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十個大漢,一哄而上。
「砰砰砰」柳生娟子敏捷的自腰間拔出手槍,一連擊斃前面六人,子彈打光,扔槍拔出腰刀,與眾漢子死拼一處,一番激戰,大鬍子趁她被眾漢子圍困之際,以飛刀射向她前胸。
李程錦見她有危險,飛身急抓向那飛刀,只因飛刀速度太快。
柳生娟子被迫後退三大步,當刀尖幾乎刺破她衣衫的一剎那,刀柄被李程錦握住,洩其力扔向一旁。
柳生娟子花容慘淡,看了看他,連環三腳踢退三個圍近的漢子。
大鬍子怒視李程錦,罵道:「他奶奶的,你活夠了,敢管老子的閒事,幫助一個日本人。」
李程錦道:「她在我眼裡只是一個女人,你們這麼多大男人欺負一個女人,王某實在看不過眼。」
「老子看你是找死。」大鬍子怒道一句,揮舞馬刀直取李程錦要害,李程錦赤手空拳,與他拚搏一番,一拳擊中他前胸,將他摔出老遠,落地噴血。
李程錦看著自己的拳頭,很是吃驚。其餘的眾漢子,被柳生娟子一陣軍刀砍翻於地,此時,兩個漢子以馬刀架住柳生惠子母女倆走出殿門。
一漢子道:「臭娘們兒,不許動,否則我殺了你老娘。」
李程錦大驚,急道:「不要傷害她們,她們是無辜的。」
柳生娟子沒動聲色,只是用一種難以琢磨的目光看著李程錦。
大鬍子從地上爬起,道:「幹得好,讓那個臭娘們兒先自己砍掉一條腿。」
「快砍,砍啊……」架著吳麗娘的漢子沖柳生娟子怒吼著。
柳生娟子表情冷漠,緩緩抬起軍刀。
吳麗娘哭著道:「娟子不要啊!娘知道你是個孝順的孩子,娘不會讓你為難的,李程錦,我是中國人,我的兩個女兒也是半個中國人,求你照顧她們。」說到此,身體向前一撲,自刎在那漢子的馬刀上。「娘……」柳生惠子放生哭喊。
柳生娟子吃驚呆立,正當兩個漢子驚慌愣神的一剎那,李程錦閃電般地飛身奪下架在柳生惠子頸上的馬刀,隨即一拳將那漢子擊出丈餘遠。
柳生惠子撲在母親的屍體上,放聲哭叫,柳生娟子怒吼著揮舞軍刀將還活著的馬賊盡數斬殺。
李程錦忽然想起王小翠,急奔入殿門,只見王小翠與兩個和尚都倒在血泊之中,進前扶起她連聲呼喚。
王小翠緩緩睜開雙目,有氣無力的道:「王大哥,我終於等到你了,小翠沒有福氣服侍你一輩子,惠子小姐是個好姑娘,你要好好待她。」
李程錦驚覺,急道:「你終於肯承認你是馬家溝的王小翠了。」
王小翠痛苦得流著淚,道:「我我承認了又有什麼用,我們注定有緣無份,老天爺不會讓我們在一起的,這些日子裡,我連做夢都在想你到底長什麼樣子,昨晚見到你的樣子,我真得好開心,好開心!能與你共同度過一個美好的晚上,我已經心滿意足了,書上說最幸福的女人,會死在自己心愛的男人懷裡,我終於——終於等到了你,王大哥——你——自己保——保重……」閉目而逝。
「小翠……」李程錦放聲哭喊。
「虧你還是個男人。」柳生娟子走入殿門,冷冷的道:「你們中國人不是常說大丈夫有淚不輕彈嗎?為了一個女人哭得像灘爛泥,真是丟人現眼。」
李程錦語音冰冷的道:「是人都有喜怒哀樂,我是為一個可憐的女人而流淚,你自己去照照鏡子,除了長得像一個女人,全身向下沒有一點一個女人應該有的味道,簡直就是一個殺人機器,憑什麼在我面前指手畫腳。」
「哼!我是殺過很多人,」柳生娟子怒道:「為了效忠大日本天皇,我每天都用你們這些東亞病夫練槍靶,從來不會為死人流一滴眼淚。」
李程錦冷笑道:「嘿嘿,什麼大人本天皇,只不過是一個慘無人道的無恥侵略者,用不了多久,八路軍和游擊隊就會把你們這些劊子手趕回老窩去的。」
柳生娟子大怒道:「放肆,你敢辱罵我大日本天皇,找死!」揮軍刀向他便砍,李程錦放下王小翠的屍體,悠然起身,一把抓住她的刀背,將其奪過,扔在一邊,右手疾出鎖住她的喉嚨,推她靠在柱子上,她奮力掙扎,卻怎麼也甩不掉他的手。
李程錦想到被日本鬼子強姦致死的中國女人們,真想以牙還牙按住她,把她強姦致死,可是她長得太像柳文君了,他如何下的了手,冷冷的道:「女人終究是女人,不要學男人舞刀弄槍,生孩子才是你的專長。」
柳生娟子氣得發抖,道:「你要殺便殺,不要侮辱我。」
李程錦道:「我不會殺你的,不殺你不是因為你長得漂亮,是因為你是惠子的姐姐,是因為你長的很像我愛的人,還有你母親臨終得遺言,記住,別看不起中國人,東亞病夫這四個字,不適合我們中國人,帶回你們日本老窩自己用吧!說心裡話,你長得很漂亮,只是缺少女人味兒,放下屠刀好好學學,我相信會有男人喜歡你的。」鬆開手,轉身抱起王小翠的屍體走向殿門。
「站住!」柳生娟子拔出手槍對準他的後腦,喝道:「從來沒有人敢這樣侮辱我。」
李程錦頭也不回,道:「那是因為從來沒有人珍惜你、憐愛你,我當你是個女人,才送你幾句忠言,接受不了你就開槍好了。」走出殿門。
柳生娟子氣的大叫一聲,衝著房頂連開三槍,把手槍扔出老遠,抱住柱子無聲的哭起來。
殿門外,柳生惠子還在抱著母親的屍體悲傷流淚,見李程錦抱著王小翠出來,連忙起身,道:「小翠怎麼了?」
李程錦道:「她已經死了,惠子小姐你不要太難過了,人生一世,草木一秋,總會有這麼一次的,在這種亂世中,能安靜的離去,也是一種幸福,節哀順便吧!小心自己的身體。」走下台階。
此時,一陣腳步聲由遠而近,兩隊日軍跑步入寺院,分左右整齊排列,少佐石井少光隨後走入,他看了看滿院的死屍,盯著李程錦,道:「你是什麼人?八路軍還是共黨?」
李程錦看了看他冷峻孤傲的臉,冷冷的道:「我是中國人,一個死去的中國女人的丈夫。」
石井少光冷笑,道:「我們人多槍多,你不怕嗎?」
李程錦道:「小鬼子殺人放火,李某見多了,習慣了,除了殺人放火、搶東西搶女人,你們還能幹什麼?」
石井少光大怒,道:「狂妄,給我拿下。」
「住手。」柳生娟子走出殿門喝道:「他是我妹妹的朋友,不是共黨八路軍,石井君為何來得這麼急,不是說要晚幾日才到嗎?」
石井少光看著她含笑,道:「娟子小姐,原來你也在這裡,田中先生另外有事吩咐,所以我就早來了幾日,娟子小姐身份特別,出城這麼遠,竟然不帶衛隊,是不是太輕率了?」
柳生娟子表情冷漠,道:「有什麼大驚小怪的,支那人的那點伎倆,我早領教過了,不足為懼,你面前這個支那人,會一點功夫,心狂氣傲,不可一世,競敢蔑視我們大日本的武術,石井君不妨教訓他一下,以示我大日本天皇的神威。」
石井少光道:「對這種山野村夫,敝人不感興趣,狗肉豈可上席。」
李程錦冷笑道:「狗肉上不得席,卻也比豺狼肉好吃的多,面對一群豺狼,李某更是毫無興趣,借過,李某要去安葬亡妻了。」前行欲出寺門。
石井少光伸臂攔住他,道:「把你的話敢再說一次。」
李程錦冷冷地道:「虧你還是個男人,婆婆媽媽的。」縱身飛腳踢向他的手臂。
石井少光側身閃開,道:「把這個死人放下,不要說敝人欺負你雙手不便。」
李程錦冷笑道:「好,看你的樣子,像是有點功夫,今日在下就領教一下東倭武術。」回身將王小翠的屍體放在台階下,與石井少光對立片刻,拚搏一處,盡展所學,激戰了數百招不分勝負。
「好了,不要打了。」柳生娟子突然開口,道:「一個半斤一個八兩,這樣得打到什麼時候。」
李程錦與石井少光對擊了一重拳,退身停手。
石井少光陰險的一笑道:「不錯,好身手,敝人練拳十年,還未有過對手。今日到此為止,下次見面必分高下,我們走。」帶隊離去。
柳生娟子看著妹妹,道:「惠子,先將娘安頓在寺中,等父親來吧!」意味深長的看了李程錦一眼隨後跟上去。
柳生惠子忙走近李程錦,道:「程錦兄,你沒事吧?」
李程錦歎息道:「沒事,那個人的武功不錯,但還傷不了我,你去找方長主持安頓伯母,我去安葬小翠。」
柳生惠子拭淚:「嗯!」二人各行其事,寺內眾僧也出來清理滿院的屍體。
李程錦將王小翠抱到寺外樹林中,放在草叢裡,向天大喊道:「淑珍,你給我出來,出來……」
眼前金光乍現,劉淑珍現出虛幻的身影,道:「想幹什麼,大喊大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