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城外,隴南軍用塹壕和機槍,將西安城的城門都封鎖了起來。城池即是一個保護,也像是一個洞。進去容易,出來就難了。
張奎發與沈進文、趙維書三人蹲在塹壕中,用望遠鏡觀察著西安城頭。
「這西安城頭的炮不少啊!城牆又如此高大,要是強攻西安的話,恐怕會有不少傷亡。」趙維書看著那高大的城牆不由皺眉說道,這些天的作戰下來,隴南軍已經被清軍火炮炸死上百人了,火炮方面一直是短板。
「不過慈禧老妖婆在裡面,如果攻破西安,那就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了。」張奎發興奮的說道。
「量力而行吧!若是直接把慈禧幹掉,說不定中國會亂。」沈進文思慮道,滿清滅亡是絕對的,但如果滅亡的過程太過劇烈,對於中國來說就是一場災難。
一個國家必然要有一個權威才不會亂,當甘肅軍還無法對整個中國形成權威的前提下滿清完蛋了,那麼天下大亂是可以預見的。
而此時的袁世凱,也不足以控制中國。民國時期,袁世凱也僅是表面上掌控中國,其權威並不是太強,才造成了二次革命、護國戰爭等動亂。不過袁世凱還算是有些權威的,但袁世凱死後,軍閥混戰便大規模的爆發了,這就是缺乏權威的後果。
「不過不管怎麼說,能打下西安最好。」張奎發說道,三人拿著望遠鏡看著西安城,琢磨著進攻的計劃。
就在這時,通信兵貓著腰從塹壕裡跑了過來。
「報告大帥,滿清的使者從城頭用吊籃下來了,要和我們談判。」通信兵對張奎發報告道。
「走,我們去看看。」張奎發放下望遠鏡說道,沈進文和趙維書點了點頭,三人貓著腰下了前線。
下了前線,很快張奎發見都了滿清派來的使者。
這使者,竟然就是滿清陝西封疆大吏端方,端方這個人,戊戌年支持變法,結果被擼了下去。後來就任陝西巡撫,在八國聯軍侵華戰爭後滿清又恢復新政,端方也一路官運享通,最後在辛亥年帶兵進川鎮壓保路運動當中被起義的清軍殺死在亂軍之中。
端方親自來談判,實在是沒辦法了,慈禧老佛爺發話了,「既然端方你說要談,那就你親自去吧!哀家就等著你的消息。」
端方騎虎難下,只好提心吊膽的出了城。
見到張奎發等人,端方擠出一個笑容,說道:「想必這位便是張標統,果有英雄之姿,讓端某欽佩。」
「哦?原來是巡撫大人親自前來求和,真是難得,來人,給巡撫看座。」張奎發輕笑一聲,對端方的高帽毫不受用,一開口便將端方說成是來求和的了。
「求和?非也!張標統可知你已大禍臨頭?我端某前來,實乃為你們指明一條活路罷了。」端方故作高深的說道,顯然這傢伙三國演義看多了,滿清時期,三國演義是極為流行的,帶兵打仗連孫子兵法都不看了,就看這三國演義,其中權謀等等備受推崇。
這時警衛剛把椅子拉上來,端方正要坐下。張奎發神色冷然,揮手下令道:「來人,把這傢伙下去打上二十板子,讓他學會怎麼說人話。」
「是。」兩邊警衛頓時如狼似虎的撲了上去,端方當場目瞪口呆,還未反應過來,便被架了起來,往外面拖了出去。
「我乃大清使者,你們怎能如此無禮。」端方反應過來後,頓時嘶聲慘嚎起來,可是警衛卻是不由分說,直接將端方拉了下去。
拉到外面,警衛拉下端方的褲子,拿著軍棍就往端方屁股上招呼。
那可不是來假的,可謂棍棍到肉,端方被打得鬼哭狼嚎,身心受到了極大的摧殘。二十棍下去,端方的屁股已經被打得皮開肉綻。
這下端方被打怕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被架回了軍營內。這下連椅子都沒得坐了,就算有也坐不了了。
既然坐不了了,那就跪著吧!
端方雙腿被人一踹,直接跪在了地上,端方之感一陣屈辱湧上心頭,然而還有一股強烈的恐懼也湧上了心頭。
恐懼顯然戰勝了屈辱,張奎發等人高高在上的坐著,看著端方一臉涕泗的模樣不由露出了哂笑。
「說吧!你們老佛爺讓你來幹什麼?」張奎發問道。
「我們老佛爺,老佛爺讓讓我來,是是為了和談的。」端方結結巴巴,臉色憋得通紅,他想死撐,卻又不敢,無比的矛盾和糾結,心中忍受了無盡的屈辱。
「既然是和談,可就要有點誠意啊!」張奎發感覺這端方倒是好玩,不緊不慢的對端方說道。
「只要張標統願意息兵罷戰,大清願封張標統為大將軍,並擔任甘肅提督,掌一省兵事。」端方連忙開出條件,再也不敢玩三國演義那一套了。
三國演義那一套顯然是玩不通的。
「哼!好大的官職啊!還大將軍,大將軍能當飯吃不成。還甘肅提督,那廢物早就被我們打得喪膽,連甘肅巡撫,還有你這陝西巡撫,也不過爾爾罷了。要想我甘肅軍息兵罷戰,除非拿西北總督來換,還要允許我甘肅商隊一律不被徵收商稅。」
張奎發冷哼一聲,神態極為不屑的說道。意思很簡單,巡撫的屁股都打了,還讓我當提督?
「若是張標統不答應,那必將大難臨頭,我大清必然調集重兵進剿甘肅,屆時張標統可就得想明白,你能有什麼可以抵擋我大清數十萬,上百萬大軍。」端方死性不改,再次恐嚇道。
「幾十萬?上百萬?真是笑話,我看這傢伙也沒什麼誠意,還是丟出去好了。」沈進文笑道,現在八國聯軍侵華,過後又得賠上一大筆銀子,哪來的錢大規模調集兵力作戰?
「來人,把他丟出去。」張奎發命令道,也意識到不通過作戰,是無法另滿清屈服的,兵家的基本原則,要使對方屈服,必然要先通過戰爭來完成。
端方沒想成,沒說兩句,就被丟了出去。
兩名警衛架著端方,直接往軍營外面拖。端方被一路拉到外面,兩名警衛直接把他一扔,端方一屁股摔在地上,頓時疼的哎喲一聲痛呼,軍營外的兩名官差一見端方的模樣,連忙喊著大人衝了過去,將端方扶了起來。
端方屁股被打得皮開肉綻,實在是走不動了,只好讓人背著回去了。
張奎發幾人意識到如果不通過戰爭便無法達到目的,因此三人都決定攻城。
「西安溝深城高,我們強攻必然會造成極大損失,把城牆炸出一個缺口是最好的選擇。但護城河卻是一個麻煩,護城河在城牆兩百米外,我們要想炸到城牆,就必須通過那兩百米的距離。」沈進文上說道。
「不如我們挖掘地道,把地道挖到城牆下面,然後用厚木板蓋住塹壕,然後在城牆下打一個大洞出來,然後將炸藥埋進去。」趙維書提議道。
「這個法子不錯。」張奎發點頭道。
沈進文思索了片刻說道:「不過用木板的話,清軍能對付的手段無非就是兩種,一種是大石頭砸,因此木板要足夠厚。第二是用火燒,因此木板上面覆蓋一層濕泥。然後再用重機槍射擊城牆做為掩護,這樣才能萬無一失。」
「好,就這麼辦。」張奎發決定道。隴南軍儘管沒有大炮,但卻有火藥。如果是傳統黑火藥自然是不好炸這個城牆的,但如果是用tnt炸藥,那結果就不一樣了。
只要炸出一個缺口,甘肅軍就能從缺口攻入城內,從而活捉慈禧。
計劃制定後,甘肅軍立即行動了起來。
正午時分,警衛營將10挺重機槍集中到了城北,甘肅軍決定從城門的城牆展開突破,城北城頭的火炮是最少的。
噠噠噠噠噠……
警衛營在距離城牆1。5公里外,構築了一個堅固的塹壕,然後將機槍架在塹壕內,然後槍口朝天,將機槍放在塹壕裡面,清軍的火炮是打不到的。
架設好後,立即開始調整設計坐標。
其中一挺機槍朝著天上打了一梭子子彈出去,靠近城牆的觀測人員正拿著望遠鏡觀測射擊效果。
密集的子彈,精確的呈橢圓形掉落在城頭上,正好站在那裡的一群清軍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被天上掉下來的子彈給當頭來了個天女散花,幾名清軍中彈後慘叫著從城牆上栽落了下來。
其餘九挺機槍也陸續開火,子彈如雨點般落在了城頭。
城頭上那些操作火炮的清軍,紛紛在從天而降的彈雨中被射死、射傷,或是被嚇得一溜煙跑下了城頭。
工兵營抬著長長的浮橋,迅速衝到了護城河前,然後將浮橋架設了起來。
在機槍的打擊下,清軍城頭的火炮全部啞火了。那些清兵就算是躲在女牆後面,同樣也有被天上掉下來的子彈擊中的危險,導致城頭上已經看不到幾個站著的清軍了。
而在護城河邊上,甘肅軍將全軍的神槍手全都調來,讓他們拿著步槍在塹壕中對城頭上的清軍進行打擊。
只要清軍敢冒頭出來攻擊甘肅軍,那麼馬上就會有子彈精確打過去。
在機槍手組和步兵火力的掩護下,一隊工兵衝過了護城河,然後迅速的開始挖掘塹壕,十幾分鐘後,已經挖出了一小段大半人那麼深的塹壕,甘肅軍隨即將厚厚的木板蓋在了塹壕上充當盾牌,然後繼續向城牆掘進。
這樣的掘進速度比較慢,但是卻非常的穩妥。
城頭上的清軍在機槍停止射擊後,看著一群亂匪在向城牆這邊挖掘塹壕,卻是無力阻止。
他們甚至不敢把頭伸出去太多,很容易被那些躲在塹壕裡的神槍手給一槍打爆腦袋,城牆上的清軍被打得幾近喪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