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玩笑,誰不會被嚇壞?」魚唯小嚷道,滿腔的委屈無從發洩,只有靠眼淚來蒸發,眼淚砸在鑽戒上,將冰晶凝成的鑽打出一個坑超強私生子。
「所以這個求婚,也是假了的?」魚唯小問。
「這個求婚是真的!只有撞車是個玩笑,其他的都是真的!」被懷疑求婚的真假,安日初豈容魚唯小趁機推翻一切努力?當即追問,「嫁給我好嗎?哈根!」
「我不是哈根!」魚唯小一直不喜歡這個綽號。
「剛才是誰大聲喊承認自己是哈根的?」安日初趁機籠絡人心,「是不是啊?大夥兒都聽到了是不是啊?」
於是人群中一陣贊同的起哄。
「答應我吧?」安日初繼續逼問。
「答應!答應!答應!」無聊的路人立馬起哄。
也許壓根就不是路人,魚唯小心想:開車撞安日初的是安日初的朋友,一起鳴笛的都是商量好的,而這群早就圍攏起來擋住魚唯小的視線並幫助安日初擺出求婚造型的人,也必定都是跟他一夥的!
魚唯小當即有種孤立無援的淒涼。
「你把聲勢搞這麼大,妨礙交通,就不怕被抓走嗎?」魚唯小問。
「這條路早就封了,打算重新修過,所以才便於我發揮,是你沒發現而已。」魚唯小不知道的事情還有很多,但安日初不打算給她轉移話題的機會,「快答應我,魚唯小,再不答應鑽戒都化了。」
「這是一枚遲早都要化的鑽戒。」魚唯小說。
居然嫌棄戒指不夠長久?安日初豁出去了,大力往冰欺凌裡一掏,掏出了一隻非常精緻的粉色戒指盒。
如此清新的粉色,該不會是安太太為他準備的吧?
魚唯小遐想的瞬間,安日初已經趁其不備拉過她的手強行把戒指戴了上去。
人群中頓時掀起歡笑和掌聲,好像領導會晤、萬眾鼓舞的架勢。
可是戒指微微顯大,所以安日初找借口說:「你還有被我養胖的空間呢,哈根。」
魚唯小一頭黑線,想要摘下戒指,就被安日初阻止:「讓我在那麼多人面前丟人,你忍心嗎?我可是花美男安校草哎!」
許多雙眼睛期待著,期待魚唯小答應,亦或者期待安日初的出糗。
魚唯小歎了口氣,問:「可以給我時間考慮嗎?」
「戴著它考慮。」安日初指了指戒指,他希望魚唯小在考慮的時候,看到戒指會心軟,會感同身受自己的愛。
魚唯小不太情願地點著頭。
安日初高興地立馬站起身來抱住她。
於是一片雪白色的奶油冰欺凌被染在了兩個人的衣服上,點點溢出好像白色的泡沫,但魚唯小知道:安日初的泡沫不會像傅澤那樣轉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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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天以後,魚唯小才與傅澤見了面。
這幾天傅澤幾乎忙到連回電話的時間都沒有,而魚唯小只想知道他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已經過了約定領證的時間,不知他還記不記得滅仙屠神最新章節。
而他又是否知道自己被安日初當街「逼婚」?
「寧淑怎麼樣了?」坐下來首先問寧淑,只因這幾天一點消息都沒有,連艾蒙都對熊丁丁守口如瓶。
傅澤眼神忽明忽暗,帶著抹刻意的逃避,讓魚唯小有種不祥的預感:「她雖然在中國境內犯了法,但她丈夫明顯有辦法替她減罪,只需服刑半年,可她卻決定離婚。」
「離婚?」魚唯小驚問,「為什麼?」
其實不用問,寧淑離婚多半是為了傅澤。
「若是離婚,她可能要服刑三年。」傅澤卻不正面回答,只是口吻遺憾地如是說。
「那你的想法呢?」
「只要她不後悔,我支持她的所有決定。」
魚唯小的心,忽然就無可挽回地往下沉,好像胸腔內有座深淵,心如沉石迅速墜落,沿途割傷血管脈絡,留下隱隱作痛。
「所以等她離婚,服刑完畢,你是不是打算跟她……」話及此,魚唯小實在失落得說不下去。
「對不起……」傅澤說。
三個字,如一扇門,沉沉關閉,再也打不開希望的可能。
「寧淑的出現,是我死也沒有料到的結局。」傅澤說。
久久的沉默,魚唯小再不說一句話。
「謝謝你這一年多來對毛豆的照顧。」傅澤說
魚唯小看著冰冷的桌面,感覺不到手裡咖啡杯的溫度。
「我會繼續照顧你的家人,直到把魚成浩欠下的債還清。」傅澤說。
那筆債,對於傅澤來說完全可以一次性替魚家還了,但魚唯小說魚成浩死性不改,必須給他點教訓,所以請傅澤每個月補給一半,另外一半靠他自己掙,加上魚唯小努力掙錢補充進去的,那四十萬的債到目前為止大約還了十多萬。
可是現在,魚唯小不能要了:「不必了,我們家的債,我們自己還,欠你的,我分期付款還你可以嗎?」
抬眸徵詢傅澤的意思,魚唯小的眼神忽然陌生如路人。
「這是我答應給你的,我一定會履行。」
「我也答應做毛豆的後媽,照顧你們爺倆,可現在看來壓根是沒有機會了。」
「魚唯小你別這樣……」清晰看到魚唯小隱忍在眼眶裡的眼淚和故作疏遠的冷漠,傅澤忽然心疼得無言以對。
「三年不長。」魚唯小說,「你和寧淑艱難相愛了三年,你一個人在思念裡苦苦熬過了三年,往後三年,總好過當初父母反對名不正言不順甚至是永遠離開的打擊,相比過去三年又三年,你們一定會比從前更幸福,我祝福你們。」丟下咖啡杯,匆忙離席,魚唯小逃也似地離開了傅澤的視線範圍之內。
包也落下了,手機也落下了,都不要了……都不要了!那些都是傅澤給的,要來幹嘛?睹物思人,徒添相思嗎?
魚唯小一個人身無分文的疾走在人潮擁擠的街頭,看似了無牽掛,殊不知緊繃的表情底下壓抑了多少委屈,走著走著,視野終於開始模糊,那些匆匆而過的行人、那些五花八門的店舖,為什麼晃出好幾個影子,為什麼越來越看不清前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