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是介意那個男人的,生怕傳了閒話出去,影響兩人之間的感情。
「應該不會的。」他安慰一聲,吸了一口氣,試探的語氣:「要不,明天別來了,讓他知道了不好。」
看來他是誤會了,裴小伍卻有口難言。
「沒事。」
「我是不是太自私了。」他輕聲問。
她勉強笑了笑:「他沒你想像的那麼小氣。」
「傻瓜。」遲睿明遲睿半是自嘲半是自責地,「哪有男人不在這個上頭小氣的,除非不愛。」看了她一眼,試探性地問:「要不,明天還是別來了。」
裴小伍突然出聲:「你是不是要休息了,那我走了。」
將蓋子罩在桶身上,慢慢地旋緊,很希望他能出語挽留。
結果,他一言不發,由著她將保溫桶提在手裡。
裴小伍有些懊悔,不該賭氣說要走,好不容易見個面,像做地下工作似的,沒見一會,就走了,她覺得可惜道之禁地全文閱讀。
「走吧,我讓森送你。」
裴小伍一聽,失望極了,「不用了,我讓他來接我。」
「那也好。」他沒有異議。
她轉身就走,鞋跟叩擊地板,在這寂靜的夜晚,製造出讓人驚心的動靜
可是氣歸氣,她還是照樣天天去。
從分手的那一刻起,開始憧憬下一次的幽會,盤算著做什麼好吃的,然後,白天上班的時候,時常禁不住微笑一笑,惹得細心的同事跑來問她:是不是喜事將近。
她笑而不語。
可是另一方面,她又擔心,擔心被葉傾城發現,須得時時小心著。
而在他的心裡,她還是別人的女人,這樣的幽會若是敗露了,後果他擔得起,她呢?便也小心地克制著。
於是,夜夜幽會,有了偷情的味道,每一個細小的歡愉都如同鋼絲繩上的快樂,刺激而**。
直到十天後,他終於要出院了,再不出院,人家醫院只怕要攆人了。
當然,醫院攆人是不可能的,只是他實在沒有理由再住下去了。
連母親都起了疑,打趣說他最不喜歡醫院味道的人,怎麼像賴著不想走似的。
「明天出院?」裴小伍一聽,失聲叫了起來。
「你看我紅光滿面,天天被你這麼餵著,只怕再住下去,會變成個大肥豬。」別看他調侃著,其實心裡跟她一樣不捨。
這一出院,他與她又是陌路。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誰都不提明天和以後,不若而同地迴避著。
起初,外間走廊上偶爾傳來蟋蟋蟀蟀的輕微動靜,後來終於沉寂下來,兩人刻意壓了聲音,彷彿說不完似的。
「家裡的花開得可好呢,老有人偷摘,我媽說養條狗,看院子。」
「明年的情人節,我扮成賣花姑娘,行不?」
其實都是一些無關痛癢的話題,他卻聽得津津有味。
負責的小護士催了好多次,提醒兩人探視時間早過了,再說,病人也需要休息。
他還狡辯外帶著求人家通融:「我完全好了,不算是病人了,行個方便吧。」
「沒出院就得服從醫院規定。」小護士飛睃了他一眼,顯得很糾結:「我已經睜隻眼閉只眼了,可是萬一被上頭查到,要扣獎金的。」
裴小伍不好意思呆下去了:「我馬上走,謝謝啊!」
送走小護士,她回來整理保溫桶,提在手裡,覺得沉甸甸的,雙眼盯著腳尖,「那,我走了。」
忽然覺得有種訣別的意味,鼻子一酸,不想讓他看見,轉身往外跑。
他突然從後面追上來將她抱住,猝不及防中,她手中的保溫桶飛了出去,發出巨大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