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護士雞皮疙瘩起了一身,手一抖,差點戳到了傷口,嚇出一身冷汗。
終於處理完了,遲睿一手插入她頸下,準備來個公主抱。
「背我。」裴小伍撒嬌地張開雙臂,公主抱已經試過了,她要換個花樣。
嬌態畢現,憨態可掬。
百煉鋼也化作了繞指柔,遲睿聽話地蹲了下來。
她雀躍而起,跳上他的背,一不小心蹭到了傷口,疼得呲牙咧嘴。
「小心一點。」
他回頭,責備,這一看,心神不由一蕩。
只見小女人半闔眼眸,一臉滿足而陶醉的表情,濃密而捲翹的睫毛像羽翼一樣抖動,煞是可愛。
便忍不住湊上去,親吻了一下,在她掀睫之前,又迅捷地別回頭,正視前方。
兀自抿唇,偷樂,為這一時的得逞。
「小偷。」
裴小伍悠悠地張開雙目,眼瞼還殘留著他親過的濕潤,切了一聲。
「誰是小偷,我偷什麼了?」遲睿不承認。
她衝口而出:「偷香。」
卻不知道,偷香有偷情之意。
他的眼神驀然黯了一黯,這個樣子的自己,的確像見不得人的第三者。
「你才是最大的小偷呢。」他湮了心緒,回嘴。
裴小伍不依起來:「我怎麼成小偷了,我又偷什麼了?」
他苦笑,不答。
她偷了他的心,讓他日日夜夜在思念中煎熬,難道不知道嗎?
「答不出來了吧。」某女趴在背上,還洋洋自得。
小女人的唇幾乎擦著他的肌膚,溫熱濕潤的氣息隨著字符噴灑在頸間、耳際,酥酥麻麻的,惹得他不受控制地縮了縮脖子。
「怎麼啦?」裴小伍覺得奇怪,雖然醫院裡冷氣充足,但也不至於覺得冷吧。
遲睿有口難言,總不能告訴她,來自她的哪怕是最細小的撩拔,都會引起他的反應吧?
男人的沉默卻引起了她的不滿,撅著唇威脅:「不說,不要你背了。」
天哪,好像被允許背她成了一種恩賜。
不過,好像的確是這樣。
「好小伍,別動。」她作勢要下來,身軀像蛇一樣在他的背上扭來扭去,一對高聳柔軟的雙峰貼著他起伏,簡直是一種誘人的折磨。
裴小伍越怕得了意,一邊使壞,一邊咯咯咯地低笑:「那你告訴我,不然,我就要動。」越發動得歡了。
「你真的要聽?」呼吸一沉,他的嗓音低啞得不行,帶著說不出的盅惑。
「嗯。」
她用力點頭。
「那你把耳朵豎過來。」眸底促狹一閃,輕笑。
裴小伍果真湊上耳去,他的臉轉向她,深邃如夜的眸底分明薄染了緋色,裡面盛滿了某種說不出來的情緒。
「我想」
突然覺得不對勁,她伸手摀住他的嘴巴,身體也老老實實地不動了,紅著臉打斷他:「不許說。」
有點嬰兒肥的小手,掌心溫熱,膚香清幽,他情不自禁地舔了一口。
「癢癢。」
她瑟瑟縮縮的,卻並沒有抽回手去,害怕一抽手,他說出一些讓自己難為情的話來。
遲睿越怕來了勁,惡作劇地又是舔又是啃又是吮吸,女人癢得受不了,沿路都有人,又不敢太放肆,只得縮著身子吃吃地笑個不停。
「睿,求你了。」實在不行了,她央求。
遲睿這才放了她。
看著遲睿的側臉,簡直是帥得人神共奮,將胡茬刮得乾乾淨淨的下巴,散出出一股令人心醉的成熟男人的魅力。
她忍不住移手,摸了一下,糙糙的,並不像看上去的那麼光潔無痕,卻給人一種異樣的細酥感覺。
要是用臉蹭上去是什麼滋味?
好想試試啊!
可是大庭廣眾的,她終於忍了下來,以後有的是機會,裴小伍決計不會放過他的。
嘿嘿。
一不小心,她笑出聲來。
「笑什麼?」
遲睿被她的小手撥弄得癢癢的,酥到心裡去了,卻不得不克制著。
「不告訴你。」偏她翹起小粉唇,神氣活現。
他終於忍不住偏頭,在她的唇上啄了一口。
「媽媽媽媽,那個叔叔在親姐姐。」旁邊一對母子經過,小傢伙指著兩人興奮地叫了起來。
好多人的視線一起投了過來。
嚶嚶嚶,太難為情了!
裴小伍將臉深埋進他的頸窩裡,要是有個地縫讓她鑽進去更好。
「小伍,以後將頭髮盤起來。」他的聲音透著忍無可忍。
「啊?」
裴小伍不解地抬起頭,不是喜歡女孩子長髮飄飄的嗎。
「還有,衣著要端莊。」他繼續要求。
她低頭看了一眼身上,一條閃著黑色水鑽的吊帶短裙搭牛仔披肩,顯得自己愈加的小巧玲瓏,且青春飛揚。
忽然明白了,他又在嘔干氣呢!
「大叔,我不嫌你老就行了,別生氣了,好不好?」
小女人存心氣他,一聲「大叔」嗲聲嗲氣的,叫得人頭皮發麻。
「改口,不然」他開始威脅。
「大叔,大叔,大叔。」她越怕叫得歡了。
遲睿作勢往下一蹲,「大叔太老了,你還是自己走吧。」
「不要。」他的背堅實而溫暖,她還沒趴夠呢,便緊緊地貼在他身上,「我不叫了,你別放我下來。」
「是,裴小姐嗎?」
兩人正鬧得歡,突然傳來一聲試探的問。
天哪,居然遇到熟人了,裴小伍極不情願地抬起臉一看,是童童的保姆。
「秀姨,誰病了?」秀姨提著保溫桶,明顯是來送飯的,她隨口問了一聲。
透姨歎了一口氣:「裴小姐,你大概還不知道吧,童童舊病復發,住院了。」
「什麼?」
裴小伍嗖地一下從他的背上跳了下來,唬得男人連聲叮囑:「小心傷口。」
「童童病了,什麼病,嚴不嚴重?」她哪還顧得上自己,急得抓住秀姨連發數問。
秀姨低聲道:「白血病復發,都下了病危通知了,昨兒醒來還問起你呢,有空去看看吧。」說完,急急地去了。
白血病。
這三個字像一記重錘砸在她的心上,怎麼會,童童那麼可愛,那麼乖巧,上帝為什麼要這麼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