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中莫說沒有人跡,除了天上飛過的燕雀,便是連個野獸也沒有。這樣過了幾天,任山練些入門的心法,也沒有什麼成果,任山本是個喜歡熱鬧的人,悶得著實難受。這一日,任山正沿著山澗走,看能不能走到外面,走到盡頭,澗水卻一直流到一個山洞中。山洞中水位甚高,任山不敢冒然潛入,只好停住。正在這時,水中卻忽然冒了幾個泡,緊接著一個人騰的從水中躍了出來。任山被嚇了一跳,定睛一看,是個五旬許的老婦,渾身水淋淋的站在自已面前。那人看到任山,也是十分驚奇,噫道:「小後生,你是誰?怎會在這兒?可看到有人從山下掉了下來?」任山心裡頓時明白,來人定是阿繡的奶奶。
原書中並沒有交待阿繡的奶奶是怎麼找到阿繡的,原來是這麼進來的。任山連忙向來人行禮道:「前輩想必是來找人,前幾天確實有一位小姑娘從山上落了下來,不知是否就是前輩要找的人」。老婦人聽了,急拉住任山道:「她在哪裡,現在怎樣?」任山答道:「只是受了些皮外傷,現在已經沒事了。人在那邊,請前輩隨我來」。二人來到小棚時,阿繡正在淘洗剛採來的野果。見到老婦人,驚叫了一聲:「奶奶」,便一頭紮到老婦人的懷裡,抽泣不止。
任山見此情況,悄悄地來到外面等他二人把話說完。棚內老少二人言語良久,一起來到外面任山邊上。阿繡指著任山說:「奶奶,這位是任山大哥,我從山上落下,多虧了他的照料」。老婦人對任山道「多謝你救了我家阿繡,你叫什麼名字?怎麼來到這裡?」。任山心中暗笑,和書裡一樣,這老太太說話的口氣都一樣,自己好歹也幫過他孫女,卻被審犯人似的問著。
不過他知道眼前這老婦人卻是高手,要不然也不會就創造出一套什麼「金烏刀法」來。當下學著起點中各位穿越者的口氣,恭敬的回道:「還是阿繡姑娘福大命大,我也沒有做什麼。晚輩任山,江南人士,數月前與友人來此遊玩,遇到強人追趕,不慎滑入崖中」,任山給自己編了一個來路,倒也不全是假話。任山本是蘇州人,只是那是公元二十一世紀的事了。老婦人點點頭,掏出一顆龍眼大小的珍珠,對任山道:「老婆子身上也沒有帶什麼,只有這顆珠子,就當謝謝你了,你也不要推辭」。那時候想來還沒有什麼珍珠養殖,這麼大的珍珠想來價值不菲。任山也不推辭,就收下了,反正自己出去也確實需要錢。老婦人卻笑道:「小伙子爽快,很好。我姓史,你就叫我史婆婆吧」。老婦人對任山的話其實不全相信,這周圍雪山,全年白雪皚皚,沒有武功,幾乎不可能上得來。而任山一看便知沒有一點內力,又怎會來到這個地方。不過任山畢竟幫過自已孫女,也沒有點破。
三人在谷中又說了半個時辰的話,老婦人道:「這山谷甚是隱密,四周全是高崖,便有絕世輕功,也不可能來到。我還是幼時與幾個師兄弟玩耍,無意發現這個通道。這些天到處尋阿繡不著,便想到此處,不想果然找到阿繡。我馬上就帶著阿繡離開此地,你如何安排?」任山一聽,心道,我不跟你走,等著在這養老啊。忙道:「晚輩也不知道出路,願隨道前輩一同出去」。老婦人卻是個急性子,馬上就帶著二人來到澗邊。任山將口袋中的東西拿出,用外衣包好,纏在腰間後,便隨史婆婆潛入水中。
山洞洞口很窄,幾乎全部都浸在水中。但到了洞中,反而變得淺了,只是過腰而已。洞中空間也很寬敞,水面上還有一人多高才到洞頂,想必與外部有縫隙相通,也不氣悶。三人在水中走了有兩三里,水面又變窄變深。三人於是又潛入水中,向前游了一會,眼前突然明亮起來,已然到了洞外。
史婆婆到了洞外,一躍一丈許,躍上了一顆樹,卻是從樹上取下一個包裹。任山卻還是第一次看到真正的輕功,以前雖然在書中看過,總不及真實表演來的震撼啊,眼睛幾乎就瞪成了雞蛋。史婆婆對任山道:「小伙子,我卻沒有帶男人的衣服過來,你只能去前面的鎮上去去買一套換上了」。說罷,又拉著阿繡到樹林深處。片刻,兩人已經換好衣服出來。史婆婆對阿繡道:「我們也不回去了罷,省得看到那個老混蛋心煩」。阿繡道:「奶奶到哪,我也到哪」。史婆婆對任山道:「我們一同出山去,山下兩三里路有一個小鎮,我們到了那兒再作計較。」史婆婆拉著阿繡,走得甚快,任山年輕體壯,加上在學校堅持長跑,倒也能跟得上。
山下不遠果然有一個小鎮,三人來到一個客店中,尋了桌子坐下,點了幾個菜,又喚過小二,給了小二一些碎銀,讓小二給任山買來一套衣衫。吃罷,史婆婆對任山道:「小伙子,你打算去那?」任山原打算跟著史婆婆學點武功,正想開口,史婆婆卻接著道:「我聽阿繡說你想學些武功,但看你樣子,現在也有二十多歲了,但卻沒練過什麼功夫。內家功夫雖說成年後也可能練,但成人心思繁雜,不似孩童心思簡單,練起來終究事倍功半」史婆婆看到任山臉上有失望之色,又道:「練些功夫,若只求強身健體卻也不難,但我與阿繡終是兩個女子,帶著你也不甚方便。這樣吧,我給你一個信物,你憑此去往武當山,尋玄清道長,他是我堂兄。武當雖說是道家,卻也有些俗家弟子,也可傳你一些內家心法。」說罷,掏出一個鐵片交給任山,上面隱約有些字,已經磨損不清。
任山心道:「你能收石破天做徒弟,為何不能收我?」但旋而一想,「自己年紀已經大了,又不似石破天那樣自小就被謝煙客誤導練武,有一身強悍的內力。武林人士對擇徒要求一向甚高,不收自己也正常。加上他們都是女子,若非石破天與他們相遇的場合奇特,可能也不會收石破天為徒」。心中也就釋然,收下鐵片,對史婆婆道「多謝前輩關心」。史婆婆見他神態自然,恭敬有禮,也生了些好感,溫言道:「你從山上落下也有幾天了,快回去看看,免得家人擔心」。任山聽到這話,心中傷感,低聲道:「他們都不在這個世上」。他本意是說父母還是在原來的那個時空,但史婆婆卻以為任山父母已逝,心中又對任山多了幾分同情。便又掏出幾錠銀子,對石破天道:「我看你身上出沒什麼東西,想必是在山上丟掉了,這二十兩銀子,你且在路上用著。我與阿繡這就動身,在此別過,小伙子,後
會有期」。阿繡也對任山道:「大哥,這幾日多謝你照料,一路小心,後會有期」,小臉上卻有些不捨之色。史婆婆對任山擺了擺手,拉著阿繡,一會便不見蹤影。
任山怔了半晌,這個新的世界中他最早認識的人都走了,自己也卻不知道該去哪裡。尋思了好半晌。想到阿繡已經出事了,想必石中玉也逃走了,雪山派的人應該也已經下山了,那麼石破天應該也正在那個小鎮上做小丐呢,可能石清夫婦、謝煙客他們也要到那裡了。自己有心去碰碰運氣,但書中並沒有交待那個小鎮在哪裡,自己又如何去得。自己身上只有這二十兩銀子和一枚珍珠,也不知道夠自己用多長時間。
任山叫過小二,問這裡是會麼地方,才知道這裡已經是西域,到中原若是騎馬,也要二十多天的路程。任山對這個古代的世界實在是陌生,也不知道該去什麼地方。想想其他的穿越者都能迅速的對新世界瞭如指掌,任山實在是慚愧的很。任山決定,在小鎮上先住上幾天,對自已的能力與不足進行深刻的反思,並思考未來的出路。
任山讓小二給開個房,拿過小二買來的衣服,到房間換上,倒也合身。任山睡了一會後,走到街上,四處看看。這個小鎮倒也不小,縱橫有幾條街,酒館、客店一應俱全外,居然還有一個妓院。任山那個時代,妓院是沒有了(公開的),任山對此倒是分外好奇,但考慮到身體健康問題,還是忍住了進去考察一番的**,任山可還是個童子之身呢。路過一個藥店時,看到門上貼著一個告示,居然是招一個坐堂大夫。任山這才想起,在古代,大多數醫生都是在藥店坐堂的。由於長期的尋找工作的經歷,任山形成了一種條件反射,只要是看到招聘,第一個反映就是走進去遞一份簡歷。現在任山手上沒有簡歷,不過這年頭好像還不流行簡歷,更不用說花上幾千元去包裝自己了。任山就走了進去,櫃檯中幾個夥計正在忙碌著,見任山走了過來,一個夥計對任山道:「這位客官,請問是要抓藥吧?」任山答道:「哦,不是。我看到門外的告示,說這裡缺一個坐堂代夫,就進來瞧瞧」。
聽到這話,坐在邊上的一個中年人走了過來,對任山拱手道:「這位先生,請這邊坐」,便引任山到桌邊坐下。原來這中年人便是這藥店的老闆,這幾天原本的坐堂大夫因故不幹了,便貼了這告示。中年人倒也不因任山年輕而輕視與他,問了一些中醫上的問題,任山本是中醫研究生,回答這些問題自是輕而易舉,加上任山面試與賣保險中鍛煉出的口才,老闆立刻便錄用任山了,一個月四兩銀子外,還包食宿。任山也沒有其他東西,便就住了下來。
就這樣,任山一邊做著坐堂大夫,有空依著阿繡教的方法打打坐,再就是到處轉轉,轉眼就已經過去月餘。任山本來學的就是中醫。而當代的中醫教育與古代是不可同日而語的,特別是對各種疾病的病因、人體構造上的瞭解更是古代的中醫是所不能相比的。對一些日常的小病,自然是手到擒來,一些其他醫生醫不好的病,任山也往往能治好。時間不長,任山在當地竟然也小有名氣,一些百里之外的人也經常來請任山看病,藥店生意因而大好,藥店老闆也把任山的工錢漲到十兩銀子。加上病人感謝另外給的酬勞,任山一月卻有三十兩的進項。當時的一畝良田大約是五兩銀子,按這個標準來說,任山也算是高級白領了。特別是老闆那個長的頗有幾分姿色的獨女,也常來藥店轉轉,還常主動的和任山搭搭話,聊聊天;老闆看到此情況,也總是面露笑意,並不干涉。這日子過得很是滋潤,連任山自己都覺得,比起以前找工作的經歷,現在是太幸福了。如果不是那是那一次突發事件,任山真可能就這樣將幸福進行到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