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九瀟回到帝都已經月餘,再過半年不到的時間,她就要舉行及笄禮,到時候就是真正意義上的成年人了。
鳳九瀟成年在即,朝中大臣對這位內定的皇后娘娘滿懷期待又不甚擔憂。鳳九瀟自小在帝都長大,受到良好的教育,在民間也有很好的風評;只是她畢竟不是官宦家的女子,不知宮中禮數,萬一到時鬧了笑話就晚了。於是,便有大臣諫言,請未來的皇后娘娘進宮學習宮中禮儀,以備日後母儀天下,眾大臣皆附議。
龍未離當然是同意了這個題案,畢竟這樣他就有更多的時間和機會能見到九兒了,唯一擔心的是怕過不了鳳家的那一關。好在鳳家人還算通情達理,鳳九瀟也不反對,做足準備之後,鳳九瀟就正式進了宮。
不進宮不知道,進了宮鳳九瀟才知道什麼叫做一入宮門深似海。這個叫做皇宮的地方其實就是一座大大的牢籠,裡面關押著一群精神失常的女人以及這個國家的帝王,關鍵的是,她沒招誰沒惹誰,那群精神失常的女人卻每天來找自己的麻煩。
進宮第一天,柔嬪送來一份點心,表明示好的意圖。只不過龍未離之前說過,別隨便收別人給的東西,但是人家親自送來拒絕倒也不好,只是事後送給了教自己學習宮廷禮儀的大宮女,結果大宮女吃了腹瀉不止。
次日,當朝護國將軍之女蕭妃前來叫囂,放了不少狠話,小動作倒是沒有做。鳳九瀟很煩人家放空話,就把話全都堵了回去。
一來二去,鳳九瀟每天都有不同的客人,剛開始幾天還是挺新鮮的,但是天天這樣誰受得了。那些個女人都是家裡有一些背景的,又不好直接得罪了,無奈之下,鳳九瀟只好去向龍未離求助。
龍未離聽了鳳九瀟的訴苦,便皺起了眉,除了九兒,沒有一個女人能讓他在乎,只不過後宮其實也是一個朝堂,不能輕易拿她們怎麼樣。「九兒,都是我考慮不周,讓她們擾你的清靜。小安子,傳令下去,以後沒有朕的允許,任何人都不許來這鳳鸞宮!」
「是,奴才這就去辦。」一道指令讓鳳鸞宮安靜了很多,每天沒有那麼多雜七雜八的事情,鳳九瀟也就能安心去學習這宮中禮儀了,只是在這方面,她似乎不是很有天賦。
「娘娘,您不能這樣,雖然您現在還不是皇后,但是這禮儀不能廢。用膳的時候要讓奴才們為您布菜,吃東西的時候要細嚼慢咽,溫文爾雅,不能吃得這麼快!」大宮女已經不是第一次糾正這吃飯的問題了,可是她的好娘娘就是屢教不改。
「姑姑,你就饒了我吧,我每天學這麼多東西,比練武還要累,你要是連吃飯都要管,我會瘋掉也會餓死的!」鳳九瀟可憐兮兮的乞求,別的她哪裡做得不好讓她該都可以,她只求可以好好吃個飯。
「可是,陛下交代了,要讓奴婢好好教,否則要是讓那些大臣抓到一句話柄,都要拿奴婢試問。娘娘,您就當是可憐可憐奴婢吧!」雖然她是有那麼一點心軟了,但是這時候心軟,以後遭罪的就是自己了。
「這用膳的問題,以後你就隨她去吧。」龍未離剛進殿,就聽到兩人互相求情,實在看不下,只好幫九兒說句話了。
「陛下吉祥,可是陛下之前不是說……要是到時候有人說娘娘的不是,那可怎麼是好?」前後口徑不一致,作為大宮女,她也還是謹慎為好。
「姑姑,你也是宮裡的老人了,做事嚴謹,真不會怪你。九兒她自由慣了,什麼都要管難免吃不消,你要是擔心,那就見機行事,平時沒別人在的時候,她愛怎麼樣就怎麼樣,若是其他娘娘或者父皇母后在,那你就再提醒她。」龍未離是鐵了心要偏袒鳳九瀟了,雖然大宮女所言非虛,但是他還是更心疼鳳九瀟。
「陛下,您真好,以後終於可以安心吃飯了。姑姑請放心,九兒一定會好好學習的,絕不給姑姑丟臉!」一聽問題解決,鳳九瀟便高興的兩面討好。
「娘娘您嚴重了,能教習娘娘這些宮廷禮儀,是奴婢的福氣。對了,陛下您是否用過膳?是否要和娘娘一起?」
「朕用過了,你們就都退下吧,朕想單獨和九兒說會兒話。小安子,聽風,你們也都退下。」難得今天沒有多少政務要處理,批完奏折,龍未離就趕過來了。
「奴婢告退。」「奴才告退。」「屬下告退。」
不相干的人都被龍未離趕走了,他也難得的享受一下單獨相處的時間。「九兒,你慢點吃,小心噎著。學這些東西,是不是很累?」
鳳九瀟嘴裡塞得滿滿的,說不出話來,便一臉委屈的點著頭。酒足飯飽,鳳九瀟才滿足的摸摸了自己的肚子,一臉幸福的樣子。「離,還好今天你來了,還幫我向姑姑求情,否則又要命苦了。每天學這些亂七八糟的,還不讓好好吃飯,我很多時候都是餓著肚子的呢!」
龍未離聽著鳳九瀟訴苦,也怪心疼的。「說來都是我不好,該早點向姑姑求情,我記得你從小別的愛好沒有,就是喜歡吃,不讓你好好吃飯真的是委屈你了。」
「不委屈,雖然偶爾會餓一點,但是宮裡的東西真的是很好吃,和師父在外面那幾年才真的是委屈呢!只不過,這麼好吃的東西,卻是我一個人在吃,姑姑他們都在一旁看著,還幫我布菜,反倒是我不好意思。而且要是有人能陪我一起吃飯就好了。」
「那,以後我有空就過來陪你吃飯,好不好?」自己雖然偶爾才比較空閒,但是只要能和九兒多親近,再困難他也要抽時間出來。
「真的嗎?那打勾勾,一言為定。」兩人單獨在一起的時候,鳳九瀟永遠都不會記得他的身份,忘記了君王之言一言九鼎。又或許,只是這樣的方式才讓她更安心吧。
龍未離伸手勾了勾鳳九瀟小指,他總是只有和九兒在一起的時候,才能感受到這般滿溢的幸福感。他知道,這就是因為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