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淪落的武當
見這些人如此無賴,任山等人也不想與他們繼續糾纏,便展開身法,從這些人的頭上向山上掠去。那些人見任山他們武功高強,倒也不敢再繼續糾纏。不多時,任山他們已經行到太子坡附近。太子坡乃是武當山上另一處著名道觀復真觀所在。任山等來到觀中,卻是與在山門處一般無二,又是一幫道士糾纏不休,只是一個勁的讓他們算命看相。
任山只道武當派只在最高峰附近,這些稍遠的道觀想必與武當派沒有什麼關係。加上又被那些道士纏得無趣,任山等人只是各處略微遊覽了一番,便又向山上行去。不料才行數步,前面的山道上卻遠來一個尖利的聲音:「師叔,就是這些人,打壞我們的東西,不但不賠償,反而還仗著會些武功,行兇傷人。」
任山抬頭一看,卻見這段山道前面轉折處,有一個小平台上,平台上站著幾個道士。中間一個道士,面白無鬚,身材頎長,外套一套黑色的道袍,衣袂隨風飄動,倒是有些修道有成的樣子。這道士邊上站著一個矮道士,正是方才被任山打了一耳光的那人。
那道士聞言,卻是居高臨下對任山道:「來者何人?居然跑到我武當派來撒野?趕緊賠了人家的東西,再向我這師侄道個歉,我就不與你們計較了。」
這般居高臨下對人說話,本就是極無禮之事。而且這道士居然只憑一面之辭,不分清紅皂白,直接便讓任山賠償,還要任山道歉。任山於是也不理他,只是回頭示意石破天等人繼續向上。」
這道士見任山居然對他熟視無睹,心中卻是一股無明火起。等到任山爬到他身前數尺的時候,卻是突然一腳便向任山踢去。這山段山道本來就極陡峭,兩邊都是深不見底的懸崖。這道士這腳極是惡毒,分明便是動了殺機,若是尋常人又哪能躲得開,分明就是想把任山踢下懸崖去。
任山見這人如此狠毒,卻是不再留手。自任山在少林寺參悟透了那本《維摩詰經》之後,這眼力卻是變得分外犀利。道士這一腳在外人看來是迅捷無比,任山是躲無可躲。但在任山眼中,道士這腳卻是破綻重重。任山只是伸出一指,在那腳就要飛到自己頭上時,在那道士的腳跟上點了一下。
那道士卻是感到一股滾燙的熱流從腳跟湧入,那腿也隨之轉向天上踢去,而身體卻是失去平衡,一屁股便坐在了地上。倒地之後,那腳地仍是舉著縮不回來,那姿勢卻是極為可笑。這道士卻大叫道:「你們敢在武當山上傷我武當弟子,不想活了麼?」
任山這時已經走上了這平台,微笑道:「你中了我的獨門點穴,一個時辰內不解,你這條腿就要永遠這樣了」。頓了一頓又道:「不過看來也無所謂,我看你這個姿勢也帥的很,不如就這樣保持吧。」
那道士見任山上來,心中分明害怕,卻強撐著叫道:「你們快扶我去找師父,快來。」不料那些圍在他邊上的道士見任山只一招便把這平常不可一世的道士擊倒,心中害怕,卻早就一哄而散了,哪裡有一個人理他。
任山卻是心中驚奇,這武當派弟子怎麼成了這付德行。於是便走到那道士邊上,道:「你當真是武當弟子?那些人也是?」
這道士見身邊的人都跑光了,卻是不敢象方纔那樣囂張了,但卻強撐著道:「你怕了?馬上把道爺放開,道爺也不和你計較了。否則……」任山卻是不待他說完,伸手就把他的另一條腿也拎了起來,同樣的點了穴道。這道士方才中是舉著一條腿,這下卻呈八字舉起了兩條腿。這平台本來也不寬敞,邊上就是絕壁。這道士舉著兩條腿,卻是不能保持平衡。而且他無論倒向哪邊,這腿總有一半就露在了懸崖外面。
這道士這時卻也顧不得面子了,只是大叫道:「救命啊,大俠饒命吧。」一股尿臊味卻傳了出來,只見一道黃色的水卻從那人胯下流出。
郭智傑見狀,卻是笑得捧著肚子道:「就他還是武當弟子?便連我們幫中看守碼頭的人也不如。」
任山卻又等他嚎叫了幾聲後,才開口問道:「你是武當派第幾代弟子?方纔那些人也是武當弟子?」
這人這時卻是不等任山說完,自己一口氣全說出來了。
原來這人果然是武當派弟子,輩份還不算低。如果按現在山上輩分最長的長老算起,他乃是第三代弟子。現任武當掌門,乃是他的師伯。
任山瞧他也不像說的假話,心中卻是大惑不解。按這人所說,這個人在武當派中的輩份卻與少林寺中的澄心差不多。但澄心的武功無疑比眼前這人高出不知多少。而聽這人的口氣,他在武當同輩弟子中,卻也能算上中等水平。
難道:武當已經淪落至此?
任山這時卻解開了那道士的穴道,對他道:「你把武當這些年的情況擇要對我說一遍。」
這道士現在也知道任山不是他能對付的,本著好漢不吃眼前虧的原則,卻是一五一拾的給任山說了起來。這道士口才倒是甚好,不多時,便把武當的情況說的一清二楚。
原來,自愚茶道長去了俠客島之後,三年之後,愚茶道長的大弟子清虛道長便接任掌門。但愚茶道長的其他幾個弟子,卻也和其他幾個門派一樣,多有不服。這清虛道長卻是個老好人,也不願與幾個師弟衝突。卻是想出了一個主意。他卻把派中二十個道觀分成了五塊,每塊又稱一門。幾個師弟各管一門。他自己卻只管紫霄主殿。
而幾個師弟卻還是不滿,總以為自己分的少了。這清虛道長居然又想到了一個更天才的主意。他決定每年都考核各門,凡是考核最前的便可以在下一年度執掌那最香火最旺的一門,最差的自然就管那最窮的一門。而考核的標準呢,無論武功、人品,都得不到大多數人的支持——按前者,武功最強的二師兄
豈不是年年都能把持那最肥的一塊?而按後者,這個也太主觀了吧,豈不是大家都要去討好那好好先生似的大師兄?他可是負責考核的。
於是,清虛道長又想出了一個天才的主意,按每年各觀上交主殿香火錢的增長率評定名次。這次,眾師弟雖然仍不是非常滿意,但卻也能勉強接受。只是這麼一來,各門一是截留香火錢的現象少了,二是都把主要精力放在了賺香火錢上了。於是便有了開始,一群道士圍著任山等人那一幕。
任山聽了,卻是目瞪口呆,甚至懷疑清虛道長便是他前世打工的那家保險公司的主管穿越而來。kpi考核啊!
但這麼做,任山卻是立刻就想到了有些問題。一是這香火錢乃派中的主要收入,但這一年的香客總共也就這麼多,到了我這燒了香,自然就不大可能再到別處去。這各門之間的紛爭想必會多起來。二是這麼一來,大家都想著賺錢,便如在保險公司一般,賺到錢的弟子,向來是最被重視,不要多久便能飛黃騰達。這樣一來,日子久了,除了腦袋不開竅的弟子,又哪裡會有人再願意沉下心去習武?
於是,任山就把這兩個問題也問了出來。這道士聞言,卻很是佩服的對任山道:「大俠高見。確如大俠所見一般。這各門之間,卻是為了爭香火,糾紛不斷。但卻沒有鬧的不可收拾。開始,自然也有人想用武力解決,各門之間也打了幾場。但之後他們卻發現,就是打勝了,那打架的地方香火也立刻衰敗下來。只因這遊客來燒香,總想到個平安的地方去。若是聽說這地方曾經有道長大打出手,還死了不少人,又有誰願意來燒香呢?
「而第二個問題,清虛道長卻也想出了一個應對之策。便是,每年都要開展一次選拔,從各門之中選拔武功出類拔萃之人進入總殿。這總殿之人卻不用每日都去拉香火,並且福利也好,故而各門之中有天賦之人還是願意勤加苦練,以博進入總殿的。」
任山這時,簡直是對這個清虛道長佩服的五體投地。頓時便想去見一見這個人物。於是便道:「那清虛道長現在何處?」那道士卻苦笑道:「今日正是選拔大比之日。清虛道長自然便在紫霄殿中,觀看大比。若非今日大比,貧道被大俠制住這麼長時間,早就有人下來了。」
任山便對那道人道:「你帶路吧,我們了去紫霄殿去看看。」那道士本來正想著如何才能請派中之人幫忙對付任山,聞言便是心中一喜。這若是到了紫霄殿,本派高手全部在那。便任這任山武功再主,也定逃脫得。口中於是連道:「是,是,大俠這邊請。」
任山心中卻是有底,無論是他長樂幫堂主的身份,還是少林派住持師叔的身份,想必武當派都不會與他為難。於是便招呼阿繡、石破天等人一起向紫霄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