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馨的晚飯之後,龍未離帶著鳳九瀟去了佛堂,佛堂裡供奉的是歷代皇后太后的靈位,因為龍未離和龍未鉉先後都是皇帝,作為他們的母妃,她的靈位也得以留在了皇宮之中。
鳳九瀟心中有些緊張,雖然她要面對的不過是一塊冷冰冰的牌位,但是卻還是有一種醜媳婦要見公婆的緊張感。不知道如果母妃在世的話,會不會喜歡自己這樣的兒媳婦?
佛堂裡冷清的很,除了打掃和守夜的宮人,很少有人會來這裡,也顯出了一種淒涼之感。龍未離帶著踏進了這個淒冷的院落,熟稔的拿了幾根香,然後遞給鳳九瀟一半。點上香,便開始給陰陽相隔的婆媳倆互相介紹。「母妃,孩兒不孝,已經兩個月沒有來看母妃了。今天來,是想讓母妃漸漸兒媳婦的。九兒,和母妃介紹一下自己。」
並不需要說明,只要看一眼龍未離的眼神所到之處,鳳九瀟就知道了,那個最下排的左數末位便是龍未離的母妃的牌位了。「母妃,您好,我是鳳九瀟,您叫我九兒就好了,我是您大兒子龍未離的妻子,一直沒有來看您,是九兒的不是。」鳳九瀟對著牌位微笑著,並沒有覺得這單方面的對話很怪異。那是生下了龍未離的女子,她的婆婆,即使現在只有一坯黃土,她也一樣會恭恭敬敬的。
「母妃,其實不是九兒的錯,是兒子考慮不周,今天還是父皇提起,兒子才想起來的。母妃你知道嗎?你很快就要做祖母了,九兒的肚子裡已經有了我們的骨肉,雖然不知道是男是女,但是這是第一個,我們無論如何都會很愛他的。今天除了想讓母妃見見九兒,也是特意來告訴母妃這個好消息的。」
「母妃,九兒知道自己並不是一個好妻子,但是從這一刻開始,九兒向母妃保證,一定會努力的去學習怎麼當一個好妻子好母親的。」鳳九瀟左手覆在自己的小腹上,信誓旦旦的保證。她不會對一個已經過世的人說大話,所以她是說真的!
「母妃,您應該很高興吧,從以前您就一直盼著我長大,成家立室,現在我終於找到了自己喜歡的人,而且也很快有自己的孩子了。」以前龍未離來看母妃的時候,從來不曾說過這麼多的話,今天就像是打開了話匣子一樣。
「九兒真的非常感謝母妃,要是沒有您,也就沒有離了。」這樣的感恩,是鳳九瀟發自內心的,如果可以,她真的想當面說出這些話,只可惜,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母妃,我就先帶著你的兒媳婦回去了,她還有身孕,我實在捨不得她一直這麼站著,怕她累著。」龍未離輕柔的牽著鳳九瀟的手,向母妃道別。心裡其實總還是惋惜的,如果母妃還在,就可以見到九兒了。
龍未離和鳳九瀟還是住在鳳鸞宮裡,伺候的人也還是那些,這些人原本也都是龍未離親自給鳳九瀟挑選的,也讓人比較安心。
住回了皇宮裡,鳳九瀟倒是有些不習慣了,不過因為自己這個情況,鳳九瀟也就任由宮人們伺候了。梳洗完畢,龍未離親自把鳳九瀟扶到了床上,動作比往常甚至更加輕柔。
「離,今天終於看到母妃了,雖然只是一個靈位,但是我總覺得母妃一定是一個很溫柔,很善良的女人。要是有畫像就好了,上回你說過,母妃是最美的女人,真想知道她是什麼樣子的?」鳳九瀟看著龍未離,似乎是想要透過龍未離看出他的母妃的長相。
「母妃真的是很溫柔,很善良,只不過她的個性和你完全不一樣,你太調皮了,不過我覺得母妃還在的話,一定會喜歡你的。」雖然想像不出她們之間相處的狀態,但是龍未離還是很希望這樣的情況能夠真實的發生。
「離,你說如果母妃還在世的話,是母妃比較重要,還是我比較重要?」鳳九瀟非常期待龍未離的答案,即使那個比較重要的不是自己,她也不會介意,畢竟她給龍未離的只不過是愛,而母妃卻是給了他生命的。
龍未離想了很久,卻想不出問題的答案,他從來不覺得鳳九瀟和母妃之間可以比較。「九兒,我回答不了你這個問題。你和母妃活在我不同的生命裡,甚至沒有交集,你們對我的意義也是不同的。但是我能肯定的是,你們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鳳九瀟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會問這麼多關於母妃的事情,或許是好奇,或許是因為別的什麼。其實她也是有小小的私心的,她居然有些慶幸,還好她和母妃從沒有同時存在過,因為這樣,她就不需要和任何人分享龍未離的愛了。這小小的私心,鳳九瀟悄悄的藏進心底,但願母妃不要責怪她有這樣的想法。
「九兒,在想什麼呢,這麼入神?」龍未離伸手捏了一下鳳九瀟的臉,懲罰她的不專心。
「沒想什麼,就是突然想到我們是不是沒有問阿鉉他的驚喜是什麼?我們今天到了帝都,也沒有見到婧兒他們兄妹倆,也不知道他們現在在什麼地方?」鳳九瀟顧左右而言他,絕對不會說出心裡想的那些。
「應該是關於他和婧兒的事情吧,既然他們兄妹倆個已經來帝都了,也不會有別的事情了,看來花千夢已經和阿鉉見過面了,不知道情況怎麼樣?」龍未離對自己這個弟弟的婚事還是很上心的,而且現在又知道花家兄妹兩個是姑姑的孩子,就更加要關心了。
「是啊,要是花千夢沒有意見的話,就只要搞定父皇就好了。明天走之前再去問問吧,要是方便的話,可以把婧兒兄妹倆接到我家去。」鳳九瀟是很喜歡花千婧的,要是她真的和阿鉉走到了一起,那就是自己的弟妹了。
「嗯,不過在沒有說清楚之前還是不要讓父皇知道,花千夢他們的身份由我來告訴會比較好。父皇和姑姑的關係一直都是很好的,想必不會反對這樁婚事的。」龍未離倒是不擔心父皇會不同意,而是覺得要說明花家兄妹倆的身份,還是要考慮一下的。
「離,有件事情我很在意,婧兒他們的母親和父皇是親兄妹嗎?我聽師父說過,其實要是血緣關係太近的話,生下來的孩子都不會太聰明的,甚至可能會有什麼殘疾。這可是有關我們龍聖國的將來,馬虎不得的。」鳳九瀟忽然想起以前蒼尋和自己說過這個事情,要是他們血緣太近的話,成親還是不太好的。
「父皇和姑姑並不是親兄妹,姑姑雖然是公主,但是她的父親只是一個親王,和皇祖父是異母的兄弟,說起來倒也並不是十分親近的血緣關係。」龍未離也就知道這些,具體的並不是太清楚。
「那就好,這麼說來也不過是他們兩個人的曾祖父是同一個人,而且曾祖母也是不同的,那估計不會問題太大吧?」鳳九瀟鬆了一口氣,要是真的是很近的血緣,她就罪惡大了,畢竟他們之間的這段感情是自己一手撮合的。
問了清楚之後,鳳九瀟總算安心的入眠了,清晨的時候,龍未離才把鳳九瀟叫醒,他們還要去問問花千夢兄妹的情況,還是早點起來比較好,也不能讓鳳家的人等待太久。
龍未離帶著鳳九瀟去找龍未鉉的時候,早朝也剛剛結束,龍未鉉也正好有空。「皇兄,皇嫂,怎麼這麼早就來了?」
「當然是想問你有沒有好消息啊?我們回宮之前去過安陽城,管家告訴我們婧兒和他哥哥來帝都了。我們進宮之前小安子告訴我們,說你有驚喜給我們,所以說,你們應該見過面了,那……結果怎麼樣?」畢竟是自己一手撮合的,鳳九瀟自然格外期待結果。
「還沒確定了,婧兒的哥哥當時要見我的時候我都緊張壞了,也不知道有沒有說錯什麼話,反正他說還要看我的表現,其他的也沒有說明白。原來也是想讓皇嫂見見婧兒,不過看來這也不是什麼驚喜了。」龍未鉉看起來有些惆悵,畢竟自己的婚姻目前還是個未知數。
「沒關係,花千夢不會對你怎麼樣的,他就是個死腦筋的哥哥,一心只想讓妹妹得到幸福,只要你拿出自己的誠意,就不會有什麼大問題的。再說有你皇兄皇嫂幫你,你還有什麼好擔心的?」鳳九瀟現在已經不覺得花千夢的態度是一個問題了,他想要看到的無非就是龍未鉉是確確實實能夠給自家妹妹帶來幸福的人罷了。
「九兒說的沒錯,你不用擔心你這未來的大舅哥。倒是有件事,我想讓你先知道,不過你可不能提前告訴父皇。」龍未離打算把花家兄妹的身份先告訴龍未鉉,讓他提前做好心理準備,誰也說不清楚,這個身份會給他們帶來什麼樣的問題。
「是什麼事情,連父皇都不能說?」龍未鉉很好奇,究竟是什麼事情要如此神秘。「不過皇兄你也不用擔心,這整件事我都還不敢告訴父皇,又怎麼會特地說這一件事呢?」
「阿鉉,你知不知道龍聖國之前嫁了一個公主去譽仙國,可是後來公主死了,她生下的兩個孩子也被趕出了宮裡?他們……就是那兩個孩子。因為花千夢還不知道要不要說出這件事,所以我不想讓父皇知道。」
「公主?似乎知道,我記得以前父皇似乎還特意派人尋找過那對兄妹,居然是他們?!」龍未鉉覺得很驚訝,因為自己比龍未離小了九歲,沒有機會見到那位姑姑,但是也是知道父皇和那位姑姑的關係是很好的,婧兒居然是她的孩子?
「很驚訝是吧,我當時知道的時候也很驚訝,心裡也很難受,他們兄妹倆甚至分別了許多年,也遭受了很多的苦,說起來是我們沒有盡到親人的義務。而因為他們的經歷,對皇室這個地方也心生畏懼了,就算是我,也不知道要怎麼和他們說,所以就乾脆先別讓父皇知道,我先想辦法做做花千夢的工作。」雖然沒有確切的問過花千夢的意見,但是龍未離總覺得花千夢對於皇室生活是有牴觸的。
「這件事就聽皇兄的好了,我也不清楚個中來由,也不好拿決定。」龍未鉉並不清楚上一輩的事情,聽自己皇兄的總應該是沒錯的。
「不過他們的身份應該不會對你們的婚事造成什麼影響,而且父皇若是知道了,反而會更加贊同才是,這一點你不用擔心。」龍未離就一次性向龍未鉉解釋清楚,免得他胡亂擔心。
「謝皇兄操心了,為我的事,皇兄皇嫂多費心了。」雖然當初實在是不願意接下這個皇位的重擔,但是現在習慣了也就好了,何況他們為自己做的事情也不少,就當是報恩了。「對了,我把他們安排在宮外的別院裡,你們想見的話,可以直接去見他們。」
「知道了,我們今天還是先回一趟鳳家,明天再去見他們,婧兒要是見到九兒一定會很高興,而且她還不知道九兒懷孕的事情,到時候一定是又驚喜又驚訝了。」龍未離知道鳳九瀟一定也是很想要見到花千婧的。
「是呀,我和婧兒都很久沒有見面了,阿鉉,你應該沒有先通風報信了吧?」鳳九瀟也是很高興,雖然龍未鉉的驚喜沒有給成,但是她還是可以給花千婧一個驚喜的。
和龍未鉉的問題都說清楚之後,龍未離終於帶著鳳九瀟回了她久未歸去的家裡,而且這一住,估計也會很久了。想到這裡,鳳九瀟就異常的興奮。「離,我們要回家了,我好高興啊,你以前都沒有住過我家,這次可以住很久的,其實我家裡的人都是很好的,你們要好好相處啊!」
「嗯,我會的,因為他們都是九兒的家人啊!」沒有其他的原因,龍未離為的,不過是鳳九瀟而已,沒有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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