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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90.第90章 萬事齊備 文 / 二月二

    呂福慧在倒下的時候,心中湧出來的是濃濃的後悔:為什麼到現在才暈倒呢?

    應該在雨中暈倒。在老太太還沒有走到自己面前時就暈倒,那樣更讓沐淑沅辯無可辯,更能讓人們同情於她。

    如果在老太太還沒有到的時候,在她感覺承受不住的時候就裝暈倒,那她就不用受那麼久的罪了。

    可惜的是,她那個時候怎麼就沒有想到這一點呢?她可不算是傻的,如此簡單的法子怎麼就沒有想到呢?

    她悔的真想給自己一記耳光,因為在雨中受了這麼久的罪,除了要怪沐淑沅心太狠之久,最該怪的人就是她自己才對。

    沐淑沅的心狠她早就該料到的,如果真能一跪就讓沐淑沅服軟認輸的話,那她何必要用苦肉計呢?

    苦肉計不假但也不能真得吃許多的苦,早早就該裝暈倒。

    呂福慧再悔也沒有用了,苦已經吃了、罪也已經受了;她如今能想的就是如何能讓自己如願。

    藍玉看到呂福慧對她眨了一下眼睛後,馬上明白過來,臉上的擔憂和恐懼都化成了悲傷,抱著她的姑娘哭起來:「姑娘,姑娘——」

    「你只是想走得安心些,只是知道錯了想對少奶奶說聲對不起,怎麼卻弄得自己搭進去半條性命啊。」

    她一哭墨玉也跟著嚎起來,無非句句都暗暗指向淑沅:不是你不原諒我們姑娘,眼睜睜看著她在雨中跪著,我們姑娘也不會暈死過去。

    玉露急了,上前指著她們的道:「你們胡說什麼……」

    「難道我們說錯了嗎?」墨玉卻不像上次那麼老實了,居然直起身子來瞪著玉露大叫起來:「我們姑娘是做錯了,可是罪不至死。」

    「跪求少奶奶的原諒,可是你們做了什麼,在雨中看著我們姑娘跪在那裡——聽說過心狠的心硬的,沒有想到還有你們這樣石頭心腸的人。」

    玉露又氣又急,想要分辯可是呂福慧的確是在她們院子裡跪著病倒的;如果雨一下,她們肯把呂福慧拖進屋裡來,呂福慧也不會暈死過去。

    現在老太太也在,各位夫人們也在,呂福慧的丫頭們如此說,那她的姑娘豈不會是要倒霉?

    淑沅咳了一聲:「玉露,去看看茶好了沒有?」

    她沒有看任何人一眼,接著喚丫頭:「玉茗,熱水可備好了?裡面加了驅寒的藥沒有?好的,馬上讓人扶了呂姑娘過去,泡上一泡能逼出不少的寒氣來。」

    「雲霧,大夫那裡去看看還有沒有需要,要好好的招呼大夫們;還要他們再等一等才能診脈——要診脈也不急在這一時,泡一泡熱水很重要的。」

    「銀針,大夫所說的可能會用的藥可備好了?沒有什麼遺漏吧,要知道一會兒診完脈可沒有功夫去抓藥,最好是馬上煎藥,呂姑娘那裡可是等不及的。」

    眾丫頭齊齊的答應著,一個又一個的回答都極為乾淨利落:「是,少奶奶,都已備好了。」

    藍玉聽得愣住了,她沒有想到淑沅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來:什麼事情都準備好了——大夫都請了來,藥也備好了。

    雖然淑沅沒有分辯一句:她勸不動呂福慧,可是還用她再多分辯嗎?

    藍玉和墨玉等人都知道沐淑沅沒有勸過她們主僕一個字,更沒有打發人請她們主僕進屋;可是現在她們如此說的話,有人會信嗎?

    而且這事兒怎麼都像是在抽打她們主僕的臉:萬事齊備就等你呂福慧暈,然後呂福慧還真就暈了。

    藍玉愣神的時候,玉茗和耐冬過來也不和她或是墨玉搭話,上前架起呂福慧就走。

    玉茗和耐冬都是半大的丫頭,今年不過才十一歲多點兒,身子還沒有完全的長開:說是扶那其實和拖也沒有什麼區別。

    海氏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她原本想說的「請大夫」完全不用了:淑沅的準備很周全,讓人根本挑不出半點的疏漏來。()

    趙氏咳了幾聲,看看呂家的人眼中閃過不快;她還是居喪的人,本來心情就不好,偏呂家姑娘是不斷的生事兒。

    讓她是一天到晚都不能安安靜靜的呆一會兒。

    汪氏和孫氏齊齊看了一眼淑沅,然後又對視一眼看看趙氏,誰也沒有開口:老太太都沒有說話呢,她們並不著急說什麼。

    淑沅安排好轉身看向老太太:「相信呂姑娘一會兒就醒。」她就說了一句話,然後靜靜的立在趙氏的身後不言語了。

    海氏咳了兩聲:「藍玉,你們姑娘又來胡鬧什麼?如果不是少奶奶準備的周全,如果有個萬一的話,讓我怎麼對她的母親、外祖母交待?!」

    她這話說完拿出帕子拭了拭眼睛——淑沅眼尖的很,老太太眼中根本沒有半點的淚水,真不知道她在擦什麼。

    老太太這話也是說給淑沅聽得,責備她行事有點孟浪:呂福慧真要有個萬一怎麼辦?

    那呂家豈會罷休?

    淑沅沒有分辯也沒有解釋。因為她信得過呂福慧:命是呂福慧的,對於沒有母親的一個孤女來說,呂福慧比任何人都疼惜自己。

    因為沒有旁人的疼愛,如果她不疼惜自己的話,怕是不會有個好身子骨兒;所謂的好日子可不止是衣食無憂,也不止是無煩惱,還一定要平安喜樂才可以。

    沒有好的身子骨,呂福慧就算求到了她想要的生活,那又有什麼歡樂可言?

    所以,淑沅相信呂福慧心中是最有數的人:什麼時候應該堅持,什麼時候應該離開,沒有人比呂福慧更清楚。

    如果呂福慧認為再跪下會真正傷到自己,她肯定不會再委屈自己的;因為她真得病的一塌糊塗的話,是絕不會有人惜憐她的。

    呂福慧不僅是個聰明人,還是個明白人。

    沐夫人沒有開口說什麼。有時候說的多並不見得是好事兒,今天的事情她認為現在說話還早了些,還要等一等。

    再等一等,等呂福慧醒過來那才是應該說話的時機。

    呂福慧也沒有料到淑沅準備的如此齊全,臉紅是有那麼一霎間,但是轉念一想這樣也好:她最為惜愛的人就是她自己,不生病再好沒有。

    然後,果然就如淑沅所說,呂福慧醒過來的很快。

    一來是她沒有真得暈,二來是她病的不嚴重——她不會搭上自己的性命做傻事兒;再有就是,誰在大夫的銀針之下也暈不下去。

    一針扎到她的頭上,呂福慧差一點就大叫出來,不敢再裝下去,馬上醒了過來。

    沐淑沅,你狠!呂福慧在心中罵了一句淑沅,因為她知道淑沅是不會相信她是直得暈倒了。

    她本來就沒有想過要讓沐淑沅相信,只要其它人相信就可以了;其它人相信的話,就能看到沐淑沅的短處。

    只要金家上下對沐淑沅生出一些不好的觀感來,對呂福慧來說就足夠了;她要的就是沐淑沅在金家說話再沒有人會聽。

    如此,她便能嫁進金家。

    「老太太,我知道錯了,知道錯了。您代我向嫂子說,我真得是知道錯了,以後絕不會再……」她看到老太太海氏進來,開口第一句話就是她早就想好的。

    她現在心裡有著十二分的把握,因為沐淑沅也有怕得——不怕的話,沐淑沅為什麼一面不理會她任她跪在雨中,一面卻準備的如此周全?

    海氏已經聽大夫說過呂福慧只是著了涼,沒有什麼大礙,因此聽到她的話只是輕輕一歎:「你好好歇著吧。」

    如果不是怕人在金家會有個好歹,她才不會過來瞧呂福慧呢;如此能折騰,她越發的不喜呂福慧。

    呂福慧見老太太就要離開,知道機會失去不會再有,馬上伸手捉住老太太的衣袖:「老太太,我真得知道錯了。」

    「並沒有想那麼多,只是想向嫂子認個錯,嫂子只要不生氣了我便隨父親回去,如此才能對得起老太太多年的疼惜。」

    「您就是福慧唯一的親人啊,福慧真得不想您生氣著惱的。想著嫂子不生氣您也就不會再生氣。」

    「哪裡想到天會下雨呢,福慧又是個不會轉彎的人,只想著嫂子消氣使老太太能消了火氣,不要再為我添個什麼毛病。」

    「沒有想其它的,才會暈倒的。不怪嫂子,都是我的錯,是我不懂事。」她還是一貫的扮著可憐。

    老太太長長一歎,看著她緩緩的坐下:「你這孩子。」轉頭看向淑沅,她開口道:「過來坐下和你呂家妹子說兩句吧。」

    她的話裡也聽不出倒底在責怪哪個。

    淑沅這才上前,看著呂福慧的眼睛淡淡的道:「好了吧?好了就走吧,我這裡不歡迎你。」

    她沒有理會呂福慧的話,就當著海氏的面兒直接趕呂福慧離開。

    呂福慧很意外但是心底只有喜,因為如此才能顯得她是被欺負的一方;而且她是來認錯的,此事任何時候不能忘了。

    「嫂子,你還在生福慧的氣?」她掙扎起身:「我說過,定要跪到嫂子消氣為止……」

    淑沅沒有讓她說下去,比所有的丫頭都快了一步抓到了呂福慧的手腕;把海氏都給嚇了一跳。

    呂福慧小小的受了一驚,但這樣的好機會她豈能放過:「嫂子,我定讓你出口氣,知道我真得知錯,再也不會做那種事情了。」

    淑沅做出的事情卻讓呂福慧再也無法說下去,因為淑沅拉住她並不是要阻止她,而是拖起她來就往外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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