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又起,下方已經被一整片雲海遮蓋而住,放眼望去白茫茫一片。
兩人在原地休息了近一個時辰,便是啟程向古樹上方爬去。
經過與兀蛆的一戰,兩人都是心懷戒心,注意力高度集中,一路上暢通無阻,沒有任何意外的發生,這倒是讓他們緊張的心情有些鬆懈了起來。
終於…天穹之上的層層白雲,有些變暗的痕跡。
上面,有什麼東西遮蓋住了陽光。
……
…………
姜雲羽看到這一幕,也是有些興奮地站住了腳,對夜釗笑道:「夜兄,等一會。」
「呃…怎麼了?上面已經快要到了,是要休息一下嗎?」夜釗疑惑地問道。
「我已經迫不及待想看一看這壯觀的一幕了。」
姜雲羽嘴角一咧,露出一個極其燦爛的笑容,像一個小孩對未知事物的期待…
「那就上去吧,我也很想一睹為快…」正要再次向上邁開腳步的夜釗看到向雲朵伸出雙掌的姜雲羽,忽然頓了一下,「姜小哥…你這是……」
此時的姜雲羽,已經心無旁騖地看著天空,意念漸漸放鬆,直到與周圍的空氣融為一體,感受著這片天地的呼吸…
夜釗看見這一幕,也是有些吃驚的縮了一下瞳孔,似乎是感覺到了姜雲羽的異樣,當下不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
原本輕狂的大風,在此時也似乎像被安撫下來的小孩一般,慢慢平靜了下來,拂過少年的臉頰,輕輕撩動著他的髮梢…
靜怡的天空之中,平淡如水…
這一刻,夜釗已經完全感受不到姜雲羽的氣息,若不是眼睛所見,還會以為那只是一團空氣…
「雲…散開吧。」
輕微的話語,像柔和的亙古之音,從少年口中傳出,散播到整片天空之中…
上方的層層白雲,在此時像是收到了命令一樣,奇跡般地從中央散開一圈漣漪,飛快向四周擴散而去,幾乎在數息之內,就已經擴散到了數十里之外,這片天空,恢復了本來的面貌…
夜釗呆呆地看著上方那巨大而交錯縱橫的樹枝,心中已經震驚的無以復加,愣了好一會之後,方才從齒縫間倒吸了一口冷氣,讓他驚詫的並不是上面那足以遮天蔽日的古樹枝幹,而是…旁邊這位年齡不超十八的少年…
他,竟是能夠直接命令雲朵散開…
這可是超越人類的自然之力啊……
姜雲羽慢慢放下了雙掌,深深吸了一口氣,望向天穹的雙眸,逐漸變得有靈氣了起來,裡面,充滿了期待…
上方數千米之處,古樹的主幹開始延伸出無數的粗干,每一條枝幹,幾乎都有著主幹的三分之二大小,蜿蜒盤旋,交錯密佈,擎天而起…
像一把古老而龐大的傘,支撐著天與地。
「夜兄,我們走吧。」對著夜釗淡淡笑道,姜雲羽體內靈力慢慢湧出,往上方邁步而起…
夜釗似乎還未回過神來,聽見姜雲羽這麼一說,方才打了一個激靈,嚥了嚥口水,重重點了點頭。
夜釗並不想問太多,他自己也知道,能在這種年齡做到這個地步的人,絕對不會是等閒之輩,自己就算想刨根問底,怕是他也不肯透露半分…
這個曾被自己救下的人,是如此的充滿謎團…
他如果背後沒有極大的背景,那就是有著大機遇,這種人,他必須認真對待,即便僅僅是一個小小的靈師。
「走吧,上面…可是有著很多有趣的事情等著我們呢。」
「嗯。」
嗖嗖!…
兩道黑影一前一後朝上方疾掠而去,一炷香時間過去之後,兩人終於來到了第一個分叉的樹幹之上,這個樹分叉口足足有著數百米之寬,簡直就是一個小型的廣場,厚實而寬闊,讓人十分有安全感。
從這裡放眼向上望去,是一片密密麻麻的樹枝,樹枝尾端掛滿了房子大小的樹葉,讓人幾乎看不到頂端,所有的陽光都是被遮擋而住,在下面的大片雲海投下整塊的陰影,陰影約莫數萬米之寬,由此可見…整個天島有多麼巨大。
「呼…」
姜雲羽張開對著上方穹頂張開雙臂,長出了一口氣,慢慢閉上雙眼,感受著這裡濃郁的清新空氣和爽快的大風…
遠處的天邊是那顆正在西落的太陽,柔和的夕陽照射在大片雲海之上,映襯出道道美麗至極的紅霞…
也只有站在如此高處的他們,方才能目睹這麼一道絕妙而豪情的風景。
「姜小哥,這裡景色還不錯吧。」夜釗看見姜雲羽如此陶醉的表情,也是笑著說道:「我們運氣還是挺好,遇見這麼晴朗的天氣,如果不小心碰到雷雨天,那這片天堂,恐怕到變成地獄了。」
「呵呵,夜兄說的是,這高空中的雷雲,的確是個可怕的東西。」姜雲羽慵懶地伸了個懶腰,笑道:「光是那黑雲就足以把我們淹沒了,一道雷下來,那可得連個全屍都沒有。」
兩人談笑之間,心情也是放鬆了許多,原地休息了一陣,太陽也是漸漸落山了
原本亮堂的天地,在一個時辰之內變得黯淡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漫天的繁星和那輪金黃的明月。
「我們今晚就先在這裡歇息吧,明天再去上面瞧瞧。」夜釗說道:「我在周圍都安置了不少暗爆符,若是有東西接近的話,我們會立馬知道,今晚就做個好夢吧。」
「嗯,有勞夜兄了。」姜雲羽對夜釗一抱拳,隨後自己找了一個舒服點的角落,小憩了起來…
這裡的夜晚是十分安靜的,除了偶爾有一兩頭經過的夜鷹發出亮耳的長鳴之外,便只有微風吹動樹葉的聲音了。
時間…緩緩流過,像樹幹下面那湧動的雲海。
等到半夜之時,姜雲羽毫無徵兆地睜開了眼睛,微微偏頭,看著那個離自己並不遠正在熟睡的青年,長出了一口氣,慢慢站起身,走到樹幹分叉口的邊緣,望著遠方…
觀景,這是他的一個到哪裡都不會變的習慣。
遠方的天穹,是一顆顆沒有任何雲彩遮蓋的明亮星星,匯聚在一起,形成一整條銀色的天河,星光和月光重合在一起,灑落到下方的雲海之上,映出一片柔和的淡藍。
站在樹上,望著天邊,當年在野獸山脈不知道重複了多少次這樣的場景,只是…當年的人與事都已經不再,現在的自己…正在一個相識不久的陌生人,來到遠離自己家鄉千里的一顆古樹之上探尋著未知事物,現在回想起來,的確是有點世事難料…
姜雲羽也曾設想過不少,當時在地球上,自己若沒有撿起那顆封塵魔石,現在會是怎樣的場景?
是否還在空調房內電腦前,隔著屏幕做著異想天開的夢?
這個充滿冒險,自由,傳奇色彩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