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6年5月,夏季已經來臨,西南軍閥掀桌子宣佈獨立的軍事行動已被鎮壓了兩個月了。哈
中國局勢再一次穩定了下來。
西南軍區正式成立,在西南軍區,成立了21軍,下轄師團從計劃中的六個師,增加到了八個師,總計15萬兵力,孫俊平就任21軍軍長,同時卸任四川督軍一職。
四川督軍、雲南督軍、貴州督軍的編制都從此時的中華帝國的體制中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西南總督一職。
此時的中國,一共只有兩個總督編製,一個是西北總督,由沈進文擔任。這是西北政fu與北洋政fu改組後的結果。
而西南總督,則是鎮壓了滇軍,西北軍佔據了雲南和貴州後的結果,由沈凝雲擔任,當然這只是一個名義,沈凝雲並不需要親自去處理西南政務,而是擁有了在西南任命行政官員的權力。
沈氏父子一個西北總督,一個西南總督,實打實的封疆大吏。且沈凝雲此時受封楚王,可謂在袁世凱的稱帝風波中,攫取了巨大的利益。
這一天西北召開了一次記者問答會,沈凝雲親自出席了這次問大會,這次問答會,主要是給袁世凱稱帝風波中西北的態度一個交代。
問答會剛開始,一家報社的記者就以不是很友好的語氣對沈凝雲問道:「請問沈定邦先生,您為什麼一定要支持帝制呢?」
沈凝雲聽出了其中的不友好,淡然的一笑,說道:「決定稱帝的並不是我本人,與西北關係不大。而且你想過反對帝制的後果嗎?難道你很樂意看到中國陷入大範圍的內戰嗎?」
「我……」那名記者被沈凝雲的反問搪塞得啞口無言,好半響才辯駁道:「那麼西南的戰爭不算內戰嗎?」
「但這場內戰是西南軍閥擅自挑起的,難道不鎮壓讓其擴大內戰規模嗎?而且我們中國是一個統一的國家,即便是分歧巨大的民國初年,西北亦只是採取自治政策,從未宣佈獨立。西南軍閥宣佈獨立是誰賦予他們的權力?」沈凝雲說著輕輕敲了敲桌子,「難道是那些反對帝制的所謂精英份子嗎?但是他們能代表整個國家嗎?」
「那您能容許再出現一個皇帝騎在老百姓頭上嗎?」那名記者被質問得有些亂了分寸,脫口問道。
「請不要歪曲事實,我們中華帝國採取的是君主立憲制,皇帝與過去的皇帝是不同的,如今的皇帝只是一個國家的象徵,並沒有權力騎在誰頭上拉屎拉尿。請不要為了一己之私,而造謠欺騙民眾。而且中國國情特殊,我們的普通百姓,也需要一個精神支柱,難道偌大的一個國家,普遍支持帝制的普通民眾就沒有選擇的權力嗎?」沈凝雲反問道。
「這……這……」那名記者再度啞口無言。
沈凝雲為帝制的辯護,確實無懈可擊。這個時代的普通民眾,確實期盼著有個皇帝出來。
帝制對中國民族資本也是有好處的,控制一個帝制的國家,遠比民主制度要容易得多。所以沈凝雲才為帝制辯護,反正袁世凱當了皇帝也不會讓他少根毛,既然此時袁世凱已稱帝成功,自然也是成王敗寇的事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帝制就會被接受了。
「下一位記者提問。」
「請問沈先生,就上個星期一名美國公民在中國遭綁架殺害,您有什麼看法?」第二個提問的是一個美國記者。
沈凝雲沉吟片刻,聳肩說道:「美國人嘛……如果他們呆在自己的國家,那是絕對安全的。如果他們要亂跑,那麼我們也只能表示遺憾,畢竟中國人是沒辦法去美國的,我們也將不會對美國人的安全負責。」
沈凝雲的回答讓那些境外記者頓時嘩然,那名美國記者並不是太吃驚。
********與美國的關係長期以來都不是很好,因為美國是不允許中國人進入美國的,除非是一些特殊的群體。
然而略感吃驚的是,這是中國高層第一次將這種不滿當眾表達出來。
一些記者甚至是開始猜測,是否是中國要開始收拾列強殖民戰爭遺留的種種問題了,例如賠款,例如租界。
在對外賠款上,********通過對俄、對日兩場戰爭後,已消除了將近五分之二的賠款,但還剩下五分之三左右的賠款未支付。
租界也只是收回了俄國和日本租界,其他各列強的租界都還未收回。
這些記者心中的隱憂已猜度了一些,沈凝雲確實決定要開始收拾殖民戰爭留下的殘局了。
只不過這個過程並不需要太急躁,現在核心利益是發戰爭財。
等無法從英法協約國身上搾出油水的時候,就是對他們真正開刀的時候了,沈凝雲現在就像是一個潛伏在的刺客,隨時準備給英法在遠東的殖民利益捅出致命的一刀。
但是在真正對付英法之前,在一些小問題上,還是可以先開搞的。
這次記者問答會還是取得很好的效果,事後各報紙就帝制問題進行了深入報道,成功扭轉了西北的形象。
同樣的,帝制也開始為人所理解。
但是就在沈凝雲認為中國的體制問題已經確定下來,不會有什麼變數的時候,最大的變數出現了。
1916年6月,袁世凱依舊如同歷史上一樣,尿毒症不治身亡。
於是乎,皇太子袁克定宣佈繼承皇位。
袁世凱一倒,北洋內部頓時不穩,而袁世凱在生前成立的模範師,並未讓袁克定抓牢軍權。
1916年7月,袁克定宣佈登基。
然而袁克定登基的第三天,北京城發生了一場震驚全國的政變。沉默了很久的段祺瑞突然發飆,於當天晚上發動政變,將袁克定趕出了新華宮,同時通電各省——恢復共和!
這一晚,中華帝國宣告滅亡。
********再一次重生了!
這場政變讓西北措手不及,收到消息後西北高層立即召開會議,商議是否進行武力干預。
北京城內,段祺瑞卻是極為明智,在把袁克定趕出新華宮後,並沒有展開進一步的行動。
不管是國會也好,還是西北派系的官員也好,都依舊正常在任。
這讓西北高層的武力干預意圖被打消了,沈凝雲雖然很意外,但是卻也沒必要為袁克定出頭而發動一場內戰。
反正被趕出新華宮的是袁克定,關他鳥事,也不關老百姓屁事,他何必去瞎鬧騰。
隨即西北發出通電,敦促段祺瑞盡快恢復中央秩序。
段祺瑞在發動兵變後,一直在焦急等待,當收到西北的通電後頓時鬆了口氣,立即再度發出通電,承認西北各項封號。
封號是次要的,儘管西北封了三個王,但那也只是一個虛名,然而這其中傳達的卻是承認西北各項利益,表示自己很上道。
段祺瑞的通電,讓西北軍事集團徹底放棄了軍事干預的意圖。
這場政變迅速結束了,整個過程中未造成多少傷亡和破壞,只是將袁克定驅逐出了新華宮,並解散了帝國內閣。
宋教仁內閣宣佈倒台!
第二天,********的旗幟再次升起,段祺瑞在北京百姓的夾道圍觀中,騎著馬帶著軍隊開進了總統府。
各大報紙,當天的頭條都是諸如《段祺瑞再造共和》的標題,那些反對帝制的『精英們』興奮莫名,對段祺瑞大加唱誦。
袁克定則悲劇了,被趕出北京後,只能帶著家產,移居到上海去了。不過袁克定還不算慘,起碼他老子袁世凱在投靠了中國民族資本後,給他留下了一筆股份。儘管在分家之後,這些股份被稀釋了不少,但是每年也有不少收入,只是不知道這些錢夠他敗多久。
段祺瑞發動政變成功後,意識到不管是皇帝還是總統,都是眾矢之的,就是豎起來的靶子。
於是段祺瑞開始考慮挾天子以令諸侯的形式進行掌權,但一個巨大的問題擺在他眼前,那就是國會。
國會沒有像歷史上那樣被袁世凱解散,而且被西北派系掌控在手上,想要挾天子以令諸侯,國會是繞不過去的一道坎。
不過段祺瑞也有自己的底牌,那就是北洋軍事集團。
雙方就是總統人選和總理人選上,再次展開了一場暗中的博弈。
這場政變讓沈凝雲措手不及,因為袁克定倒了,宋教仁內閣也倒了,意味著西北派系失去了最重要的政治代言人。
不過袁克定顯然是沒皇帝命,這東西強求不來。
既然垮台了,那就得從新扶持一個政治代言人才行。但是北洋軍事集團野心此時也無法完全遏制,如果沈凝雲此時極力打壓北洋軍事集團的政治力量,只會讓北洋軍事集團也掀桌子。
「和北洋軍事集團鬧翻臉那是必然的,但不能是現在。」沈凝雲思慮道,如今是一個重要的發展時期。
這個時期太好發展了,抓住這個機遇才是最重要的。
北洋軍事集團儘管有政治野心,但是在西北軍事集團的壓力下,他們也怕西北軍事集團掀桌子。
因此雙方只要互相妥協一下,還是勉強能過日子的。
「中央能賣的部分中,最重要的已經被袁世凱賣給我們了。也就是說,我們並不一定需要完全掌控中央的總統、總理位置。總統和總理的人選可以讓給段祺瑞來決定人選,但是袁世凱賣給我們的那些權力,我們一個都不能讓。」沈凝雲許久後做出了決定,說出了想法。
「這樣一來,會不會出現漏洞?短時間內可能沒問題,但時間一長,也許我們掌控的中央權力將會被侵蝕掉。」沈進文皺眉說道。
「這個無關緊要,我們也只是讓段祺瑞先得意幾年。等到時候了,直接和他們掀桌子。」沈凝雲對老爹說道,接著笑道:「而且北洋集團不是鐵板一塊,段祺瑞把自己看作是袁世凱的衣缽傳人,但並不意味著其他人都服他。北洋既然內部不穩,要收拾他們甚至不需要我們親自出手。」
「那就這麼辦吧!」沈進文很支持沈凝雲的想法,隨著西北走向一個又一個的勝利,家人對沈凝雲已是絕對的支持。
他也是絕對的核心,西北真正締造者。
決定下了策略,西北軍事集團與北洋軍事集團的談判很快達成了一致,雙方還是決定和稀泥先過一段日子。
一方面西北軍事集團有讓中國穩定的需要,一方面北洋軍事集團感覺還幹不過西北軍,也有要穩住西北不掀桌子的需要。
而獲得了總統和總理的寶座,讓段祺瑞也比較滿意這個結果了,為此他在談判中還付出了一定的代價,那就是對西北向協約國出口商品免關稅,並讓西北掌控監察院。
向協約國出口的商品免關稅,但出口價格還是一樣的,並不會更便宜的出口給協約國,只是從中央那裡剝離了一部分財政。
至於監察院,那權力就比較大了。
掌控了監察院之後,西北派系可以調查任何一名官員。加上最高軍事法庭的存在,西北可以調查、審判任何軍政人員,只要有足夠強大的軍事實力做支撐。
這場『再造共和』的鬧劇,可以說是讓沈凝雲最蛋疼的事情,好再最終沒釀成什麼動盪,經過和稀泥的妥協後,穩定局勢應該不成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