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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牛駕著馬車回了村,把馬車牽回後院後,就去了田里幹活,曾啟海家還有幾畝田沒有播種完,大牛一回來就去田里幫忙了。
曾啟海見大牛來了悄聲地詢問「大牛,事情辦的怎樣了?」大牛拍拍自己的胸膛說「放心,事情都辦妥了,就等著消息就是了」眾人一聽大牛說事情都辦妥了,便放心地幹活。
翠竹村離京都不近,快馬加鞭也要十幾天的時間,不過眾人也沒特意去關心風車的消息,依舊踏踏實實地過著自己的小日子。
雖然每日都是忙忙碌碌的,但是楊承歡卻覺得過得特別充實。秋種期間,劉蘭偶爾也會過來曾家與楊承歡聊聊天。
劉蘭每次過來都是一臉的喜色,可是隨著時間慢慢地流逝,劉蘭臉上的笑容也逐漸收斂了起來,離開時更是一臉的低落樣,看到楊承歡一頭霧水。稍微留意了幾次之後,楊承歡便發現只有司徒睿在的時候,劉蘭就一直都是笑瞇瞇的,可是司徒睿一不在的話,劉蘭的情緒就明顯低落了。看著劉蘭這個模樣,楊承歡背後了又不知道歎了多少氣。
華姨是大戶人家裡的主事,自然看出了劉蘭對司徒睿的情意,見到劉蘭看著司徒睿時是含情脈脈,再看向楊承歡時卻變成了無盡的哀愁,華姨就在心裡替楊承歡擔心。
劉家田多但每年都是僱人幫忙,在加上劉蘭到了議親的年齡,胡氏便不讓劉蘭幹那麼多的活,劉蘭也有了空閒天天往曾家跑。
今日一大早天色便陰沉沉的。楊承歡等人剛吃完早飯,豆大的雨點便劈哩啪啦地砸了下來。
這大雨天的劉蘭還是按時來曾家報到了,沐氏看著劉蘭被雨水打濕的衣裳,心焦地說「蘭蘭,怎麼這麼大的雨也跑來了。你看看你,衣裳都濕了」
劉蘭拍拍衣服上的雨點笑著說「沐嬸嬸,沒事的,不就是一點雨水嗎?我還沒那麼嬌弱,淋了一點雨就得風寒」
華姨看著劉蘭,笑著對沐氏說「沐娘,你去廚房給劉家小姐弄碗薑湯驅驅寒吧,我在這和劉家小姐聊聊」沐氏應聲去了廚房。
華姨招呼劉蘭坐下,劉蘭的視線落在了曾家內院片刻,轉頭見華姨正看著自己。心裡咯登了一下忐忑不安地問「華姨,怎麼不見歡歡她們?」
華姨給劉蘭倒了一杯熱茶,臉上露出了一個寵溺的笑說「歡歡啊,她一看到下雨就跑回自己屋裡呆著去了,哪像劉家小姐你這麼勤奮。呵呵呵」
劉蘭戰戰兢兢地接過華姨的茶水。嘴角扯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說「華姨過獎了」
華姨重新坐好,自言自語又像特意說給劉蘭聽似地說了起來「華姨我呀在主家還是有點臉面的,也見過不少世家小姐,這人看多了呀一眼就能看出來對面的人心裡在想些什麼、打些什麼歪主意。華姨是個半隻腳踏進棺材裡的人了,也看透了不少世事,覺得這人呀還是不能太貪心,不能貪戀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更不能因為自己得不到而遷怒他人或者是怨恨他人,你說是吧劉家小姐」
劉蘭被華姨看得無地自容,好像自己的內心都被解剖了一般。劉蘭雖然單純可是那不是單蠢,自然聽得出來華姨是故意說這番話給自己聽的,劉蘭打著顫言不由衷地說「華姨,說得說得對」
華姨笑了笑,知道劉蘭是把自己的話聽進去了,於是接著說「劉家小姐也到了議親的年齡了吧,想來劉家夫人一定是費盡心思想要給劉家小姐你找個好夫君了」
劉蘭胡亂地點點頭,說「是,是的,我娘說女子一輩子的幸福就看嫁給一個怎麼樣的夫君,只要嫁給了會心疼自己的夫君女子才會幸福」
華姨贊同地點點頭說「劉家夫人這話說的沒錯,女子一生最大的依靠還是夫君,劉家小姐模樣長得好,人也溫柔體貼,定能找到好夫君的」
劉蘭驚愣地抬頭看向華姨,最後一咬牙,鼓起勇氣把自己心裡的想法說了出來,「華,華姨,我喜歡,喜歡你們家小少爺」說罷急忙低著頭不敢看華姨一眼。
華姨心中歎了一口氣,看了她說了那麼多還是白說了,華姨頓了頓說「劉家小姐,華姨我知道你喜歡我們家小少爺,可是我也可以告訴你,我們家小少爺的身份不是你一個農家女就能高攀上的,先不說你們家的人都是鄉野之人了,就是劉家小姐你自身的條件也進不了我們小少爺爹娘的眼」
劉蘭一聽這話憤怒地看著華姨,華姨直接無視劉蘭的目光接著說「劉家小姐不是我貶低你,雖然你在這翠竹村裡的閨譽是不錯,可是你識字嗎?會算賬嗎?會持家嗎?你能和我們京都的達官貴人家的小姐們相比嗎?」
華姨一個個問題拋過來,砸的劉蘭臉色一片蒼白。華姨繼續說道「你覺得你比任何人都喜歡我們家小少爺,比任何人都更加留意我們家小少爺,所以我們家小少爺不理會你時,你會不開心甚至開始怨恨歡歡,對不對?」華姨的話說道最後直接變成了責問。
劉蘭內心的醜陋被華姨一點一點的剖了開來,劉蘭摀住自己的耳朵,瘋狂地否定「不是這樣,不是這樣,我沒有怨恨歡歡,我沒有」劉蘭對華姨大聲嚷道,最後痛哭著跑進了雨中。
堂屋那麼大的動靜,在廚房裡忙活的沐氏和在雜物間忙活的曾啟海、大牛都跑了出來問華姨發生了什麼事,華姨淡定地喝了一口茶說「沒事,只是和劉家小姐開了個小玩笑,可是沒料到她居然當真了,就哭著跑出去了」眾人疑惑,但見華姨不願說便沒有問了。
沐氏見外面的雨那麼大,忙拿過一件蓑衣披在身上,然後拿著傘追了出去,曾啟海見狀也打著傘跟了上去。
另一邊跑出去的劉蘭在雨中瘋狂地跑著,任雨水把自己的衣裳打濕,順著自己的髮梢經過臉頰落在地上,劉蘭孤獨地蹲在路旁抱緊自己失聲痛哭,一邊哭一邊喃喃自語「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我那麼喜歡你,你為什麼都不願多看我一眼,為什麼?嗚嗚嗚」
劉蘭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暈倒的,等她再次睜開眼睛,她已經躺在家裡的床上了,劉蘭雙目無神地盯著頭頂上的輕紗,繼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坐在床邊的胡氏看劉蘭睜開了眼,忙問道「蘭蘭,蘭蘭,你說說話啊,你想嚇死娘才甘心嗎,蘭蘭」胡氏抹著淚,喚著劉蘭,劉蘭依舊神色木然。
劉慶把胡氏扶了出去,對劉喜說「阿喜,你勸勸蘭蘭,讓她別再鑽牛角尖了」劉喜點點頭,對床上的劉蘭說道「蘭蘭,別傷心了,過幾日二哥帶你去湖州城玩好不好?要不二哥給你買漂亮的頭花怎麼樣?」
劉蘭依舊一動不動,劉喜搖搖頭出了劉蘭的房間,對等在外面的家人搖搖頭,胡氏哇地一聲痛哭了起來,劉大壯急忙笨拙地安慰著胡氏。
劉蘭出事了,華姨也是很愧疚來看了劉蘭幾次,可每次劉蘭都還在昏睡著,華姨只好放下禮品便回去了。
楊承歡也是每天都來劉家,今日是劉蘭昏迷的第三日了,楊承歡依舊來了。來到劉家看到胡氏等人都站在劉蘭房間門口,胡氏見楊承歡來了一把捉住楊承歡的手哀求道「歡歡,你幫胡嬸嬸勸勸蘭蘭吧,胡嬸嬸求求你了」
楊承歡拍著胡氏的手說「胡嬸嬸,我會的,我和就去勸蘭蘭姐」說罷進來劉蘭的房間。
楊承歡在劉蘭床邊坐了下來自顧自地說道「蘭蘭姐,我知道你聽得見我們的話,我也知道你喜歡司徒睿,可是你忘了你喜歡一個人不代表那個人也會喜歡你,就好比你喜歡一隻特別可愛的狼狗,可那條狼狗不一定會喜歡上你,你現在這樣子只會讓胡嬸嬸和大壯叔叔他們擔心、難過而已。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司徒睿不喜歡你只能說明他不是你命定中的那個人,蘭蘭姐,只有你擦亮你的眼睛就一定會遇到那個真正對你好一輩子的人」
「真的會遇到嗎?」劉蘭沙啞的聲音傳了過來,楊承歡驚喜地說「一定會遇到的,蘭蘭姐那麼好的一個人,一定會有這麼一個人在這個世界的某個角落裡等著蘭蘭姐的,所以蘭蘭姐你一定要好起來這樣才能遇到那個人啊」
劉蘭動容了,淚流滿面一把抱住楊承歡痛哭了起來「歡歡,對不起,對不起」
楊承歡拍拍劉蘭的背微微一笑說「沒事的,蘭蘭姐,真摯的感情都是經得住考驗的,而這一次就當是老天爺給咱們兩的考驗好了,所以蘭蘭姐不必放在心上的」
「嗯」劉蘭重重地點點頭。門外的胡氏等人聽到屋內的哭聲終於鬆了一口氣。胡氏抹抹眼淚,急忙轉身離去,劉大壯拉住她說「你這又是幹嘛去呢?」
胡氏瞋怒地瞪了一眼劉大壯說「我還能去哪兒,當然是去廚房給咱家閨女做點吃的,蘭蘭都三日沒吃過東西了,我當然要去弄點好吃的讓她補補」
從劉蘭房間出來的楊承歡聞言,笑著說「胡嬸嬸,蘭蘭姐才剛醒過來,還不能吃太補的東西,而是應該吃點清淡的。正好我也沒事做就去弄點吃的給蘭蘭姐吧,胡嬸嬸你們進去陪陪蘭蘭姐」說罷,讓劉慶帶著她去了廚房。
胡氏和劉大壯看著去了自家廚房的楊承歡,心裡充滿了感激,劉喜催催胡氏說「娘,咱們還是進去看看蘭蘭吧」
胡氏和劉大壯點點頭,進了劉蘭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