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佔據絕對優勢的前提下,付淮安倒是絲毫沒有慌張,甚至難得被高雲翔那一手雷電給激起鬥志來。除了一開始被文森的精神力給削斷了籐蔓,這會兒高雲翔的雷電也影響到了自己的異能,他想看看,自己還有對方到底有多少實力。
男人,似乎都是這樣,他們渴望對手,倒不是說他們喜歡失敗,只不過他們格外喜歡勢均力敵後的勝利。這會兒有機會了,他自然不會錯過。當然,高雲翔也懂對方的意思,他揮手讓底下人將張治扶起來。這世道,真正是缺醫少藥,如果出了什麼事,高雲翔還真不知道找誰治病。
等底下人將張治扶到一邊,高雲翔看到張治衝自己點點頭,一手扶著胸,臉色倒也不算太差,高雲翔放下心來,畢竟張治是自己從小玩到大的朋友,對方沒事自己自然能放心了。
當高雲翔掌心出現六股深紫色彼此閃出電花來的閃電後,付淮安也是微微一笑,左右兩手掌心都冒出一根粗壯綠油的籐蔓,那上面的綠葉搖晃著,彷彿生機勃勃卻又暗藏殺氣。付淮安微微一笑,籐蔓能化解掉高雲翔的異能,同樣也是一種消耗,就看拼到最後誰更強大了。
高雲翔的雷電非常有準頭,付淮安控著籐蔓只是不停干擾,身子卻閃避得非常靈巧。只要耗盡了六道閃電,付淮安相信高雲翔絕對會底氣不足。同樣的,高雲翔也有自己的打算,六道深濃紫色的閃電,所有人或許都會覺得這是他的極限,只可惜不是。
第一道閃電擦過付淮安的臉頰一側,落到付淮安原先躺著的床,結果連著鐵質框架都一起炸飛,甚至上頭的被褥都燃起火苗來了。付淮安皺了皺眉,身子微微往外走了兩步,他的籐蔓討厭火。高手之間對招,其實只要一個小動作就夠瓦解對方。
就是因為付淮安那個輕微的動作,高雲翔就起了疑心,然後就看到被褥上漸漸升起的火苗,也想到了付淮安避諱的地方。原來那籐蔓怕火,是了,哪有植物會不怕火呢?想到這裡,高雲翔的第二道雷電就沖付淮安身後的書架打了過去,哄一聲書架散了,而那些紙比被褥更快地點燃。付淮安跳開來,卻是正好被兩道漸漸燃起的大火包圍。
高雲翔帶來的人就圍在他身後,他相信付淮安不可能過來,只要他不上前,那麼旁邊的兩道火就能困住付淮安手中籐蔓的行動,到時候還不就是甕中捉鱉了麼?
付淮安的籐蔓的確非常討厭火,這是植物的天性。可惜的是,付淮安是人,那兩株籐蔓並非真的籐蔓,要不然之前明明被攔腰斬斷了,為什麼這麼快又生回來了?精神力!只要付淮安的精神力足夠強大,就算是起火了,他也不是不能忍受的。
付淮安凝神,所有人就看到付淮安手心裡的籐蔓變細了許多,但葉卻變得更多,一片片翠綠翠綠的,彷彿濃得都快要滴下來了。那兩株細細的籐蔓肆無忌憚地挨著火焰穿梭而至,幾個閃身,就將高雲翔一群人都抽了一頓。那哪裡是葉子,落到身上的時候彷彿刀片一般堅硬銳利,幾個人除了站在角落最安靜的韓笑,身上的衣服連著皮肉都掛了彩。高雲翔因為閃躲,原先凝在手心剩下的那四道閃電便不管不顧衝著付淮安的方向丟出去,有兩道被籐蔓避開,而另外兩道正好打到籐蔓上,付淮安的臉色微微一白,卻是咬牙,控著籐蔓將人抽得更狠。
一條鞭子,如果你耍得好,那可不止是抽一個人了。付淮安和籐蔓心意相通,連籐條挨過的人都覺得皮膚火辣,偏偏房間又小,他們連躲都沒地方去,只能被兩條籐蔓戲弄。最後,付淮安右手的籐蔓拽住一個人的脖頸將他提高,突如其來的窒息叫那人在空中拚命揮動受手腳。彷彿覺得這樣子還不夠好玩,付淮安伸出另一條鞭子,出其不意地將一直觀戰的韓笑給捲了起來。
兩條高高的籐蔓上,綁著兩個人,高雲翔瞪著韓笑,咬牙切齒地罵了付淮安一句卑鄙。付淮安倒是絲毫不介意,從對方決定夜裡偷襲自己的時候,卑鄙的人就不是他了。他好心收留這些人,怎麼就成了被逼之徒呢?
韓笑被突然凌空的姿勢給慌了一下手腳,雙手下意識地搭到綁在自己胸口的籐蔓上,手心一團黑霧冒出來,灼得籐蔓彷彿有痛感一般瑟縮了一下,不過韓笑很快就收回了腐蝕異能,依然蒼白著一張臉。
付淮安瞥了一眼籐蔓上的韓笑,嘴角微微一笑,然後又氣定神閒地盯著對面的高雲翔,很顯然,自己籐蔓上綁住的女人對高雲翔這個男人很重要。
的確是很重要,高雲翔捏緊了拳頭,看了一眼籐蔓上綁著的韓笑,心底著急得不行。這個女人,他現在還不能離開。
「她沒有動過手,而且還是個女人,付先生你連女人都不放過?」付淮安和自己是同一類人,所以高雲翔覺得自己這麼一說,就算為了面子,付淮安也會放了韓笑。只要韓笑安全了,他就放心了。
付淮安這人,的確是個非常有風度的男人,平素待人處事也算是很有原則的。正是因為這樣,付淮安就更不會放開韓笑了。這個女人,對高雲翔越重要,他的籌碼就越重。
「離開和平監獄。」
韓笑和監獄之間,付淮安只留一個,也就是說,他將決定權交到了高雲翔手裡。如果是嗜殺的人,剛才鞭子就不止是抽傷這些人,而且直接刺穿他們的喉管,要了他們的命了。付淮安相信自己的直覺,外頭發生的這一切怕是永遠不會好了,每一個人活著都只會越來越艱難,他沒必要再殺人了。
綁在籐蔓上的韓笑垂眸,也沒有看向高雲翔。
高雲翔這人,野心極強,又怎麼可能為了一個自己,就這樣放棄監獄的掌控?她甚至開始思考,一會兒高雲翔選擇監獄後,她要找個什麼借口留下來,甚至是……回到韓家。她不願意每次都是被放棄的那個人,到時候只要除掉了韓嬌,那麼韓家可就她一個女兒了。
付淮安從籐蔓上知道,兩個人,這個叫韓笑的女人格外鎮定,而且她的異能……付淮安皺了皺眉,如果他的感覺沒錯,剛才這女人先釋放的那一手異能給籐蔓上造成的傷害,竟然修復不了?
不敢繼續用異能修復籐蔓上的傷口,付淮安不確定這個女人到底在打什麼主意,他肯定只要韓笑想,早在一開始就逃脫了。所以,她不自救,是因為想看看高雲翔的真心嗎?這個女人,心和男人一樣狠。
不過他還真的是非常好奇,韓笑剛才施展的異能究竟是什麼。就連之前文森削斷了自己的籐蔓,他也能用異能恢復,可是自己剛才悄悄用了一下異能,籐蔓上的傷卻怎麼都沒有恢復。
這個女人,有點意思。
高雲翔一樣難以抉擇。
這個監獄是他從末世來之後就瞄上的地方,他還打算拿下監獄後就通知家裡,把他們都接過來。這會兒付淮安制住了韓笑,他實在不好取捨。韓笑這個女人,他在沒有弄清楚到底是什麼原因讓她能提升自己的異能的前提下,他是肯定不會放手的。
如果沒有了韓笑,他的異能就不能提升的話,那絕對是得不償失了。監獄是好,但一定不是唯一的,而如果韓笑是自己異能提升的唯一原因的話,那麼他就一定不能放棄韓笑。
「放下韓笑。」到最後,高雲翔說了這樣一句話,卻叫籐蔓上被桎梏住的韓笑猛地抬頭,選她?這個野心和權力慾如此強的男人,竟然會在監獄和她之間選擇了她?韓笑有那麼一個瞬間,心動了。
她的手剛想要催動腐蝕異能,但轉念一想,高雲翔既然選擇了她,那麼她這會兒施展出腐蝕異能後肯定會引起高雲翔這人的懷疑,他這樣的男人,一旦起了疑心,想要再獲得他的信任可就難了。至於付淮安,她肯定這人會說到做到。
事實上,付淮安這會兒倒還有些不肯放手了。不知道為什麼,他竟然開始覺得這個女人有種親和力,讓他忍不住……想要靠近?真是奇怪,明明之前都沒有這樣的感覺,但現在卻突然從心底冒出這樣的念頭來,彷彿有什麼東西在輕輕地召喚一般?
事出反常必然有因。付淮安是個十分謹慎的人,他不覺得這種感覺會妙明奇妙地出來。付淮安催動籐蔓將綁著的韓笑轉了個方向,瞇著眼打量對方的眉眼,是個水嫩艷麗的美人,可這張臉上分明沒有叫他熟悉的地方,為什麼忽然想要靠近?
於是,付淮安沒有急著放下韓笑,反常讓高雲翔忽然提高警覺,這個付淮安莫不是要做小人,說話不算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