聰明的人不一定全是惡毒的人,而惡毒的人必須得是個聰明人才行。韓嬌不管怎麼樣都當不了惡毒的人,但她一直努力讓自己成為一個聰明的人。想要成為聰明的人,那就絕對不能讓自己陷入危險當中。
當然,這人是爸爸韓立文帶回來的,當初的好心現如今對方不一定領情,或者說索要更多,韓嬌也需要尊重一下父親,做出安排前,她需要先跟韓立文通個風。
「今天接了何教授的妻子,我們就出城,等到了倖存者基地,林芳母女倆就不能再跟我們走了。」韓嬌倒不是說試探什麼,只是架不住林芳這女人慣會裝腔作勢,無時無刻不擺出一副小白花的孱弱姿態,煞是惹人憐愛,不是麼?
韓立文上前敲了女兒腦袋兩下,笑罵了一聲「這丫頭」,倒也沒有出聲發對。本來這對母女倆也是可有可無的,當初想著將韓宅留給她們,沒想到現在情勢這樣發展,將她們送到下一處安全基地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只是韓立文沒想到女兒居然也敢跟自己擺心眼,難不成她以為自己會做什麼對不起妻子的事來?就算有那個花花心思好了,也不看看時候。他年輕時大把的女人投懷送抱都不屑,這會兒朝不顧夕,連自己什麼時候死都不一定,他哪有那個心思去招惹一個心懷不軌的寡婦?果然,寡婦門前是非多,這話一點都不假。
連女兒都不相信自己了,韓立文覺得自己還得避得更遠一點才行。
文森勾著韓嬌的手,一股細細的精神力開始遊走在韓嬌的身體。
這兩天大夥兒都在外頭奔走,韓嬌沒怎麼練習自己的異能,文森這麼做也是幫著韓嬌感受自己的精神力。除了精神力覺醒者,其他的異能者只有等異能積累到一定程度才能感受到精神力的存在,然後利用精神力升級自己的異能。只是就好像怎麼養孩子一般,在孩子還小的時候,你底子沒打紮實,長大之後總會有這種或那種的缺陷。
有文森幫著,韓嬌已經能夠若有若無地感受到自己身體裡的那股氣流了。當然,文森也不是白幫忙的,沒瞧見他正正大光明地吃韓嬌豆腐麼?
韓嬌這輛車,開車的司機就是當初抱了奶娃娃的伊森。這會兒沒有卡爾,文森又這麼乖,韓嬌沒抽出自己的手,只是身子往前湊了湊,「伊森,你有異能嗎?」這是韓嬌最好奇的。就看他們韓家,舅舅和表哥,自己和韓笑都覺醒了異能,這比例或許偏高,但以這些保鏢們的身體素質,沒道理一個都沒覺醒啊。
開車的伊森紋絲不動。韓嬌不知道對方戴著墨鏡的眼眸閃過什麼樣的神色,只是邊上的文森並沒有什麼表示,她就知道這個問題不算什麼機密,起碼對她來說夠不上什麼機密。
「雷系。」伊森非常簡短地說了兩個字。
又是雷系。高雲翔是雷系,舅媽也是雷系,現在伊森也是,看來雷系異能的覺醒人數還是比較多的。或許,有一顆渴求強大的心,擁有這樣的異能也就不覺得奇怪了。韓嬌扭過頭盯著文森,「其他的人呢?」
「都有。」要不然,哥哥也不會帶他們來中國了。這麼一支隊伍,除了卡爾不是異能者,其餘的都是異能者,要多強大,完全可以想像。韓嬌禁不住瞪大雙眼,他們連異能都不需要使用就能在這個城市裡隨進隨處,用了異能不是更強大?
文森專注地運轉自己的精神力,好像一位最耐心的母親在教導自己的孩子學走路,也不多說什麼,只留韓嬌一個人自個兒消化。其實韓嬌不知道的是,這支隊伍裡還有五位雙系異能者,中間有兩位治癒系異能者。
其實異能的覺醒還有覺醒後的強弱,與個人的身體素質有很大的關係。中國人重口欲,但從飲食健康的角度來說,並不如歐美的科學。這也造成了末世後,亞洲黃種人的生存空間再次被擠壓,當然,韓嬌上輩子死得太早,並沒有那個本事看到後來的情形。
不過在知道隊伍裡全是異能者後,韓嬌有個疑問,為什麼就卡爾沒有異能呢?照身體條件看,卡爾絲毫不遜色於任何一個人,但為什麼他沒有異能?
關於異能覺醒的條件,除了一個沒有人統計得出來的概率問題外,更多的還是看自己的身體條件。身體機能越強大,被病毒侵襲後越容易激發異能。至於異能的類型,這又和每個人的精神力有關。內心最渴望的,它會用精神力的方式表現出來。至於卡爾費曼,任何東西對他來說都是唾手可得的,他有強烈渴望的東西嗎?所以等他覺醒異能,機緣什麼的,絕對會非常難得。
車子在說好的廣場集合,然後沒有絲毫猶豫,每輛車後頭都拖帶著一大群喪屍往城外開。這一路上,偶爾能見到其他的車子,他們橫衝直撞,沒有人再遵守什麼交通規則。韓嬌他們也一樣,所有人都希望,出城的路上能夠順通。
當然,回來的時候,車上的人一個也沒多。何明的妻子,沒有回來,就看何明那比擔驚受怕又餓了三天還要灰敗的模樣,所有人都知道了尋人的結果,也就不再提起。
南城這些年經濟快速發展,最明顯的一個變化就是樓房越來越高,道路也越來越寬。這算是對所有人來說最好的一件事了。不管不顧,將攔到前頭的喪屍們全都撞飛,韓嬌他們就這樣出了南城。當然,不止是他們,在韓嬌他們車子後頭還跟了幾輛車。
車子出了南城,不過他們放棄了高速,走了省道。
韓嬌一路上在折騰電台,她想著國家怎麼都會有些應急措施的。可惜一路上,電台裡頭都只能聽到呲啦呲啦的忙音。不過倒是有一點好,出了南城後,越往外,他們都就陸陸續續能看到一些人,安營紮寨。
不過,這樣的只能算是一小撮一小撮的,韓嬌希望能快點找到個安全基地,然後把林芳母女倆放下。見到一夥十幾個人的隊伍後,韓嬌他們停下車問路。
這個時候能駐紮在城外的都是聰明人。韓嬌他們一行浩浩蕩蕩停下車來的時候,對方不管男女老幼都不動聲色地拿起手邊的鐵棍,一臉戒備的樣子。沈蕭長得很帥,很有親和力,由他來對話最合適。
沈蕭下車,手裡拿著幾份印著蕭顏照片的尋人啟事,笑著迎了上去。站出來對話的是一個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半信半疑地接過沈蕭遞過來的尋人啟事,遞給周圍的人轉了一圈,然後搖搖頭,「兄弟,不好意思。」
雖然只是個問路的借口,但聽到對方說沒見過,沈蕭的臉色還是有些難看的。許是這一刻的真情流露,那男人放了不少心,甚至還拍了拍沈蕭的肩,「放心吧,會沒事的。」雖說這話連說的人自己都覺得心虛,但起碼能溫暖人心。
沈蕭笑了笑,「對了,我們剛出城,不知道往哪兒走。」
很快,沈蕭就覺得自己說錯話了,因為對方的目光落到自己身後那排車後,所有人又一副戒備的模樣。
「你們一直往前走,聽說監獄那塊兒收人。」大漢說完這話也轉過身,一副拒絕交談的樣子。沈蕭想了想,從包裡掏出兩袋切片麵包遞過去,「你們怎麼不走?」這會兒物資還沒緊張到要把人餓死的地步,只不過還是挺寶貴的。
一個婦女,大約是那漢子的妻子,接過麵包。
「這兒回家近,等事情過去了,我們也好快點回家,用不著跑監獄去。」正常人,誰願意住到監獄裡頭?婦人沒把話說完,只不過意思就是這個意思了。他們覺得,再難過的坎兒都能走過,他們只要耐心忍耐就好。
沈蕭道了謝回到車上,車隊開了一段路後停下來商量。
其實韓嬌知道,費曼家的私人飛機就停在南城機場,如果不是為了安置林芳父女,找到舅媽蕭顏的話,他們可以直接到機場,然後飛去光明之城。想著島上的媽媽,韓嬌覺得今晚一定要溜進空間和媽媽見上一面。
事情其實也用不著怎麼商量,就朝著和平監獄開去。韓嬌一直知道南城邊上有座監獄,裡頭關押重刑犯,但卻從來沒有去過。其實,這兒所有人都沒去過那兒,對那裡的情況也都不清楚。
和平監獄是建國後才興建的重型監獄,經過兩次翻新,引進國外先進技術,說它銅牆鐵壁也不為過。
這監獄裡關押的都重刑犯,是常人無法想像的惡棍,十年二十年在他們面前根本是小兒科,等待槍決的都幾十號人,這兒根本就是惡魔的集中營。結果,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個玩笑,監獄裡最先出現喪屍的是警察隊伍。
獄警其實是個非常需要能耐的崗位,尤其在和平監獄當獄警。面對那一個個凶神惡煞的傢伙,你可不能腿軟。只是獄警待遇實在是好,有些人後台夠硬,身體素質不合格也一樣進裡頭當個獄警。只是病毒一來,那些禍害倒是生命力強大,愣是撐了下來,那些個屍變的傢伙還來不及張嘴,就被對方滅了。
反倒是獄警,比不過這些囚犯殘忍,損失慘重。
這些囚犯裡頭,有個隱形的老大,在囚犯中擁有最自由的空間,就是獄警對他也多是和顏悅色的,對他提的一些個要求也盡量滿足。當然,這樣的囚犯,通常都是有背景的。
付淮安。
高雲翔之前打和平監獄的主意,那是因為這兒的監獄長杜飛是高家一派的人,他有整個監獄的密碼、口令還有鑰匙。他覺得自己接手這兒應該是很容易的一件事,只不過他沒去查過,和平監獄裡關著付淮安。
也是,平常時候,誰會想著關注一個監獄呢?這兒是中國,可不是美劇,動不動就是變態心理連環殺手之類的,咱們這兒千百年來崇尚儒家正統,民風淳樸,不是嗎?
這個付淮安,是從別的監獄轉過來的。據說就是因為他吃不慣那兒的牢飯,自己申請地轉獄。到了和平監獄,最初也沒人注意他,白白淨淨,瞧著就是個書生樣,結果一個星期後,他就讓原來的局面徹底洗盤重來,而他從那之後就徹底奠定了自己老大的地位。
從沒有人能把坐牢當成享受,也從沒有能像他一樣把牢做得那麼優雅。他也用不著參加勞動,反正只要他自己樂意,想做什麼都可以。
末世來臨的時候,一個還有一年半就能刑滿出獄的老頭倒下後又爬起來,撲向最近的獄友。付淮安當機立斷,將所有屍變的獄友統統殺了。於是所有人平日裡偷藏起來的工具都拿了出來,很快,他們發現,不止是監獄這頭亂了,獄警那頭也是焦頭爛額。付淮安勾著唇,抱著胳膊冷眼看獄警在柵欄那頭鬼哭狼嚎,然後對著攝像監控瞇了瞇眼,「杜獄長,送我出去。」
之前監獄裡也爆發過一陣子的暈厥,基於人道主義原則,做好萬全措施後,監獄送這些人去了醫院。只是醫院人手慢慢不夠,而且這些人除了睡著一樣也沒有其他表徵,監獄擔心有人會趁機耍花招,所以又把人接了回來,安置在監獄的醫療室裡。
只是沒想到這病毒會變得這麼厲害,能生生將人撕咬下來。杜飛接了高雲翔的電話,說是要他清理好和平監獄。只是這任務派得輕鬆,杜飛想要實行起來卻是相當有難過。這會兒都亂了,鐵欄那頭都是唯恐天下不大亂的瘋子,毫無疑問,只要開門,那些人會比喪屍更兇猛地撲過來。
和平監獄於兩派對峙,瞧著似乎杜飛佔優勢,只是對上付淮安那似笑非笑的樣子,杜飛在監控後頭都冷不住冒冷汗。
「兄弟們,好機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