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10-02
翌日,瀟湘院東廂。
雲煙浩渺千丈崖,雀輕啼。
合著院裡三兩交談聲,本是很舒服愜意的清晨時分,卻因一聲極不協調的大笑打破。
「哈哈哈哈!」
其他廂房的人穿過中庭望向那聲音來源處,不知一大早何故發笑?
東方琥珀黑著張俊臉,坐在房中撐著下頜。看著回復往日紅衣妖嬈的蕭無憂,無奈不能拿他怎麼樣。
上翻眼珠,看著額間的閃亮,再次暗咒:他不想要這玩意兒了。
經過昨夜再次歎了第一千次,撥弄著額鏈百無聊賴:「這丫頭可真是想到個不讓我出門的好點子啊。」
誰知,原本正努力止住笑意的蕭無憂又是一陣不自控的大笑,點頭:「恩恩,那醜丫頭,歪點子不少,每次都能起到作用。」
看蕭無憂笑得開心,琥珀不忍傷他心,輕飄飄道:「殿下,據草民所知~,透丫頭可是想的很周到。」挑眉看了一眼面色微抽的人,又道:「所以,這等好東西,又怎會忘了幾位殿下呢~?」
「哼!」蕭無憂傲嬌一甩廣袖,道:「本殿要什麼沒什麼,稀罕她的什麼石頭?」
琥珀瞅著蕭無憂那副誰能奈何的申請,面上泛苦:「殿下,你說我怎麼當初就魔怔了,稀里糊塗用這玩意兒把自己給賣了呢?」看著東方琥珀撥弄那額鏈,蕭無憂這會兒倒是認真打量起來。
摩挲著下頜沉思:「你還別說,原本一個毛躁不安分的猴兒模樣的你自戴上這鏈子之後,還真不一樣了。」
「殿下就別取笑草民了。」琥珀慚愧。
「不不。」蕭無憂擺手,似認真斟酌道:「就像……打扮之後的猴兒,頗有幾分人樣……哈哈。」
「……」東方琥珀看著話尾還沒撂下留下長串笑意閃人的蕭無憂,心下就一怔堵得慌。想出去,可看著額間因動作碰撞泛著涼意的額鏈,立時就縮回抬起的腳,蔫兒了。
撐在桌邊正悶得發慌時,眼裡一陣白煙晃過,一行清瘦小楷現於桌面。
低眉啟唇:「請,瀟湘院外集合!」
哼!
好戲上演了!
作勢欲來個飛鷹展翅,途中又聽他低咒一聲,折返。隨手扯了一截絲綢床幔,苦笑繫在額間,遮了那一抹閃亮與彆扭。
瀟湘院外。
待到東方琥珀到時,院外亭子裡已經坐滿,旁邊或圍著三兩熟人交耳。四顧人群,見東方透一行正靠在左側牆角邊。
還不待他走近,就見眾人一致一樣眼神盯著自己額頭看。乾咳著嗓子抬手隔著額間的綢布撓撓,皺眉明知故問:「你們幹嘛這麼看著我?」
視線尋向蕭無憂,後者只是抖著肩膀別開臉做仰望狀。
眼見東方透要開口,生怕她語出驚人。東方琥珀忙搭著蕭天嵐的肩膀作熱絡狀:「三殿下,昨晚休息得可好?」
「嗯。」蕭天嵐尋思著搭在他肩頭的手,又看了一眼裹著煙紗白綢的人,糾結著眉心,擔憂道:「琥珀公子可是生病了?」
「嗯?」琥珀看向他不解:「為什麼這麼問?」
「看你裹著厚厚的綢布……」
眼見蕭天嵐朝他額間伸手過來,琥珀眼疾手快摀住綢布退離他身邊,搖頭復又點頭:「哦,我估計是昨晚貪涼,所以今早有些乏力頭暈,所以裹塊布擋擋這晨間的寒涼。嘿嘿,無礙無礙。」
見他這麼說,蕭天嵐也只當是了,淡淡囑咐幾句便了事與蕭紓羽小聲說著什麼。末了還有意無意朝自己撇來一眼別有深意的眼神,看得他心肝兒又是一陣顫抖。
他們這一個個,是趁他不在打什麼啞謎呢?
「六殿下,不會是你……」
「噯!你小子把爺當什麼人了,雖說獨樂不如眾樂樂,但是,爺看起來像那麼好的人麼?」
見著琥珀那礙眼的眼神,蕭無憂立馬澄清。然後又指著窩在角落隱形的東方透:「她和吟小子不是一開始就知道麼?」
「透丫頭,阿吟?」東方琥珀詢問。
東方吟連連擺手,言行間有些慌張:「我雖然想告訴慕容他們,但是彎彎讓我別說,所以不是我。」
琥珀又尋向東方透,只得來後者一個呲之以鼻,順道一句「誰理你」不了了之。
不忍琥珀丈二和尚似的瞎轉悠,蕭無憂才歎道:「別遮了,按著你捂那麼緊,紋理早看出來你額頭上是什麼了。」
「加之你前些時日你與小透簽了賣身契,想來就是同龍遺手上的扳指一樣。現下你這般掩耳盜鈴想不讓我們多想都難。」
「你們、你們!」琥珀看著一臉懊喪的慕容習,和一臉同情的蕭無憂。抖著手指指著他們,半天說不出一個字。
因為,他們說的都是實話!
可是,最讓琥珀難啟齒的,還是因為一條額鏈將自己『賤賣』的糗事。這讓他以後可怎麼挺胸做『男人』啊……
「等等!」原本捶胸的人突然抬手打住剛才慕容習說的話:「慕容,你說龍遺的是扳指?」
慕容習不解點頭:「是啊……」
話未完,見琥珀雙眼發亮想是又在打鬼主意。看來還是提前滅了他的念頭比較好:「琥珀,龍遺就在千丈崖邊。」一把攔住火急火燎的人,又道:「不過我可提醒你,你駕馭不了那個扳指。」
「嘁,還翻天了,一枚小小的戒指。小爺我還駕馭不了,爾等且等著小爺我去駕馭給你們看看。」
瞅著琥珀身影消失在雲霧裡,慕容習看了一眼身後的眾人,苦笑:「好話,我可是說盡了。」
眾人之事搖頭笑笑,不答。
「作怪!」
牆院另一邊,東方玥呲了一眼這邊。早就看見東方琥珀那白癡的蠢樣,面上閃過一抹嫌惡和冷笑:「想來,那醜丫頭也只有這麼點搏人眼球的小把戲,哼!」
「可她博成功了。」
東方離淡淡投去那方一眼,又環視一圈被吸引的其他人,提醒東方玥。
「也就這一時三刻的熱度,諒她也翻不出什麼大浪!」
見這三妹還是不開化,東方離只是微扯唇角,不語。看著周圍是不是投過來的目光,置若罔聞,只顧低眉順目思量著自己的事。
一襲白衣,就那麼靜靜立在牆院下,不喜不悲,不笑不惱。如現下,他們等著瀟湘院的下一關通知心裡已是記得不行,而她也只是淡淡的表情,就連胸前那淡淡的起伏也不易察覺。如果不是面上因著晨間涼風吹拂泛著粉紅的暖意,不知者還以為是一尊瓷人兒呢!
遺世而獨立!
東方透不經意的一瞥,心中也是暗暗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