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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70 文 / 姐是爺兒

    070

    「安心養傷。」也不正面回答祁覆的問題,羅以歌丟下這四個字就果斷的走人關門。

    推開危慕裳的病房門,羅以歌一進門就見危慕裳僵著腰在窗前活動著筋骨,一會兒拉手闊筋,一會兒抬腿壓筋的。

    「受著傷你就不能安分點?」看到危慕裳在那兒抬手拉腿動的起勁的模樣,羅以歌就擔心萬一牽扯到傷口又裂開怎麼辦。

    都那麼大個人了,還跟小時候一樣這麼不讓他放心。

    「不拉一下筋骨渾身不舒服。」回頭淡瞥了一眼羅以歌,危慕裳繼續著吧她的拉筋事業。

    說到底,這還不是羅以歌培養出來的,每天的訓練量強度那麼大,現在有時間能睡個好覺,舒坦舒坦了,結果勞累慣了的身體反倒養不起尊,處不起優來著的。

    側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睡了兩天一夜,這已經夠讓她吃驚的了,簡直一舉超越了她十八年來的記錄。

    連腰上隨便捅個骷髏都能睡個昏天暗地,受傷是借口,危慕裳為了安慰自己她真沒這麼弱,逕自暗示自己說,肯定是基地裡這一個月來的超強度訓練導致的,否則以她的體質,怎麼可能會弱到這種程度。

    羅以歌走到危慕裳背後,避開她腰上的傷口雙手搭在她肩膀不讓她亂動,頭一低就將下巴抵在了危慕裳頭頂。

    「慕兒,我得回基地了。」羅以歌深邃的眼眸微微暗淡下來,他已經出來這麼長時間了,不可能陪著她把傷好了再回去。

    把危慕裳留在醫院羅以歌沒有不放心,他只是想到自己得有段時間不能天天看到她就肉疼,還有,危慕裳她很放心,但羅以歌不放心祁覆。

    幾次三番都跟危慕裳糾纏在一起,羅以歌怎麼想怎麼覺得不安全,但現在祁覆跟危慕裳都還不能回基地,他既不能天天守著他們,也不能把他們其中一人調到別的醫院去,最終他也只能無奈的留他們在軍醫院獨處。

    「嗯。」羅以歌一靠近危慕裳就警惕的看著窗外,大白天的要是被別人看到些什麼不好的舉動可不好,好在她的樓層高沒人爬窗,對面病房也沒看見有人。

    她全身靈活的時候都奈何不了羅以歌,現在連腰都不敢動一下,危慕裳可不想跟羅以歌正面衝突。

    「還沒換藥吧?」羅以歌說著就將危慕裳轉過身往回拉。

    「嗯?」危慕裳不解的看著羅以歌,拉她去哪兒。

    將危慕裳按在床上坐好後,羅以歌側做在她旁邊,二話不說就伸手從下到上的去危慕裳的病服。

    見羅以歌的手伸向自己胸口,危慕裳心中警鈴大響,連忙抬手抓著他亂伸的魔爪。

    「你想幹嘛?」這是醫院,軍醫院,人來人往的軍醫院,羅以歌還是一名軍人,他腦子是被驢踢了還是被門夾了。

    「換藥。」危慕裳警惕的聲音取悅了羅以歌,他好笑的看著她,貌似某人的腦袋太黃了點。

    「……」危慕裳赫然,不是她想要多想,而是羅以歌的前科太多,她不得不防。

    「醫院有護士幫我換藥。」她不敢勞羅中校大人的大駕,再說了,羅以歌會幫人換藥麼。

    「我不放心。」不理會危慕裳委婉的抗議,羅以歌逕自轉過她的背,掀起她的病服。

    羅以歌強制性的轉過危慕裳的背,危慕裳不從,但腰間傳來細微的疼痛時,她就知趣的配合著羅以歌的轉過身去。

    雖然轉過了身危慕裳卻在心裡瞪眼,醫院有專業的護士幫她換藥羅以歌都不放心,難道他這個外行人士幫她換藥她能放心。

    一掀開病服,危慕裳纖細的腰上纏了一層又一層的繃帶,可左後腰上的血漬依然透過層層繃帶露出頭來。

    雪白的肌膚與雪白的繃帶相襯景,顯得繃帶上的那片紅異常刺眼。

    羅以歌眸光微暗,輕柔的拆著危慕裳腰上的繃帶。

    沉默的氣氛又在兩人身邊圍繞,危慕裳垂眸,眸光中羅以歌修長的手一遍遍的繞過她腹部解著繃帶。

    徹底解下纏纏繞繞的繃帶後,雪白的肌膚赫然出現一個血洞般血肉外翻的傷口,傷口就像是強硬的在危慕裳腰上鑿開一個洞一樣,突厄的粘在上面。

    羅以歌久久的看著那不大卻異常猙獰的傷口,他的眸光很平靜,深邃的眸平靜的異常黝黑,黝黑的深不見底。

    第一次,羅以歌第一次看到一個傷口會有心疼的感覺,以往即使自己身上有多嚴重的傷,他眼都不會眨一下。可現在看著這傷口,即使這傷並不在他身上,卻比長在他身上還要讓他疼。

    「慕兒,是不是很疼?」不自覺的,羅以歌就這麼輕輕柔柔的問出聲來,彷彿大一點聲就會驚著危慕裳般。

    危慕裳垂下的眼捷微微顫動了一下,半響,她才嘴角淡淡一勾,淡聲道:「不疼。」

    也許疼,也許不疼,疼多了,麻木了,疼也變成不疼了。

    不疼……

    危慕裳的不疼二字聽得羅以歌眸光微閃,疼,怎麼會不疼呢,是他還不足以讓她信任,還是她就是這麼的隱忍,隱忍到他心疼。

    消毒水塗抹在傷口上的刺痛感令危慕裳皺了皺眉,可也僅此而已,她倆哼都沒哼一下。即使沒回過頭去看羅以歌,危慕裳也能感覺到羅以歌下手時的溫柔。

    小心翼翼,唯恐弄傷了她一樣。

    整個換藥過程羅以歌都沒有說話,細心的幫危慕裳纏好繃帶後,羅以歌低下頭輕輕的吻在了她的纖腰上。

    危慕裳身上除了腰上的傷口比較厲害外,在崖壁的翻滾過程中,她的身體也有撞得密密麻麻的淤青,及劃破的小小傷口。

    感覺到兩片微涼的唇吻在自己腰上,危慕裳身體顫了顫,黑瞳一閃後不自覺的瞥向門口,其實她還是介意的,最起碼她無法在人前坦然的跟羅以歌做著親密動作。

    「你是軍人。」紀律森嚴下的軍人,不應該在大庭廣眾之下做出如此輕浮的動作才對。危慕裳垂著眸,不明天她跟羅以歌怎麼就走到了今天這般田地。

    「也是你的男人。」輕擁著危慕裳在懷中,羅以歌從不隱瞞他對危慕裳的佔有慾,也從不怕他跟她的地下情曝光。

    「……」危慕裳不語,她從沒承認過她是羅以歌的女人,或羅以歌是她的男人。

    「好好養傷。」啄吻在危慕裳頸項,羅以歌便起身準備離開。

    危慕裳眸光平靜的目送著羅以歌的身影離自己越來越遠,心裡不知在想什麼。

    手搭在門把上臨出門前,羅以歌突然回頭,曖昧的朝危慕裳眨著眼:「慕兒,記得想我哦。」

    「……」耳邊聽著羅以歌曖昧不已的嗓音,眼裡看著羅以歌硬朗的臉上與之不符的調笑,危慕裳瞬間就起了渾身的雞皮疙瘩。

    滿意的看到危慕裳臉上無語又無奈的神情,羅以歌嘴角微勾的出了危慕裳病房。

    羅以歌走後,危慕裳無聊的看了會兒電視,不是無聊的偶像劇就是廣告,連連按著遙控器的她在轉到某個台時突然就不按了。

    某衛視正在播一則新聞,說s城的危氏集團又怎麼怎麼上了一個台階,在s城商界的獨霸地位怎麼怎麼穩固,畫面裡有一抹危慕裳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危元繼被眾星捧月的擁簇著走進危氏集團,旁邊有無數的記者拿著話筒對著他,嘴裡你一句我一言的大聲提問著:

    「危總裁,您這麼年輕就取得如此輝煌的業績,令危氏集團從此走上巔峰的舞台,請問您有什麼感想?」

    除了零星幾道聲音問著危元繼的事業外,更多的,人們更感興趣則是他的緋聞。

    「危總裁,您是s城最具身價的鑽石王老五,聽說你並未有親密的女性朋友?」

    「危總裁,聽說s城的上流社會流傳著:您不愛女人的傳說。請問這是真的麼?」

    「危總裁,據說有人目睹你前晚與一名男子單獨吃飯近兩個小時,請問他是誰?跟您又是什麼關係?」

    「危總裁,難道你真的如傳言所說,不愛女人喜歡男人麼?」

    「……」

    喋喋不休的記者們七嘴八舌的問著同一個人,就算被危元繼的保鏢阻攔著依舊不死心的死命往前擠。

    無論那些擁堵的記者問再多的問題,危元繼始終抿著嘴連眸也沒抬一下瞅他們一眼,渾身散發著冰冷氣息,絲毫不被所擾的自有保鏢替他開路護航。

    最後,記者們不甘的看著危元繼越走越遠的冰冷背影,他們還是一無所獲。

    危慕裳平靜的看著危元繼生人勿進的背影,危氏的輝煌她不意外,危元繼的冰冷她也不意外,危元繼的被追捧她更不意外,讓危慕裳意外挑眉的是:

    她名義上的大哥,危元繼,不愛女人?

    喜歡男人?

    看到這裡危慕裳腦海中自動浮現出gay,出櫃這樣的詞,她只訝異了一瞬也沒什麼了,再然後,她想到了她基本從不想起的危老爺子。

    危老爺子膝下只有一子,此子有一兒一女外加她這個私生女一枚,唯一的孫子竟然喜歡男人,不知道老爺子知道的時候會是什麼反應,作何感想。

    危慕裳也在心裡噓噓,莫非危家的香火真要斷了不成。

    不過也不盡然,緋聞都不一定是真的,危元繼若真喜歡男人,以他的脾性是絕不可能跟一個女人結婚生子的。

    但就算如此,危家也還有一個危元溪,反正危家家世好,背景大,應該有不少青年才俊願意倒插門的。

    而她這個不受他們危家待見的私生女,別說危家不會賠本讓她招婿了,就是讓她招她也不可能招進危家去。

    今天藉著電視媒體危慕裳才終於想起危家來,否則她都快忘了在這世上,她還有一幫有血緣關係的親人。

    又調了一下台,沒看到有興趣的節目危慕裳就關了電視,然後出門找祁覆去了,危慕裳鬱悶的是,羅以歌忘記告訴她祁覆的去向就走了。

    危慕裳剛走出病房張望一眼就看見一名男醫生,穿著白大褂,看起來挺和藹可親的,危慕裳剛想問他知不知道祁覆在哪間病房的,結果那醫生就主動跟危慕裳打招呼了。

    「小慕裳,你想去哪兒?」喬諾堪還未走近就見危慕裳左右張望著不知道在找什麼,遂上前問道。

    小慕裳?

    看著喬諾堪危慕裳錯愕了一瞬,從沒人這麼叫過她。既然他認識她,應該也認識跟她一起進來的祁覆了。

    「醫生,你好。」危慕裳微微一笑向他點頭致意,剛想問他祁覆在哪間病房就被他打斷話語。

    「不用那麼客氣,你直接叫我喬醫生或者……諾醫生,堪醫生也行。」對著危慕裳,喬諾堪的笑容甚好,總之能讓羅以歌另眼相看的人,他好生對待總是沒錯的。

    諾醫生……

    堪醫生……

    危慕裳微抽了下嘴角,這醫生也太自來熟了一點。

    「喬醫生,請問你知道跟我一起進來的那名戰士,祁覆,他在哪間病房麼?」自動忽略喬諾堪給出的後面兩個稱呼,危慕裳繼續散發著她的友好態度。

    「祁覆啊?諾……就在你隔壁。」喬諾堪手一伸指向危慕裳左邊的哪間病房,喬諾堪納悶,敢情羅以歌沒跟她說。

    危慕裳瞥一眼她隔壁房間的病房,心裡汗噠噠,這麼近早知道她就直接一間間找過去了。

    「謝謝喬醫生。」朝喬諾堪道完謝,危慕裳就轉身走向祁覆的病房。

    「不客氣。」喬諾堪在深看了危慕裳的背影一眼後,才接著往他的辦公室走去。

    危慕裳先在從房門上玻璃窗戶向裡看了一眼,看見祁覆靠坐在床上後,她才推門進去。

    聽見門口傳來的聲響,祁覆的視線從電視上的新聞中移了過去,見是危慕裳愣了一瞬,隨後嗓音異常平緩的開口:「你來了。」

    「嗯。」看到祁覆被包得只露出一張臉的嚴實腦袋,危慕裳心裡有些沉悶,總覺得對不起祁覆。

    要不是祁覆護著她,也許那繃帶就該包在自己頭上了,對祁覆幾次三番的伸出援手,危慕裳說不上什麼感覺,有感激,有愧疚。

    危慕裳走到祁覆的床前,直著腰緩緩坐在凳子上,看了祁覆一眼後氣氛異常的詭異。

    同樣話少的兩人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要不是有電視裡傳出的聲音,這相對無語的氣氛就更尷尬了。

    同樣是沉默,跟羅以歌在一起時的沉默,危慕裳覺得理所當然再正常不過了,跟祁覆之間的沉默卻讓危慕裳覺得尷尬。

    「你感覺怎麼樣?」看著祁覆白花花的腦袋,危慕裳問著祁覆。

    雖然他們兩人可以算是相識多年了,但他們說過的話絕對沒上過十句,兩人又都屬於沉默寡言型的人,這突如其來的面對面交流,還真有點不知如何開口。

    「還好,沒失憶。」除了疼跟暈祁覆沒感覺到其他的不妥,說沒失憶就是想讓危慕裳知道,他很好,還跟以前一樣,要她不用擔心。

    「嗯。」其實聽到祁覆說自己沒失憶,危慕裳感覺不太好受,如果祁覆真失憶了……

    「謝謝。」認真的看著祁覆,危慕裳真誠的跟他道著謝,為他毫不猶豫的出手相救,為他在翻滾時護她周全的態度,雖然祁覆性格挺冷漠的,但危慕裳能感覺到他的善意。

    「不客氣。」與危慕裳真摯的黑瞳對視著,其實祁覆更想說的是,跟他她不需要客氣,這些都是他自己心甘情願為她做的,不管有什麼後果,都不需要她來承擔。

    ……

    兩人盯著電視又是一陣沉默後,祁覆看了一眼危慕裳始終直挺挺的腰,嗓音不冷不熱道:「你腰上的傷沒事吧?」

    「沒事,一點皮外傷而已。」勾起一絲笑意,危慕裳無所謂道。

    危慕裳覺得醫生跟羅以歌都太大驚小怪了一點,她真只是一點皮外傷,只是傷口深了點而已,結果羅以歌聽了醫生的話死活不讓她出院。

    雖然危慕裳說沒事還在對他微笑,但從她動都不怎麼敢動一下的腰來看,祁覆怎麼也不相信她會真只是一點皮外傷。

    但危慕裳說沒事,他也不可能強掀開人家衣服查看一番後對她說這不是皮外傷。

    ……

    兩人偶爾的交談幾句,更多的時候是在一起看電視裡的新聞,氣氛就這麼詭異又正常的持續著。

    「要不要吃蘋果?」實在找不到什麼話題跟祁覆說,危慕裳瞥見櫃子上放著的蘋果便朝祁覆道。

    看著危慕裳好幾秒,羅以歌才開口回道:「可以。」

    其實祁覆不吃蘋果,或者說他基本不怎麼吃水果,但,若危慕裳讓他吃的話,他肯定會吃。

    於是,電視的聲音伴隨著沉默中,危慕裳削了兩個蘋果,考慮到一個給祁覆的話,他大口啃咬時肯定會牽扯到腦後的傷口,危慕裳便又切了一小塊一小塊放在盤裡。

    拿牙籤插起一塊蘋果,危慕裳就舉著它遞到祁覆眼前,看他一眼也不說話。

    看一眼眼前方方正正的一小塊蘋果,祁覆又看一眼危慕裳,這才接過她手裡的蘋果放進嘴裡。

    一口咬下去的時候,甜汁四溢的蘋果味瞬間擴散在祁覆口中,祁覆第一次發現原來蘋果的味道還不錯,很甜,很爽口。

    也不知是這蘋果真的好吃,還是因為這是危慕裳削的蘋果,所以祁覆覺得好吃。

    於是,病房裡就出現了這樣一幕,有危慕裳在一旁陪著,祁覆就一邊看電視一邊吃著美味的蘋果,雖然兩人都沉默不說話,但畫面看上去異常的和諧,溫馨。

    危慕裳斜眼,祁覆雖細嚼慢咽卻吃得奇快,眼看著一盤蘋果三兩下就快見底了,這蘋果這麼好吃?帶著這樣疑問危慕裳又動手削了幾個蘋果。

    然後,原本快見底的蘋果轉瞬間就成小山高高堆起,滿滿一盤白花花的蘋果肉。

    見祁覆吃的歡快危慕裳也插起一塊嘗了嘗,味道還行,甜甜的,口感也不錯,脆脆的。

    於是,一個人的蘋果大戰變成了兩個人的蘋果大戰,危慕裳跟祁覆在沉默中一邊看電視,一邊慢條斯理的消滅著滿盤的蘋果肉。

    /

    從危慕裳跟祁覆摔下山崖到被羅以歌帶走後,他們一直了無音訊,顧林急得那個像熱鍋上的螞蟻,一停下訓練就圍著樂浩石問:

    危慕裳怎麼樣了?

    怎麼一點消息也沒有?

    羅以歌沒打個電話回來?

    他們去什麼醫院了?

    他們傷得重不重?

    什麼時候回來?

    等等……

    顧林把所有的疑慮都問了出來,樂浩石被她問得一個頭兩個大,他跟顧林一樣什麼也不知道,他只知道羅以歌把他們擄上直升機然後飛走了,再然後他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羅以歌什麼音訊也沒傳回來,一號也不主動去問,或者問了沒告訴樂浩石,反正樂浩石是什麼情況也不知道,被顧林問得一問三不知。

    偏偏顧林還只繞著他顛三倒四的問,弄得這兩天樂浩石一看見顧林就遠遠的躲著她,盡量讓自己遠離顧林兩百米外的距離。

    當知道羅以歌回來的消息時,樂浩石瞬間就有種解脫的感覺,心頭長長的呼出一口氣,他這兩天算是領教到什麼叫女人的囉嗦了,然後,他再也不想再領教一回了。

    樂浩石這邊剛看到羅以歌的直升機剛落地,那邊就見顧林直朝她衝了過來。

    看到顧林的這番衝勁,樂浩石的第一反應就是跑,但是,他瞬間又強力制止住自己別跑,安慰自己顧林想找的人是羅以歌,羅以歌回來他也就可以擺脫她了。

    「樂副隊,羅隊有傳消息回來麼?」顧林跑過來,還未在樂浩石面前站定就已經朝他敬完了一個禮,緊接著就張口問道。

    樂浩石也趕緊回了個禮給顧林,然後手一伸就果斷的指著被房屋擋住的機械訓練場:「二號的直升機剛回來,你直接去那邊的訓練場找他好了。」

    「回來了?」顧林眼一睜,驚喜的看著樂浩石,然後疑問的話不等樂浩石再次確認,顧林就已一陣風般又從樂浩石身邊吹走了。

    顧林一路狂奔到機械訓練場,遠遠的就看見羅以歌的身影從直升機上下來,顧林激動的隔著老遠的距離就朝羅以歌揮手:「羅隊!」

    聽見聲音羅以歌朝聲源處看去,然後他就看到顧林邊喊著他邊手舞足蹈的向他跑來。

    「羅隊!羅隊……」跑到羅以歌面前,顧林掩飾不住自己看到他的激動心情,剛想開口問他危慕裳的情況,就被羅以歌一個低吼喝住。

    「立正!」看著顧林激動粉紅的臉頰,目光噌亮的看著他的眼睛,羅以歌開口就是一道口令。

    這突如其來的一道口令令顧林瞬間收斂起自己的激動,立刻收腿挺身,目光堅定的看著羅以歌。

    「看看你剛才的模樣,成何體統!」毫不留情的,羅以歌對著顧林就是一陣教訓。

    顧林心裡委屈,她這不是著急擔心麼,危慕裳都兩天一夜沒一星半點的消息了,現在看到羅以歌她能不激動麼。

    「向後轉!」

    顧林錯愕,羅以歌想幹嘛?她還問他危慕裳的情況呢,心裡疑惑顧林卻還是羅以歌口令一下,就向後轉去。

    「跑步走!」

    「羅……」顧林心裡那個急,羅以歌怎麼就讓她跑了呢。

    「跑!」

    「……」顧林委屈,憂傷,鬱悶不已,就跟盤裡有美味的五花肉卻只能看不能吃一樣。

    在顧林抬腿跑動起來的瞬間,羅以歌看著她的後腦袋,滿是磁性的嗓音脫口而出:「他倆都沒事。」

    顧林跑動的身形一頓,聽明白羅以歌的話後,高興的裂開了嘴角,瞬間身輕如燕的向前飛跑走了。

    雖然羅以歌說沒事,但危慕裳跟祁覆沒跟著他一起回來,顧林就明白這個沒事沒那麼簡單,但只要危慕裳沒生命危險,顧林完全不擔心危慕裳的恢復能力。

    在訓練場邊遇到淳於蝴蝶跟時朵朵,顧林連忙跟她們說危慕裳的情況:「羅隊說慕子沒事,你們放心吧。」

    「呼……沒事就好。」當時發生墜崖事件時,淳於蝴蝶跟時朵朵還在後面,等她們追上去的時候,危慕裳已經滾下山崖去了。

    「既然沒事,那慕裳回來了麼?」時朵朵看著顧林,從那麼高的山崖摔下去,不可能一點事都沒有吧。

    「這個羅隊沒說,反正死不了就是了,你們也別擔心了。」看到時朵朵眼中的憂慮,顧林手一揮輕描淡寫的說著。

    在顧林看來,只要沒死翹翹其他傷都是小事。

    「蝴蝶小姐,你跟西野桐他們說一聲祁覆也沒事,我去沖涼了。」看到西野桐跟余北向她們這邊走來,顧林跟淳於蝴蝶說完就腳底抹油的溜了。

    渾身汗噠噠的,顧林早不舒服的想剝自己皮了,現在危慕裳的事也不用擔心了,她可以好好的沖個涼了。

    怎麼形容淳於蝴蝶看到余北,跟看到西野桐時兩種不同的表情呢,前者嫌棄?後者恨不得撲上去?

    看著他們二人走來,淳於蝴蝶瞟了一眼余北後自動忽略他的存在,然後綻放出一抹艷麗無雙的笑容愛慕的看著西野桐:「野哥……」

    「蝴蝶。」西野桐異常淡定,絲毫沒被淳於蝴蝶的高壓電力影響到,依舊是一臉的溫潤笑意,隨後跟淳於蝴蝶旁邊的時朵朵點了點頭。

    「野哥,羅隊回來了,林子說危慕裳跟祁覆都沒事,你也別擔心了。」

    看到西野桐完全沒被自己電到的模樣,淳於蝴蝶臉上依舊燦爛無比,心底卻有些鬱悶,這麼久了,別說拿下西野桐了,她就是連西野桐的邊邊角都沒碰到。

    余北看著淳於蝴蝶別樣獻慇勤的笑臉,心裡卻在得意的笑,我讓妳丫一場空!

    據他深入瞭解後,余北非常確定,西野桐對淳於蝴蝶完全沒那方面的意思。

    「嗯,沒事就好。」可以看出西野桐臉上的笑容擴大了一點。

    畢竟每天都在一起刻苦訓練了那麼久,突然間少了一個人在身邊,又親眼看到他從那麼高的山崖摔下去,西野桐說不擔心是假的。

    「沒事?哈哈……我就知道覆肯定會沒事!」聽到淳於蝴蝶說祁覆沒事,余北終於開口說話了。

    余北一開口就是一陣狂笑,聽得淳於蝴蝶直瞪眼,余北這貨要不要這麼找存在感?

    非得要笑得這麼顛這麼二才過癮,才能讓別人知道他不是空氣麼。

    其實余北笑得非常正常,就是開心的笑出聲而已,只能說,蝴蝶小姐是情人眼裡出西施,敵人眼裡出蛤蟆。

    「余小北!你能笑得收斂點麼?」看著余北大大裂開的嘴角,白亮閃閃的整齊牙齒,淳於蝴蝶的心情瞬間就直線下落,好像只有餘北不爽的時候她才高興。

    「……」

    聽了淳於蝴蝶的話,余北瞬間收起自己的笑臉,同樣用我很不爽很不待見你的眼神瞪著淳於蝴蝶,「不喜歡看你可以不看啊,又沒人拿刀逼著你看我!」

    「你娘的,你就在我眼前讓我怎麼不看?有本事你就別在我面前出現!」

    淳於蝴蝶跟余北危險又脆弱的導火線瞬間就被點爆,淳於蝴蝶不顧西野桐就在眼前,看著余北絲毫不顧及她的淑女形象直接爆粗口。

    「我勒個去!去!去!去!我愛到哪兒晃就到哪兒晃!你管得著麼!」

    開玩笑,他幹嘛要躲淳於蝴蝶不在她面前出現,自從余北決定奮起保衛他男性尊嚴的那天開始,他就沒打算繞著淳於蝴蝶走。

    「我是管不著!但余北你再給我得瑟試試,信不信我削你!」淳於蝴蝶說著就擼起袖管,大有立馬就跟余北大幹一場的架勢。

    「誰tm得瑟了?你也不照照鏡子,你鼻孔都朝上天了,誰還能比你更得瑟!」

    見淳於蝴蝶擼起了袖管,余北也毫不猶豫的擼了袖管,擼完後余北的氣場更強大了:「有本事就試試,誰削誰還不一定呢!」

    余北算是徹底瞭解淳於蝴蝶囂張跋扈的本性了,對付淳於蝴蝶,他壓根不能把她當女人對待,該怎麼來就怎麼來,他要弱勢了淳於蝴蝶只能更囂張。

    「娘的!找削!」聽到余北詆毀自己鼻孔都朝上天的醜陋模樣,一向愛美的淳於蝴蝶徹底發飆了,小手拳頭一握就直往余北攻擊而去。

    「哼!」看著淳於蝴蝶的架勢,余北不屑的冷哼一聲,轉瞬就跟淳於蝴蝶糾纏在了一起。

    而西野桐跟時朵朵,早在淳於蝴蝶跟余北開吵的時候就悄悄的退了開來,如今看到他們兩人戀戀不捨的糾纏在一起,西野桐跟時朵朵不約而同的轉身就走,丟下他們該幹嘛幹嘛去了。

    每一次,不論多麼和諧的氣氛,淳於蝴蝶跟余北一對口總能瞬間打破和諧的氣氛,剛開始他們還會勸幾句,久而久之,他們就習以為常的不予理會了。

    /

    沒有了烈日底下的烤油,沒有了疲累的訓練,危慕裳跟祁覆在軍醫院過著以來伸手飯來張口的舒服日子。

    但這舒服日子於他們二人而言卻是一點也不舒服,就像剛從繁忙的工作崗位上退休下來的老年人般,一日不動就渾身長毛不舒服。

    剛開始幾天,危慕裳每天都在病房裡小心翼翼的舒展著筋骨,無聊了就去隔壁陪祁覆,兩人之間說的話依然不多,一邊看電視一邊又一句沒一句的閒聊著。

    但有些微變化的是,他們之間雖然依舊是沉默的時候佔多,但好在慢慢的,那種尷尬的感覺也漸漸消失了,最起碼就算不說話,他們也能自如的呆在一起看電視。

    再過幾天他們的傷口稍微好點後,他們會一起到樓下走走,一起在醫院的小花園裡曬曬太陽做些輕緩的運動。

    然後,危慕裳還發現一件事,剛開始的時候,她發現有些小護士常常會對她投來不太友好的目光,最開始幾天害她還在不斷思索,自己是不是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對,得罪這些如天使般美好的小護士了。

    但某天,他推開祁覆的病房門,一下子接受到眾多含著敵意的目光時,危慕裳就隱隱明白,這問題不出在她身上,而是祁覆給她帶來的。

    直到那時,危慕裳才仔細打量起祁覆來,先不論其他,單單憑祁覆英俊的面容,模特般的身材,略顯冰冷的氣質,這就足夠異性為他瘋狂的了。

    且按祁覆的性格,危慕裳想祁覆就算不是一個潔身自好的男人,也肯定不會是一個跟淳於弘一樣亂交的人。

    氾濫的感情生活,出現在祁覆身上的機率少到簡直可以忽略。

    這不,他們逛到小花園的某處,恰巧有三名小護士走過,她們看到祁覆立馬慇勤的上前攙扶著他,並細聲軟語的勸說著:

    「小覆你怎麼下樓來了,腦部受傷了要多休息才行。」

    「是啊,你這樣亂走萬一頭暈磕到碰到什麼的話怎麼辦。」

    「來來來,先別走了到這邊坐坐。」

    「……」

    她們一人一句的關心著祁覆,末了將祁覆拉到一旁的長椅上坐著,祁覆從沒跟這麼多異性接觸過,還是一群有愛對他無微不至的異性,熱情的讓他無法招架,想拒絕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她們一人一句給堵了回來。

    而原本跟祁覆並肩走著的危慕裳,則被她們視若空氣阻隔在了一旁。

    危慕裳看著她們對祁覆的熱情對她的排斥,及祁覆一臉為難的臉色不由好笑,她們這些小護士未免太敏感了點,她看起來有這麼稀罕祁覆扒著他不放麼。

    看到被圍攻的祁覆向她投來求助的目光,危慕裳腦袋微微一扭,一副我沒看見我無能為力的樣子回答著祁覆。

    然後任由祁覆被那群小護士翻來覆去,危慕裳眼也不抬的在他不遠處舒展著筋骨。

    最後,在小護士們不得不回去工作而好心的放過祁覆時,祁覆綠著臉幽怨的走向危慕裳。

    「你好像很高興?」沒來由的,祁覆覺得他被圍攻的時候,危慕裳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就像在說:今天太陽真好。

    「有麼?」應該沒有吧,危慕裳莞爾,她只不過是冷眼旁觀而已。

    那群小護士雖然因為祁覆而不太待見她,但也沒虐待她,她怎麼能因為祁覆的求助而打擊掐斷她們的愛情萌芽呢,這樣不道德的事她危慕裳是絕對不會做的。

    再說了,醫院裡的生活太枯燥無聊了,她也得找點樂子樂呵樂呵自己受傷的身體。

    恰巧小護士們每天都會上演的獻慇勤戲碼,危慕裳看得還挺有趣的,勉強培養培養自己的樂觀主義也好。

    「你眼睛裡明明寫著:我心情很好!」祁覆瞇眼,有點危險的看著危慕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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