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是要付出代價的。俞小北今天深刻的體會到了這一點。莽莽撞撞的來到公司,人員已經全部到齊,只有她一臉的風塵僕僕。
全辦公室的人跟看新大陸似的看著她,今天她的打扮似乎較前兩天簡單了點但也尚可。俞小北有點不明所以,剛坐下趙藝萱拍了拍她的肩說「走去會議室。」
「會議室?」
「今天有早會你不知道嗎?昨天都發佈在群裡了。」
「忘記了。」俞小北答的有些心虛,實際昨天只顧著自己聊天都沒有留意群裡的動向。
會議室裡難得的好氣氛,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快樂與興奮。是要提升工資嗎?還是有什麼獎勵?再一看趙藝萱臉上也是,高興的很。到底是什麼喜事呢?沒有看群信息的俞小北,心裡反倒忐忑起來。
「首先讓我以熱烈的掌聲歡迎我們的主管張亮。」趙藝萱話音剛落,齊刷刷的掌聲響起。
俞小北張著嘴,望向門外。
門被人緩緩打開,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新主管似乎順著陽光而來。光暈下他的臉看不真切,只注意到他是邁著四方步走了進來。
俞小北看著差點大笑出聲,與他打扮不相襯的老爺步卻被他走出悠哉悠哉的。這個新主管人長的倒是挺帥,打扮的也極時尚,可總有種說不上來的奇怪感覺。
「大家好,我是張亮。」精簡的自我介紹後,新主管突然笑著走向了俞小北。
「他們認識嗎?」底下響起了竊竊私語。
「小北不會這麼好命吧?」
張亮走到俞小北面前站定,就在俞小北不知所措時,他突然抬起手為她捋順微亂的頭髮。
「作為一名創意人員,每個細節都是不容忽略的,包括自身形象!」他衝著俞小北溫柔一笑「你們的自我介紹就由你開始吧。」
「我!」俞小北有點瞠目結舌,這個新主管果然沒有辜負她的想法,言談舉止也的確夠怪異的。
「我叫俞小北,算是創意部最不起眼的一個了。」
「哦?俞小北」新主管似有些驚訝的打量了一下她,然後笑著說「好像我聽說的不太一樣。」
「丫?」俞小北一愣,站在那裡略微有些尷尬。
「我想以後我們會好好認識的。」好有深意的話,引來同事們探究的目光。
於是,一整個早會俞小北都在尷尬中渡過。好不容易捱到中午,俞小北像避難一樣逃到了天台。
抱著午餐,俞小北選擇一處坐下。從這裡望出去,整個城市似乎都盡收眼底。那高聳的建築物不就是北威?原來在天台眺望,北威離創美是這麼的近,好像近在咫尺。
陽光靜好,打在臉上溫溫癢癢的。俞小北深吸一口氣,全身心似乎都放鬆開來。
「好巧丫!你也喜歡在天台吃飯?」一個聲音從後方飄來,俞小北一閃神差點失手將手裡的午餐扔了出去。
俞小北回身望去,她們那偉大的新主管款款向她走來。
「主……主管好!」一口飯差點嗆到,俞小北有個毛病,就是一見領導就緊張。新領導出現在面前,她緊張的渾身不自在。
新主管似乎看出了這一點,和藹的笑著說「你不用拘謹。」
「嗯!」嘴說上著,可心裡還是有些不舒服。她努力的吃著手裡的飯,心裡抱怨著如果今天打了粥回來就好了,就可以吃的更快一些。
「這裡的風景挺美的!」新主管自顧自的說著「我也很喜歡在天台上吃飯,好像整個城市都盡收眼底。」
「哦,呵呵,是丫!」
「我們好像挺有緣。」新主管張亮很優的吃了一口粥。
什麼叫好像挺有緣?明明就……沒有,就算有也是孽緣,剛想到喝粥你就喝粥來氣我。俞小北在心中說,這新主管分明是故意的。草草將飯吃完,俞小北無比慶幸今天打的飯不多,望了一眼對面,她起身有些緊張的對張亮說「主管您慢慢吃,我吃好了。」
「在待一會兒吧!」張亮慢悠悠的吃著,俞小北卻看到一種寂寥。是錯覺吧?她告訴自己,再仔細看時張亮卻將自己轉向了另一邊。
午日的陽光很好,照在身上暖暖的。透過陽光看過去,主管整個人都好像投中光暈裡,看不真切卻有有種說不出的寂寥讓人心疼。
午餐吃的很安靜,他沒有再問什麼,她也沒有再說話,只是兩人待到午休後才下來。
「謝謝你!」走在前面的張亮突然回頭對她說。
俞小北一緊張,順口回了句「不客氣。」
張亮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兩人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俞小北對自己很無語,到底是哪根神經搭錯了說出那樣的話。
諾大的辦公室裡只有風向南一個人,他所處的位置是整棟大樓的最頂端,寬大的落地窗讓他將整個城市都盡收眼底。遠遠望運去一個高高的建築物闖入眼瞼,他嘴角邊輕扯出一絲笑意。創美原來離他們這麼近,彷彿近在咫尺。
登登登,一個聲音將他的思緒收回。陽光靜好的打在臉上,彷彿帶著光暈將他整個人包裹起來。
鄰家小小:『吃了嗎?』
風向南望了眼桌子上的便當,還原封不動的待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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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嗯。』他回了過去。
鄰家小小:『第一次知道在天台吃東西的感覺會那樣好,你試過嗎?』
『我?』風向南抬頭望向窗外,笑了笑『嗯,你今天心情很好。』
鄰家小小:『還好吧。你呢?』
『也還好。』風向南歎了口氣,實際他每天的心情都是一樣的,不好不壞沒有跌宕起伏。他起身拿起便當,意外地裡面全是他最愛吃的,而且飯還很有心的做了個可愛的圖案。
鈴鈴~!電話應時響了起來,風向南很客氣的接起「有事嗎?」
電話那頭頓了一下,然後很溫柔的聲音傳來「便當怎麼樣?」
「你做的?很不錯!」
「你喜歡就好。」
沉默,長長的沉默後對方歎了口氣說「那你先忙吧。」
掛了電話,風向南看著可愛的飯團,久久沒有動筷。
「這個給你吃吧。」吹著和煦微風的午後,小小的他將便當裡可愛的飯團夾到女孩的便當裡。
女孩大眼睛忽閃忽閃的,久久沒有動筷。
「你不吃嗎?」他好奇的問。
女孩抬起頭,眨著她的大眼說「不是不吃,是不知該怎麼下手,好可愛我有些捨不得。」
「可是不吃就會壞掉,就失去它的意義了。」
女孩突然笑了,銅鈴般的聲音響徹耳畔「笨蛋,我們一起吃吧!」
回憶就像是加了糖的咖啡,有些甜、又有些苦。風向南扯出一抹苦笑,夾了一口飯團,然後便當又可憐的被丟置一邊。
一整個下午俞小北都在無所事事的鬱悶中渡過的,好不容易捱到了下班,她第一時間收拾好了物品。
「上班也不見你這麼積極。」趙藝萱在後面說了一句。
俞小北向她吐吐舌,可當她轉過身時無巧不巧的直對上張亮。俞小北緊張的差點咬舌自盡,笑容僵在臉上,整個人彷彿被點了穴一般。
張亮大方的衝她一笑,不知是對她還是對全體說「那明天見嘍。」
「明天見主管。」全體鬥志激昂。
俞小北心中補充了句,工作時也不見你們這般有鬥志。
逃似的離開辦公室,俞小北第一時間便搶佔了先機,她飛快的跑到了電梯按了向下的鍵。第一次嘗試著電梯裡只有一個人還挺好的,雖然電影裡總有著恐怖電梯的喬段,但現在她的心情卻遠比那喬段要恐怖的多。
出了辦公大樓俞小北歎了口氣,這該死的緣分終於終結。她這人什麼都好,就是有一個毛病見到領導就緊張。在心裡千求萬求,只盼望別再遇到她那無處不在的主管。四下望望,果然沒有那傢伙的影子。俞小北感覺自己的心又歸到了原處,深吸一口氣心中感歎外面的空氣真是好丫。
「下班的感覺真是好丫!」一個聲音響起,俞小北的心也瞬間提到了高處。
她回身,盡量擠出一抹笑容「您回家丫主管。」
說完俞小北真想抽自己一巴掌,難不成呢?
張亮好脾氣的笑笑「是丫!」
「那您走好!」
張亮看她輕呼一口氣,笑容又不禁濃了濃,指著副駕駛說「上來吧,我載你一程。」
「上車?」俞小北回頭望望,大樓內擠滿了看熱鬧的同事,她都能感覺到女同事們酌熱的目光。她輕咳了一下,小聲說「這樣不好吧?」
張亮伸出頭望了望,眼底是抹邪邪的笑。他推開門又說「上來吧!順路!」
順路?他怎麼知道他們會順路?望著後面一道道探尋又曖昧的目光,俞小北有些左右為難,愣了數秒後最終還是上了張亮的車。白色的越野像是囂張的野馬,帶著塵土揚長而去。
尷尬,難掩的尷尬讓她有些窒息。一路上他們都沒有說上一句話,他默默的開車,她默默的想著心事。回家的路突然變得好長,時間在耳畔滴嗒滴嗒的吵個不停。
「到了!」如獲新生般俞小北興奮的叫出聲。「謝謝主管。」
張亮伸出頭望了望,笑著對她說「以後可以叫我張亮。」
俞小北又一陣尷尬,不知說什麼好。
「那明天見嘍!」張亮揚了揚手,開著車揚塵而去。
一整天忐忑的心終於放了下來,走回家時她整個人都好像踩在棉花上有些飄飄然,高跟鞋怎麼走都在搖晃,所幸她家並不高。
「喝了嗎?」一開門俞爸就跑到她面前一頓聞,然後悄悄對她說「你喝的什麼酒這麼好都沒有味道的,快告訴我哪裡有賣,下次偷喝酒就不怕被你媽發現了。」
「說什麼呢你倆,快過來吃飯。」熟悉的河東獅徹底把俞小北拉回了現實。她無奈地看著自己父親一眼,心事重重的將晚飯吃完。
回到房間將自己投身於這狹小的空間裡,她仰望天花板,好像置身於天堂裡。手機登登的響個不停,她一躍而起將電腦打開。
qq鋪天蓋地的消息接踵而來,俞小北一一看去基本都是問她和新主管的事,更有甚者還特意用了群內臨時聊天問她細節。俞小北歎了口氣,一整天張亮就像是霧霾一樣深深籠罩她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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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喲,俞小北你的春天終於來了。』趙藝萱發了個邪邪的笑臉過來。
『你也來逗我!』俞小北無奈地回了一句。
『喂!聽說你的春天來了?』紀雷也來插一槓。
俞小北沒好氣地問『什麼亂七八糟的你都從哪裡聽說來的。』
紀雷『不會吧?你還不知道?你空間都要被春風襲捲了,你這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丫!這春風刮的簡直就是龍捲風丫,快說說哪家小伙這麼倒霉被你看上。』
『一邊去,不願意搭理你!』俞小北生氣地將下線關機,任憑紀雷被一群狂沙淹沒。
她不知道,被淹沒的不止紀雷一個。
晚風徐徐吹來,風向望著已暗淡的頭像心沉寂了下來。感覺空落落的,一直找不到歸處。他歎了口氣,拿起手邊的件仔細的讀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