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夏蒙根本不想讓案子深入下去,」霍林沃斯看了眼手裡的牌。「他希望所有認識迪呂波的人一夜之間全部失去蹤跡,或者乾脆忘了曾經有個叫卡雷爾.迪呂波的人更省事。這一次他選擇了矛盾的另一半,小題大做的對立面。」
海姆達爾掃了眼桌上的牌,滿臉糾結地看著自個兒手中的,拿不定主意到底該出哪一張。然後抽空望了眼老闆。
「夏蒙?」
「現任的法國魔法部長。」與海姆達爾隔桌面對面而坐的蘭格丟下一張牌。「嘿,裡格,現在我們才是一夥,別再把你的牌給你的甜心看了。」
「我只是想讓威克多幫我拿個主意,你們提議打牌前我就說了我不會玩橋牌。」
「不會就讓自己學會。」霍林沃斯對威克多提出不滿。「克魯姆,我以同伴的名義要求你,快點把斯圖魯鬆手裡的牌告訴我,看了這麼長時間居然一點消息都不透露。」
威克多對海姆達爾無奈一笑,停止了為他出謀劃策,斯圖魯松室長滿臉憔悴地癟癟嘴。
此時,四人聚集在海姆達爾的閣樓裡打牌,半小時前,閒得慌的霍林沃斯法官在蘭格的陪同下前來探望威克多。除了最初的幾句場面話,過去的半個小時的時間內,海姆達爾沒聽他老闆再問過一句與威克多的病情有關的言論——滿嘴的「論法國魔法部三兩事」不算,他只好在心裡撇撇嘴,面上怎麼都擺不出感恩戴德的表情,所幸他老闆壓根就沒圖過這個。
希娜碰了下海姆達爾的椅子,並未現身,除非主人刻意關照,恪盡職守的家養小精靈從不在客人面前主動現身。
「你們要喝點什麼?我的家養小精靈告訴我,我還有點白蘭地和葡萄酒。」海姆達爾終於丟下一張牌,如釋重負地吐了口氣。
蘭格要了葡萄酒。
「檸檬水,添點香草汁,不要放糖。」霍林沃斯理直氣壯的吩咐。
海姆達爾沉默一下,問,「家裡有檸檬水和香草汁嗎?」
對於家養小精靈來說,「沒有」等同於被解雇,即便手邊真的沒有,它也要想法變出來。希娜離開了主人,搗鼓那神馬不加糖的香草檸檬汁去了。
「您給我的家養小精靈出了難題。」海姆達爾適度地為希娜抱屈。
「打開門迎客人就應該有萬全的準備,客人上門的目的之一不就是為了給主人出難題麼。」
霍林沃斯這一席話讓人無法反駁,另三人心有靈犀地抬眼,相視一笑。
「給我們說說那兩個調查員。」霍林沃斯說。
「就像您說的,法國的魔法部長不想把事情鬧大,他希望讓案子停留在因歉疚而自殺之上,所以那二位調查員對整個案情的瞭解幾乎停留在最初——比我這個應當一問三不知的人知道得還要少,盡職地充當『流程』大機子中毫不起眼卻又必不可少的螺絲釘。」
飲料被陸續送上桌,海姆達爾拿起他的肉桂茶喝了一口,又道,「法國魔法部長是一位『物盡其用』的高手。」
「這是魔法部長必須掌握的技能,並在很大程度上體現你是否合格。」霍林沃斯並不感到意外。
「真的嗎?」海姆達爾看向牌桌上的搭檔。
蘭格是四人中唯一做過魔法部長的人。
蘭格表示:「你上司的結論過於廣泛,不過我不反對他的說法。」
霍林沃斯喝著希娜臨時「變」出來的不加糖的香草檸檬汁,看那表情似乎比較滿意,海姆達爾在心底為希娜叫了聲好,假如以後多多馬對希娜不好,他就天天在父親耳邊嚼舌根說多多馬的壞話。
斯堪的納維亞半島上的某處,家養小精靈多多馬在給主人遞雪茄煙的時候打了個噴嚏。
霍林沃斯放下杯子,「他們的序號是多少?」
「17和32。」
「難怪。」霍林沃斯說。
「monsieur?」海姆達爾不解。
霍林沃斯揚了下眉毛,「法國的調查員編制裡,真正幹活的是1到15號,出類拔萃的是1到10,部長的心腹是1至5。你的判斷沒錯,你就是流程中的一部分。」
聽上去有點像特工,法國魔法部的秘密警察?
「多謝您的說明,monsieur。」海姆達爾點點頭。
霍林沃斯轉向威克多,「他這是什麼毛病?」
「大概受了些影響,您知道,那兩個法國調查員。」威克多莞爾一笑。
霍林沃斯露出恍然的表情,張嘴飛快吐出一句法語,正自鳴得意地以為剛才發音很標準的斯圖魯松室長一臉茫然。緊接著蘭格也說了句什麼,室長繼續茫然,後來威克多也加入了法語大家庭,室長憂鬱了。
斯圖魯松室長豎起耳朵傾聽那些在耳邊滑不溜丟但難以捕捉的語言,它們就像之前的每一次那樣矜持地與他保持距離,冷漠地與他擦肩而過,從不向他展示友好。總而言之就是聽不懂。
三個男人似乎越談越投機,笑容陸續浮現,歡愉地令人髮指,法語被他們操控得輕鬆愜意,彷彿母語般輕而易舉,斯圖魯松室長被邊緣化了。
海姆達爾忍無可忍地跳起來,氣勢如虹地大喝一聲,「先生們!」
三個人迅速停止了交談,戲謔的眼神隱藏在故作驚詫的表情之下。
在三雙眼睛的關注中,海姆達爾狗腿一笑,「繼續繼續。」嘿嘿笑著坐了下來。
威克多被逗樂了,湊過去用胳膊圈了下他的肩膀,並且毫不避諱地在他的臉頰上吧唧了兩下,收回胳膊的時候在他耳邊飛快的小聲道,「別出這張,打右邊那張。」
神馬尷尬苦逼瞬間不翼而飛,斯圖魯松室長挺直腰桿,假裝若無其事地丟下牌,心裡美滋滋的想——世上只有威威好!
「關於那兩個調查員,你沒什麼想法嗎?」霍林沃斯說。
「我要想什麼?」海姆達爾奇道。
「迪呂波的案子。」
「關我什麼事?!吃飽了撐著沒事幹嗎?」琢磨牌面的海姆達爾心不在焉的說著,沒發覺上司的臉立刻拉了下來。「我不是法國的調查員,也不是警察部隊的探員,更不是傲羅……這事應該用不著黑巫師獵人出馬,我充其量和迪呂波混個臉熟,我敢打賭,他走向地獄大門之前就把我丟在門外了,和其他千千萬萬的巫師一樣————啊!」
「怎麼了?」霍林沃斯皺眉,他討厭別人鬼喊鬼叫。
「……我的牌真糟糕。」海姆達爾乾笑,迅速掃了眼對過的蘭格,不敢相信蘭格居然踩他的腳。不過經由蘭格這強有力的一腳板,海姆達爾瞬間想起來他的上司目前是個閒得發慌的人,剛才的回答太不謹慎了。
「如果法國魔法部有心,調查還會繼續。」海姆達爾言不由衷地進行補救。
霍林沃斯不置可否地哼了一聲,貌似沒有追究。
海姆達爾悄悄對威克多做了個鬼臉,後者翹起了嘴角。
「你不會馬上返回學校吧?」霍林沃斯貌似不經意的說。
「暫時還不會,不過很快就要回去了,威克多的治療師昨天表達了他對威克多康復程度的欣喜。」海姆達爾笑盈盈地和老爺眉來眼去。
「真遺憾,看樣子下星期的法官述職周你已經回學校了。」
海姆達爾一愣,「什麼法官述職周?」
「國際威森加摩每隔6年要舉行一次述職會,凡是國際巫師聯合會的成員國,該國威森加摩的最高法官必須來比利時參加這個會議,這很有可能關係到後一個6年該國最高**官的任命。巫師司法界把舉行會議的這一年稱之為述職年。」霍林沃斯頓了一下。「本來這個會議去年十一月就該舉行了,但……你們也知道去年年底發生了什麼,所以iw臨時取消了會議。」
「改到了下個星期?」海姆達爾接口。
「沒錯。」霍林沃斯點頭。「要來嗎?你當然不是與會者,恐怕這輩子都沒這個機會了,我想你可以給**官們跑跑腿,當當翻譯,送個文件傳個話。關鍵是身臨其境地感受巫師司法界高層會議的氣氛,見識一下這些來自世界各地的體面的老爺們如何惺惺作態、虛與委蛇,這種機會可不多見。」
海姆達爾沒有馬上回答,偷偷瞧了眼對過的蘭格,蘭格貌似沒有察覺,垂著眼喝葡萄酒。
「別拖拖拉拉,果斷點,來或者不來,有什麼好猶豫的?」霍林沃斯催道。
「當著我的魔藥學教授的面,您說我應該怎麼回答?」海姆達爾一臉苦逼。
霍林沃斯看了眼蘭格,笑了,他把這茬忘了。
「沒事,我給你撐腰。」霍林沃斯說。
海姆達爾滿懷希冀的說:「您能讓我的魔藥學教授免去我的魔藥學考試?」
「我可以試著讓你的魔藥學教授推遲你的考試時間。」
「……」斯圖魯松室長又憂鬱了。
海姆達爾像往常那樣陪男朋友去救治中心,如今他倆前往救治中心不再像當初那樣排斥,因為得到的消息都是令人振奮的。威克多距離康復越來越近,狀態越來越好,他仍然是那個精力充沛、器宇軒昂的第一找球手。
從笑容滿面的治療師那裡出來,威克多突然決定繞去普通病房拜訪一位朋友。
「你的朋友也住在救治中心?」海姆達爾十分驚訝。
怪病暴發後,火神隊的入院人數超過了一半,除了威克多,其他人都被送進了當地巫師醫院治療,因為那時候救治中心早已人滿為患。
「他前幾天剛進來,我昨天得到的消息,打算去看看他。」威克多說。
海姆達爾看出了瀰漫在男朋友眉宇間的擔憂,於是寬慰道,「他只是住在普通病房,應該問題不大。」
威克多用力摟住他的肩膀。
威克多的朋友是火神隊的一位擊球手,是個老隊員,與那位同時擺平五個姑娘的守門員是一批進隊的。
他們進門的時候這位擊球手正在收拾東西,看見他們進來,臉上流露出驚喜的表情。
「威克多.克魯姆,我的老夥計!」他張開雙臂擁抱威克多。
「這是裡格,你見過。」威克多介紹道。
「當然。」擊球手與海姆達爾握手。
「看上去氣色不錯。」威克多說。
眼前這位大塊頭先生紅光滿面,精神面貌相當不錯,一點都看不出他的健康狀況出了問題。
「我和她們說了不會有問題,她們非讓我來醫院住幾天。」儘管嘴裡抱怨連連,表情卻不是那麼回事。
「你的老婆孩子?」威克多說。
「前幾天我只是精神有點不好,她們就大驚小怪,吵得我頭都大了。」
「讓她們放心不更好?治療師怎麼說?」
「沒事,」擊球手遲疑一下。「囑咐我晚上早點睡。」
威克多了然道:「又窩在業餘高布石俱樂部通宵達旦?」
「這次的獎品是一套鑲紅寶石的純金高布石!」
「我不相信你沒錢買。」
「能一樣嗎?那是靠實力贏回來的!」擊球手一副不跟你一般見識的樣子。
威克多哈哈大笑。
「您是高布石愛好者?」海姆達爾問。
「對,不過技術還有待磨練。」面對海姆達爾時,擊球手倒是意外的老實。
「老夥計,」擊球手勾住威克多的肩膀。「教練已經聯繫好一支球隊了,想給我們練練手,你現在狀態怎麼樣?」
「我的治療師很樂觀。國際魁地奇聯盟還沒有解禁國際賽事吧?」
「那不是國際賽事,只是練習賽。」擊球手說。「我們隊上的年輕人幾乎全軍覆沒了,我的朋友。現在只剩下我們這些『老傢伙』可以指望了。準備好隨時上戰場吧,克魯姆先生!」
火神隊基本已經組建成了一支更年輕的隊伍,之前一直在賽場上打比賽累積經驗,威克多這樣的老隊員前段時間幾乎沒有機會上場,他們對於一代新人換舊人的自然規律心知肚明。雖然免不了在心裡嘀咕幾句,不過還是表示理解。誰知計劃趕不上變化,這場突如其來的怪病打破了「淘汰」進程。
球隊裡的年輕人更相信看似醫術超群的隊醫,老隊員們大多跟著威克多的腳步,轉向了蘭格教授。火神隊曾經就這個問題產生過分歧,新進隊員年輕氣盛,大有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意思,蘭格的大度緩解了矛盾的激化,也幸好蘭格已經過了較真的年紀。
跟著隊醫的「進補」法子走的年輕隊員們現如今無一例外地躺在醫院裡,老隊員們捱過了最初的擔驚受怕後大多安然無恙到現在,除了倒霉的克魯姆老爺。
「老隊醫怎麼樣了?」威克多問。
「他向勃蘭特小姐遞了辭職書,勃蘭特小姐還沒有答覆。」
「勃蘭特小姐?」威克多皺眉。
「勃蘭特先生決定去亞洲探親,球隊事務暫由他的侄女代為管理,反正球隊老闆平時也不管事。那位小姐倒是積極,幾乎天天在訓練基地晃悠。」擊球手嘿嘿一笑。「是個性感的妞兒。」
「我見過。」威克多平淡的說。
「你見過?」擊球手以為自個兒的情報是第一手的。
「勃蘭特小姐去探望過威克多。」海姆達爾說。
換句話說,斯圖魯松室長對那深v領和高開叉記憶猶新。
「你小子艷福不淺啊,不過你從來就很——」擊球手悶哼一聲,老爺出其不意地碓了下他的腰側,害他差點咬到舌頭。
斯圖魯松室長輕描淡寫地掃去一眼,老爺一臉的我很正派。
擊球手趕忙別開眼看向他處,假裝忙碌。
海姆達爾貌似有容乃大地輕輕一笑,老爺頓時感覺後頸子有點涼。
「斯圖魯松先生。」
「啊,您好。」
「您還記得我嗎?」
「以我現在的年齡,記個一年半載不是問題。」
黑髮調查員不自然的笑了兩聲,「您現在有空嗎?」
海姆達爾不著痕跡地看了眼對方的身後,黑髮調查員這次的搭檔不再是當初那位棕髮同事,而是一張滿臉溫和的生面孔。一眼看過去貌似很年輕,等走近才發現已經不是個年輕人了,至少不是棕髮調查員那樣初出茅廬的大小伙兒。
海姆達爾從來不敢胡亂猜測別人的年紀,巫師的面皮通常比實際年齡嫩。好比老菜皮,那樣的年紀就該躺在床上奄奄一息才對得起世界人民,而不是活蹦亂跳的令人髮指。
「有什麼事您就說吧。」
「您今天不買蜜汁水果嗎?」黑髮調查員小心翼翼的問。
「偶爾也該換個口味。」
「bon.」
海姆達爾說:「就去上次的小花園吧。」
黑髮調查員這回的任務就和上次的棕髮如出一轍,成了一個跟班,溫和生面孔是今天的主導。
「很抱歉午休時間來打擾您。」生面孔的語氣就和他的氣質一樣彬彬有禮。
「對病人家屬來說沒什麼午休。」海姆達爾說。
生面孔微微一笑,「您已經見過我的兩位同事了。」
「見過了,我沒有跟著陌生人到處亂跑的習慣。」海姆達爾說。「二位來有何貴幹?警告我不要過分解讀迪呂波事件,更不要向別人多嘴?」
黑髮調查員滿臉尷尬。
「我猜對了?」海姆達爾笑道。
生面孔回頭看了眼同事,可以肯定的是這個眼神帶著警告的意思在裡頭,因為黑髮調查員就跟中了咒語似的馬上變得面無表情。
「既然如此,咱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生面孔斂去週身的溫和,收起了迷惑人的假象。
「我喜歡跟實在人說話。」海姆達爾點頭。
「關於卡雷爾.迪呂波,您還知道什麼?」
海姆達爾有些驚訝,「難道你們不是來讓我閉嘴的?」
「上面派下來的任務的確如此,但是我認為這是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生面孔平靜的闡述。
「因為我姓斯圖魯松?」
「還因為您的父親是隆梅爾.斯圖魯松,您和朗格.韋斯特納.斯圖魯松關係密切,單就這兩點,我就不能輕舉妄動。」
海姆達爾點頭,「看來是做過功課的。」
生面孔微微向前傾斜身體,「所以關於迪呂波,您還有別的發現嗎?」
「您這是反其道而行嗎?」
「算是吧。」
海姆達爾看了他一會兒,也學他那樣向前傾斜身體,「您對迪呂波的死持有懷疑態度,對嗎?自殺這個論斷無法讓您滿意,而是讓整個事件變得越發撲朔迷離。」
「我的態度無關緊要,那也不該是我關心的問題,」生面孔冷硬的說。「我的職責就是聽從上級指令。」
「哦,是嗎?」海姆達爾輕聲說。「那麼請問您坐在這裡跟我說這些又是為了什麼?打聽完您想知道的所有消息後再殺人滅口?」
生面孔沉默片刻,「我們找不到那些藥瓶,您的男朋友並非個例。」
海姆達爾看著他,不發一言。
生面孔又道,「上面不想把事情鬧大,召回了所有的調查員,並且嚴令禁止再查下去。」
「但是您想查下去,您腦中不斷累積的問號迫使您去尋找答案,您不想就此罷休。」
「對。」
「那麼上面呢?您準備怎麼辦?」
生面孔露出遲疑的表情,「……我是調查員,我有義務把這件事調查清楚,這是我的工作,不是嗎?」
海姆達爾說:「迪呂波有個久未謀面的老朋友,在他離世前的那段時間,他似乎和那位老友碰了面。」
生面孔的臉上露出一絲迷惑。
「我不知道那位老朋友是誰,在哪裡,只是知道有這麼個事,迪呂波先生曾親口對我提起過。也許您可以從他的家人那裡獲得些消息,迪呂波先生的交友名單想必長得令人望而生畏。」
「他的家人……」生面孔貌似有些頭疼。
「怎麼了?難道他已經沒有家人了?」
對了,格林德沃曾經放話要滅人家全族。
「迪呂波是麻瓜出身,他的家人都住在麻瓜世界,如果他還有家人的話。」生面孔歎氣。
一旦涉及到麻瓜世界,大多巫師只能望洋興歎,巫師在麻瓜世界可謂舉步維艱,稍有不慎就會吃官司,更不要說走街串巷上門調查了。
海姆達爾張口結舌,「迪呂波先生是麻瓜出身?」
「您不知道嗎?」
「不知道……我以為他是純血統,很多報刊雜誌似乎也是這麼暗示的。」
生面孔譏諷一笑,「當一個人功成名就之後,他的背景就變得一片模糊,巫師們突然變得開明大度、體貼入微,眼中只有那個人和他所代表的那座豐碑,更有甚者會自發替他『彌補』那些小遺憾。」
海姆達爾沒有發表看法,這個問題困擾了巫師世界幾個世紀,不需要他去添磚加瓦。
「您能幫助我嗎?」生面孔滿懷期待地望著海姆達爾。
「我?」
「您六歲以前住在麻瓜世界,對麻瓜有一定的瞭解,而且您一直以來對麻瓜世界的看法和態度都很溫和。」
「對麻瓜溫和的不止我一個。相信貴魔法部的麻瓜研究部門可以超額完成您的任何要求。」
「您可以去看看他們是怎麼工作的。」生面孔的表情非常玄妙。「請您伸出援手幫我一把,我的調查是保密的。我不能在法國魔法部找幫手,他們中的絕大多數口無遮攔,把吹牛視為理所當然。我不想某天午休看到某個巫師跳上桌子邊撒酒瘋邊把這件事編成歌,唱得整個魔法部盡人皆知。」
海姆達爾撲哧笑開了,「……抱歉。」
「很可笑是吧,這就是他們的人生態度。」
「樂觀。」
「哦,說得好聽點是這樣,但只有樂觀是行不通的,尤其在涉及命案的時候。」
「哇,命案,您已經定位好了?」海姆達爾轉眼看向黑髮調查員,後者先是一愣,而後猛地反應過來。
「不不不,我是悲觀主義者,堅定的悲觀主義者,每天一睜眼就覺得天要塌下來,看到路邊的花掉一片花瓣都會難過的哭鼻子。」黑髮調查員急的手舞足蹈,還掏出手絹作勢抹眼角。「您別這麼看我,我又要流淚了……」
海姆達爾拍案大笑。
生面孔的面皮抽搐了一下,他已經懶得回頭了。
「您的回答。」生面孔看著海姆達爾說。
「我很忙。」海姆達爾停止大笑,一臉平靜。「我沒有幫您的義務,如果這件事發生在冰島,那就另當別論了。」
生面孔大失所望,但沒有勉強,落寞地起身道,「……謝謝,打擾了。」
「也許可以等我不忙的時候。」海姆達爾抬眼。
生面孔驚喜地回過頭。
海姆達爾說:「如果您願意等的話。」
「當然,謝謝。」生面孔激動的說。
分別的時候,海姆達爾突然問,「您的序號是多少?」
「4。」
艾瑪,按霍林沃斯老闆的說法,那就是高級秘密警察了?!
「很榮幸。」海姆達爾煞有介事地點頭。
一頭霧水的生面孔帶著同事告辭。
tbc
作者有話要說:麵粉水哦,倒一點攪勻了就行,不用放很多。如果使用的是高筋麵粉,放很多就洗出麵筋了~~
在網上看到燒菜做飯的帖子,經常在說到清洗瓜果的時候使用鹽浸泡,鹽可以用來殺菌沒錯,如果是為了除農藥,放鹽不管用。鹽除了吃,還有個很大的作用,就是夏天買回來的衣服清洗前先用淡鹽水浸泡一會兒,這樣衣服的顏色會更鮮亮,而且不容易褪色,夏天因為出汗多要經常洗衣服嘛。
所以鹽是固漬的。
今天說說應季的香椿。
香椿這東西吧,有股說不上的味,喜歡的人很喜歡,討厭的人很討厭。(就像蘆蒿,很多人覺得味道古怪,我很愛吃,神馬做法都愛吃。)香椿貌似南方少見,北方多。我們這兒10元一小把,而且只有特定的菜販會進,通常進的很少,怕賣不掉。
如果你覺得香椿很好吃,或者說能夠忍受那個味道。趁春天多吃點吧,這東西灰常好。吃香椿就是補陽光。春天要養身體的陽氣,香椿就是生發陽氣的,春天吃香椿很應時。它是溫性食物,能同時暖脾、胃、腎,所以有些人吃了香椿後感覺特別舒服。
香椿有香氣,春主肝,有香味的食物能夠舒發肝氣。而且香椿是開竅的,令人耳聰目明。
香椿入藥能防風濕病,還能調理糖尿病,有關節炎、糖尿病的患者可以經常吃些。還有計劃要寶寶的女性朋友,也可以經常吃些香椿,香椿通腎陽,會促進內分泌,幫助懷孕。
我讀小學那會兒太太還在世(就是太姥姥),她每到春天就炕香椿餅子吃。那個味道,現在做夢都會夢見。
新鮮的香椿用鹽醃一下,五花肉切成很小的肉粒子,肥肉比瘦肉多,然後和醃好的香椿拌在一起。和面,把拌好的香椿肉粒包在面裡做成餅子,放在煤爐上炕,面裡的肥肉遇熱收縮,發出吱吱咋咋的聲音,滿屋子飄香。那個時候我特別喜歡圍在邊上,趁太太不注意偷吃。
……我的哈喇子氾濫了。
今天就交流到這裡,我要去做香椿餅子吃,不然晚上做夢都在流口水。
對了,有一點需要注意,香椿是補陽氣的,一般補陽氣的食物都是發物。身體裡的陽氣一得到生發,就會不由自主地把體內的病氣往外趕,不過它趕的方式可能不那麼讓人歡喜,是通過皮膚發出來的。所以有皮膚病和老病的朋友請謹慎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