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宗嘗到了這個甜頭兒,把李繼看得更重要,他是兩邊討好,誰也不得罪,李繼和太平僵持,睿宗漁翁得利,辦事輕快了不少。
朝野這樣僵持了下來,李繼推辭太子之位,經過太平一鬧,再也沒有和李旦提過,李旦心裡高興,其實李旦也不是一點病沒有裝出來蒙騙李繼進京。
他已經感覺自己的壽命不會長久,在被母后打壓幽禁的鬱悶日子裡,特別是讓位與母親的時候,一個男子漢的心情是可想而知的,無緣無故的誰會把皇位讓人,還不就是自己是個受氣的,母親的荒淫無道他就不在乎嗎,男人最忌諱的就是母親妻女出醜,雖然大唐民風開放,可是李旦畢竟是漢人,受的是漢文化的教育,武皇的行為狠狠的打擊了他的自尊心。
在二十幾年的鬱鬱寡歡裡,他的身體已經隱藏了暗疾,他自己以前是不知道的,直到他再次登基,有了三宮六院,感覺體力的欠乏,以前只有武氏一人霸佔他,他也無心武氏多年,自己是沒有大感覺的,現在他知道自己不行了,由於常年氣鬱,心肺的功能極度下降,伴隨胸悶氣短,御醫診斷心肺的功能極度下降。
心病是不易治癒的,李旦知道自己的毛病已成痼疾,他要是不早早預備後事,恐怕自己母親殺剩下的的這支血脈一定會被太平鏟光,李氏真的要絕後。
所以他選中了三郎,他足以勝過太平,別的兒子恐怕不是太平的對手,因為太平已經掌握了朝政,唯有李繼能躲過太平的殺手,制住太平,自己是個沒有決斷的君王,太平又是自己的妹妹,沒有決心對太平下殺手。就等三郎力挽狂瀾,自己已經做個爛好人算了。
太平卻沒有李旦的想法,很想利用自己的權勢換一位闇弱易制的人取代他或是殺了他。
他立李繼為太子太平已經對他恨極,找機會在想除掉他。睿宗外表柔弱,心裡還是有數的,只是個沒有決斷的人罷了,他處處防著太平的毒手,避免和中宗一樣的下場,他即位後,就把武氏送進冷宮,他知道武氏是個和韋氏一樣有野心的人,身邊的人下毒手是防不勝防的,武氏很可能會被太平利用。乾脆把她打入冷宮,他身邊的人都是他的心腹,跟隨他幾十年的人。
太平的宴請他不會應邀,太平送的吃食他不會吃,所以太平鑽了幾次空子也沒有得逞。
太平大為光火。也無可奈何,只有慢慢尋找機會,她也不敢直接殺上金殿栽睿宗。
睿宗卻是不急不躁的,太平多次的廢太子都沒有能讓睿宗同意,太平是更加的憋氣。
睿宗在公主和皇太子之間,遇事遷就,採取不偏不倚、擺平兩方的平衡政策。不願意也無法偏倚任何一方。每宰相奏事,睿宗總是會先問:「嘗與太平議否?」再問:「與三郎議否?」當得知了公主和太子的意見以後他才做決定。
總之,睿宗既不開罪於太平公主,又同太子保持政治上的聯繫。太子、公主雙方互為敵手,卻對睿宗皇帝都有共同的政治需要。
睿宗也正是在太平公主與太子的政治較量中保持著他的皇統地位。睿宗的太極功夫是希望能夠在兒子和妹妹之間找到政治合作的共同點,希望彼此能夠平和相處。他在這年五月把「太極」年號改為「延和」,其實已經隱隱約約表達了這樣的期盼。
然而,政治鬥爭的法則使他的這一追求化為泡影。由於睿宗對太平公主的容忍,使李繼在這樣的政局中處境不安,以至於有人在太子面前故意說:當今天下。只有太平公主而不知道還有什麼太子殿下!
太平公主結黨營私,氣焰囂張想盡一切辦法要廢太子,只是過不了李旦這一關。
李繼卻不置可否,別人說什麼只當耳旁風,哪個人都有自己的目的,李繼是不會被人將軍兒的,有機會他就氣氣太平,可是沒有什麼真的行動,他就是讓太平跳,跳得越歡越好。
父皇只要不廢太子,太平就有急瘋的時候,到時抓住她的把柄就不是侄兒收拾姑姑,而是太子剿叛逆了。
主心骨
李繼給睿宗出了個主意,三天一小朝,五天一大朝,不要天天上朝和太平磨牙,不管什麼事都要自己決斷,不要請求任何人。
有了這個兒子支招兒,睿宗總算有了主心骨兒,膽子也大了起來,奏折送到跟前,隨手就批了發下去了,等三天的小朝有人報與太平,太平詰問之時,事情已經成型,太平沒完的責難,睿宗只有一句話:「朕是皇帝還是你是皇帝?」
朝堂上的大臣看到太平被問到張口結舌,他們都是被太平扶植的要作為心腹的,也是聽到皇帝說的有道理,覺得皇帝的腰桿子應了,都明白是太子的助力讓皇帝不再受制太平。
太子的果敢與決斷群臣有些膽怵,聽說太子妃能說服八萬大軍背叛韋氏如果自己一味的追隨太平,如果太平被太子制住,太子可是將來的皇帝,保不住太平就沒了命,何況自己這些人,皇帝是能遷就太平,等下一個皇帝就不見的遷就她了,看太子的威儀,皇帝對太子維護,太平不見得廢得了太子,這些人不敢把李繼得罪得太深,李繼在幾次朝會上已經看出來了,他們都有了退縮,只要有自己這個太子的名頭在,他們就不敢再深入的幫太平。
李繼會讓形勢一邊倒的,太平也感覺到風向有異,就大肆的威脅朝臣,不是說朝臣怎麼怎麼地,而是大肆宣揚要把李繼怎麼怎麼地,她是想把李繼怎麼地,只是她沒有辦到,她怕朝臣心眼活靠向太子一邊,連威脅帶利誘保持了與太子的勢力的平衡。
李繼也不是弱的,他回京後,就聯絡了太平排擠下台的老臣都成了睿宗的心腹,李繼並不拉攏這些人,這些人根本不用李繼拉攏,睿宗是維護太子的,朝臣投靠了睿宗,就是投靠了皇太子,又都是他聯繫來的,誰還不明白皇帝和太子是一心的。
借這些大小朝的空隙,睿宗安插了這些老臣進入權力機構,你太平折騰睿宗也不管,一向軟弱的睿宗突然變得果敢了起來,讓太平心裡的壓力劇增。
太平明白的是李繼在背後支撐李旦,李旦生性懦弱也沒有這個腦子這個膽,太平現在更急於趕李繼下台。
七月,天象出現了異常。作為太子對頭的太平公主一黨借術士之口向睿宗報告:「根據天象,彗星出現預示除舊布新,帝座及前星有災,這顯示皇太子合做天子,不合更居東宮。」
他們的本意是借天象唆使睿宗對皇太子的政治前途做出決定。也就是說,根據天象,睿宗要麼傳位,要麼就應當另立太子,不然天災就會降臨。
誰知,太平公主弄巧成拙,睿宗竟然決心「傳德避災」。睿宗還回顧了自己在中宗之世的經歷:當時,他見天象屢有變化,曾力勸中宗擇立賢子以應災異,因中宗不答應自己還一連幾天憂懼難安。
他說:「豈可在彼能諫,到了自己就不能呢!」由於他傳位的態度堅決,不僅太平公主等人的反對沒有效果,就連李繼自己也鬧不明白。李隆基急忙入宮覲見,連連叩頭,請求父親睿宗皇帝給他個說法。
睿宗表示說:「你誅凶定亂,能安我宗廟社稷。現天意人事,都已成熟了,不必疑慮!你若能盡孝心,現在機會來了,何必一定要等到柩前即位呢!」睿宗向太子表達了自己堅決傳位的意願,並目送李繼流涕而出。
到這時,他似乎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然而,七月睿宗正式下達傳位制書同時,不甘心就此罷休的太平公主又提出讓睿宗雖然傳位,還應當「自總大政」。太平公主顯然是想讓李隆基做一個傀儡皇帝。
睿宗為了求得政治的穩定,他以讓位終結自己這次短暫的帝王生涯。他的讓位實際上是拋棄了太平公主,現在他當然就不能不考慮太平公主的意見。於是,睿宗又一次搞他的政治平衡。他說自己傳位以後要不忘國家,表示仍然過問軍國大政,尤其是三品以上高官的任命和重大的刑獄,要與李隆基共同兼理。
李繼急回和青青商議,青青能怎麼辦,皇帝要傳位與你,你要是不接也是忤逆天顏,李繼可是李旦的希望,李氏皇族全靠他一人維護,如果這個皇帝他不做,太平也不會饒過偶在家一家,青青歎一聲:「真是天意,老天爺都在難為我,讓我到了這樣一個地方……」青青的話突然閘住,她覺得已經說走了嘴,情緒悲痛之下,大腦都有些暈乎。
李繼覺得她怪怪的:這樣的地方?這裡不是她的家嗎?
「對不起了,青青,我真的對不起你,你不願意做的事,我怎麼會願意呢?只是我沒法推辭父皇的重托,李氏沒人能治得了太平,我不做的話,李氏一族將會人頭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