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兒腦袋一瞬的空白,但很快鎮定了下來。這個時候,一切無用的情緒都是徒勞,必須要先把事情搞清楚,然後再考慮對策。一刻沒耽誤,坐了馬車追了上去。
寶兒現在異常冷靜的坐在馬車裡,樂墨是一定不會做什麼作奸犯科的事,這其中一定有誤會。
能從吳州府來人,那肯定不是一般的事,又怎麼會和相公牽扯上呢?
一路追過來,也沒有趕上,直接到了吳州府衙,還沒靠近就被人攔下了。
現在最重要的是,見相公一面,搞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硬闖,不會有什麼好處,寶兒退了回來。
吳州府衙直對著清河大街,府門口六人當值,很是森嚴。想著相公不知道在裡面受著怎麼樣的苦,眼圈酸澀的難受。一直以來,都是自己依賴著相公,可是現在,她是相公唯一的希望,她必須要堅強重生董鄂妃。
囑托了趕車的夥計,讓他去明香酒樓找木公子,就說是樂墨被困吳州府。自己在吳州府對面的旅店裡找了個落腳的地方。
牢房不是人待的地方,無論如何,要先把人弄出來。想要等著找到證據,洗脫罪名,那是要等到猴年馬月。
塞了銀子,守門的也沒有接受,還沒定罪之前,是不允許探視的。看來,得從長計議了。
寶兒在斜對府衙的小巷來回的徘徊著,當看著一個頭戴布巾提著小籃的婦人從邊上經過時,腦袋靈光一閃,機會來了。
「大姐,我看你身上的衣服好看得很,我倆換換怎麼樣?」寶兒跑過去,滿臉堆笑。
那嫂子,打量了寶兒一番,心裡嘀咕著,這丫頭缺腦子啊,自己的只是粗布料子,怎麼能比得上她身上的綢面料子呢!見那丫頭笑的那麼天真,這個想法更坐實了。反正是她要換的,可不怪我喲。
那婦人眼睛閃了閃,「你喜歡,那就換吧。我家就在邊上,到我家吧。」
換完了衣服,寶兒想著法的和她搭著話,瞭解了一些吳州城最近發生的荒唐事兒。最後,寶兒把人家的頭巾,和籃子都給借了出來,那婦人很是豪爽,說是籃子白送了。見寶兒走遠了,那婦人趕緊把門關上了,美滋滋的在屋裡轉著圈。
提著小籃,到了邊上的小館子買了兩碟小菜,幾個饅頭,遮上頭巾,走向了府衙牢房的探親入口。
「哎呀,你這個沒良心的,你的心都被狗吃了。我天天苦命的幫工掙錢,你卻裝大爺,去花天酒地。為了一個妓子還把自己的命給搭進去了,你說我這是什麼命啊,我們娘倆可怎麼活啊、、、嗚嗚、、」低著頭,抹著眼淚。
那幾個看門的一聽,也就明白了。前幾天,城北貧民區一個窮痞子,擺闊,去逛窯子,為了跟人搶一個妓子,出手打死了人。誰知打死的還是城南張府的小少爺,全城轟動啊。直接被下獄定了罪,秋後問斬。
幾個當差的,都面生憐憫,一個可憐的婦人啊,以後還帶著孩子,這可怎麼活啊,太不容易了。
寶兒透著指縫,見火候差不多了,歪坐到地上,「你讓我們娘倆可怎麼活啊,孩子天天哭喊著要爹,你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怎麼這麼絕情啊!」嚎啕大哭,邊上一個年輕的都紅了眼圈。
走過來,拉著寶兒的胳膊,「嫂子,別哭了,以後帶著孩子好好過日子,啊。」
「嗚嗚,官爺,您就放我進去見一面吧,這輩子,也算最後的緣分了。」鼻涕眼淚一大把。寶兒好後悔,辣椒水擦多了、、、、
那幾個相互看了一眼,有些為難。寶兒連忙拉住那個年輕的,「官爺,您就開開恩,下輩子我給您做牛做馬!就讓我見最後一面吧,以後就再也沒機會了。他無情,我不能無義啊!」
誰能不為之動容,這個大姐太傻了,男人都那樣了,還來送飯。哎,也罷,苦命的女人啊!
幾個人互相點了點頭,那個年輕的把人送到了裡面。寶兒低著頭,一個一個打量著。
「大姐,你要快點啊!」說著掏出了鑰匙,打開了邊上的一個牢房,「王賴,你家媳婦來看你了。」那當差的沖那癱在地上,半死不活的人喊道。
寶兒趕忙拉了拉頭巾,那人完全起不了身子,口中發出哼哼聲。寶兒放下心來。快步進去,把籃子放在一邊,跪在地上就哭。那當差的搖了搖頭,歎著氣出去了。
這裡牢房並不是通透的,門是粗鐵一根根焊的,其他地方都是石牆重生之官場鬼才。見那當差的走了,寶兒一邊哭,一邊提著籃子一間間看著。牢裡大都是死刑犯或是重刑犯,好多人見寶兒往裡面看,只翻了翻眼皮,就又閉上了。大概是覺得都是要死的人了,沒什麼盼頭了。
當看到那抹素白的身影,積著一天的擔憂,再也遏制不住了,坐在門邊衝著裡面就哭。她在外面都擔心死了,那個男人竟然還在裡面淡定的看書。
樂墨聽到哭聲,只當是旁邊誰家來探親的。這件事這麼突然,他家的小女人也該嚇壞了吧。鎖了一天的眉頭,映著嘴角的苦澀,心裡陣陣的刺痛。不禁抬眼看向門邊,這一看,手裡的書卻是拿不住了,啪的一聲掉到了地上。
「寶兒、、、、」
寶兒只知道那男人抬眼的一瞬間就到了門邊,還算有良心。
樂墨看著那梨花帶雨的嬌嫩小臉,心揪著疼,這次的事、、、很不應該。
「寶兒,乖啊,你怎麼來了?相公不是好好的嗎?嗯?」用指腹給她輕輕擦著眼淚,看著她臉上一道白一道黑的,嘴角輕揚,真想把那小人抱到懷裡好好疼愛一番。
「你個混蛋,負心漢!」,看著他臉色還不錯,真是白擔心了一天,忍不住就罵了。
「好,好,相公不對,傷了寶貝的心。乖啊」樂墨耐心的哄著。
「沒時間和你打情罵俏。他們為什麼抓你?我會想辦法給你弄出去的。」吸了吸鼻子,立馬就不哭了,正經的問著樂墨。
「寶兒,你不要擔心,你只要記著,相公一定會沒事的。聽話,先回村裡去。」隔著鐵柵欄,只能捏著她的小臉,安慰著。
寶兒有些不解,可是還是感覺到了一些別樣的意味。看向那清眸中的撫慰時,心裡的擔憂消減了不少。
也不答話,就那麼對望了一會,「我家寶兒,變成小愣貓了嗎?」某男輕笑著,勾唇問道。
「寶兒,好好照顧自己知道嗎?」
寶兒很鄙夷的翻了樂墨一眼,怎麼地好像自己是關在牢裡的呢!他倒是來看人的,瀟灑自在得很啊。
「有人要進來了,寶兒,」樂墨收了笑意,提醒著。看著她的裝扮,一定是想了什麼鬼主意進來的。
時間有限,只得給了那男人一個飛吻,又跑回了原來的牢房,跪在一邊慘兮兮的哭著,順手沾了些土灰,塗到了臉上。又變回那個灰臉婆子了。
樂墨雖說一定會沒事,寶兒還是有些憂心。村裡是先不回去了,就在那小旅館住下了。第二天沒等來木公子,倒是把李雪鳶和上官翼等來了。
「你家的夥計辦事真不錯!」,衝著那個色女,寶兒不禁讚歎道。
上官翼大致聽了些,直接去了吳州府,說是要找那刺史大人聊聊。李雪鳶在一邊安慰著寶兒,說是給帶了好多票子來。
下午時,上官翼回來了,先是沒說話,就是盯了寶兒一會。
「那老頭兒說,有人舉報,你家相公幫助考生作弊,暫收押,等鄉試後再審。」
「額?你家相公怎麼會呢?」寶兒還未說話,李雪鳶就開始打抱不平了。
上官翼一瞬不瞬的看著寶兒,倒是沒有預想的驚慌失措,反而很平靜。
上官翼沒待一會,就出去了。李雪鳶這次倒是沒追出去,陪在寶兒邊上。
「去追你男人吧,我自己呆一會紫靈大陸。」有些東西,她需要從頭理一遍。
見寶兒不是平日的玩笑樣,李雪鳶沒說什麼,乖乖的出去了。
吳州盛產茶葉和絲綢,這裡有闌啟最大的碼頭,是南北貨商的必經之處,自古就是繁華之地。
寶兒見了樂墨之後,是放寬了心,可是剛才又聽是有人誣告,平復的心又起波瀾。
心裡有種預感,上一次流氓地痞想輕薄她的事,和這次的事,出自同一人之手。這樣說來,她最開始的感覺就是錯的。
雖是接觸不多,可是以她對女人的瞭解,來傷害她是有可能,但是絕不可能去陷害樂墨,那就是另有他人了。
相公是知道有人要陷害,才會那麼淡定自若嗎?還是只是為了安慰自己呢?
不知覺,外面已經是外家燈火了,鱗次櫛比的屋舍樓閣,層層豎立,彰顯著繁華富麗。小河上的畫船也是紅燈籠高高掛起,歌舞之聲連綿不絕。
和李雪鳶吃完了晚飯,寶兒提議要出去走走。李雪鳶雖是有些驚訝,但想到寶兒能看開,那是再好不過的了,歡喜的陪著去了。
吳州之繁華,遠遠勝於想像之中。寬闊的清河大街,都是熙攘的人群。所有的鋪子店門大開,和白日裡無異。李雪鳶拽著寶兒的胳膊,東張西望的。寶兒卻無閒餘之心,只當換個環境,腦袋裡還是樂墨的事。
誣告的人,定是拿樂墨給書館寫的策論做文章。若是真的有書生帶去了考場,作弊被抓,樂墨的協助作弊之罪確實不容樂觀。燈籠裡閃爍的燭火,忽明忽暗,恰似她此刻沒有著落的心情。
吳州城,一處私宅。
「主子」,來人有些忐忑,
「什麼結果?」,冰冷的調子,夾雜著一絲怒意。
「當年確實在吳州一帶跟丟的,只是、、、、。」,立著的人再也站不住了,跪立在一邊。
「啪」,瓷白色的杯子片片碎落,砸了一桌的殘塊。
「讓你們查了這麼久,就給我這麼個結果嗎?!嗯?」周邊的空氣恍若凝結了一般,冷音絲絲入骨。
月光透過牆上的小窗,投到了地上的乾草,一襲白衣,斜靠在石牆上,對著那昏暗的燭火看著手中的書卷。別人給不了的答案,他只能自己去找。這一次,就是很好的機會。
狹長的鳳目微挑,光影裡仿若出現了那個小人的身影,時而嬌嗔,時而耍寶,還有那少有的孤寂。她是他生命的全部,已融進了血脈,再也分離不了。他定會全力以赴,為了她,畫一片盛世田園。
如預料一般,終是來人了。
來人待衙役開了鎖,把他帶出了牢房,到了一處偏宅。
「屬下該死,讓主子受苦了!」,俯首爬跪在地上。
樂墨神色如常,「把領頭的給我找來。」
寶兒她們吃早飯的時候,上官翼回來了,看得出,面色有些疲憊。李雪鳶忙給他拉了邊上的椅子。
「你還好嗎?」寶兒輕問道。
一句話勝過任何靈丹妙藥,神色頓時煥發,「沒事」,低頭喝著粥,只是來回奔波了一夜而已。
當寶兒再一次來到府衙門口打聽情況時,就瞥見了那拐角處的一席素白神罐全文閱讀。什麼話也不說,直接轉身走人。樂墨只得快步追了過去,把那小人拉到了巷子裡,緊緊擁到懷裡。
「你放開我,你個混蛋!」不住的捶打著那個讓她揪了一夜心的男人。
樂墨任她發洩,淡笑著。
「你還好意思笑?」自己都快急瘋了,他倒好,看來牢裡待的挺滋潤啊。
「為夫又見到寶貝了,怎麼能不開心?是不是?」挑起那小人的下巴,微挑著眼梢,邪魅至極。
某人還準備說些什麼的時候,嘴巴就被堵上了,瞪著眼睛,把那男人抽了好幾遍。
上官翼見到樂墨和寶兒一起回來,眸中閃過一絲驚訝,很快又散入眼底。樂墨只說是衙役搞錯了對象,弄清前因後果,就又把人放了出來。上官翼靜靜坐在一邊,微搭的眸中帶著忖度。
中午吃完飯,沒做停留,分乘兩輛馬車,回到了桃花鎮。道了別,寶兒和樂墨乘車回了樂家村。
先到了嬸嬸家,報了平安,回到茶園小屋,小豆子和小白圍著寶兒不住的打轉。
看到這一幕,寶兒感觸頗深。她就是豆豆和小白的依靠,而樂墨就是她的依靠。這一次,樂墨的出事,她雖強做鎮定,可是內心還是無助的,沒有一點安全感。這一次是幸運的,萬一還有下次,該怎麼辦?她是該好好為他們的將來打算了。
豆豆已經不再是個小傢伙了,身子也長大了,四個腿也變得粗壯了,兩個耳朵直直的豎著,像只小狼似得。盯著那兩個寶貝,眸中滿是堅決。
躺到床上的那一刻,整個身體才真正放鬆下來。清透的眸中,帶著一抹清冷,仿若彼岸花那遺世的孤傲。
已是初秋,早晨的絲絲薄霧中透著清涼,趴在窗邊看了一會遠山,忽視了窗下那個妖孽,攬了攬頭髮,到院子裡洗了一把臉。
「寶兒,今天怎麼起的這樣早啊?」,樂墨甩了甩衣袖,從躺椅上站了起來,踱到了寶兒邊上。
寶兒拎著布巾,直接轉頭進了屋裡。某男在晨光中凌亂了,他家寶兒越來越不好哄了。
端著青菜小粥,寶兒靜靜的吃著。樂墨干望著,時不時看著眼色,給寶兒夾著菜。
看來,寶貝這次來真的了,也不關心他吃不吃飯了,自動被忽視了。
「寶兒,相公給你保證,以後再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好不好?」
話剛落音,人家直接放下碗,出去了。扔下筷子,趕忙追了出去。
寶兒拿著小鋤頭,在院子裡刨出了一小片地方,把蒜頭剝開,一排排插著,泥土的濕度正好,也省的澆水了。
這蒜頭,還是上次從秀秀家拿的呢,幫秀秀排了半天的蒜,看也看會了。
想著入冬前還能看到綠油油的蒜苗,心裡滿是期待。就是邊上的總是礙事,不說,他就不知道讓地方。
「你能不能瞅點眼色?」,本著臉對上那男人含笑的鳳目。
「為夫眼裡只能看到寶兒,看不到其他。」某男說的深情的很啊。
寶兒可不想和他廢話,伸手推攘著,胳膊沒收回來,人直接撲到了樂墨身上。於是乎,就見那兩人在院子裡翻滾著。
「起開!」,真想把那張嬉笑的臉皮給剝下來,越來越沒個正經的夢裡鄉情。
某男又親了一口,這才把人扶了起來,給她拍著衣服上的草削。
「寶兒,相公以後再也不會讓你憂心了,相信我,好嗎?」,斂起了臉上的浮笑,眸中帶著堅毅。見那小人不搭話,樂墨有些挫敗。
「寶兒,相公還沒吃飯呢,好餓啊!」,撫著肚子,拌著慘兮兮的樣子。
「你是傻子嗎?你自己不吃怪誰?」,寶兒心雖是軟了,語氣卻是嗆得很。
樂墨知道了,這氣也消的差不多了,挑了挑眉,回屋端著碗出來了,蹲在一邊吃著,看那小人搗鼓著。
吃完午飯,寶兒將上次從木頭那拿來的葵花籽放到簸箕裡,擺到了院子裡曬著,忍不住磕了幾粒。這些可都是寶貝啊,留著明年做種的,把手裡捏起來的又放下了。
樂墨看著那小人糾結的模樣,不自覺勾了勾唇。透過柵欄,瞥見一大群人正往小屋來,眉頭蹙了蹙,當看清後,鬆了眉頭,繼續窩在躺椅中。
來人正是村長,邊上的樂鯤鵬**著上身,背著一捆荊條。寶兒眉毛跳了跳,這是要負荊請罪啊!搞得這麼浮誇。
周圍跟上來的多是看熱鬧的,他們都親呵的先喝寶兒樂墨打了招呼。寶兒招呼著他們進了院子,將家裡所有的小板凳都搬了出來。
「夫人啊,你別忙活了,我們站著就行。」潛台詞,大家都是來看熱鬧,找樂子的。
這邊聊得盛歡,那邊倆人,一個拄著拐棍低著頭,另一個已經跪在了門邊。
「舉人老爺,夫人,我樂鯤鵬有眼無珠,污蔑夫人,鑄下大錯。夫人卻寬宏大量,大人不記小人過,救了賤內。此大恩,無以為報。今日特來請罪,請夫人責罰!」,
寶兒聽了這一大段,不禁皺了皺眉眉。能不能別搞得這麼虛誇,弔書袋子似得,文縐縐的,聽著真是彆扭。就是一個普通的茶農,識得幾個大字,還非得整出個花來,多諷刺啊!
邊上的人聽著都鄙夷的瞅著那父子倆,一些婦人交頭接耳的小聲逗笑著。
村長老頭子那張老臉,黑白交替,「舉人老爺,婦人,老頭子我枉為族長,愧對大家,今日,就把這村長和族長的位置讓出來,請求大家的寬恕。」
那老頭子話音剛落,邊上起哄的就大叫起來了,「好好好,舉人老爺正合適!」
樂墨起了身,大家都噤聲了,全都看向樂墨。
「樂叔做了幾十年的村長,沒有人有你更合適。這樣的話,還是不要說了。」,踱步到寶兒邊上又道,「既然都過去了,我家寶兒是不會再計較的,回去吧。」說完,衝著寶兒挑了挑眉。
邊上的唏噓一片,這麼好的機會,舉人老爺為什麼不要啊。看來,也沒什麼熱鬧可看了,三三倆倆的走了。
那父子倆羞愧的無地自容,想要再說些什麼,見寶兒和樂墨都當他們不存在了,只得相攜著回去了。
「你倒是大度的很啊!」
「為夫怎能和夫人相比呢?」樂墨攬著人道。
寶兒白了一眼那給她戴高帽的男人,不夠確實是,很多時候,自己都狠不下心。很大程度上,是覺得他們都是普通的茶農,能整出來的也就是一些流言蜚語,沒什麼太大的威脅。不必要斤斤計較。
她屬於遇強則強的人,若是換做別的,她又怎會心軟,氾濫同情心呢重生農家小媳婦!骨子裡的東西,是變不了的。
「嬸嬸,」看著荷花娘提著小籃子,往這邊來,寶兒遠遠地招呼著。
「哎」,荷花娘應了聲,「寶兒,這是園子裡剛割下來的韭菜,新鮮著呢,給你們送過來,留著包餃子炒著,都行。」
寶兒趕忙接了過來,「嬸嬸,你都送了好多菜給我們了,前些天的小白菜還沒吃完呢!」
「都是自家種的,吃著方便,省的還得去集市上買。」
寶兒拉著荷花娘進了院子,「嬸嬸,你先坐,我把菜放到屋裡。」從屋裡出來時,又給荷花娘倒了杯水。把空籃子放到了一邊。
「嬸嬸,我明天打算去鎮裡,相公被鄰村的請去寫族譜了,明天還得忙活一天。就沒辦法陪我去了,我想讓荷花陪我一起,行嗎?」
荷花娘面色有些遲疑,「寶兒啊,荷花她什麼也不懂,你帶著她還得顧著。」
「怎麼會呢,我正好在找布莊,荷花對布可比我懂的多呢,正好可以幫我看看。」,上一次是騙出去的,這一次,不能用同一招啊,好好說說,應該就沒什麼問題了。寶兒拉著她的胳膊,語氣中帶著央求。
荷花娘有些緊張的握著手,面色有些為難。寶兒撒嬌的晃著胳膊道,「嬸嬸,荷花總是待在屋裡,都快被悶壞了,你就讓她出去玩玩吧。上一次,我們去集市,她可開心了呢!」
荷花娘垂著眼睛,攥著的手,也放鬆了不少。對啊,上一次荷花回來,開心了好幾天,她從沒聽過女兒說那麼多的話。她太自私了,她的錯,卻連累了女兒跟她一起承擔。不應該啊!
寶兒瞅著,嬸嬸的臉色沒那麼僵硬了,心裡也有底了。
「嬸嬸,」
「哎,那我明天早點起床做飯,你就別讓你相公起早了,來家裡和荷花一起吃吧。」事情都過去這麼多年了,她不該死抓著不放。只是她還是不能原諒自己。
寶兒歡快地把人送回了家,跑進裡間給那個小丫頭報喜。
樂墨回來後,才知道那小人自作主張把他刨除在外了,不過,這次他倒是放心不少,一些事,已經安排妥當了。他不可能再把她至於那麼危險的境地了。
這次去鎮裡也是臨時決定,並沒有和李雪鳶約好。麻煩她挺多的,心裡也是過意不去。讓樂墨找了張大叔的牛車,乘牛車去就行,早起些就是了。
雖說是去荷花家吃早飯,早上時,樂墨還是和她一起起來,給她送了過去,直到她們吃完了飯,上了車,才轉身回家。
上次的事,慕容昱就是那麼恰巧的經過,還是原本就是給他下的套?這次的事,完全是針對他,不過倒是給了他一個理清的機會。微瞇了瞇鳳目,站在一處坡地,看著那泛著魚肚白的天。
到了鎮裡,先去了鋪子裡,裡面是幾個李雪鳶從李記調來的夥計,在裡面打掃著。
衣架裝飾之類的東西,全都整的差不多了,就差樣品和布料了。寶兒對那個木葉莊還是不死心,那麼好的布料,也算是產品核心競爭力之一了,怎麼能錯過。
叫上了兩個夥計,跟著她和荷花又一起去了那個木葉莊,人家還沒開門。敲了一會,也沒人搭理。等了會,裡面傳來了杯碗破碎的聲音。
有點不對勁啊,「婆婆,你在嗎?」寶兒趴在門縫往裡喊著。貼著耳朵就聽見裡面的輕哼聲,趕忙讓那兩個夥計踹門。進了裡間,就見婆婆趴在地上,杯子碎在一邊,痛苦的哼著,張著口卻說不了話。
荷花想去扶,寶兒連忙制止了,趕忙叫進來夥計,去請了醫館的大夫,結果和寶兒預想的差不多,老人中風了大魔能時代全文閱讀。能不能好,還得看天意了。
看了一圈才知道只有老人一個人住,後院裡有一個大池子,邊上是一些大缸,都是染布用的東西。
大夫開了幾服藥,說是讓人熬好了送來。這老婆子一個人過了這麼多年,真是不容易啊。細問了一下,才知道。原來,當年的木葉莊是桃縣最有名的布莊,生意還做到了吳州。後來卻是被一個騙子把整個家業都給禍害了,家破人亡啊。
寶兒不知道該以什麼樣的心情去評判,那大夫倒是謝了寶兒一番,說是會找人來伺候著,是舊交。寶兒也就放心了,拉著荷花離開了。
布莊的事怕又是無果了,帶著荷花買了些點心,坐到了一塊空地上吃著。很是有緣,又碰上了吳嫣然。
「妹妹來啦!怎麼也不去我店裡看看呢?」,吳嫣然語氣輕柔,很是親暱。
「最近事情太多,沒那多空閒。」,寶兒站了起來,把手裡的糕點遞到了荷花手中,語調清淡。
吳嫣然有一絲的茫然,很快又恢復了那親和的樣子。寶兒微彎著唇,盯著她的眼睛。
「姐姐請妹妹吃個午飯可好?也聊表了我的一片心意。」,說著就走了過來,拉了寶兒的胳膊。
「好啊!」,揚著眉梢沖荷花道,「荷花,過來見過吳姐姐。」抽回了胳膊,把荷花拉到了身邊。
「吳姐姐好!」,見那吳嫣然邊上跟著的兩個丫頭臉色陰沉,荷花怯怯的靠到寶兒後面。
「別這麼生分了,咱們一起到前面的酒樓吧!」,拽起了寶兒的另一個胳膊,在側前面引著。
果不其然,把她們帶到了鎮上最好的酒樓,明香酒樓。吳嫣然可是真大氣啊!寶兒瞅了一眼那牌子,彎了彎嘴角。
兩個夥計留在了門外,吳嫣然這才注意到,原來那兩個是寶兒帶的,掩著嘴角道,「莫不是樂公子不放心,還給妹妹安排了兩個保護的?」
「是啊,上一次就遇到了幾個地痞,這一次帶兩個夥計,相公也能放心。」
「呀,還有這樣的事?」吳嫣然有些驚訝的問道。隨著小二,到了一間雅間。
「是啊,被一個丫頭騙過去的,還說是姐姐找我呢!」寶兒輕輕坐下了,淡然道。
「啊,我不知道啊!」,吳嫣然面露焦急,連忙起身,站到寶兒邊上「妹妹啊,姐姐真的不知道,一定是有人想要挑撥我們的關係。」
「呵呵,姐姐,我逗你呢!看把你嚇得。」寶兒笑著撫了撫她的手,安慰道。餘光瞥見那邊上丫頭頭上的髮帶,嘴角溢出一抹冷笑。
吳嫣然倒是一個會來事的,問了寶兒和荷花想吃的東西,就按著店裡有的,點了一桌。
荷花有些拘謹,寶兒拿起她面前的小碟子,給她每樣都夾了一點。
「妹妹倒是個會照顧人的。」吳嫣然給寶兒夾了一塊魚,放進了寶兒的小碟子。
「呵呵,被相公照顧久了,也就學會了。」看著吳嫣然,淡笑著回應。還是抓住了她臉上一瞬而逝的黯然,轉而又變回一張親熱的臉,很自然的說著一些羨慕的話語。
能買沉得住氣的人,還是女人,真不簡單。寶兒淡笑著,勾了勾唇。
有人付錢,不吃白不吃,寶兒也不再願意搭著話了,邊吃著,邊給荷花夾相公,不要啊。
吳嫣然依舊笑得如春花一般,央著寶兒多吃點。見邊上的丫頭面帶著鄙夷的看著,寶兒低著頭,挑了挑眉。
吃完飯,寶兒問了吳嫣然,附近的布莊,哪家的好。吳嫣然得知寶兒也想做成衣生意,很積極的介紹著,還說遇到困難直接去找她就行。給了寶兒一個布莊的地址,說那家的質量特別好,還可以延後付款。
他家相公外面能多一些這樣的愛慕者很好啊,有開飯館的,有開旅店的,到時候衣食住行全有人包,一應俱全啊。
不知道,如果樂墨知道他家小人是這麼想的,會不會氣暈、、、、
寶兒敢這麼想,也是因為太瞭解自家的男人了,就算外面彩蝶亂舞,人家依舊片葉不沾身。這麼想來,寶兒就想到一個火爆的想法,那都是後話了。
對於目的不純的人,既然人家願意付出,你自欣然接受即可,不需要有任何負擔。
在吳嫣然的指引下,寶兒很快找到了那家布莊,料子和花色確實不錯,已經算難得了。和老闆談了一下午,基本的要求也都說得很明瞭了。因為不是大批量,他們不能提供自定花色進行渲染,只能是時下比較流行的和基礎的那些。
總體來說,寶兒還是滿意的,直接就簽了單子,選了不同的版樣,要求過兩日送到鋪子去。那老闆也是好說話的人,款項可以延後再付。如此一來,寶兒就輕鬆了不少。
回到村子裡時,太陽剛落山,天邊還有夕陽渲染的殘紅,秋意無限。沒再讓張大叔送了,兩人直接走著回了村裡頭。
「夫人,剛回來嗎?來家裡坐坐。」一個婦人親熱的在院子裡給寶兒打著招呼。
「是啊,大嫂,等閒時再來串門。」
寶兒喜歡這種樸實的感覺,沒有任何利益相爭,勾心鬥角。簡單而自然。
到荷花家的時候,嬸嬸正好做了韭菜餅,給寶兒拿了兩大塊,包在白布裡,讓寶兒拿著回家了。
從巷口過的時候,碰上了劉氏,劉氏挺著個大肚子,正在院子裡摘青椒。
「她嬸子,這青椒長得好,你帶點回去吧。」聲音有些低啞,帶著一些顫音。
寶兒沒想到劉氏能跟她說話,從柱子生病起,她就一直躲著自己。
「好啊,」寶兒應了一聲,站到了園子邊上。
劉氏手忙腳亂的給寶兒摘了一籃子,又順便摘了兩個瓠子,一個南瓜。滿噹噹的一籃子,遞到了寶兒手邊。寶兒接下了,走了幾步回頭道,「籃子我明天再送來啊。」
「哎,哎!」劉氏有些臃腫的臉上,掛著明媚的笑。寶兒揚了揚嘴角,提著沉沉的籃子,回了茶園小屋。
到了河對岸就開始喊樂墨,樂墨扔下鏟子,圍裙也來不及解下,就去迎了人。
「怎麼提了個這麼沉的籃子?」樂墨,將籃子接了過來。
「樂東媳婦給的。」寶兒咬著手裡的餅,挎著樂墨的一隻胳膊道。
樂墨倒是沒說什麼,就是看了看那小人,勾了勾唇。
「唔,嬸嬸做的餅真好吃,你嘗嘗。」
樂墨直接順著那一排牙印咬了一口,「嗯,相公今天也給你做好吃的了劍神重生全文閱讀。」沖那小人挑了挑眉。
「什麼好吃的?」,揚著小臉,滿眼笑意。
「你猜啊!」
「猜不著,」
「你猜猜看,」
「嗯,想不到。」
「你個小懶人,」
「呵呵」
載著紅霞,一對依偎的身影。
回到家,趕忙就趴到了灶台,鍋沿邊正冒著熱氣。
「寶兒,離遠點,小心燙著。」樂墨急忙提醒著。
「也是韭菜味,你蒸的是什麼?」,閃著大眼睛,問著那男人。
「靠邊」,某男一副得意的樣子,打開了鍋蓋。熱氣頓時繚繞滿屋,寶兒湊近了,才知道原來是蒸餃。伸手就想去拿。
樂墨扔下鍋蓋,連忙把那小手拉了回來,「寶貝兒,別急。」
一句,就把寶兒給叫樂了,啊話音叫的能膩死人。他家男人,越來越會**了,當初還真是小瞧了他。
寶兒不記得吃了多少個了,樂墨在邊上提醒了好多次了,可是小手還是忍不住繼續拿。終於覺得要撐不下了,邊際效應貌似還沒到零,不得不佩服啊!
晚上某小人開始在床上打滾了,「相公,我吃多了,都怪你。」
樂墨無奈的勾著唇,「嗯,嗯,都是相公的錯。」
把那小人抱到懷裡,給她洗了洗腳。
「相公,鋪子的事,已經安排好了,不日就可開張!」,摟著某男的脖子開始得瑟了。
「寶兒真能幹!獎勵一下,麼!」,親了親那肉肉的臉頰。
「今天,可多虧了你的舊情人,才搞定了布莊的事。」,瞅著那男人,腹悱道。
「是嗎?」,某男揚著眉梢,見某小人的臉立刻陰了下來,接著又道,「為夫到不知哪來的舊情人呢?」
「是不是多的已經記不清楚啦?」
「哈哈,為夫想來,還是寶兒一個就夠了。」趕緊收了話題,以防某小女人又鑽牛角尖了。
「花言巧語,甜言蜜語,胡言亂語、、、」某人說著說著就跑遠了,腦袋一激靈,「對了,還要和相公商量個事呢!」
看著那小女人有些糾結的臉色,「搬家的事?」
「你怎麼知道?」,
樂墨拽了被子,將那小人的腳給蓋上了,「你是我的女人,我怎麼會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某男說的很是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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