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剛踏進院子,就聽到丫頭們說淑沅的印信找不到了,當時她就一跺腳:「怎麼會如此?!」天不怕地不怕的公主殿下,提起裙子就跑向淑沅。
見到公主殿下都慌了神,淑沅院子裡聽說此事的丫頭婆子們臉都白了,齊齊看向淑沅等著她說怎麼辦。
跟著淑沅她們的確在府中的地位不同了,但也因為淑沅的脾性她們得罪了不少人。在聽說淑沅成了將軍時她們有多麼的意氣風發,那麼現在她們就有多麼的擔驚受怕。
淑沅腳下都沒有停:「走,快走,都跟我來,一定要找到印信才可以。」她說話的同時抓住十一的手:「不用太擔心,已經知道印信在哪裡了,只是要快一兒。」
十一有些迷糊:「知道在哪裡了?什麼時候丟的?」她一拍額頭:「讓人去報官,不把人抓起來打個半死,他就不知道什麼叫做王法。」
淑沅搖頭:「先找到東西再說其它。」話說完回頭看向雲霧:「打發幾個人給老太太、夫人們送個信,此事當真有天大,實在是迫不得已而為之。」
雲霧答應了一聲,把玉茗和耐冬等幾個丫頭叫出來,打發她們去各處說一聲兒:先發制人,讓某些人不能再去告黑狀。
淑沅為官的印信丟了,就算是要把金府翻過來找也不算過份:因為丟了官方的憑信不但是淑沅有罪,金家上下也有嫌疑啊。
十一跟著跑,跑了半天她呼呼喘氣停下來:「我懂了,我明白了。印信丟了,是不是?暖暖,你們都給我上,還有孫九他們呢,也不用躲著了,出來吧,把這個院子給我圍起來。」
她終於把氣喘勻了,指了指大開的院門:「不要問什麼,見一個給我綁一個,見一雙給我拿一雙,不准跑掉一個人,聽到沒有?本宮不小信把懷遠將軍的印信玩丟了,你們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把東西找出來。」
淑沅本來還想溫和些,倒底是金承業的父親嘛,但是公主殿下霸氣的很,一聲令下把院子都給圍了起來:她再先禮後兵實在就是多此一舉,如此倒也省了不少事情。
她也可以讓人直接衝進去,但她不是十一,因此在金家就算是再不講規矩,她也不可能如十一這般蠻橫。
十一看到人數不少,當即又補了一句:「有人反抗就給本宮打,如果有人敢動傢伙,給本宮當場擊斃。」
如此霸氣的話,她是踏進了院門才說的。
暖暖等人已經下手了,院子裡的人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當然會反抗的;但是十一放出話來後,眾人都乖乖的束手就擒,沒有任何一個人敢反抗:那真就是不要命了,要知道發話的人可是公主殿下。
就算是當真把你打死了能如何,誰還敢讓公主殿下償命嗎?因此等到雲氏和三老爺聽到動靜趕出來的時候,他們的人都已經被綁成了粽子:就余在屋裡伺候的幾個丫頭了。
那幾個丫頭裡,當然包括了雲氏。
三老爺差點在嘴裡噴出火來:「你在做什麼,真真就忤逆不孝,忤逆不孝。」這幾天雲氏沒有少在他耳邊吹風,他也生淑沅的氣,只是想不到好法子教訓淑沅罷了。
他以淑沅有孕為由安撫著雲氏,並非是一句空話,他是真得在想如何打發淑沅:這樣的兒媳婦,他可消受不起。
但是讓他想不到的是,他暫且不動淑沅,淑沅卻帶著人打上門來:眼裡哪還有他這個公爹?
淑沅看也不看她,一指雲氏幾人:「把這幾個丫頭也綁了。」然後她才看向三老爺:「媳婦真的是有要事在身,稍待一會兒就回您的話——不管您怎麼想,我的回答都是對您沒有半點不敬之心。」
不敬是肯定的,但是我不會承認的,永遠都不會承認。
說完她和十一拾階而上,自有人上前把三老爺推到一邊去:看在金承業的面子上,十一和淑沅誰也沒有說要把他綁起來。
雲氏的臉色大變:「你們,你們要做什麼?!你們要搜屋子,你們真是要反了,這是我們老爺的屋子,你一個兒媳婦敢抄自己公爹的屋子!」
可是不管她叫嚷什麼,淑沅都已經吩咐丫頭們開始翻箱倒櫃:「給我仔細的找,好好的找,不要放過任何地方。」
話到這裡,她忽然轉頭看向雲氏:「也不一定就藏在屋子裡,對吧?給你一個機會,你是自己把東西交出來,還是讓我來找?」
雲氏壓根不知道淑沅這些人在找什麼:「放開我,你們憑什麼抄書房,沒有我們老爺的話……」
淑沅打斷了她的話:「看來你是不肯交出來了,那麼只有一個法子了;來人,帶她去廂房好好的搜一搜,千萬要搜仔細,不要有所遺漏。」
三老爺終於排開眾人擠上前來,聽到淑沅要讓人搜雲氏的身,氣得揮舞起胳膊來要打淑沅:「誰給你的膽子?」
搜一個女子的身那是對女子最大的侮辱。
淑沅看向三老爺:「如果三老爺知情的話,把東西在哪裡告訴我,當然可以不必搜她的身。我只是來找回自己東西,可不是為了搜她的身。」
三老爺的胳膊沒有落下來,因為暖暖帶鞘的長劍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他很清楚,如果他再敢動,落在脖子上的便不會再是帶鞘的劍。
有公主殿下在,真把他殺了要安個罪名也容易的很:刺駕,或是驚了鳳駕等等,殺他的人不會有過反而有功。
「什麼東西,我這裡能有你什麼東西?」他只能強壓下怒氣答淑沅。如果可以用喊就能殺人的話,他已經殺掉淑沅兩三次了。
淑沅點點頭:「原來老爺是不知情的。來人,拖她下去搜,一定要給我搜出來。」
雲氏向三老爺求救,她知道求淑沅是不管用的:「老爺,老爺,我真得不知道她要找什麼,您救救我,救救我。」
「你敢動她一根頭髮,我、我就馬上讓承業休掉你。」三老爺也沒有其它法子,憑他一個人當然救不出來雲氏。
淑沅看白癡一樣看了看三老爺:「您可以叫他過來,休我的話求之不得,如果他肯寫休書,我定會備厚禮相謝你。」休了自己?嘿,這句話半點威脅也沒有。
如果三老爺真能做主,他只一句休了你就可以,不必強調要他兒子來休了:三老爺又不是沒有嘗試過,只是金承業沒有答應——他根本無法再支使動兒子。
就算有孝字當頭也不成,因為孫氏還是金承業的母親呢,如今被氣的病倒在床上:對他這個父親,金承業可是有極大的怨氣。
「還有,我讓人搜一搜雲氏的身有什麼大不了得,您就要讓兒子休妻?她左不過是個丫頭罷了,通房又如何,那也只是丫頭。」淑沅在三老爺的火頭上又澆了一壺油。
「我就是要搜她的身,老爺你不同意儘管想法子好了,不過要快點,不然等到搜完你才想出法子來,那就晚點了。」淑沅指了指椅子:「您坐不坐,要不要讓人上杯茶?」
三老爺氣得:「你,你給我滾!」
淑沅歎氣:「我請您坐,又問您要茶嘛,都是在盡兒女的孝心,您卻吼來吼去的。」
她回身坐下:「我找到東西自會離開,這地方雖然不錯,但是有點髒,我還真得不想久留。」
三老爺正想說話,就聽到裡屋傳來雲霧的聲音:「少奶奶,這裡有個暗格,可是上了鎖,婢子們打不開。」
暖暖一聽馬上奔進去:「我來,由我來。」
「慢一點,我有鑰匙,有鑰匙。」三老爺急急的跟進去。再生氣這屋裡的東西也是他的,尤其是那個暗格可是花了不少的心思,又請了很好的工匠才弄好的,如果毀掉太可惜了。
他走過去拿出鑰匙來打開了暗格,然後他看著暗格張大了嘴巴:「這,這是什麼?」暗格裡原本只是放著帳本的,如今帳本上放著一個小小的盒子。
雲霧歡呼一聲,伸手想要拿東西卻被暖暖用劍阻止了:「不要動,防著有些人不認帳。」
淑沅和十一在此時才走了進來,看到那個小小的盒子兩人齊齊的吐了口氣:「還好,還好,總算是找到了。」
「這是什麼?」三老爺心頭生出不妙來,直覺那個小盒子應該就是淑沅等人要找的東西。
十一笑了:「你這話真是太好笑了,在你房裡的暗格中的東西,你問我們是什麼?如果您不知道,可以讓人把雲氏帶過來,她肯定是知道的。」
三老爺有種自己被耍的感覺,想要開口斥責幾句,可是看看手中的鑰匙再看看那個小盒子,讓他說不出一個字來:鑰匙在他的身上,暗格也是他打開的,說淑沅陷害的話,那他就是同謀?
「倒底什麼東西?」他又問了一遍,卻並沒有伸手去拿那小盒子,因為他也知道那小盒子沾不得。
此時誰把小盒子拿在手上,肯定會倒霉的。等一等,他忽然又看了一眼那盒子,然後他的臉色微微一變:他認的那盒子。
要了老命——他能確定淑沅絕對不是為了找這個盒子,而是為了盒子裡面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