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登陸海怪島的時間比上次隨意的早,太陽雖然已經落到海面以下,餘輝還依依不捨的停留在水上抵抗黑夜臨近的腳步。天空藍的發黑,與海接近的地方卻如蒙著一層紗布,湛藍顯得有些渾濁,襯得另一半濃郁天色上懸掛的星斗像被施了清潔咒語似的熠熠生輝。
這些美景並沒有緩解海姆達爾的心情,星光下驚濤拍岸的海怪島隆起的線條彷彿一隻趴伏的巨獸,讓他心裡更沉重了幾分。他已經在大眼睛的洞穴上空盤旋了好一陣,並嘗試通過尖嘯傳遞信息,但沒有起到絲毫作用,洞穴外被海水沖刷的濕滑難行,高低不平的深色岩層依舊空寂冷清,反射出鋼鐵般無情的光暈。
大眼睛始終不見蹤影。
越來越覺得情況不妙的海姆達爾解除化形,落在地上的同一時刻抽出魔杖,螢光閃爍亮起的一瞬間他已朝洞穴內疾步走去。
其間沒有忘記保持警惕。
他只是個稍受過點階段性訓練的普通巫師,對環境的敏感度遠不如自然界中的生物,若洞中已經設下埋伏,八成難逃此劫。所以他進洞的一剎那就接連甩出幾個光源,光點猶如照明彈在狹長的洞穴內橫衝直撞,黑暗變得支離破碎,光點在他的控制下急速向前竄行。
洞穴隨他前進的腳步忽明忽暗,就像在管道裡點煙火,層層推進的璀璨過後依然是無盡的黑暗。
他看到了上次見到的水潭,海姆達爾發現水潭裡有幾塊足球大的岩石,地上散落了些岩石碎。這些岩石他認識,就是上回奶糖帶回去的棲息著岩石蟲的回禮。
但他最希望見到的大眼睛不在這裡。
海姆達爾不願再耽擱下去,收好魔杖,借助魔法消失前僅剩的一絲光亮化形衝了出去,洞外光滑岩石的反光成了夜晚最佳的照明。
他在空中轉了個方向,沿著島嶼外圍細細搜索,希望能找到蛛絲馬跡。夜晚浪頭擊岸的聲音越發轟鳴,攪得五官彷彿都遲鈍了,他只好降低高度,幾乎貼著海面飛行。如果此刻從海中冒出個神馬怪物,肯定一口就能把他吞了。
海姆達爾加快飛行速度,就像一支白色的箭,劈浪而行,穿水而過,眼睛一直盯著下方,生怕錯漏了什麼。結果飛了好一會兒,還是沒見到大眼睛的身影,正當他準備往回返,再搜索一遍,佈滿嶙峋礁石的海岸邊有了點不一樣的動靜。
他發現了大眼睛,它正在岸邊掙扎,似乎在努力往岸上游,但身後的追擊者們並不打算放過它。大眼睛慘呼一聲,整個身體猛地一僵,顯得極為痛苦,追擊者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它拖回了海中。
掙扎中,大眼睛彷彿看到了空中的白隼,心中出現了一絲希望,它伸出手夠向天空,制止被海水沒頂。
這一過程瞬息間便結束了,海姆達爾都來不及反應,他急忙掉轉過頭,卻差點被破水而出的一把鋼叉戳出個大窟窿,白隼朝那攻擊者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嘯。緊接著鋼叉接二連三的衝出水面,逼得白隼在空中狼狽的翻轉,若不是借助雙翼獲得空中優勢,他可能早就被串成白隼棒棒糖了。
水裡的攻擊者們小心隱蔽在水面以下,並不露頭,似乎也不準備追擊,可能只想把他趕走。海姆達爾對鋼叉並不陌生,霍格沃茨的人魚們使用的就是這種武器。
他沒想到深海人魚已經抵達了。
莫非大眼睛就是惹怒了深海人魚,所以才不得不放出紙鳥,尋求幫助?海姆達爾認為這個推論站得住腳,於是,在躲過又一根地對空鋼叉後,尋了個空隙朝人魚守衛可能聚集的那片海面衝去。
與此同時,人魚們繼續保持它們的攻擊頻率,一隻人魚露出水面,準備丟出手中的鋼叉,海姆達爾不躲不避,當機立斷半攏翅膀下沉身體,尖利的爪子朝敵方猛力一抓,人魚哀嚎一聲,以極快的速度縮回海裡。
海姆達爾解除化形落在一塊尚算穩固的平滑的礁石上,飛快給自己施了個泡頭咒,然後躍入海中。
白隼剛才那一下勢如猛虎,可能把人魚守衛嚇唬住了,來到水裡後以為即將面對的群起而攻之並沒有出現,人魚守衛們散了個乾淨,隱約能瞧見不遠處幾條尾巴晃動。海姆達爾大為驚詫,人魚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識時務」了?以他對人魚的瞭解——這裡指的是淡水人魚——它們在水中驍勇善戰,不懼強敵,不可能被鳥抓一把就抱頭鼠竄,這不符合人魚一貫的行為模式,何況豆莢很明確的說過,深海人魚不好惹。
納悶歸納悶,行動上卻沒有猶豫,眼下不是搞人魚性格剖析的時候,他划動四肢奮力追了上去。
他對人魚沒有興趣,他只想找到大眼睛。
或者人魚們沒有想到會有敵人尾隨它們,畢竟預見能力再強,那些人魚也不會有「天上飛的鳥,翅膀一收,下海了」這樣天馬行空的想像力,或者說推理能力。
海姆達爾確實艱難的游了一陣才追到它們身後,如果它們沿路設伏,再來個漁網式大包圍,斯圖魯松室長饒是再強大也只有一根魔杖。海姆達爾深深感激造物主的公平,魚腦子的容量總歸有限。
然後,他遠遠看到大眼睛了,它被一隻看起來極為壯碩的人魚用貌似海草的東西捆綁著,從頭包到腳,隱約剩下一點小臉兒,就跟包木乃伊一樣,當然沒有那麼嚴實。如果不是反覆確認,海姆達爾極有可能就錯過了。之後他又注意到,被捆綁的不單單大眼睛一個,還有其他動物,從輪廓辨認,有鯊魚、章魚之類的普通海中生物,還有一些小型海中神奇動物,不過最讓海姆達爾驚駭的是這些傢伙居然還用相同的法子對付同類。
漂浮著的海草上還有人魚,有些只剩下一個骨架子,還有些飄著爛肉殘破不全,讓他的震驚達到頂點的是那只捆綁了大眼睛的壯碩人魚一回身,用鋼叉劃開了其中一具「木乃伊」外的海草,裡面是一隻不知道沒了聲息多久,已經被海水泡的有些變色的人魚,只見壯碩人魚俯身咬住人魚的屍首,大口嚼咽。
它的行為刺激了其他守衛,大家一哄而上,那只人魚不一會兒就成了一具架子。
這個時候,始終背對著他的壯碩人魚轉過身,海姆達爾瞇起眼睛,而後張口結舌。
這些傢伙不是人魚,儘管它們和人魚十分神似,但它們不是。
海姆達爾對自己說,好,不是人魚就好,自個兒和人魚還是有些交情的,雖然眼下在海水裡,到底有些顧忌。
山寨人魚們的輪廓與人魚極其相似,但是它們的鱗片比人魚的鱗片黑,看上去就像撒了一層煤灰似的污濁,也沒有人魚鱗片獨有的光澤。魚尾上的鰭形狀也不一樣,還帶著土黃色的不規則斑點,它們與人魚的差別還不止這些,它們的五官極其醜陋。海姆達爾以為淡水人魚已經算得上難看了,這些叫不出名字的怪物比淡水人魚還要醜上幾分。
粗略一看,頭髮倒是與人類相近,但是髮際線很後,就跟清朝的剃髮似的,光禿禿的腦門寸草不生。凹眼窩,凸眼珠,瞳孔又小又圓,死魚眼般毫無神采,塌鼻樑,兩個鼻孔酒杯口那麼大,嘴巴往外鼓。可以借用《西遊記》裡形容孫大聖某部位的台詞——雷公嘴,一張口兩片薄皮往外翻,一口尖牙怎麼都藏不住。總而言之,這是海姆達爾至今為止見過的最醜的臉,丑到恨不得替天行道鏟妖除魔。
這些該死的醜八怪,嘴巴外輪廓像誰不好,偏偏去學人家美猴王,簡直豈有此理!斯圖魯松室長覺得童年偶像被侮辱了,表示強烈的憤慨。
其實平心而論,怪物們的臉難看是難看了點,但你不能把人類的審美標準擱動物身上,說不定以它們的眼光來看,每一個都是帥哥,海姆達爾才是醜的令魚發指的那個。但是,誰讓這些怪物除了條魚尾巴,其他都近似人形,即使你不想以貌取人,也很難說服自己對它們的樣貌有所改觀,何況它們還如此凶殘。
儘管不知道它們為什麼追擊大眼睛,單憑怪物們把人魚活活餓死再開吃的行為來說,海姆達爾心中的天平已經完全傾向大眼睛了,吃腐屍本來就容易讓人感到不適,再說怪物們人多勢眾,大眼睛勢單力薄,難道它不自量力偷襲它們?!
確定了怪物們沒有吃活物的習慣,大眼睛暫時沒有下鍋的危險,但縈繞在它週身渾濁發紅的海水提醒海姆達爾,它並沒有表面看上去那麼好,它受傷了。傷勢不明,從它一直昏迷的狀態來看,也許並不樂觀。
怪物們徘徊了一陣,逐漸散去,海姆達爾無暇猜測它們的去向,等了片刻,見它們沒有返回的跡象,緩緩游向那些祭壇似的大海草,想把大眼睛放下來。
原本以為行動很順利,他剛舉起魔杖,腿上一痛,鮮血瞬間染紅周圍的海水。怪物們去而復返,海姆達爾如今只是一介凡人,缺乏身處自然界的警覺性,他只是看到了怪物們離開,並沒有想那些怪物也會使詐,他的錯誤在於小瞧動物的智商,大自然的詭譎多變鑄就了動物們隨機應變的能力,這是人類難以企及的。
海姆達爾飛快拔掉腿上的鋼叉,忍痛轉身,怪物們四面八方的朝他游來,他揮動魔杖,不斷朝那些怪物施放魔法。
咒語在水中的行動速度不如陸地上迅捷,原本一觸即發的昏迷咒,在水裡卻需要一定的行走時間。這個時間反被怪物利用,成了最佳的躲避機會,最初打中一兩隻後,他的昏迷咒就完全失去了效用。
海姆達爾決定利用石化咒,但怪物們的游泳速度比霍格沃斯黑湖裡的小怪物還要令人猝不及防,又一次被鋼叉劃破了胳膊後,他只成功石化住了一隻怪物。形勢對他越來越不利,如果怪物們還有援兵,他今天很有可能要交代在這裡了。
海姆達爾利用海草躲避怪物攻擊的同時,伸手摸向口袋,事先已經倒出來的人魚丸子被他捏在了指尖。海姆達爾仍然有些遲疑,他的遲疑是多方面的,但眼下的緊急容不得他瞻前顧後。
他縱身閃進海草的更深處,怪物們呼嘯著一擁而上,手中的鋼叉同時遞了出去。原本可能會響起的哭號,或者噴出大面積血花,以及鋼叉刺進肉中傳導回來的阻滯手感,全都沒有出現。
最外圍響起一聲尖銳的叫喊,怪物們齊齊回頭,卻見它們的一個同伴渾身僵硬著慢慢下沉,就像聽了它們的歌聲後從船頭掉下的落水者,面部猙獰,眼中充滿了恐懼,在水中束手無策,連掙扎都不能。
領頭的壯碩怪物機警四顧,當又一個同伴被石化後,它終於捕捉到了偷襲者的樣子。令它大惑不解的是,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偷襲者穿著巫師的袍子,卻擁有著水族的樣貌特徵。
它在水中來去如風,悄無聲息,當你以為你看到它時,卻只看見一抹影子。
怪物們接二連三的被放倒,眼見著情況越來越危急,同伴們越來越慌張。這個多少擁有點人類狡猾因子的怪物首領做出了一個決策,它突然推開擋路的同伴,迅速游到大眼睛身旁,手裡的鋼叉在大眼睛身上用力一剌,鮮血瞬間從斷裂的海草後湧了出來。
那道來無蹤去無影的綠影停住了。
海姆達爾沒想到它居然這麼卑鄙無恥下流。
壯碩怪物朝同伴們發出尖厲的信號,那些回過神的怪物們提著鋼叉包圍上來,一個個目露凶光,躍躍欲試。
正好,你們來吧,最好全圍上來,讓你們嘗嘗老子的大招,把你們一道收拾了!頂著一張返祖面容的海姆達爾沒忘了擺出一副驚恐萬狀的樣子,沒辦法,這娃剛受了刺激,把這些智商明顯不如首領的蝦兵蟹將也當boss處理了。
海姆達爾準備充分的大招終究沒用上。
千鈞一髮之際,離海姆達爾最近的一隻怪物,手中的鋼叉以及另一隻爪子幾乎同時招呼到他身上時,怪物兄卻渾身一震,枯槁細長的爪子沒夠著海姆達爾,虛抓了幾下,軟軟垂了下去。只見一把矛頭叉從它肚子裡刺了出來,把它前後對穿了個大窟窿,白乎乎的粘液散入海水中。
隨著陣陣低沉的螺號鳴響,一群全副武裝的水族瞬間逼近到眼前。
真正的深海人魚來了。
怪物們早就沒了剛才凶神惡煞般的凌厲,紛紛抄起傢伙反身迎敵。怪物首領同時意識到事態的失控,也跟同伴們一樣有些六神無主。
這支深海人魚部族的先頭部隊就像一把磨礪的寒氣逼人的無情鋼刀,對那些怪物見一個殺一個,不出半分鐘,怪物們接連喪命於人魚之手,慘叫聲不絕於耳。
怪物首領早就沒了堅守陣地的毅力,陷入混戰的同一時刻趁亂溜了,餘下的怪物見勢不妙,紛紛丟盔棄甲逃命去了。
海姆達爾才不管動物打架,他還記得對奶糖的承諾,如果那群怪物捲土重來,奶糖一定不介意親自招待它們。他匆匆游向大眼睛,當他利用咒語割開海草時,一根矛頭叉被遞到跟前,尖銳的矛頭直指他的眉心,海姆達爾斜眼看向不知什麼時候逼近前方的人魚,他心裡惦記著大眼睛,放鬆了警惕。
人魚看到他的臉有些吃驚,剛才以為是一個人類,深海人魚素來對人類沒什麼好感,但如果對方跟自己都是水族,那就另當別論了。
人魚收回矛頭叉,一臉糾結的望著他身上的巫師袍和手中的魔杖,海姆達爾沒功夫搭理它的百轉千回,繼續割海草,然後,與邊上那人魚一塊瞪著眼睛半晌不動彈。
深海人魚想,這才是水族風範嘛,斜眼瞥了下綠油油的斯圖魯松室長,穿神馬衣服,真是的!
海姆達爾一陣恍惚,他揉了揉眼睛,心中的裡小格捧頰尖叫:盧薩爾卡?!
不過現在不是追問這個的時候,他小心翼翼的抱住失去海草支持,驟然癱軟下來的大眼睛。儘管這毫無用處,海姆達爾還是很人類的脫下巫師袍,包裹住大眼睛,並把它抱在懷裡。此時此刻,他才驚覺,這娃瘦小的不可思議。
怪物已經被深海人魚的先頭部隊打跑了,它們當然也看到了怪物們的「傑作」,傷心與憤慨顯而易見。深海人魚割斷了所有的海草,蕩平了祭壇,它們把同類的屍骨輕輕摟在懷裡,準備找個時機以人魚的方式安葬它們的兄弟姐妹。
海姆達爾身邊的人魚一直沒有離開,一是因為海姆達爾似乎沒有威脅性,雖然他的穿著極為不妥;二是也是為了看住他,它們的任務就是為了給後面的人魚媽媽們保駕護航。
海姆達爾沒心思跟它寒暄,也不認為人魚需要寒暄。他仔細檢查大眼睛身上的傷口,有一處比較深,還有幾處劃傷並不礙事。
他摸出了一顆療傷用的人魚丸子,送進大眼睛的嘴裡,陷入昏迷的大眼睛拒絕吃任何東西。海姆達爾餵了幾次都不成功,於是掐著大眼睛的下巴,把它的嘴掰開一條縫,然後把人魚丸子含進自己嘴裡,然後再嘴對嘴一點點餵給對方。
邊上的人魚兄在海姆達爾摸出人魚丸子的那一刻就傻眼了。
療傷丸子功效卓著,不一會兒,大眼睛就迷迷糊糊的睜開眼,但沒有完全清醒,只是雙眼無神的看著海姆達爾,似乎也沒看出對方是誰。
「你安全了,睡吧。」海姆達爾輕輕對它說。
大眼睛乖乖閉上眼睛,並依戀的往他懷裡拱了拱,海姆達爾順勢緊了緊胳膊,大眼睛心滿意足的睡了過去。
海姆達爾朝海面上游去,在經過一個不慎被怪物的鋼叉扎中的人魚時,給了對方一顆人魚丸子,那人魚傻愣愣的拿著丸子,一臉的不知所措。這顆丸子沒有給大眼睛喂的那顆療效好,治療普通的皮肉傷足矣。若不是這些深海人魚出其不意,戰鬥不會這麼快結束,儘管對方不是為了自己,海姆達爾仍然覺得應該回報人家,而且這位人魚血流得實在駭人。
深海人魚們目送他離開,有幾隻人魚想追上去,被它們的首領,也就是暗暗監視海姆達爾一舉一動的那位人魚兄攔住了。它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首先就是在這座島嶼周邊進行搜索,以免留下後患,累及後代。
海姆達爾不準備把大眼睛一個人留在海怪島上,深海人魚已經來了,看得出它們的排異心理很強,何況還涉及傳宗接代的大事,想必人魚並不希望大眼睛跟它們做鄰居。
或許打從骨子裡願意親近盧薩爾卡,對於暫時收留大眼睛這件事,斯圖魯松室長並不排斥,甚至是歡迎的。
帶著大眼睛,他飛不起來,也不能使用幻影移形,在藥效褪去前,他決定游回去。
他抱著大眼睛在灰貝殼島岸邊觀察了很久,直到再也看不見學生的身影,才慢慢走上岸。
做賊似的摸到學生廣場,發現廣場上還有不少學生,斯圖魯松室長頭一回對萊昂的製藥本事有了一絲怨念,你說你沒事把這返祖丸子弄的藥效這麼長做什麼?!
沒錯,斯圖魯松室長這會兒還裹著一身鱗片呢,不過他知道自己在岸上堅持不了多久,假如藥效一直持續下去的話。幸好現在是晚上。
就在他琢磨下一步要怎麼辦時,奶糖從宿舍大門內跑了出來,一路接到不少學生的問候,奶糖沒怎麼理睬他們,那些學生也不介意,笑瞇瞇的目送它走遠。奶糖來到學生廣場上,然後一個轉身,本想揮手引它注意的海姆達爾無奈的看著它把屁股對著自個兒。
奶糖站了片刻,又跑了回去,沒過一會兒,又回來站在老位置上張望幾眼,然後再回去,來來回回折騰了幾次,海姆達爾算看明白了,八成在等自個兒。
斯圖魯松室長激動的熱淚盈眶,假如奶糖不老把屁股對著他就更好了。
「裡格?」
海姆達爾嚇了一跳,猛地回頭,發現是小八,它掛在路牌上睜著幾雙眼睛注視著自己,海姆達爾彷彿能看見它眼中的問號,愣了愣後不由得眉開眼笑。
「你簡直就是我的及時雨啊小八,」海姆達爾對它說。「能不能麻煩你一件事?」
「奶糖。」
奶糖最初有些茫然,而後領悟到了什麼急忙轉身,看到海姆達爾向它走來,立刻撲了上去。
「是在等我嗎?」海姆達爾把它抱起來。
奶糖嗅覺敏銳,對他身上的「海味」有些嫌棄,海姆達爾利用咒語把衣服弄乾,但味道沒去掉,反正要回去洗澡。看奶糖的小樣兒,嘿嘿壞笑,使勁把它的腦袋往身上磨蹭。奶糖難受的來回擰麻花。
「我讓小八把你的朋友送回寢室了,咱們現在回去。」海姆達爾說。
奶糖一下就不動了。
「我給你分析分析敵人。」秉持一切反動派都是紙老虎的中心思想,海姆達爾一邊嘀咕人家的壞話,一邊朝寢室樓大門走去。
tbc
作者有話要說:又到了炸財,不,又到了迎財神的日子,今晚注定是個不眠夜,恭喜發財。
韓國媒體稱天朝除夕的鞭炮讓他們那兒的污染激增,按這樣的說法,明天他們又要鬧意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