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和遲睿之間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那晚他喝醉了,還喊著你的名字,我不甘心,便自導自演了這場戲,所謂懷孕也是遲伯母欲迫他與我成婚出的主意,很荒唐是吧?」顧惜顏自嘲地笑了笑,「現在想起來,我都為自己臉紅。」
遲睿被背叛了?
彷彿一直壓在心頭的巨石一下子掀去了,裴小伍重重地釋了一口氣。
「是這樣嗎?他不曾背叛,對嗎?」她喃喃自語,原本有些發白的臉色因為激動而泛出紅暈。
顧惜顏起身,向她伸出手:「我要回英國了,祝你和他有情人終成眷屬。」
「謝謝你告訴我真相,你知道對我有多麼重要嗎,我以為這一生我已經不會再愛了,你要回去?什麼時候走,工作室你不管了?」她一把抓住對方的手,真的太激動了,以至於語無倫次的。
眉梢輕揚,女人淡笑灑脫,「這裡是我的傷心地,不想待了,至於工作室,我相信你的能力,不過一旦讓我發現你不給力,我會馬上回來督陣的。」
「哈哈,恐怕我不會給你回來的機會的。」裴小伍自信滿滿。
顧惜顏告辭離去,留下一個美麗的背影……
數日後,一輛加長林肯穩穩地行駛在山頂大道上,眼看遲家越來越近,坐在副駕上的女人,眼底的擔憂愈來愈深。
「睿,伯母能接受我嗎?」
遲睿將一隻手從方向盤上拿下來,握住她的手鼓勵性地緊了緊,「媽同意帶你回去,你還擔心什麼?」手移到她的腹部,一邊摩梭一邊得意地笑:「這裡面的可是她老人家的親孫子,不認也得認。」
切了一聲,裴小伍半嗔半含嬌地提醒:「正經點,好好開車。」
「是——」他拖長聲音,溺得不行地答應一聲,一本正經地專注駕駛,一大一小兩個寶貝坐在車上,他可不敢馬虎。
兩人一進大廳,遲夫人端坐在沙發上,遲楓夫婦趕緊起身打招呼。
「媽,我把小伍帶來了,您昨天不是提了好多孕期注意事項嗎,我也記不住,您還是當面教給她吧。」遲睿直接上「猛藥」。
遲夫人略略慍怒地掃過來一眼,「你是算準了我捨不得孫子是不是?」
「不一定是孫子呢,也許是孫女。」裴小伍小聲提醒。
葉傾城一挽婆婆的胳膊,笑著打圓場,「不管是孫子孫女都是遲家的寶貝,我看哥和嫂子都沒有經驗,還真得您親自指導才是,不然真出了什麼狀況,您只怕後悔都來不及呢!」
一番話說得遲夫人轉嗔為喜,「你還站著幹什麼,孕婦站長了容易水腫,方姐,燕窩熬好了沒有,快端上來給她喝下,看臉色就知道營養不好,你們年輕人哪裡知道懷孕期間科學進補的重要性,樓上的房間已經收拾好了,從今天起你住下來,飲食起居都由我安排。」
遲睿喜不自勝,連忙扶著她坐下來。
「不用這麼麻煩吧,伯母。」裴小伍還有些不適應。
遲楓在一邊擠眉:「還喊伯母?快改口。」
裴小伍看了看遲睿,見他向她點頭,還是有些不敢造次地察看遲夫人的臉色,猶豫一會,試探著叫了一聲:「媽。」
正好傭人用托盤端了精緻的小盅過來了,遲夫人便揮了揮手:「好啦好啦,快給她喝下。」
裴小伍知道,與婆婆的關係要想達到葉傾城那樣的關係仍需努力,不過,現在這樣子,她已經很滿足了。
「媽,我們的婚禮是不是要馬上辦。」遲睿接了托盤,親手端起青花瓷小盅,一邊吹氣一邊乘熱打鐵。
遲夫人打有安排似地答:「她剛剛經歷了一場驚嚇,胎象不穩,不宜勞神費力,婚禮等孩子出世了再補辦吧。」
啊?
裴小伍差點給一口粥嗆住了,對這個安排不是有意見,只是她不想還沒過門便住到婆家來,「媽,我們可不可以先領證?」
「對對對,明天就去。」遲睿正怕她不能接受暫時不辦婚禮的安排,聞言,自是極力贊成。
事已至此,遲夫人也沒有異議。
次日早上,登記處剛剛開門便迎來了第一對登記結婚的情侶。
「奉子成婚?」
辦事員眼睛真毒,一眼看出了明堂,裴小伍又是佩服又是羞澀地點著頭,「那個離婚的話,麻不麻煩?」突然想起那個永不關門的結婚登記處,結婚容易,可是離婚也太容易了,壓根不帶調停的。
波!
額頭被人敲了一下。
一點也不疼,可她硬是誇張地叫了一嗓子:「你幹嘛打我?」瞪過去一眼,發現他的眼睛比她瞪得還凶,趕緊撤回視線。
「你怎麼動手打一個孕婦?太不像話了!裴小伍,家暴可以找婦聯。」辦事員正在辦證,聽到她的呼叫聲,抬頭不客氣地批評起來。
某人臉一會兒紅一會兒白,乖乖聽訓。
裴小伍忍著笑,一本正經地打聽:「婦聯在哪裡,先將位置弄清楚,他要再敢打我我好去。」
「出門往左三百米就是,很好找。」女辦事員一邊熱情地介紹一邊狠狠地刮了某男一眼。
遲睿那叫一個憋屈喲,好不容易辦好了出來,氣急敗壞地摟住小女人,「裴小伍,你竟然敗壞我的名聲。」
格格格。
她笑得花枝亂顫。
「我的小祖宗,媽的教導又忘了,孕婦不能大笑。」說起這事,遲睿又鬱悶起來,好不容易兩個人衝破重重阻力在一起了,母親竟然不許兩人同房。
起因是這樣的,晚上兩人在臥室裡玩鬧得正興起,恰好母親不敲門便進來了,見此情形那叫一個大驚失色,「你們兩個太不注意了,懷孕頭三個月最容易出事了,有的孕婦打個哈欠大笑一聲都會流的,不行,從現在起分房睡。」
同在一個屋簷下,卻隔門相望的滋味,可想而知。
「你媽真是,我哪有那麼嬌氣。」裴小伍一聽,也洩了氣。
遲睿趕緊又是勸又是哄:「媽也是我寶寶著想,別生氣哈,不然生出的寶寶不會笑。」服侍著她上了車,繫好安全帶。
「睿,我們真的是夫妻了?」愛人近在咫尺,彼此呼吸相聞,她閉上雙眸,深嗅了一口,男人草本一樣的清香真好聞。
耳蝸一熱,男人輕笑若喃:「色迷迷的,你在聞什麼?」
「我不止要聞,還要吃呢!」她睜開眼睛,雙唇挑釁似地向他移動。
眼看著她覆蓋下來的時候,他還有些猶豫,媽媽念叨的孕婦三字經裡,好像要戒用情,當兩片火熱沾上他的唇,心兒一顫,忘情地吻了上去。
這一吻,綿長而溫柔,彷彿地老天荒一般的感覺,醉了她和他……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