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醜死了。」安日初說心裡話。
魚唯小轉圈的姿態瞬間僵固,表情也隨之猙獰:「誇我一句你會死啊?」
「我只想看看你的臉。」安日初重複著要求,固執如斯。
魚唯小非常為難,她將求助的目光瞥向廚房,可是安媽太忙沒看到她,她回頭瞅了眼毛豆,毛豆托著腮幫子不能領會她的意思,魚唯小只好靠女兒,對安日初說:「芸豆哭得一抽一抽的,肯定是尿了,咱們快給她換尿布吧?」
安日初卻不肯:「少唬我,我女兒我還不瞭解嗎?她要是尿了才不是這個頻率的哭聲,她是被你的cospaly給嚇到了。」
「要我說幾遍我這不是cospaly你才肯相信?」
「你揭下面紗,我就相信。」
魚唯小徹底火了,抱著破罐子破摔的心態,一把扯下面紗。
安日初差點沒抱穩懷裡的芸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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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讓安日初見識到那麼醜陋的自己也無妨,魚唯小後來想明白了:假如安日初真的因為水痘而嫌棄自己,日後人老珠黃,遭他拋棄也是遲早的事兒。
反而,當魚唯小向他展示了自己的醜態,並且他得知了造成現在這副模樣都是為了保護芸豆和安爸安媽,安日初不僅沒有遠離她,還因為心疼她的遭遇,慇勤體貼地照顧她,並且絲毫不怕自己也被傳染。
「要是我也被染上了,那我們就一起擠破眉心上的那一顆,等留疤之後,出門還能跟人炫耀說這是我們的夫妻痣。」安日初想了個狠招,魚唯小都不想搭理他,可又對他在美國的這兩個月生活充滿好奇,正待安日初要跟她詳細解釋他是如何奪冠的光輝歷程,魚唯小卻只糾結於蔡依蝶的插足。
「她沒有出現。」安日初說。
「真的?」魚唯小問。
安日初沒有傅澤那樣深不可測的心思,遂表現在臉上的恍惚,魚唯小總能覺察出一些異樣來。
「真的。」他肯定道,然後迅速轉移話題,「你真的都不關心我的比賽嗎?代表中國隊我贏得這場友誼賽的冠軍,那是一件極其光榮的事,說不定我還能去參加奧運會呢!」
「那你會去嗎?」
「不會。」安日初說,「我證明了自己的實力就足夠了,我不在乎場合多大,奧運會也好,區域友誼賽也罷,我只是不想辜負我兒時的夢想,但如果真想站到奧運會的獎台上去,只怕我要犧牲比現在更多的時間和精力,包括陪伴我可愛妻女的機會,我爸也不允許我再耽擱家族企業,巴不得我明天就去賣場入職,所以,接下來我會定心,好好陪伴你們,說實話,我才走了兩個月,芸豆的變化也賊大呀!」
雖然這廝有明顯的不想提及的痕跡,但既然他乖乖回歸也許諾了以後,魚唯小決定做個大方的女人,不去斤斤計較那些有的沒的。
於是魚唯小安心養病,待她水痘痊癒,安日初也趕上了芸豆成長的步伐,作為毫無經驗的年輕爸爸,在拉扯孩子方面算是幹得越來越用心細緻,一周後,更是遂了安爸的心願,進入安家股份旗下的百貨賣場做事。
生活好似過得滿足而平靜,「王子與公主從此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的結局也儼然呼之欲出,可變故,總是來得太過突然,令人措手不及。
四個多月的芸豆已經能夠上早教班了,通常這都是豪門家的慣例,要讓後代不錯失任何能帶給她好處的教育,雖然魚唯小覺得很沒必要,但貴族早教機構的人都親自找上門來了,安爸直接揮霍一筆款項讓他們負責芸豆學前所有的教育,於是該機構歡欣鼓舞地為芸豆提供了一份較詳細的全身體檢,這也是早教機構的慣例,為免攬上年幼嬰孩發生疾病事故的麻煩,可是這份體檢的提供魚唯小並未獲知,所以安太太某日得閒抱著芸豆,就獨自去了兒童醫院的貴賓通道。
當天檢查歸來,安太太才忽然提及芸豆被抽血時的委屈形態,而魚唯小當場嚇出一身冷汗:「報告……出來了嗎?」
「沒這麼快,醫院說一周左右出結果,結果會親自送來,這也算是咱們豆兒出生以來最全面最詳細的一次體檢了,多給醫院一點時間,也查得徹底些。」安太太說。
魚唯小轉過身去,避開家人的目光,平息忐忑的心情。
芸豆出生那會子,醫院本也貪圖安家家大業大,想要敲詐一筆,說給嬰兒來個全進口儀器的大體檢,但當時被魚唯小拒絕了,魚唯小的借口是孩子太小,怕疼怕折騰,等長大一些再來。
自然承諾的所謂的「長大再來」,魚唯小是希望永遠別來。
魚唯小不怕別的,就怕最尋常的血型曝光。
安日初是o型血,魚唯小也是o型血,可傅澤是a型血,芸豆的血型有兩種可能,倘若是o型,那麼皆大歡喜,暫且相安無事,可如果是a型血,那魚唯小就無從解釋了。
「那個……下周我正好要去兒童醫院走一遭,謝謝皮膚科的廖醫生在上回芸豆出水痘時給的幫助,然後順便拿回報告,所以這個事你們就不用操心了。」魚唯小冷靜下來後,若無其事地對家人如是說。
「我陪你去。」安日初說。
「不用!」魚唯小拒絕得快速且慌張。
此後天天為此煩躁,寢食難安,某日在阿芙羅辦公室,悄悄打給電話給朗俊,訴說了自己的擔心。
「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芸豆是o型血,所以你也先別嚇唬自己。」朗俊安慰說。
「可a型血的概率也相當大呀!」
「那你打算怎麼辦?坦白從寬?」
「我先試試掐斷那份報告吧。」魚唯小想了一想,又問,「兒童醫院你有路子嗎?你能幫我造一份我想要的體檢報告嗎?」
「我從不造假。」在這方面,一根筋的朗俊從不妥協。
「算了……」魚唯小歎了口氣,說:「當初打算生下這個孩子,就該隨時做好東窗事發的準備,我也只能盡量請求安日初的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