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裡,整個三班算明白烤肉是怎麼回事了。
偷食堂的油鹽到後山抓小動物烤肉。
司乃看著顧林悠悠的問了一句:「咱這借了,還能還麼?」
油鹽跟著肉到了肚子,還能吐出來不成。
「當然能!」理直氣壯的聲音,顧林一本正經,「肥水不流外人田,還到廁所也是還,反正出不了這營地就對了!」
聽著顧林的強詞奪理,其他人面面相覷。
如果事情敗露,她們都明白嚴重性,不管事件大小,這終歸是違反紀律。
說得輕點給個處分,重了可能就被遣回地方。
其實新兵有到炊事班幫廚的安排,但這得每個班輪,且要班長爭取才行。
羅以歌恨不得她們一天二十四小時都訓練,別說幫她們爭取了,就是輪到她們班估計也會被他推掉。
不過,就算進了炊事班她們還是避免不了要偷,營地不給私自開火,肯定不能明目張膽的找炊事班借,去鎮上買也行不通,到了門口崗位要檢查,買了也帶不進來。
「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怎麼樣?你們想清楚了,幹不幹?」見她們猶豫不決的神色,顧林坐了起來,一一看著她們。
她能說:她一點也不覺得這算個事兒麼?去炊事班拿了油鹽就走,多簡單!
「油鹽的事我會搞定,你們不用擔心。就算出事,你們就當什麼也不知道。」主意是自己想的,牽頭的也是自己,若真有什麼,危慕裳不會膽小到推卸責任。
「哼!裝什麼裝!就你是英雄?我淳於蝴蝶是孬種麼!」聽危慕裳想將責任全攬在自己身上,淳於蝴蝶不淡定了。
在s城,她一姐的地位不可動搖,追隨者眾多不是吹出來的,天大的事她什麼時候扔下自己的小弟小妹逃跑了?
她淳於蝴蝶長得那麼像臨陣脫逃的小人麼!
「吃肉的時候一起,出事了怎麼能讓你一個人擔。」不輕不重的聲音,時朵朵知道自己的性格過於軟弱可欺,但正義的衡量一直在她心裡,她還不沒軟弱到讓人替自己背黑鍋。
她只是交際不行,不太會跟別人打交道而已,沒到遇事就後退的地步。
「朵朵說的對,有肉一起吃,有事一起扛。班副,我們不會扔下你的!」熬然重重的點了一下頭,原本的猶豫也在危慕裳那句,『有事她承擔』下消失無蹤,不是每個班副都這麼有責任心,這麼袒護她們的。
雖然班副話不多,但有這心就夠了。
「嗯!不管怎麼樣,我們一起。」其他人紛紛點頭,她們也不是無情的人,做不出這樣的事。
危慕裳愣了一下,沒想到她們會如此表態。
看著她們認真的神情,危慕裳心裡一暖,微微笑了起來。
也許她終究是自私的吧,她從未站在她們的角度替她們想過。
她討厭麻煩,只想著,若一個人她就身無包袱,她就能按照自己的意願行事,不必顧忌太多。
掠過一張張真摯的臉龐,突然有種名為幸福的詞浮在危慕裳腦海,群體生活,被一幫戰友信任著,那種感覺窩心極了。
「都決定去了?」看著她們危慕裳重複問了一句,見她們都點頭便起身準備睡覺,「決定了就睡吧,三天後吃大餐去!」
危慕裳剛說完熄燈號角便響了起來,一個個利索的爬上床鑽入被窩。
沒多久,一束查房的手電光便照進203宿舍。
待查房班長走後,司乃歪頭看向危慕裳小聲道:「班副,週末我們烤什麼小動物?」
她想不出來能烤什麼小動物,好奇心太強她還是問了出來。
「……到時你就知道了,睡覺吧。」猶豫一瞬,危慕裳想還是別說得那麼清楚,有些小動物麼,能吃但她們未必敢吃。
她怕說出來噁心到她們。
「唉,乃乃你可真笨!」熬然從被窩伸出手拍向司乃腦袋,「你想,深山裡什麼沒有?比如……小兔子啊,小鳥啊,野雞啊……」
「班副!」說著說著熬然突然激動的看向危慕裳,「班副,你說後山會不會有野豬!」
「野豬?熬然你別嚇我。」司乃突然拉緊胸前的被子,眼神有些閃爍。
據說有的野豬會攻擊人的,且野豬是國家二級保護動物,又不能殺,要是遇到怎麼辦?
其他人也紛紛看向危慕裳,都在想後山不會真有野豬吧。
「瞎擔心什麼?有的話也在深山裡,我們在外圍不會遇到的。」危慕裳閉著眼睛說完後,一個翻身背對她們,「都睡吧,明天還訓練呢。」
訓練依然苦悶,自廁所事件被抓包後,一排三班的午休時間就徹底被剝削了,羅以歌每天中午都準時出現在203。
許是心裡有了盼頭,訓練時三班的士氣明顯提升了不少,時間也自覺過得飛快。
週六,晚上熄燈三十分鐘後,203依然傳出不安分的翻床聲,一個個就跟後背長了蟲子般翻騰不已。
聽著這明顯反常的聲響,危慕裳有些無奈,她們未免太興奮了點。
為避免她們明早起不來床,危慕裳清冷道:「還不睡,明天五點半起不來,肉可就沒份了。」
此話一出,聲響徒然消失。
*
凌晨五點半,窗外依然黑濛濛的,危慕裳準時睜開了眼,看一眼仍沉睡中的戰友,躡手躡腳的穿衣整理內務。
輕輕一躍跳下床時,顧林也已整理好內務。
兩人洗漱回來,危慕裳踩著顧林床輕輕拍醒淳於蝴蝶:「我跟林子去炊事班,你叫醒她們,在後山我們之前搏鬥的地方見。」
抬頭見顧林也準備妥當,淳於蝴蝶點點頭跟著起身。
營地的攝像頭雖沒到360度無死角的地步,但必經之地重要庫房這些地方還是少不了的。
從宿舍出來,危慕裳二人閃躲著攝像頭向炊事班進攻,宿舍與炊事班可謂一個在東一個在西,兩人好不容易竄到伙房背面的窗戶底下。
顧林拿著小刀片正準備對窗戶的下手時,危慕裳輕瞥她一眼,果斷的手一伸將窗戶一扣,接著拉了起來。
顧林氣的蠕動著嘴唇,瞪著眼:「你怎麼知道窗戶沒上鎖?」
「我做事像你這麼沒準備?」她跟顧林最大的區別就是,她從不打無準備的戰,而顧林是船到橋頭自然直,從不未雨綢繆浪費時間。
輕鬆翻進去,看著地上的幾大桶油,顧林毫不客氣的倒了滿滿一軍用水壺。危慕裳也毫不手軟的裝了一水杯的鹽,她可沒打算幹一票就金盆洗手。
將水杯用膠袋套好放進背包,臨走時看見整盒整盒的打火機,危慕裳也順手牽了兩個。
從進來到完成任務僅不到兩分鐘時間,兩人相視一眼準備撤走。
誰知……
所謂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顧林在轉身撤退時,幸運的撞倒了一個兩米高的架子,上面放了七八個空鋁盆。
這盆子要掉到地上,來個七八下刺耳的大聲響,最後再來一個架子倒在鋁盆上的震天響,不知道營地的警鈴會不會瞬間響起。
聽見顧林的悶哼危慕裳轉回頭,臉色當場就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