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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34章 維護 文 / 二月二

    汪氏聽到金承業的話又氣又急,可是看著他有些發白的臉色又心疼萬分:「你!真得當伯母是瘋了還是傻了,連你那點小心思也看不出來嗎?你還敢對我說沒有事兒,信不信我現在就讓人去給老太太、你大伯母、你母親送信兒?」

    「我的小祖宗,什麼事兒都不要緊,什麼事兒我都可以依你,但你的身子骨卻不能大意半點兒;你給我乖乖的躺好,有什麼不舒服的快點說,一會兒大夫來了好好診一診脈。不然的話,我哪裡能放下心來?」

    淑沅要開口卻被金承業伸手拉她一下攔住,由他開口道:「我真得只是淑沅鬧著玩兒的。不信的話,我現在就下地來走一走,真得什麼事情也沒有,二伯母你就放心吧。」

    汪氏聞言急的真拍手:「豈能護著病?就是天大的事情也不能隱自己的病啊,何況老太太和我們這些長輩又不是不明理的,豈會當真去責慣淑沅?你只要把話說清楚,誰也不能把你的病怪到淑沅的身上去不是?」

    她說到這裡心頭一驚,一把拉過淑沅來上下打量,還抓了抓她的手最後大大鬆了口氣:「還好,還好,差點把我嚇壞。你沒有事兒就好,快給我乖乖的坐下。這裡有我在呢,承業由我來照顧,你只要乖乖的坐著,我自會照顧你們兩個。」

    「我的兩個小祖宗,你們只要都喜樂平安,我們這些做長輩的還有什麼可求?」她拍了一下手看向金承業,看他的模樣也知道他的心思:「你就是不肯說了?你不說我就真得告訴老太太,我可擔不起。」

    她看一眼淑沅:「你不就是怕淑沅因為你病再被老太太或是我們責難嘛,我都說了不會的,你還不快點從實說,是不是真得要急死我?你倒底是哪裡不好,為什麼會暈倒?」

    汪氏對淑沅的關心淑沅感覺到了,可是她卻沒有心思去感動一把,因為汪氏的話她看向金承業:真的?

    她本來就奇怪金承業為什麼見到汪氏後,會說什麼鬧著玩兒的話:有病就要看大夫啊,這有什麼可隱瞞的?原本她認為是金承業不想打草驚蛇,免得讓汪氏驚覺秘密已經被人發現。

    但是她細一想又不對,金承業病倒在人家後門,前後時間一對照你不給個能說服人的理由,汪氏才會真得起疑心呢?

    的確,她和金承業是不想驚動金府中的其它人,可是如今人已經驚動了,行藏可以算是敗露:再堅持說要鬧著玩兒,騙三歲孩子還可以。

    ——原來如此。金承業是怕她會被責罰才會咬牙硬撐的,才會打死也不承認剛剛是暈倒了。淑沅都沒有想到這一點,因為她只擔心金承業了,哪裡會想到金承業病倒在她眼前,她脫不了干係呢。

    金承業可是北府的獨苗,他有個頭疼腦熱都是天大的事情,暈倒在地上人事不省,而他眼前只有一個淑沅,讓北府的人如何想?而淑沅還是他的妻,自然會被派個不是,至少也是照顧不周。

    她心中生出點莫名的東西來,看向金承業的目光便有了一點點的不同,但是她自己卻不知道;她心裡只是在想: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呢,自己都成這個樣子了,為什麼不先顧著他自己呢?

    金承業抬頭看向汪氏咬咬牙:「二伯母知道老太太是最疼愛我的,母親和您還有大伯母,哪個不是拿我當眼珠子看待?我有個什麼不好,都會連累身邊的人受罰。但是今天的事情真得和淑沅無關。」

    汪氏看著他的眼睛:「你知道我的性子,你不說我不會放下心來,我不放心自然不會就這樣由著你任性胡鬧;其它的事情都可以依你,就像你有護著淑沅的小心思我都能成全你,但你如果不珍惜你的身子,我便什麼也不會依你的。」

    金承業的眼中閃過一絲痛苦。他想起了自幼起眼前的二伯母是如何的疼愛她:不同於大伯母那種有點虛假的溺愛,也不同於母親恨不得把世上最好的都給他的母愛,更不是老太太永遠都以嚴厲而掩飾的疼愛。

    二伯母待他是最為有耐心的,也是最願意聽他說話的,但是他做錯了事情後她一定會指出來,卻不會如老太太那般嚴厲,同樣是細言細語的說道理,直到他認識到錯並改之。

    他一直最為敬重二伯母的,也一直對二伯母有極深的感情;尤其在他長大後,面對母親孫氏一味只求他好的心思,反而二伯母更讓他有信賴的感覺,更像他心目中想要的母親。

    可就是這位母親,居然做出了傷風敗俗的事情。他怒,可是他的心也是痛的;他想喝問汪氏卻又怕問汪氏:他打心底是不相信的,可是卻是他親眼看到的,就算如此他依然盼著那只是他誤會了。

    他的心情矛盾的連他自己也辯不清。

    感受到汪氏一如既往的疼愛,金承業合了合眼睛轉過頭去:「我、我和淑沅出來散一散,走到附近看到一個人進了二伯母的院子的後門,有點鬼祟。」

    他說到這裡睜開眼睛看向汪氏:「我和淑沅便跟了進來,找來找去卻沒有找到他去了何處;倒是看到有男人離開,我便和淑沅又跟了出去。但是我們金家豈能容忍這樣的事情?」

    他的眼睛炯炯有神的盯著汪氏:「越想越氣,我才會一下子暈倒過去。只是氣的太過,一會兒就會緩過來。」他深知汪氏的為人,清楚他不說個究竟汪氏是不會罷休的。

    而他真得不想再驚動其它人,真得讓孫氏和老太太、或是趙氏知道的話,淑沅的責罰是逃不掉的。他就算有心維護淑沅,可是他卻無法左右老太太等人,還有他也不想老太太等人動氣。

    汪氏聽完後先看了一眼淑沅:「你啊,有什麼可氣的?說不定是院中丫頭們的親戚過來瞧瞧她們,也可以是院中僕婦們的夫婿或是兒子之類的有事來尋她們。你啊,」她說到這裡頓了一頓:「我去看看大夫來了沒有。」

    「大夫來了,就算我不說你大伯母和母親也會知道,老太太那裡也會有風聲,我要給他們一個理由才成。嗯,就說是我有點不舒服吧,成全了你疼愛淑沅的心思。」

    汪氏說到這裡對淑沅一笑:「金家的男人可不都不是如此的有情有義,你們父輩裡有一個你二伯父,你們這一輩兒便有一個承業。他自幼性子就像你二伯父。」

    「你們歇一會兒,我去讓人把麵條弄了——你們還沒有吃飯吧?」她抿嘴一笑:「我親自去給你們做麵條,弄點小菜配上,比起其它的來更容易克化不會傷胃。」

    她說完話出去時看向金承業,輕微的搖了搖頭目光裡有擔憂也有勸解及安撫,可是她卻沒有說出一個字來;如果不是淑沅低頭時看到了汪氏的影子,她還真得不會發覺汪氏和金承業無聲的交談。

    淑沅悄悄的掃過汪氏便把目光放到了金承業的臉上,可是金承業已經合上了眼睛:汪氏想要說什麼?

    「謝謝你。」她輕輕的道了一句謝。不管這事兒怪不怪她,如果真得驚動了金家全府的人,她肯定會被責罰的——就算她的父母在這裡也一樣。也正因她父母在這裡,不能重罰那輕罰也不能饒過。

    金家人不說責罰她,父母也會「責罰」她的。

    金承業緩緩的睜開眼睛,看著淑沅的眼睛輕輕的道:「你是真得擔心了,對吧?我看到你的眼紅了,如果我再不醒過來你只怕要哭出來呢。」

    淑沅眨眨眼睛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才好:她和金承業好像在各說各話啊,還有金承業的話讓她有點不好意思。

    「我沒有事兒,只是氣的罷了。」金承業伸出手來握住淑沅:「不用擔心,有我呢。就算老太太她們知道了,我也不會讓你受責罰的。本來這事兒就不怪你,同你沒有半點關係。」

    他說到這裡歎口氣:「你沒有嚇壞吧?可有什麼地方不舒服?」

    淑沅搖搖頭:「你剛剛拭探,可是我看二嬸娘好像沒有什麼,可能是另有隱情,我們……」她不想再和金承業說體己話,因此故意把話帶到了汪氏身上。

    「你忘了很多事情。如果真如我們所想,」金承業咬了咬牙:「當然不會讓我們看出什麼來。我的試探那麼明顯,你能看出來誰還能認不出來嗎?二伯母是個聰明人。」

    的確有些道理。

    淑沅又想了想汪氏的臉色點點頭:「也是。知道她院子後門有人來,就算我們想左了二嬸娘也應該細細的問一問。丫頭們有什麼不檢點也有損於她的名聲,唉,這事兒我是看不透的。」她不想摻和太多,因此兩句話相勸後就作罷了。

    「這事兒你不用管,也不用想太多。可能真得是我們想左了,二伯母不會是那樣的人。」金承業閉上眼睛:「淑沅,這樣的事情你就當不知道,知道了不是好事兒。」

    咦?這話可是和他剛剛的意思太不同了。淑沅忍不住眨了一下眼睛仔細看金承業:不想讓自己過問?其實她真得沒有想過要過呢,只是他這樣一說她心裡就生出一點好奇來,還有那麼一點點的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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