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上官陽所預想的那樣,半夜他便接到了來自上官雄宇的飛鴿傳書,說明日一早便會抵達紫金山莊。
而作為飛皇堡先鋒統領的上官陽自然是第一時間到門口接駕,此刻,天還未完全亮起來,上官雄宇的馬車便是緩緩地行至紫金山莊的門前。
「給堡主請安!」
面對上官雄宇的馬車,上官陽高喊了一聲,繼而帶著一眾飛皇堡的弟子一起對著馬車跪了下去。
而此刻站在紫金山莊門口的幾位護衛,面對這樣的陣仗,卻是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因原無二,只因為他們是紫金山莊的人!而這樣的場面,在紫金山莊的門口,幾乎隔不了幾日便能見到一次。紫金山莊的朋友,談笑皆是風雲人物,往來從無白丁平民。這也就形成了紫金山莊的人對一切所謂的大人物都沒有任何感冒的態度。
「呵呵……老夫多年未曾來過這紫金山莊了,如今故地重遊,當真是感慨萬千啊!」
一道蒼老的淡笑之聲從馬車內傳來,趕馬車的兩個飛皇堡弟子回身趕忙將馬車的車簾向兩側撩開,接著一身湛藍色錦袍的上官雄宇便是淡笑著從馬車內走了出來。
「堡主!您慢著點!」
上官陽見到上官雄宇出來,趕忙起身過去攙扶住上官雄宇的手臂,將他攙扶下馬車。
下車後的上官雄宇笑著點了點頭,開口說道:「陽兒,多日不見,這紫金山莊可曾安生?」
上官雄宇這話裡有話的問法讓上官陽心中不禁閃過一抹緊張,而後故意擺出一副苦笑的神色,委屈地說道:「我們沒有堡主您在這裡壓陣,實在是感到力不從心啊!」
「哦?為何?」上官雄宇似乎很享受這種奉承,大笑著回問道。
「如今紫金山莊之中,魚龍混雜,一流勢力,二流勢力,還有許多江湖獨行俠都住在裡面,所謂人多是非便多,唉!真是一言難盡啊!」上官陽輕歎一聲,語氣之中略帶悲涼之意!
見到上官陽的神色不對,上官雄宇不禁眉頭一皺,而後轉頭環顧了一下四周,疑惑地問道:「慕兒呢?你們不是一起來的嗎?他如今人在何處?」
「這……」聽到上官雄宇問起上官慕的下落,上官陽不禁心中一顫,繼而神色尷尬地有些不知所言。
「怎麼?他到底在哪?」上官雄宇似乎發現了一絲不對勁,沉聲追問道。
「唉!實不相瞞,堡主,如今我也不知道大哥他身在何處!」上官陽做出一副捶胸頓足的樣子,沉聲說道。
聽到上官陽的話,上官雄宇的眉頭已經完全皺成了一團,眼神之中閃過一抹極為不善的神色,沉聲說道:「到底怎麼回事?」
此刻,上官雄宇的語氣之中已經充斥了幾分怒意,虎目一瞪,還頗有幾分駭人的架勢!
「其實,我們在剛來到這裡不久,便遇上了隱劍府的人!而以大哥的脾氣,他……」
「什麼?」
還不等上官陽的話說完,上官雄宇便已經眉毛一豎,一臉驚詫地說道:「隱劍府?你說的可是劍星雨他們?」
「正是!」上官陽恭敬地回答道。
「混賬!」
聽到上官陽承認,上官雄宇不禁怒喝一聲,而後伸手輕輕捏了捏自己的鬍子,怒聲說道:「你們竟然敢主動去招惹他們?」
「大哥曾經受到過隱劍府的凌辱,如今仇人相見,所以大哥他一時按耐不住……」
「簡直就是胡鬧!」上官雄宇再度打斷了上官陽的話,「那最後結果如何?」
「後來因為顧及到紫金山莊的面子,這件事並沒有再擴大,而是草草收場!」上官陽低聲說道。
「如此說來,你們沒有動手?」上官雄宇疑惑地問道。
「是的!礙於紫金山莊的規矩,所以沒有動手!」上官陽點頭說道。
上官雄宇微微搖了搖頭,自言自語地說道:「依照那黃金刀客蠻橫的性子,不可能會輕易放過你們的!」
「不錯,當時我也很奇怪!」上官陽趕忙說道。
「然後呢?」上官雄宇眼神一凝,突然問道。
「然後……然後在前天夜裡,有一個神秘人神不知鬼不覺地闖進了大哥的房間,那人動作極輕,誰也沒有驚動,就連我都是在聽到大哥的呼叫之後,方才醒過來的!」上官陽凝重地說道。
「醒過來後發生了什麼?」
「醒過來後,我便第一時間衝進了大哥的房間,不過那時房間裡卻已是空空如也,再不見半個人影!大哥和那個刺殺他的人都不見了!」上官陽回憶著說道。
「刺殺他的人?」上官雄宇眉毛一挑,反問道,「你如何斷定那人是刺殺他的?」
「很簡單!」上官陽堅定地說道,「因為我在大哥的床上發現了新鮮的血跡!我想血跡定然不會是那賊人留下的才對!所以……」上官陽的話沒有再說下去,不過意思卻是已經十分明顯了!
上官雄宇點了點頭,而後眼神閃過一抹躁動之色,幽幽地說道:「你推斷的不錯!那你可查到是何人所為?」
聽到這個問話,上官陽不由地低下了頭,用一種極其低微的聲音說道:「請堡主恕罪,我沒有查到究竟是何人所為!」
上官雄宇輕歎了一口氣,而後雙手不禁握了握拳頭,雖然年邁,不過看那魁梧的身材和絲毫不亞於年輕人的精明的眼神,足以看出此時的上官雄宇定然狀態極為不錯!
「這件事不怪你,能有這般神不知鬼不覺的功夫,並且還針對我飛皇堡的人,我想除了劍星雨一眾之外,便是不會再有其他人了!」上官雄宇幽幽地說道。
上官陽沒有多說話,只是眼神直直地盯著一臉怒意的上官雄宇,眼神之中不由地閃過一抹精光,誰也不知道上官陽此刻究竟在想些什麼!
「堡主,昨夜我還在房門前發現了這個!」沉吟了片刻之後,上官陽才慢慢從懷裡拿出一個黑色的布袋!
「這是何物?」上官雄宇眉頭一皺,繼而疑惑的問道。
「堡主請看!」
上官陽說完之後,便慢慢將黑袋打開,一根血跡已經發乾的斷指赫然出現在袋中。
「卡!」
上官雄宇在看到這一幕後,拳頭不禁死死地攥在了一起,骨節都發出清脆的響聲!
「我飛皇堡的人又豈能說動就動!走!跟老夫去會會隱劍府這些喪家之犬!」上官雄宇冷聲說道。
「堡主,這……只怕不太好吧!」上官陽頗為顧慮地說道。
上官雄宇眉頭一皺,蒼老而精明的雙眼直直地盯著上官陽,幽幽地說道:「你這是何意?」
「我……」上官陽心中一緊,背後不知不覺已經被汗水完全打透了!
「唉!」上官雄宇輕歎一聲,繼而說道,「陽兒,你的性子我知道,我也很清楚你究竟在想些什麼!可是無論怎麼說,上官慕是你的大哥,我們始終是一門之人,萬萬不可動這種心思啊!」
聽到上官雄宇的這話裡有話的旁敲側擊,上官陽的冷汗直流,就連呼吸似乎都變得有幾分侷促起來!
見到上官陽的樣子,上官雄宇並沒有多想,只是以為上官陽被自己的話給說到了心坎裡,故而才會這樣而已!
「好了好了!」上官雄宇擺了擺手,繼而淡淡地說道,「這件事過去了就過去了,我不會追究!如今的當務之急,是先將你大哥從劍星雨的手中救出來再說!劍星雨他欺人太甚,還真當我飛皇堡不敢與他為敵了不成!」
「是!」上官陽趕忙答應一聲,而後便側身跟在上官雄宇的身後,在上官陽的指路之下,飛皇堡一眾便浩浩蕩蕩地向著紫金院中的劍雨園而去!
「堡主,劍星雨他們住在紫金院中,我們不好進去吧?」路上,上官陽還不忘輕聲提醒道。
「哼!」上官雄宇冷哼一聲,繼而說道,「我想即便是蕭金娘,也要講理才是!這件事,我必須要劍星雨給我一個交代!」
說完之後,上官雄宇一眾便氣勢洶洶地來到了紫金院的院門之前,兩名紫金山莊的護衛抬眼看了一眼飛皇堡的眾人,臉上沒有一絲異樣的神色,其中一人幽幽地說道:「有蕭府請帖嗎?」
「沒有!」上官雄宇冷聲說道,「你不認識老夫是何人?」
「這裡是紫金山莊的禁地,無論你是什麼人,只要沒有受到蕭府的邀請,一律不允許進入紫金院中!請回吧!」那名護衛語氣平淡地說道。
「哼!你沒資格與我說話,去把你們管事的給老夫叫出來!」上官雄宇臉色一沉,冷冷地說道。
誰知這兩名護衛竟然對上官雄宇的話置若罔聞,依舊是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甚至連理會上官雄宇的意思都沒有了!
「放肆!」
見到上官雄宇竟然受到這般冷落,上官陽不禁出言喝道。
「你若再在這裡鬧事,休怪我紫金山莊不留情面!」一名護衛毫不畏懼地冷聲回道。
「你……」
「陽兒!」
就在上官陽被氣得說不出話來的時候,上官雄宇卻是出言喝止住了上官陽的話。
如今是自己前來找人討說法,結果卻吃了如此一個閉門羹,連個大門都進不去,此事若要傳出去,只怕會笑掉天下人的大牙了吧!畢竟,飛皇堡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勢力,又何時落得過這般尷尬的局面!
不過又礙於紫金山莊的威懾,上官雄宇當然不敢硬闖,在這件事上,他還是十分具有自知之明的!
上官雄宇慢慢點了點頭,繼而後退了兩步,抬眼環顧了一下這紫金院,而後屏息凝神,真氣自丹田提起,瞬間灌入胸腔之中,繼而猛然張口喝道:「劍星雨小兒,老夫乃飛皇堡上官雄宇,今日老夫前來找你討要我飛皇堡的人!有膽子就出來說話,不要龜縮在紫金院中當縮頭烏龜!」
上官雄宇的聲音在他那渾厚的內力推動下,瞬間便響徹在紫金院的上空,聲音之大足以讓紫金院中的任何一個角落都聽的清清楚楚!情急之下,上官雄宇竟是使出了這般獅吼,足以見得,此刻的上官雄宇定是心中惱怒之極,勢必今日定要見到劍星雨不可!
就在上官雄宇的回聲還未完全消散之時,只聽得一道戲謔地笑聲陡然從紫金院中響起。
「嘿嘿,上官雄宇你這個混蛋老烏龜,就算你不來找我,老子也正要去找你呢!怎麼?連門都進不來,就開始在門口學狗叫了?看大爺我今日不活剝了你這一身的狗皮!」
說罷,四道身影便是快速略過紫金院的上空,在房頂上幾個起落,便來到了上官雄宇幾人的面前!
看到陸仁甲那副依舊戲謔的臉龐,上官雄宇不用想也知道剛才這話究竟是誰說的!
只見劍星雨站在陸仁甲、劍無名和曹可兒的身前,淡笑著注視著一臉怒意的上官雄宇,只是在他的笑容之中,卻明顯孕育著一股濃烈而冰冷的殺意,以至於他的雙眸深處,都是隱隱然有些泛紅!
「上官雄宇!你趁我不在,膽敢帶人血洗我隱劍府,險些滅我全門,今日你有膽找上門來,哼!我看你今日是不用再活著回去了!」
一句話說完,在上官雄宇凝重的眼神之中,一股浩瀚升騰的殺意便陡然從劍星雨的身上湧噴湧而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