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小伍醒來的時候,模模糊糊地看到一個人影立在旁邊,唇動了動:「我在哪裡?」
「小伍,你醒了?」驚喜聲中,高大的人影俯下身來。
她徹底清醒過來,一把抱住他,眼淚稀里嘩拉地往外湧:「睿,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將她緊緊摟住,輕撫著她的背,遲睿一邊安撫一邊哄:「好啦,沒事了,沒事了。」
那一瞬間,我大聲地喊你的名字求救;
後來看見顧少卿沒了呼吸,我怕他死了,給他人工呼吸;
再後來,意識一點一點消失,我以為自己也要死了,再也見不到你了;
她抽抽嗒嗒地不停地講,猛然想起什麼似地,從他的懷裡抬起頭來。
「顧少卿呢,他沒死吧?」
男人的眸光倏地跳躍了一下,瞬間歸於平靜。
「沒死。」
簡潔的兩個字,還有重瞳深處凝灩了觸摸不到的風雲,只是如裴小伍般神經大條又心思單純,竟是絲毫察覺不到。
「那就好,不然就是我害死他了。」她長舒了一口氣,掙扎著起身:「老公,我們去看看他吧。」
遲睿按住她,語氣淡淡:「躺好,不許亂動,救命之恩我去感謝。」
她點點頭,老公代表更顯誠意。
隔壁病房裡,正在上演妹妹「教訓」兄長的戲碼:「你腦子壞了,多危險啊,為了她搭了命,值得嗎?還不許我告訴爹地媽咪,哥,你到底什麼意思?」
「我頭好痛,你能不能安靜一會。」床上的人想瞪眼,卻有氣無力地,反成了拋媚眼。
顧惜顏氣得一嘟嬌唇:「好好好,我不管了。」
梆梆梆
「我可以進來嗎?」一聲優雅,隨著敲門聲傳來。
顧惜顏雙眸一亮,旋身跑去開了門,「睿,進來。」
男人一邊往裡面走一邊含笑道:「惜顏,我想和少卿單獨談談,可以嗎?」
顧惜顏愣了一愣,隨即朝他俏皮地擠了擠眼,打趣道:「難不成你們兩個大男人也有秘密,好吧,我迴避。」纖腰一扭,出去後,順手關上門。
遲睿慢慢踱到病床前,站定。
「首先,感謝你救了我妻子。」他刻意在「妻子」二字上加重了語氣。
顧少卿中毒更深,好在他常年健身,身體狀況好,所以早裴小伍醒轉,不過渾身虛弱無力,還沒完全復原。
聞言,他淡淡一笑:「不必言謝,在我心裡,我救的不是誰的妻子,而是我的心上人。」
就在那一刻,他確定自己愛上她了。
遲睿的臉黑了黑。
「其次呢,說其次吧。」床上人倒是聲色不動。
遲睿盯著他,一字一頓,「其次,請你離我妻子遠一點。」
「哈哈哈」顧少卿笑了起來,結果身體經不住劇烈的情緒表現,引發一陣劇咳。
墨眸凝了冰霜,站著的人冷冷地看向床上,「樂極生悲的意思,你應該懂吧。」
顧少卿終於止了咳,華眸無力,卻毫釐不讓:「遲睿,你聽好了,追求心愛的女人是我的權利,與你無干。」
雙手握緊成拳,又鬆開。
「如果你不是病人,我保證不會控制自己。」遲睿寒聲。
顧少卿倒覺得有趣地,勾了眼,興味地看過來。
「以優雅和冷靜著稱的遲睿試圖動手?我真的很期待!遲睿,你在怕什麼?」
怕嗎?
遲睿不得不承認,自從小女人不告而別後,自己確實患下了某種後遺症,害怕再一次失去她,不過,他並不想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