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山正和虛識說著這賞善罰惡的事,一個小沙彌卻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虛識輕聲喝道:「站住,慌慌張張的,哪像個出家人的樣子」。小沙彌看到方丈,便站住行禮道:「住持,外面來了一夥人,叫嚷著要我們把什麼任大哥放出來,還把知客師傅都制住了。澄心大師讓我趕緊來找您,請你去看看。」
任山一聽,便知道必定是來找自己的。便對虛識道:「住持,應該是找我的,我隨你一起去吧。虛識想了想道:「那自然更好,便有勞師叔了。」說罷,便領著任山往山門而去。
還沒行到門口,任山便聽到有人在聲嚷嚷:「你們這些禿驢,面子上滿口仁義道德,暗地裡為非作歹,男盜女娼……」聽這聲音,卻是郭智傑的聲音。虛識聽了這話,面容變得古怪不已。任山卻是忍不住笑了出來,看了看虛識的表情,費了好大勁總算忍了下來。這老郭也太能扯了——這少林寺清一色的老和尚、小和尚,罵人家男盜也就罷了,卻又如何能做娼呢?
出了山門,卻看到門前站著四個人,其中一個人正叉著腰在那叫罵著。任山一看,卻是東方天、紀園、郭智傑和阿繡。郭智傑正罵得興起,居然沒注意到有人出來。任山一聽,郭智傑已經罵到虛字輩了。任山知道,若是讓他再罵下去,估計就要罵到虛識師父那一輩了。這個自然要不得,否則不是連自己也一起罵了?便忍笑喝道:「老郭,說什麼呢?」這幾人聞聲,抬頭一看卻見到任山,都是又驚又喜,一起便衝了過來,把任山圍成一圈。
阿繡卻顧不得羞澀,一把拉住任山道:「任大哥,你沒事吧?他們沒有刁難你吧?」這時東方天、紀園和郭智傑也走了過來,也是關切的問這問那。
任山看著這幾人都是風塵僕僕的樣子,特別是阿繡,更是一身風塵。心中知道他們這一路趕來肯定也吃了不少苦,也是感動得很。任山依次拍了拍幾人的肩,笑道:「你們一起問,我只有一張嘴,卻怎麼回答啊?」
這時,虛識也走了過來,對眾人施禮道:「各位施主一路辛苦了,不如到寺中坐下再說?」
任山這便對眾人道:「這位是少林住持虛識大師,」然後又把眾人介紹給了虛識。任山接著又對眾人道:「此事有些誤會,我們都進去說吧。」阿繡卻拉了拉任山的衣服道:「任大哥,他們不會是故意把我先誘進去,再一網打盡嗎?」
任山聞言一笑,卻伸出指頭在阿繡的鼻子上點了一下道:「不會的,放心吧。」阿繡見任山在眾人面與自己如此親暱,頓時滿臉通紅,心中卻是又喜又羞,便偷偷抬起眼看了看眾人。卻見郭智傑正拉著紀園指著天空道:「紀大哥,這月亮好圓好亮啊。」東方天也仰起頭道:「嗯,果然好圓好亮。」
阿繡見眾人都沒有看她,心跳才略微慢了一點。這時才想起他們說的話。嗯?天上有月亮?這可是白天!這幫壞人!臉一下子卻變得更紅了。
虛識這時卻道:「論起來,任堂主還是老僧的師叔,都是一家人,請各位放心吧。」
眾人這時卻都是愣住了,怎麼轉眼間任山成了少林住持的師叔?
任山知道這事一時還說不得,便只含糊道:「教我武功的前輩乃是虛識大師的師叔。」說罷便把眾人往寺中引去。眾人這才恍然大悟,心道:「難怪他年紀輕輕就武功超群,原來卻是得到了少林高僧的真傳。」
師叔的兄弟和情人來了,自然不能馬虎。虛識很快就安排了一頓豐盛的素齋,三個老和尚還親自作陪,招待眾人。虛識本欲請眾人休息一晚再走,但眾人卻都歸心似箭,都要即刻便出發。任山知阿鄉心中擔心史婆婆,用完餐後便去藏經閣拜別了道淨大師。又與眾人辭別了三個老和尚,便往山下而去。
路上,郭智傑終於有了問話的機會,便問任山道:「堂主,少林高僧怎麼會成了你的師父?」任山卻知此事關係重大,還是不要讓別人知道的好。臉上便一臉嚴肅的道:「說不得,說不得。我發過誓不說的。」眾人見他如此,也不好再問。
這時候,任山便問起阿繡那天之事。原來,阿繡逃脫之後,便順路拚命逃跑,也不分方向。跑了好久,見無人追來,才放下心,停住了馬車。但這時卻又發現不知到了什麼地方。只好等到天亮,問了路上行人,才知道走錯了方向。於是又調頭往登封趕去。
到了登封,任山卻給登封鏢局的人都喂完了「九五斷腸丸」,已經往開封去了。阿繡只得又趕往開封。但縱然人不休息,馬還是要歇歇,補些草料和水的。這樣,一路折騰,等她到了開封,卻已經是第二日早晨。阿繡卻正好看見眾僧把任山抬上馬車。阿繡知道她一個人也救不了任山,只得回揚州搬救兵。她回到了安遠堂,把事情跟東方天他們一說,這幾個人卻是什麼都不顧,便往開封趕來。
任山聽阿繡說的輕鬆,但想到一個小姑娘輾轉千里,在開封和揚州之間奔波,也不知吃了多少苦,心中感動,不由得把阿繡的小手拉過來放到自己的手心裡。這時,東方天三人早就識相的鑽出馬車騎馬去了。阿繡紅著臉,卻也沒有把手抽回來,只覺得能有大哥在身邊,便什麼都不用怕了。
這時,阿繡卻又想起了一件大事要告訴任山,卻是與石破天有關的。原來任山走後不久,雪山派又有人找上了長樂幫。這次來的人卻比上次的人厲害的多,其中有不少高手。阿繡和史婆婆是早就知道石破天不是石中玉,但這些人卻是不能分辨兩人,只是認定了石破天就是石中玉。和這些人一起來的,還有玄素莊主夫婦兩個高手。一番爭鬥後,石破天居然被這些人抓住帶走了,說是要帶到雪山派。但事情發生後,卻被貝海石下了封口令。幫中知道此事的人也不多,便是紀園也僅大概瞭解一點情況。等阿繡回到揚州時,石破天已經被抓走了。
任山本來還有點疑惑石破天為何不來。按石破天的心性,若是知道自己有難,那是無
論如何都會來的。任山知道石破天此行是有驚無險,倒也不太擔心。
這時,馬車外卻響起了郭智傑賤兮兮的聲音:「堂主,你們倆忙好啦?我還有有話要說呢?」
阿繡聞言,滿臉通紅的把手抽了出來。任山卻沒好氣道:「有屁快放。」
郭智傑卻繼續賊兮兮的道:「堂主啊,我們這是要去哪啊?」
任山道:「我和阿繡去雪山派,你們當然回揚州。」
郭智傑湊近馬車道:「堂主,這堂中有紀副堂主一人照看即可。要不,您把我也帶上,讓我開開眼界?」
任山知他平日打理雜務也確實繁忙,讓他休息一下也是應該。便道:「那也行。你就和我一起去吧。」這時,東方天聽到了,卻也湊過來道:「大哥,還有我呢,也帶我去看看吧。」任山笑道:「你們都跑了,還不累死老紀?」這時紀雷卻憨厚的說道:「堂主,要不你就帶他們去吧。堂中的事都已經上了正軌,我一個應付得來的。」
郭智傑一聽,一下了就把紀園給抱住,道:「我的好紀哥哎。」紀園卻是猛地一甩,掙脫郭智傑,兔子一般的跳到一邊道:「滾,我不喜歡這套。」眾人都是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