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悔!你醒醒啊!」
荒野之上,卞雪就這樣依偎在曾悔身旁,拚命地哭喊著,雙手死死地搖晃曾悔的的身體,可無論她如何呼喊,曾悔卻是猶如一個死人一般沒有半點反應。經|典|書友群25779-060或240-0612
「都是我害的你!你不能死,你絕對不能死……你要是死了,我怎麼辦?我怎麼辦……」卞雪說到這裡便是再也說不下去了,喉嚨不由地一陣哽咽,繼而便是掩面低泣起來,「你不是要跟著我嗎?你不是奉命保護我嗎?現在把我一個人丟在這兒,你卻躺著睡大覺,這算什麼……曾悔,你是不是男人啊……」
卞雪斷斷續續地邊哭邊說道,此刻的卞雪哪裡還有半點的刁蠻之意,徹底變成了一個不知所措的小姑娘!
「混蛋!混蛋!混蛋!」
卞雪的情緒不知怎的變得突然激動起來,伸出兩隻粉拳重重地打在曾悔的身上,一邊捶打著一邊嬌喝著。
「噗!咳咳……」
就在卞雪的拳頭如雨點般砸在曾悔的身上時,曾悔的身子猛然一顫,繼而一口淤血便是自其口中噴了出來,殷紅的鮮血直接噴在了卞雪那姣好的面容之上,卞雪一個猝不及防便成了一個頗顯俏皮花臉。
「別……別打了,快死了……」曾悔虛弱地說道。
見到曾悔活了過來,卞雪也是心頭一喜,雙手一下子便捧住了曾悔的臉龐,滿眼驚喜地望著他,一雙水汪汪的眸子之中此刻充滿了悲喜交加的淚水。
「你醒了,你終於醒了!我還以為你死了呢……」說著說著卞雪再度抑制不住的哭泣起來!
「沒事了,不要再哭了……」曾悔衝著卞雪強擠出一個笑容,而後還緩緩地伸出右手,輕輕擦拭了一下卞雪眼角的淚珠。
「曾悔,你不能這麼嚇我!」漸漸平復了情緒的卞雪嗔怒地責備道。
「呵呵……」見到卞雪的這幅模樣,曾悔難得地笑了笑,繼而故作無辜地說道,「還不是為了救你!」
曾悔的話讓卞雪的臉色陡然一紅,而後就猶如一個犯了錯的小姑娘一般將頭低了下去,幽幽地說道:「以後我不會再任性了!」
「曾兄弟,卞姑娘!」
突然,一道急促的聲音陡然自遠處傳來,待卞雪轉過頭去,卻看到一臉焦急的秦風率先衝了過來,而緊跟在其身後的正是連夫路和唐婉。
「連前輩!」卞雪見到連夫路,臉色一喜,激動地喊道。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連夫路走到跟前,眉頭緊皺地看著這一切,待他看到插在鐵槍上的伊賀時,臉色不由地一變,「這是伊賀?」
「正是……」曾悔虛弱地說道,「我們在鳳城碰上了他,於是發生了爭鬥!」
「就他一個人?」連夫路問道。
「不,他原本還帶了幾個手下,只是在發生爭鬥之前就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卞雪解釋道。
聽到這些,連夫路一下子便想明白了這一切,繼而眉頭緊鎖地說道:「看來鐸澤和葉成他們果然不是什麼光明磊落之輩!」
「師傅,這是什麼意思?」唐婉問道。
「盟主與鐸澤約戰之後,落雲同盟就料定了我們的人會從徐州趕往大名城,如若所料不錯的話,落雲同盟一定派出了多撥人馬在半路上攔截我們!而這伊賀應該也是其中之一才對!」連夫路猜測地說道。
「伊賀現在貴為大明府的府主,竟然也被派出來了,看來鐸澤和葉成手下卻實也是快無人可用了!」秦風冷聲說道。
「曾悔,你怎麼樣?」連夫路俯身查探了一番曾悔的傷勢,急聲問道,「這伊賀的武功不弱,尤其是身法更是詭異莫測,你能殺了他真是大出我的意料!」
「沒事,只是些皮外傷!」曾悔滿不在乎地說道。
連夫路看著曾悔胸前的那片血紅,眼中難免閃現出一抹擔憂之色,輕聲說道:「今日是沒法再趕路了,現在我們回鳳城找間客棧先為你包紮傷口,然後明日一早找輛馬車再趕路吧!」
「連前輩,我真的沒事,師傅還在大名城等著我們!」曾悔倔強地說道。
「你現在若是再一路顛簸趕路的話,必然會傷勢加重,後果不堪設想,還是先穩住你的傷勢再說吧!」連夫路不容置疑地說道,繼而眼神之中閃過一抹讚賞之色,「若是讓盟主知道你殺了伊賀,他一定會感到萬分驚喜的!」
「師傅說的不錯,我們快走吧!曾兄弟,我來背你!」秦風點頭說道,繼而便將曾悔背在身後,向著鳳城方向走去!
「他們在那!給我攔住他們!」
就在連夫路幾人剛走出沒幾步的時候,只見從遠處突然衝出來十幾個人,看這些人著裝統一,手裡又都是拿著鋼刀,一個個虎視眈眈地將連夫路幾人圍在了其中,從他們的舉動便不難猜出這些人定是那伊賀的手下!
「啊!府主被他們殺了!」一個眼尖的弟子看到了躺在遠處一動不動的伊賀,不禁驚呼道,「大哥,那我們怎麼辦?」
「怎麼可能?」那名被人稱作大哥的弟子一臉的驚詫之色,而後眼神微微瞇起死死地盯著連夫路幾人,幽幽地說道,「若是我們就這麼回去,葉谷主定然不會饒了我們!與其這樣,我們莫不如拼上一把,殺了他們替府主報仇,這樣回去也好交代!」
「好!」聽到這大哥的話,其他的弟子紛紛點頭喝道。()
「風兒,你先帶曾悔回去療傷,我一會兒便去鳳城找你們!」連夫路一臉淡然地說道。
「師傅小心!」秦風重重地點了點頭,而後便和唐婉、卞雪一起朝著另一個方向跑去!
「想跑!兄弟們,給我殺了他們!」那名大哥猛然大喝一聲,而後便率先舉刀衝了上去!
然而就在此人動身的一剎那間,他的眼前卻是突兀地出現了一個模糊的人影,還不待他看清此人的面容,卻猛然感到自己的胸口一沉,繼而便是再也沒了意識!
「哼,老夫行走江湖的時候,你爹還在光著屁股呢!」
……
傍晚,鳳城客棧。
秦風唐婉從鳳城之中買了一些止血的藥材,待連夫路回來之後便親自運功為曾悔逼出體內的淤血,繼而將曾悔的傷口包紮之後,才離開了曾悔的房間。
其實曾悔與伊賀交手,外傷要重於內傷,如今體內的淤血被逼出之後,曾悔也只剩下皮外傷了!而這些皮外傷看似人,實則已經沒有什麼生命危險了!
秦風唐婉跟著連夫路準備車馬去了,曾悔的房間內也只剩下了卞雪依舊坐在床邊陪著他!
「你現在感覺怎麼樣?」卞雪瞪著一雙大眼睛,小嘴微微撅著,似乎還在為今日的事感到內疚。
「我不是已經說過了嗎?早就沒事了!」曾悔躺在床上,淡笑著說道,「要不要我現在下床給你舞一套槍法?」
「不許胡鬧!」卞雪一下子便將欲要起身的曾悔給按了下去,而後臉色再度一紅,用一種細不可聞的聲音說道,「今天,對不起……」
「嗯?」曾悔眉頭一挑,一臉疑惑地說道,「你為什麼要說對不起?這件事本就與你無關,即便沒有你,伊賀也會找上我們的!」
「可若是我不胡鬧的話,你就不用跟他單打獨鬥了,有連前輩在,那伊賀根本就不足畏懼,你也就不用受這麼重的傷!」
曾悔聽到這話不由地神色一正,繼而義正言辭地說道:「當然不是這樣!如果什麼事都要依靠連前輩,那凌霄同盟要我們做什麼?」
卞雪瞪著一雙大眼睛,疑惑地看向曾悔。
「師傅說過,江湖男兒就要頂天立地,堂堂正正!」曾悔一提起劍星雨,眼神之中都帶有一絲崇敬的光芒,「師傅當年也是一個人闖蕩江湖,他又能依靠誰能?他的對手可不是一個小小的伊賀,而是落葉谷,是飛皇堡,是傾城閣、大明府甚至於陰曹地府這樣的一般人談之色變的強悍勢力!」
「劍星雨他的確是挺厲害的!」卞雪不由地想到第一次和劍星雨見面時,她竟然還想順手偷了劍星雨的東西,殊不知那個與她年紀相仿的青年,竟然會是這樣一個叱吒江湖的大人物!
「卞姑娘,整個凌霄同盟只怕也只有你敢這麼稱呼師傅了!」曾悔無奈地笑道。
「他就叫劍星雨,為什麼不能這麼稱呼!」卞雪冷哼著說道,一臉不服氣的樣子,「難道還要我低聲下氣的叫他劍盟主不成?哼!我才不呢!」
「呵呵……」聽到這話曾悔不禁錯愕一笑,繼而輕聲說道,「我這輩子最崇敬的人就是師傅,如果日後我能有師傅的十分之一,便是此生足矣了!」
「你這麼崇拜劍星雨?」卞雪一臉驚訝地說道。
「不止是師傅,還有無名大哥,陸爺,都是我佩服的大英雄!他們兄弟三人聯手闖蕩江湖,做出了多少轟轟烈烈的大事!」曾悔一臉嚮往地說道,繼而臉色稍稍一變,語氣頗為悲慟地說道,「若是沒有師傅,只怕我早就死在雲雪城的人手裡了,沫兒也就……」說到這,曾悔卻是再也說不下去了!
「其實,你也是個英雄!」卞雪突然說道,而後眼睛竟是稍顯一絲游離,似乎不敢正視曾悔,「今天你為了我,與那伊賀進行了一場不畏生死的大戰,你絕對是我見過的最厲害的英雄!」
「沒辦法,誰讓我答應師傅要保護你呢?」曾悔無奈地笑了笑。
「除了劍星雨的命令之外……」卞雪的話說到這,呼吸竟是開始變得有些急促起來,臉蛋也是越發的紅潤,「你保護我就沒有什麼其他特別的原因嗎?」
聽到這話,曾悔不由地眼神一變,而後臉色跟著一紅。曾悔也不是小孩子了,他當然聽得出卞雪話中的那絲特殊的意味。
曾悔看著頗為扭捏地坐在床邊的卞雪,只見曾悔的雙手緊緊地纏繞在一起,白嫩的手心之中還泛著一絲冷汗的光澤,她的眼神不敢直視曾悔,但又不敢就這麼起身離開,一時間竟是有些不知所措,那副可愛的模樣,讓曾悔不禁心頭一動!此刻的曾悔心頭,彷彿漏跳了幾拍似得,喉嚨也是一陣沒來由的乾澀起來!
「啪!」
就在這微妙的時刻,曾悔的右手突然伸出,一把將卞雪的雙手死死地抓在了手中,他的這個大膽的舉動讓卞雪的身子跟著一顫,臉上更是紅的快要滴出水了!
「有!」曾悔扯著稍顯嘶啞的聲音說道,「我保護你,不緊緊是因為師父的命令!」
聽到這話,卞雪的心頭猶如灌了蜜糖似的,一陣難以嚴明的甜蜜瞬間便湧上了她的心頭,卞雪緩緩地抬起頭來,艱難地吞嚥了一口口水,開口問道:「那……還有什麼?」
「還有……」曾悔此刻只感覺的自己的胸口發悶,這種感覺讓他極為緊張,就連與人廝殺他都不會有這麼緊張的感覺,「還有……」
見到曾悔長了半天嘴,愣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卞雪不禁眉頭一皺,而後呼啦一下子站起身來,嗔怒地說道:「不說算了,你鬆開我,我要回房睡覺去了!」
「我……」曾悔依舊是口乾舌燥地說不出話來,在感情的問題上,他還沒有卞雪來的灑脫!
「曾悔,你這麼膽小,是不是個男人啊!」卞雪生氣地說道,而後一把便掙脫了曾悔的手,轉身便欲要向外走去!
一步、兩步、三步……
卞雪一步步地向門口走去,雖然她的步伐走的十分乾脆,可此刻在卞雪的內心之中,卻是異常的焦急。
「木頭,你倒是快叫住人家啊!」卞雪在心中焦急地呼喊道,「你再不叫住人家,人家可就要真的走了!」
「卞姑娘……」
就在卞雪的手指快要碰到房門的時候,曾悔的聲音突然從她的背後響起,這讓卞雪的臉上瞬間便湧上一抹狂喜之色。不過卞雪卻是很快地將這抹喜色收斂起來,待她轉過身去的時候,臉上又恢復了那抹冷漠的惱怒之色。
「什麼事?」卞雪故作冷漠地問道。
「那個……」曾悔用胳膊撐著身子,半坐在床上,一臉乾笑地說道,「那個好好休息,睡個好覺!」
「嘶!」
曾悔的話一出口,卞雪便是被氣得猛吸了一口涼氣,現在的她真是恨不得衝上去殺了眼前這個一臉無辜的男人!卞雪拚命地深呼吸著,似乎是在平息自己內心的怒火,好不讓自己做出什麼衝動的事情!
曾悔一臉疑惑地看著卞雪,看著這個性情古怪的女人站在門口大口地呼吸著,傲人的胸脯起起伏伏,臉色更是一會而喜,一會兒怒的,心裡是說不出的尷尬!
「那個卞姑娘,你沒事吧?」曾悔小聲問道。
「沒事!」卞雪突然低聲吼道,儼然一副母老虎的姿態,這讓曾悔嚇得不禁身子一顫,可還不待曾悔說話,只見卞雪竟是大步流星地朝著曾悔走了過來,看她那雙手握拳,一臉怒意的姿態,曾悔的嘴角不禁抽動了一下!
「卞姑娘……」
「少廢話!你今天救了本姑娘,本姑娘不喜歡欠別人的情,現在我就報恩,算是和你扯平了!」卞雪不由分說衝到曾悔面前,雙手撐著床榻,俯下身子,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直地盯著曾悔,此刻二人的鼻尖相距不過半寸。
「你想幹什麼?」曾悔怯生生地問道。
「報恩!」卞雪「惡狠狠」地說道。
「怎麼報?」
「你沒聽過有句話,叫做小女子無以為報,只能以身相許嗎?」
「啊?唔唔……」
還不待曾悔驚呼出聲,卞雪便是猛然探身,一雙誘人的紅唇一下子便將曾悔的嘴巴給死死地堵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