海姆達爾,「難怪你當初直接開溜了。」
「這是原因之一,」海姆達爾笑道。「我還幻想過你將和那個可怕的黑衣人功歸於盡,那真是皆大歡喜。」
大家都以為他在開玩笑,為了顯示自己懂得幽默,紛紛擠出笑容。
凱恩沒笑,海姆達爾卻十分開懷。
「負責追擊我們的黑衣人是誰?太可怕了,我的腿直到現在還在哆嗦。我從前也進行過類似的魔法練習,但從沒有經歷過那麼讓人難忘的經歷。」布斯巴頓的女主席感慨道,一幅後怕的樣子。
「我再也不想和那個黑衣人見面了,我也不想知道那是誰。」布斯巴頓的那名男生說。
「你們都見過。」海姆達爾淡定地說。
「是誰?」托多爾大聲問。
「黑衣人就是最後那位考官。」海姆達爾說。
大家難以置信的追問,「你怎麼知道?」
「我提前等在入口處,那裡空無一人,後來考官從裡面走出來,一邊走一邊用魔法換下了黑色的巫師袍。」
幾人神情各異。
「我們還是不知道最後那位考官的長相。」托多爾遺憾的說。
第三位考官蒙著臉,非常神秘。
五名臨時組成的隊員在各自同學的簇擁下握手道別。
他們的成績不錯,雖然自由時間的餘興活動不代表什麼,但是誰都不會嫌分數太高名次太好。
「再見,裡格。」托多爾依依不捨地握著海姆達爾的手。
「給我寫信。」海姆達爾提醒。
「我盡量,你知道我不喜歡寫信。」
「那就給我寄點活動照片,我知道你喜歡搗騰那玩意兒。」
托多爾咧嘴笑道,「你確定?我怕你最終捧著我寄來的照片悔不當初,因為這只會讓你發現你那循規蹈矩的生活和乏善可陳的追求是多麼的淺薄無聊。」
海姆達爾假裝不開心的說:「嘿,我可從來沒有嘲笑過你的追求,你想嘗嘗嗎?」
托多爾一副退避三舍的樣子,「對不起,我道歉,所以千萬別。」
二人在笑聲中分別。
「今天在歐洲教育評價大會上收穫頗豐,大家表現不錯,我會在校長面前為你們說好話。」羅伊.洛朗教授終於擺脫了瞌睡蟲的入侵,重新變得容光煥發。
「請您務必等我的報告交上去再說,」海姆達爾真誠地看著洛朗。「求您了!」
洛朗挑起一邊眉毛。
海姆達爾又道,「我可以不把您無傷大雅的『開小差』寫進去。」
洛朗瞇了下眼睛,海姆達爾笑容不變。
魔藥學教授最終妥協。
卡羅忍不住問,「教授,剛才那些專家和您說了什麼?」
德姆斯特朗代表隊離去前,作為帶隊老師的羅伊.洛朗十分榮幸地被單獨「召見」。
「囉囉嗦嗦長篇大論,我沒細聽,主要是建議我們改變,他們指責德姆斯特朗表現得太強勢,不利於改善自身形象,擺脫不堪回首的過去。」
「我們都已經被罵成那樣了,不強勢早就關門大吉了。」斯圖魯松主席力挺將強硬進行到底。
羅伊.洛朗莞爾一笑,「我也是那麼說的。」
卡羅點點頭,也就是說談崩了。
貝婭小心翼翼地問,「難道我們真的沒有機會了?」
洛朗教授聳聳肩,「誰知道,讓教育評價大會那群老傢伙去頭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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