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
就在此時,羅以歌身後響起司空姿千細柔的嗓音:
「羅隊,我能跟你們一組麼?」
危慕裳早在羅以歌向她們走來時,就瞥見司空姿千偷瞄向她們這邊的眼神了,然後,她沒想到司空姿千竟然會主動送上門來,她難道不知道淳於蝴蝶很反感她,而她跟顧林也不太待見她麼。
她難道不知道什麼叫做三個女人一台戲麼,而她,顧林,淳於蝴蝶,剛剛好湊夠一台戲。
聽見司空姿千說想要跟她們一組,淳於蝴蝶本想張口諷刺司空姿千幾句的,但礙於羅以歌在場便忍了下來,一雙美眸似冰似冷像把刀子一樣上下割據著司空姿千。
淳於蝴蝶真心佩服司空姿千強大的內心:
司空姿千到底有沒有腦子?
她扔手榴彈都扔得手酸死了,難道她對她的反感還沒將司空姿千砸醒?
還是感覺到了卻不屑將她淳於蝴蝶放在眼裡?
想到司空姿千有可能在心裡鄙視自己,嘲諷著不屑她,淳於蝴蝶突地就在心裡升起一股旺盛的火焰。
這麼迫切的送到她面前來,看來司空姿千是皮癢要她幫她撓撓了!
羅以歌聽見聲音回身看著她,在看到眼前這張清純又嬌羞時,眉頭幾不可見的微微一皺。
羅以歌是教官,司空姿千的要求合情合理不算過分,羅以歌皺眉是因為他能感覺到司空姿千的不單純及她對他的不同,他也可感覺到司空姿千出現在這裡的不簡單。
不管是感情還是其他,羅以歌向來只在乎自己在乎的人或事,而現在這裡有他在乎的人,羅以歌瞅了危慕裳一眼,卻在看到淳於蝴蝶眼中的不善時一口應了下來:「可以。」
身為她們的教官,淳於蝴蝶幾次三番的給司空姿千顏色看,羅以歌不可能不知道,但以往他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一起訓練的那麼多戰士,每個人的性格都不同,有點摩擦也屬正常,只要不影響到訓練他都不會管。
而現在因為他的原因,司空姿千也許會對危慕裳不善,羅以歌沒忘記那次醫務室外司空姿千的偷窺。很多事情不經歷過就不會成長,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
淳於蝴蝶跟司空姿千的關係本就微妙,現在或許還會因為自己牽扯到危慕裳,想到這亂七八糟的關係便毫不猶豫的應下了司空姿千的請求。
戰火越演越烈總有一天會爆炸的,就把她們綁在一起,讓她們自己去糾纏解決這些問題好了。
司空姿千雖然垂著頭在嬌羞,但她的眼角餘光從沒在羅以歌臉上移開過,在看到他看向危慕裳時司空姿千揪緊了衣角,她想要跟他一起訓練,為什麼羅以歌要去看危慕裳,是在徵求她的意見麼!
就在司空姿千暗自皺眉以為羅以歌會拒絕她時,沒想到羅以歌竟然答應下了她的請求。
「謝謝羅隊!」小臉一抬,司空姿千瞬間綻放出一抹比她清純的臉蛋,更為清純無邪的燦爛笑容。
但她這貌似反應過大的笑容,羅以歌僅瞥了一眼就移開了視線,而危慕裳及淳於蝴蝶她們則被她的無邪笑容笑得雞皮疙瘩全冒出了頭,同時在心裡咒罵:
裝什麼裝!
她什麼鳥樣她們還能不知道?
「愣什麼?趕緊上車!」羅以歌回過身跳入坦克前,一側頭見她們還一對四深情脈脈的對視著便喊了一句。
坦克一般有四個艙門。
位於炮塔前:駕駛艙門。
位於坦克底部:乘員逃生艙門。
位於炮塔頂部:車長艙門和炮長艙門。
羅以歌率先進入坦克後,淳於蝴蝶將從上到下,再從下到上打量著司空姿千的眸光移到她臉上:「喲!司空姿千,沒看出來你膽子不小麼?」
看上了哪個男人就能立馬使盡手段搞到手的女人,膽子當然不會小,淳於蝴蝶只是沒想到面對著女人,司空姿千也能這麼有勇氣,還是她淳於蝴蝶長得一副我很好欺負的模樣麼。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我只是沒人組隊,然後看到你們這邊缺了一個人才過來的。」嬌柔著嗓音,司空姿千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異常無辜的小臉看著淳於蝴蝶。
「沒人跟你組隊?看來你人品不怎麼樣麼。」慢條斯理的,看著司空姿千裝可憐的臉危慕裳就這麼說了一句。
危慕裳實在是沒辦法,每次看到司空姿千裝,她腦中總會浮出她所謂的二姐危元溪的臉孔,然後,她就總有種衝動想要上前滅了司空姿千,來個眼不見為淨。
其實危慕裳說的也沒錯,一個宿舍才四個人,隨便再拉一個人就可以組個五人小組了,司空姿千她們宿舍明顯是被拆散湊數的那個,很不幸的是,她們宿舍的四人被拆散後,沒有哪個宿舍的戰友願意接待她。
危慕裳冷冷的瞥她一眼說完後,便轉身攀著坦克高大的身軀,三兩下便爬了上去。
「嘖嘖,危慕裳,我好像第一次聽你損人耶!」聽完危慕裳嗓音淡淡,卻一針見血直指司空姿千軟處的腹誹話語後,淳於蝴蝶的美眸眸光瞬間大亮,追著危慕裳屁股就進入了坦克。
「人品有待提高。」危慕裳跟淳於蝴蝶轉身後,顧林瞅了一眼醬紫著臉繼續裝無辜扮可憐的司空姿千道,說完她也跟著危慕裳他們進了坦克。
「……」坦克外轉瞬間只餘司空姿千跟時朵朵對視著,被司空姿千異常無辜可憐的小眼神瞅著,時朵朵不由打了個冷顫,「我……我什麼也不想說。」
說完時朵朵就一溜煙也鑽進了坦克,雖然時朵朵對司空姿千的瞭解不多,但她覺得,既然危慕裳她們三個都不喜歡司空姿千,她還是也別喜歡司空姿千好了。
看著轉眼便只剩自己的空地,司空姿千眼中的無辜頃刻間褪去,斂下的眸中閃過絲絲恨意,都不待見她麼?很好!她也一點都不喜歡她們。
坦克行駛時車內噪聲巨大,見她們都進來後,羅以歌讓她們戴上坦克帽,坦克帽上有喉頭通話器。(緊貼喉部,不是貼近嘴,依靠喉部震動轉化為電流,傳到車內其他成員處。)
坦克車若要實現全車內部通知,車內電台要拔在:車內通話。
她們佩戴好坦克帽後,羅以歌坐在駕駛座問她們道:「會開車麼你們?」
「嗯。」
「會。」
「……不會。」
四人點頭,只有時朵朵搖著頭說不會。
「不會沒關係,學車其實很簡單的,所有的車它的操作模式都差不了多少,坦克也一樣,現代坦克的操縱模式多為方向盤,需要用腳配合踩油門,就跟汽車差不多。」
「你們仔細看我的操作。」羅以歌邊說邊操縱著坦克。
危慕裳五人湊到前面認真的看著羅以歌操作著坦克的手腳,她們四人你趴著我,我靠著你緊挨著,唯有司空姿千不由自主的被她們孤零零的排擠在身後。
羅以歌話剛說完,她們便感覺到坦克緩緩動了起來,躲避著訓練場上的戰士及各種裝備正一點一點的往前移動著。
坦克分為開艙駕駛和閉艙駕駛。
和平時代打開艙門,抬高駕駛座將頭露出車門可以提高視野。
戰時關門艙門,駕駛員負責從兩塊潛望鏡裡觀察坦克正前方100度視野。
他們之所以學這些都是為戰鬥準備的,故羅以歌將艙門關了起來,用戰時作戰的方式教她們開坦克。
「老式的坦克操作更簡單,兩個操縱桿,操縱桿向前扳,履帶就向前轉動,坦克就走了。扳動幅度越大,走得就越快。」
羅以歌一邊開著坦克一邊給她們五人講解著,認真專注的側臉充滿著男人的惑人魅力。
在其他四人都認真的聽著羅以歌的知識講解,看著他手上腳上的操作時,唯有司空姿千一瞬不瞬的盯著羅以歌的側臉瞧,彷彿看著他的臉就能學會開坦克一樣。
「多數坦克是4人組,駕駛員:負責駕駛,並用航向機槍射擊。二炮手:負責裝填炮炮彈。炮長:負責坦克炮和並列機槍。車長:指揮坦克並負責和外界聯繫。現代的坦克減少了二炮手,多了自動裝彈機。」
羅以歌對坦克的講解及教學極為簡潔,將那些複雜化的專業用詞什麼的,都用通俗易懂的語言表達出來。
他只教你怎麼開坦克怎麼使用坦克,其他的他都一語帶過,按他的話說就是,他們是特種兵不是坦克手,只要能開動坦克讓它往左它不會往右,讓它停它不會走就行了。
雖然羅以歌說得簡單只要會開坦克就行,但他之前可說過任何一個特種戰士的坦克駕駛技術都比坦克手強,單憑這一句,她們就知道絕不可能像羅以歌說得那麼簡單。
但現下她們也沒時間想那麼多,只能一心想著如何把各種裝備在一個星期內熟練操作透。
學車,動手操作遠比理論知識要來得重要,從內室訓練場開到外室訓練場,羅以歌已將坦克的基礎知識都講解了一遍,左轉右轉快速與慢速也都演示了一遍。
「你們誰先上去試試。」剛在外室訓練場停下坦克,羅以歌便直接讓出了駕駛位。
「……」
「……」
她們五人面面相覷,這就開始上手了?
這教學進程未免太快了點,她們才第一次上坦克車,上來還不夠五分鐘。
雖然羅以歌說了跟開汽車差不多,她們看著也的確差不多,但她們腦袋裡的思維對坦克還陌生的很呢。
「上去!」見她們有些怔愣的神色,羅以歌也不多說,直接抓著危慕裳的手臂,就將她拎到了駕駛座上。
轉瞬間身形一轉,危慕裳已被羅以歌強勁的臂膀給推到了駕駛座上。
看了一眼羅以歌深邃的眼眸,下一刻危慕裳的手便抓在了方向盤上,不就是坦克麼,別以為她沒開過就不會開。
啟動坦克後,危慕裳隨著羅以歌下的一聲聲口令操作著:
「左轉。」
雖然是跟汽車一樣的操作,但從潛望鏡裡看到的視野,肯定不如寬大的擋風玻璃來得舒服,再加上坦克高大魁梧的身形跟汽車相差太大,危慕裳操作起來還是有一些不適應。
「右轉。」
稍微適應了點,但危慕裳的眉頭還是皺起絲絲,坦克覆帶的邊角行走路線跟她預想的有些偏差。
「加速。」
「……」
「右轉。」
「……」
「減速。」
危慕裳的適應能力不錯,再加上她駕駛汽車的水平可是可以跟職業賽車手媲美的,僅二十幾分鐘下來,她對坦克的流暢操作都令羅以歌挑了挑眉頭。
危慕裳越來越熟練的操作也令顧林她們躍躍欲試起來,好像真挺容易的麼,這麼個大傢伙,她們還以為會有多難搞呢。
危慕裳練完後,顧林便異常自覺地一屁股坐在了駕駛座,羅以歌還沒下指揮,她就已經自得其樂的開了起來,想左轉就左轉,想快就快。
羅以歌見顧林如此興致勃勃,操作又還算穩的情況下便沒出聲,一會兒盯著前方一會兒看下她有沒有什麼錯誤的操作提點一二。
「羅隊,其他裝備是不是也這麼好開啊?」顧林露出一口白牙,笑容滿面的看著羅以歌問道。
如果那些裝備都跟這坦克一樣容易開的話,那用得著一個星期啊,一天她都能摸個遍。
瞥著顧林得意的上揚的眉角,羅以歌又看了一眼其他人才睨著顧林幽幽道:「你會開飛機?」
地上跑得或許都差不了多少,但天上飛的跟水裡游的,可就不是那麼好糊弄的了。
「……」顧林搖頭,飛機她只坐過摸過,沒開過。
「你會滑動力傘?」見顧林搖頭,羅以歌再次幽聲幽氣的接著問。
「……」再次搖頭,顧林的眉眼已經明顯耷拉了下來。
「你會開潛水艇?」語調依然沒上揚一分,羅以歌繼續幽聲幽氣的轟炸著顧林的自信心。
「……」癟著嘴,顧林已經委屈的頭都搖不動了,看著羅以歌的眼神似憋屈似幽怨。
顧林敢肯定,羅以歌一定是故意的,他就見不得她好,她稍微得瑟一點羅以歌就不聲不響的開始打擊她。
她做錯什麼了?
她不就跟危慕裳關係好了一點麼?
她們都是女人啊女人!
羅以歌用得著佔有慾這麼強,這麼嫉妒她麼!
危慕裳莞爾,顧林這不明顯是找不痛快麼,這種問題需要問麼?任何的訓練,羅以歌什麼時候給過他們充裕的時間完成。
眼看著顧林被羅以歌不留痕跡就打擊成這樣,淳於蝴蝶心裡甭提多爽了,平時顧林老調侃她,現在報復來了吧。
每看著顧林的嘴角下癟一分,淳於蝴蝶性感的唇瓣線角就上揚一分,就連她呼出的氣息都帶著抹歡快。
在坦克內部不大的空間裡,司空姿千的視線基本就沒離開過羅以歌,但她眼底暗藏著再多的癡迷炙熱,停在羅以歌身上的時間再久,羅以歌自始至終也沒正眼看過她一眼。
「看路!看路!」顧林還在心裡哀嚎著她的無辜兼委屈,被危慕裳一拍她一抬頭,就從潛望鏡裡看見一輛裝甲車向他們迎面駛了過來。
兩輛車隔的距離不遠不近,但他們兩輛車的兩側都行駛著或快或慢的裝甲車,越野車什麼的,看對面的那輛裝甲車的速度及左右不定的路線,明顯也是新手開的車。
「別看我,你自己看著辦,都是兩頭壯牛,撞上了也出不了什麼事,但真撞上了的話,你就給我等著!」
羅以歌早看到對面的裝甲車直奔他們而來了,但他什麼也不說,他們的坦克跟那輛裝甲車的速度都不是很快,兩個都是硬傢伙,這麼輕輕撞一下屁事都沒。
在看到顧林微睜著眼看向他時,羅以歌便點明他的態度。
聽到羅以歌說撞上了也沒事時,顧林瞬間就放心了,但是後面的那句『給他等著』又讓她心的揣揣不安起來。
等什麼?
非洲難民窟?
「你的甩尾呢?你帥氣的漂移呢?有本事你漂一個試試!」看著潛望鏡裡越來越近的裝甲車,危慕裳竟嘴角上彎,淡然的嗓音帶著明顯的挪揄。
危慕裳對車的喜愛程度沒顧林那麼癡迷,顧林每次去賽車回來後,老跟她顯擺她的漂移術多麼多麼完美,多麼多麼帥氣。
後來危慕裳沒挺住她的刺激,果斷的也跑去黑市賽了回車,那次以後,顧林就再也沒在她面前提過漂移二字了。
顧林怒了,真怒了,怒得嘴角直抽搐,她不就一時沒控制住稍微得瑟得瑟了一點麼,他們兩口子用得著這麼前後夾擊的攻擊她麼!
聽著危慕裳不鹹不淡的挪揄,淳於蝴蝶瞟她一眼不留痕跡的向時朵朵身邊靠了靠。
淳於蝴蝶想,她還是離危慕裳遠一點的好,危慕裳雖然話不是很多,但是她說出口的話不是一針見血就是綿裡藏針,千萬別哪天她被危慕裳耍得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這可是坦克!
壯碩魁梧的坦克啊!
漂移?
咱別開這瘋狂玩笑了吧。
顧林要是個專業坦克老手,這個漂移她或許還可以試著練練。
但淳於蝴蝶覺得,這事也就只能在夢裡想想,再者,顧林的手才摸上坦克的方向盤多久,還漂移,別把她們的命漂沒了就萬幸了。
「娘的!」看著還有些距離仍沒停下來的裝甲車,顧林狠下了下心一擼袖管,她嚥不下這口氣!反正羅以歌都說真撞上了也沒什麼事了,那她就瘋狂一回,反正這坦克也不是她的。
下定決心顧林就猛地一踩油門,坦克便突然快速行駛起來,顧林猩紅著眼目光灼灼的盯著越來越近的裝甲車。
看著顧林的動作及神情,羅以歌微挑了一下眉,也沒出聲阻止。
奸計得逞,危慕裳嘴角勾起一絲邪惡的笑意,一向淡然的絕美臉龐也顯露出絲絲興奮。
危慕裳曾聽說過有瘋狂的坦克手玩坦克漂移,但她沒親眼見識過,雖然顧林的雙手才第一次摸上坦克的方向盤,但危慕裳覺得,顧林擁有巨大的潛能。
人都是被逼出來的,再加上恰巧有人撞槍口上,危慕裳便毫不猶豫的慫恿著顧林冒險。
「我靠!死林子你來真的!」淳於蝴蝶感覺到突然加速行駛的坦克,趕緊摟緊時朵朵爆了句粗口。
顧林怎麼比她還經不起刺激,這可是坦克!坦克!不是拿來漂移用的啊!
司空姿千一直都沉默的看著她們沒說話,此刻見顧林有絲瘋狂的神情,不禁也驚訝的張大了嘴。
坦克漂移?
顧林腦子沒病吧!
在坦克與裝甲車近的只剩一個車身的距離時,顧林眼一瞇緊緊抓著手上的方向盤。
其實顧林沒有打算一定要漂移的,他們的坦克跟裝甲車是直面相碰撞的,兩側都有斜斜歪歪橫七豎八的車輛阻攔著,就是她想要漂移也未必有空間給她發揮,她想著漂不成就在最後關頭踩剎車停下好了。
「右轉!」羅以歌的深邃眼眸一瞬不瞬的盯著潛望鏡,瞥到右側的那輛越野車剛好突然右轉駛走,留下一塊空地後,就在顧林剛想踩煞車的時候,他突地下了一個口令。
顧林的腳停在剎車上即將踩下去,卻在那一瞬間突地聽見羅以歌右轉的口令後,顧林就反射性的一轉方向盤。
行駛中的坦克本就噪音巨大,在快速行駛的坦克突然一轉後,覆帶急速摩擦著地面,響起的嗓音也就更加巨大刺耳了。
本來他們的坦克跟裝甲車只要停下一輛就沒事的,但裝甲車一直前進著完全沒有停下的意思,且還有越行越快的趨勢,顧林在被危慕裳挪揄後,便已下定決心衝上去,速度自然也不會減下來。
坦克車就像在跟裝甲車斗牛一樣,兩個大傢伙硬漢頂著牛脾氣直愣愣的朝對方衝去。
裝甲車,車上的班長最開始沒發現什麼異常,在他跟新兵戰士講解著裝甲車的各種知識用途時,隨意的一抬眼,卻猛地發現他們快與一輛坦克車撞上了。
「剎車!你tm快踩剎車!」裝甲車班長瞪著眼當下朝開車的新兵戰士吼道。
「剎……剎了!」開著裝甲車的新兵戰士第一次開車本就有些慌,本班長一吼,當下慌亂的腳下猛地一踩。
剎了……
班長聽到新兵戰士說剎了車後,剛想呼一口氣,卻驚恐的發現他們的裝甲車越開越快了:「你tm讓你踩剎車!不是油門!」
「我……我……」新兵戰士被班長又是一陣怒吼後瞬間就慌了神,他……他從沒開過車,這裝甲車更是見都沒見過。
「把油門放掉!踩另一個!tm快點!」見新兵戰士手足無措的模樣,班長便快速的指揮著他道。
「啊?哦……踩……踩另一個……」新兵戰士茫然的看一眼震怒無比的班長,反應過來後顫抖著手腳趕緊放掉油門,踩向剎車。
其他車上的戰士看到離裝甲車越來越近,速度且越來越快的坦克時,不免倒吸一口氣,雖然明知他們在車內聽不到他們的身影,卻還慌忙呼叫著想要讓他們停下來。
就在戰士們阻止的喊叫越來越大聲,眼看著坦克車就要跟裝甲車撞上時,坦克車卻突地向右一轉,這下戰士們的眼睛瞪得更大了,驚恐的看著右轉後立刻撞上越野車的坦克。
本來坦克直行的話,好歹撞上的是裝甲車,兩個大傢伙相撞誰也不吃虧,可現在坦克一右轉,撞上的可就是越野車了,就算軍用越野車再怎麼堅固,它也不能跟坦克比吧。
「天!覆,你們快看下面!」坐在飛機上此刻正飛在天上的余北,不經意的向下一瞥,卻看到地面上正上演驚恐的一幕。
他看到一輛火柴盒大小的坦克在甩尾,坦克的正前方和右側還有差不多大小的裝甲車跟越野車,然後他就看到坦克車瞬間一個漂亮的漂移後,與右側的越野車緊緊黏在了一起。
難道……
坦克車撞上越野車了?
聽到余北的驚呼聲,祁覆跟西野桐也向下看去,同樣睜大眼睛的看著地上的一幕,隔著太遠的距離他們看不清楚坦克究竟有沒有撞上越野車,可坦克車那個漂亮又帥氣的漂移他們可是看到了的。
坦克漂移?
這誰那麼牛掰。
之前越野車行駛的本就比坦克車快些,前方的越野車也沒去看左後方瞬間加快速度的坦克車,漸漸的越野車上的戰士聽到有人驚呼著要他們停下。
看著其他或站在地上,或立在車上的戰士向他們揮舞著手要他們停下,越野車上的戰士不解,幹嘛要他們停下?
駕駛著越野車的戰士同樣不解,一個右轉後準備停下問他們怎麼了。
可越野車上的戰士沒想到的是,他們剛停下身後就傳來坦克覆帶急速摩擦地面的聲音。他們反射性的向後看去,卻震驚的猛地瞪大了眼。
坦克車竟然直直的朝他們的越野車撞了上來,高大壯實的坦克壓頂般駛了過來,越野車上的戰士嚇得都忘記了反應,只驚恐的看著越來越近的坦克車。
羅以歌,顧林,危慕裳都一瞬不瞬的盯著潛望鏡,淳於蝴蝶跟時朵朵則是眉頭緊緊皺起,糾結的想要又不敢看,而司空姿千則像是脫線了一般,怔愣的,不敢置信的瞪著顧林。
顧林真的衝上去了,然後坦克車一個傾斜,他們都不受控制的向左側倒去。
「剎車!」
「剎車!」
「!」
在顧林一個急速右轉後,一輛停止行駛的越野車瞬間出現在他們眼前,看著越野車羅以歌跟危慕裳連忙驚呼著讓顧林剎車。
顧林也看見了,本就繃緊的神經更是一緊,好在她在賽車場上經歷過太多刺激危險的時刻,看到停在眼前的越野車顧林除了眸光一暗外,沒有一絲半毫的慌神無措,動作迅猛的重重踩死剎車。
嘈雜刺耳的覆帶壓行地面的聲音停止後,坦克與越野車緊緊挨在了一起。
見坦克在最終一刻停了下來,羅以歌的薄唇似微微上揚了那麼一公分,深邃的瞳眸中也閃過一抹讚賞,大掌一抬,羅以歌重重的拍在顧林肩頭:「嗯,不錯,繼續努力。」
「……」顧林也舒了一口氣,她也沒想到躲過了裝甲車還有一輛越野車等著她,這刺激可一點都不比她賽車來得小。
然後……
羅以歌說不錯?
不錯應該是過關了的意思吧?
但是……
繼續努力?
顧林怎麼聽怎麼覺得像是沒達標後給的安慰話。
又是嗯,又是不錯,又是努力的,那在羅以歌看來她到底合沒合格?
顧林皺著眉糾結著,她怎麼就弄不明白羅以歌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突然,顧林腦中靈光一閃,之前羅以歌說『撞上了就給他等著』,她現在沒撞上裝甲車,她應該是不用等著了吧。
然後,顧林眼一抬又瞥到了潛望鏡裡,跟坦克黏在一起的越野車,顧林心裡一驚。
不會是撞上了吧?
……顧林心中一萬頭小矮馬在奔騰,她一萬個不想等著羅以歌不知道什麼的懲罰。
於是,急於看到戰果的顧林身子一起,身形一轉,幾個瞬間間就從坦克底部的逃生艙門鑽出了坦克。
顧林連坦克帽也沒有脫,鑽出坦克後就趴在地上一直往前爬,然後在坦克車頭與越野車車尾的地方一抬頭。
兩車的車頭與車尾緊緊黏在一起,顧林見此她弱小的心靈瞬間就哇涼哇涼的,頃刻間便碎成了無數片。
撞上了……
真撞上了……
顧林趴在地上,仰著頭跟蔫了的茄子般軟綿無力。
她的漂移啊!坦克啊!裝甲車啊!
她躲過了魁梧的裝甲車,帶著兇猛的坦克甩了個帥氣的漂移,沒想到最後竟然敗在了這個小小的越野車上!
顧林不甘,很不甘,非常之不甘,她人生的第一個坦克漂移怎麼就能以失敗告終呢!
委屈的蠕動著唇瓣,顧林就這麼哀怨的仰望著坦克車跟越野車碰撞上的那條線。
不對!
瞪著那條線顧林突然就睜大了眼。
線!
白線!
白色的日光線!
坦克車跟越野車中間的日光線!
顧林突然就興奮了起來,不敢置信的死瞪著那條透過兩車的距離照射下來的太陽光線。
既然太陽的光線能夠照射下來,就說明坦克車跟越野車沒有碰撞到一起對不對?
要是撞上了,坦克車跟越野車肯定就緊緊的親吻在一起了,太陽公公的小三光芒是插不進他們的。
想到此顧林就笑了,嘴角大大的勾起,彷彿還怕自己看花眼般,再次看了一眼後,燦笑著趕緊從車底爬了出來,爬起後她的臉連忙貼到兩車相撞的親密處。
訓練場上的許多戰士在剛才的一瞬間閉上了眼睛,彷彿不忍看到悲劇在他們眼前發生,但等了半響也不見碰撞聲及嚎叫吶喊聲傳來,他們便緩緩睜開了眼睛。
定睛望去,裝甲車在快速行駛的過程中突然停了下來,而那輛危險的坦克也黏在越野車屁股上,越野車安然無恙的停在原來的地方。
顧林的眼睛都快黏在坦克與越野車上了,她緊盯著那條細小的縫隙反覆查看了三秒後。
「哈哈……」
訓練場上突然響起了一陣,令人頓起雞皮疙瘩的陰森笑聲,顧林像是瘋了般,在坦克車旁手舞足蹈的狂笑著:「哈哈……」
「沒……沒撞上!哈哈……羅隊!羅隊我沒撞上去!」顧林蹦躂著,伸手指著兩車相碰撞的位置,語無倫次的跟鑽出坦克的羅以歌等人一邊癲笑一邊說著。
危慕裳看著顧林發癲的模樣有些無奈,彷彿習以為常,別看顧林平時挺正常有時還挺冷漠,她一碰上賽車就跟個瘋婆子一樣,每次贏了比賽必定得在她面前癲狂個一晚上。
淳於蝴蝶聽顧林說她沒撞上越野車,蝴蝶小姐大受打擊,怎麼也不信顧林說的,非得要自己親眼見證一番才行。
快速上前然後趴在坦克車頭數秒的淳於蝴蝶,最終恨恨的咬著牙,羨慕嫉妒恨的眼神,像是要把那條一片指甲大小的縫隙給縫上般。
淳於蝴蝶怨念,這太傷她的自尊心了,為什麼顧林就能好運呢!
好歹給她留點日後嘲笑顧林的秘密武器吧。
在坦克車裡的時候,羅以歌沒感覺到撞擊感,自然也就知道他們的坦克沒撞上越野車,但是看著兩車相距著如此近的距離,他還是上前瞅了眼。
「運氣不錯。」看完後羅以歌丟給顧林這四字。
剛才的突發狀況太過緊急,預留下這麼一丁點距離與技術無關,只能說顧林今天出門看黃歷了。
「沒……沒撞上?」其他戰士聽到顧林又是笑又是叫的聲音,紛紛反應過來,聽到她說沒撞上一個個都湊過來瞧個究竟。
這件事受驚嚇最大的當屬越野車上的戰士了,就連他們的班長都驚出了一身冷汗,剛才幾乎是在他們的越野車一停下,後面的坦克就緊追而上。
他們回頭看去時坦克已然快撞上他們屁股了,他們還沒有訓練出像羅以歌那種敏捷的反應速度,當時的他們除了怔愣根本就來不及跳車撤離。
當坦克險險的安穩停下後,越野車上的戰士還心有餘慮,彷彿經歷了一次生死探險般。
越野車的班長最先反應過來,能在這最後關頭驚險的停下坦克,沒點真本事可是不信的,他也就趕緊爬到越野車後面去看戰果。
再看到那條連牙籤都未必塞的下的縫隙時,班長更在心裡感歎,江山輩有人才出啊。
然後越野車班長就看到,一個戴著坦克帽的女兵戰士從車底下冒了出來,二話不說就黏在了坦克車頭上,接著,班長就被顧林那陣陰森的笑聲給笑得渾身發毛。
再一抬頭,班長就看到羅以歌從坦克頂部鑽了出來,在看到羅以歌從坦克裡出來的時候,班長看著那條比牙籤還小的縫隙就不覺得奇怪了。
他就說誰那麼有本事玩坦克漂移,最後還留出這麼一條線來呢,原來是他們的黑狐大人羅二號。
再然後,越野車班長在聽到顧林癲狂的說,她沒撞上時震驚了,她沒撞上?難道剛才開坦克的人是她?
最後,越野車班長真切的聽到羅以歌跟顧林說『運氣不錯』時,他不淡定了,滿臉受傷又滿臉的驚疑看著羅以歌:「二號,你別告訴我剛才開坦克的人是她。」
這也太打擊他們了吧,好歹他們也開了幾年坦克,結果出來一個菜鳥,一個坦克漂移瞬間就把他們全秒殺了。
羅以歌側頭看去,看到老戰士受傷的神情他也有些不忍打擊他,但是……
顧林聽到越野車班長對她的質疑時,不等羅以歌回答,她就瞬間跳起怒氣沖沖的反駁道:
「班長同志!你別看不起人,雖然我是菜鳥,但好歹我也是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