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未離微瞇著眼,卻並沒有不悅,「你自然比不上我,對我來說,沒有什麼是比九兒更重要的。我可以為了她放棄所有,可你卻拿她做幌子,來滿足自己的一己私慾。」
「你又不是我,怎麼知道,我這麼做不是為了她好嗎?你就如此肯定,這就一定是我的一己私慾?」本來,他是可以不要那個位置的,即使母后一直催促自己下手,他也沒有。一直到他失去了鳳九瀟,他才知道,沒有權力,就什麼也沒有,權勢,才是至上的。
當年的鳳九瀟根本沒有權責,一出生便被一道聖旨綁定了這終生的幸福,從出生之後就被當作皇后來教養著,才認識了龍未離。他們所謂的愛不過是一道聖旨引發的順理成章,如果鳳九瀟先遇到的人是自己,那一切都會不一樣的吧?宗政瀚詡覺得,一切都是皇權所致,只要把那個東西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中,那還有什麼是得不到的?不光是譽仙國,他要得到的,甚至是整個天下。
「因為你根本就不懂她,如果她在乎權勢,在乎榮華富貴,那又怎麼會同意我放棄皇位?她要的不過是自由,不過是希望有個人願意和自己相愛,然後相守。你說要得到她,我看只不過是因為得不到而不甘心吧?」龍未離相信自己,沒有人比他更愛鳳九瀟。他並不覺得,宗政瀚詡所做的一切真的就像他所說的那樣。
「你又不是我,又怎麼會知道我想的是什麼?」宗政瀚詡臉上的表情已經不是很好看了,沒有人可以隨意的就敲定了別人心中所想,他不懂,難道龍未離就懂嗎?
「我是不知道,但是我相信九兒是最清楚的,你給的到底是不是她想要的,你自己問她就知道了。」相比較宗政瀚詡被漸漸的激怒,龍未離反而更加冷靜了。
「不用問,這只是我想給的,九兒不想要也沒有關係,她可以不要。但是現在一切都沒有成定局,你也無權左右,若是我費盡心機得到的這一切,到頭來九兒依舊不稀罕,那我留與不留,也沒有什麼差別了。」他知道鳳九瀟渴望自由,不喜歡被束縛,被枷鎖,但是如果這些都是在不能夠在自己的身邊的話,就都沒有意義了。至少他要先把九兒留住,哪怕是做出一些可怕的事情來……
「師兄,我不想你在為了我做什麼,現在的生活我真的很喜歡,我不要什麼皇宮大院,不要什麼皇后之位,我只是單純的喜歡龍未離。師兄,你明明知道……我喜歡的從來不是你。」鳳九瀟知道這話實在是傷人,但是她看著宗政瀚詡的眼神便覺得心慌,她害怕宗政瀚詡的執迷不悟,會導致一些讓她痛不欲生的後果。
「夠了!九兒,為什麼要和我說這些?傷害我,你就一點都不會覺得難過嗎?我知道的,我知道你喜歡的人是誰,可是我不相信你會一直都喜歡他。感情可以培養的,我不信你們從一開始就是現在的深厚感情的,你給了他過去,為什麼就不願意給我一個未來呢?」他還以為這麼久不見,她的心裡或許對自己存著愧疚,或許不會這麼直接的拒絕他,可是她還是這麼做了,沒有半分的猶豫。
「那是因為我不想你再錯下去,為了我也好,為了你自己得到大權也罷,你還是做了讓我心痛的事情。如果當初你沒有和龍未軻連成一氣準備剷除龍未離的話,或許我還會好好的勸你,可是我知道,你早就已經聽不進去了。」傷害宗政瀚詡,鳳九瀟又怎麼會心安理得?只不過一份苦痛,大家一起來承受了。
「是你先不乖的,當時你明明不喜歡皇宮,卻還是心甘情願的嫁了,我怎麼說,你都不聽我的。如果不是因為擔心牽連到你父母,我甚至可以直接把你帶走的!」當初如果真的將她帶走了,會不會一切就不一樣了呢?總是她會怨恨自己一段時間,但是他相信,他對她的好,會感動她的。只不過,現在即使後悔也來不及了,那個男人,已經徹底把九兒的心,給俘獲了。
「你說我不乖?那為什麼你不會覺得不乖的人是你自己呢?明明是你要對抗命運的安排,我以為你至少是在乎我的感受的,可是現在我才知道,是我錯了。你從來不曾在意過別人的感受!你表面看來對師父恭順,但是只要你拿定主意的事情,任何人都不可能動搖你分毫。師父總說你最聽我的話,可是現在想來,也不過是表面現象罷了,你會聽我的話,不過是因為我從來沒有觸及到你的底線罷了。」
以前鳳九瀟還沒有看透,今日又見到了宗政瀚詡,鳳九瀟才終於看清了過去的種種。是她蠢笨,才會在一開始的時候就認定宗政瀚詡是一個心思單純,極好相與的人。
「呵……」宗政瀚詡終是發出一聲苦笑來,不過是因為一次錯誤的決定,才最終讓九兒對他徹底失去了信心。那一次他會願意和龍未軻合作,不過是為了借他的手除掉龍未離,可是他沒有想到,那一回,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要知道,在他聽到鳳九瀟替龍未離擋掉那一根毒針的時候,他有多心痛!她明明知道那必定不是尋常之毒,卻甘願犧牲自己,保全龍未離的性命。後來卻又不知道是什麼人給了他們解藥,反正最後,龍未軻輸了,他也輸了。
在鳳九瀟的心裡,龍未離要比宗政瀚詡重要太多了,即使宗政瀚詡再怎麼想要努力地縮短她們之間的差距,都總是失敗。但是他還是不信這就是最後的結局,因為連命都沒有的人,是沒有辦法再來談感情,談擁有的。
「宗政瀚詡,你博同情也是沒有用的,你根本沒有資格跟我競爭,你根本就不懂什麼是愛,根本就沒有辦法給九兒幸福!」龍未離覺得自己從沒有說過這麼鏗鏘有力的話語,握著鳳九瀟的手,緊緊的,似是在宣示自己的主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