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的插曲並沒有太過影響劍星雨一行人的進度,眨眼之間,便是一個月過去了。
此時,劍星雨一行已經到了中原地界,距離洛陽城也不過數十里。
劍星雨安靜地盤坐在馬車上,任由飛馳中的馬車如何顛簸,身子竟是紋絲不動,而劍無名則是靜靜地靠在一旁,不知在想些什麼。
陸仁甲早已是蜷縮在馬車裡呼呼大睡起來,此起彼伏的呼嚕聲不時將劍星雨惹得一陣皺眉。
劍星雨伸出拳頭打了陸仁甲一下,誰想這個陸仁甲非但沒有醒過來,反而睡得更沉了。
劍無名抿嘴一笑,而後無奈地搖了搖頭。劍星雨也只是輕歎了一口氣,接著便將車窗的簾子掀開,看向外邊。
「無名,我們快要到了!」劍星雨在看到外邊的景色後頗為激動地說道。
劍無名笑著點了點頭,開口說道:「我們能活著回到這裡,真是天大的造化!」
劍星雨深深地看了一眼劍無名,繼而說道:「天不亡我,那便無人可以亡我!」
聽到劍星雨的話,劍無名哈哈大笑起來,而劍星雨則是跟著笑了起來。
就在此時,馬車的簾子被掀開,接著周萬塵鑽了進來。
周萬塵笑著對劍星雨說道:「劍兄弟,收拾一下吧,我們就要到了!」
「這些日子真是辛苦周大哥了!」劍星雨笑著說道。
周萬塵不在意地擺了擺手,而後稍稍梳理了自己稍顯凌亂的頭髮,這一個月的奔波,使得周萬塵早已沒有了往日的瀟灑,反而看上去有些狼狽。
劍無名用手指了指呼呼大睡的陸仁甲,而後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劍星雨和周萬塵笑著點了點頭。
只見劍無名慢慢俯身到陸仁甲的身旁,而後伸出右手,食指和拇指一夾便將陸仁甲的鼻子給死死夾住,再難透出半分氣息。
「嗯嗯嗯誰!」
陸仁甲哼哧了兩聲,而後不滿地一屁股做了起來,眼神還頗為埋怨地瞪著劍無名。
劍星雨和周萬塵則是被逗得哈哈大笑起來。
正在幾人談笑的時候,只感覺馬車車身陡然一顫,接著剛剛清醒的陸仁甲一個不穩,肥胖的身子便砸向他面前的劍無名。
劍無名則是靈巧的一閃身,陸仁甲直接給摔了一個嘴啃泥。
「他奶奶的!又出什麼事了!」陸仁甲惱怒地大喊道。
「幾幾位爺,不好了,前邊又有人劫道!」車伕顫顫巍巍的聲音傳了進來。
「什麼?」
這下不僅是陸仁甲吃驚了,就連劍星雨、劍無名以及周萬塵都跟著露出了一副不可思議的神色。
這是什麼地盤,這已經是洛陽城的地盤了,換言之,這裡就是隱劍府的勢力範圍。有人膽敢在這裡劫道,那豈不是在明目張膽地向隱劍府挑釁嗎?
「不會吧!我出來之前洛陽城一帶可是安穩的很啊!」周萬塵不可思議地說道。
「管他會不會,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如果真有那倒好了,這回你們誰也不能攔著了!」陸仁甲嘟囔了一句,而後便翻身鑽出了馬車。
此刻的馬車正前方,果然站著四五十個一臉肅穆的大漢。而在這些大漢的最前邊,則是整齊地站著五個人。
一個年輕的大漢,四個年長的老者。
劍星雨跟著陸仁甲鑽出了馬車,在看到面前的眾人之時,先是一愣,接著一抹笑意便是浮現在了他的臉上。
劍星雨用手安撫了一下躲在一旁還有些驚怕的車伕,而後輕身躍下馬車,筆直地站在了那群人的面前。陸仁甲、劍無名和周萬塵則是站在了劍星雨身後。
再看對面的眾人,臉上無一不是一臉激動之色。站在最前邊的大漢甚至在眼眶中都出現了絲絲淚水。
「橫三,帶領風雨雷電四老及隱劍府眾弟子,恭迎府主回府!恭迎陸爺、無名長老、周長老回府!」
一道如同炸雷一般的聲音陡然響起,接著為首的漢子便帶著後面的一眾齊齊地對著劍星雨跪了下去。
不錯,眼前的大漢正是橫三,而那四名老者則是風雨雷電四老,再往後的幾十名弟子,則是劍星雨欽定的隱劍使者。
劍星雨看著一臉激動的眾人,心中也是不由的感到一絲溫暖。這是一種家的感覺,只有在這裡,他才能感受到真正屬於自己的溫暖和踏實。
劍星雨伸出雙手,接著一股柔和的內力便將眾人給托了起來。
橫三站直身子後,還急忙用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和淚水。而後便是傻笑著看向劍星雨。
劍星雨笑著點了點頭,而後伸手拍了拍橫三的粗壯的胳膊,張口說道:「好!好!好!」
劍星雨一連說了三個「好」字,足以彰顯他此刻的心情。
陸仁甲笑呵呵地看著橫三,戲謔地問道:「橫三,老子不在的這段日子,你沒翻天吧?」
橫三趕忙笑道:「府主和陸爺不在,給我幾個膽子我也不敢胡作非為啊!」
劍星雨看了看橫三身後的風雨雷電四老,眼神之中流露出一抹欣慰。在劍星雨最危急的時刻,風雨雷電四人非但沒有反水,反而還一心一意幫著周萬塵打理隱劍府,只憑這一點,便是功不可沒!
雖然說風雨雷電四老是受了蕭紫嫣的「百順丸」所牽制,可如今在他們的心中,對於劍星雨這個傳奇一般的府主,也是由衷的佩服。
劍星雨笑道:「風雨雷電四老,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我都聽周大哥說了,你們對隱劍府的恩情,我都記在心裡了!」
風老趕忙拱手笑答:「府主說的是哪裡話?府主和陸長老、無名長老能安然回來,才是對隱劍府最大的恩情!」
陸仁甲嘿嘿一笑,而後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風雨雷電四老,幽幽地說道:「四位當初都是飛皇堡的翹楚人物,如今屈尊我們隱劍府做了掌事,不知心裡會不會不舒服啊?」
一聽陸仁甲這話,性格火爆的雷老急聲說道:「陸長老說的話老夫不明白,我們當初的確是被俘之人,不過在經歷了這些年之後,我們也早已瞭解了府主的為人,老夫我今生沒真心佩服過幾個人,但府主絕對算頭一個!如今莫說是有「百順丸」,就算是沒有,老夫四人也一樣能為隱劍府肝腦塗地!」
劍星雨看到雷老的樣子,不由地笑了笑,而後張口說道:「陸仁甲喜好開玩笑,幾位都是知道的!如今我們是一家人,又何必再說兩家話呢?」
橫三趕忙應聲道是。
「府主,我們別在這說話,趕緊回府吧!相信曹姑娘都等急了!」橫三笑著說道。
在聽到曹姑娘三個字的時候,劍無名的身子明顯地一震,而後眼中不禁閃過一絲難以見到的柔情。
劍星雨看見劍無名的樣子,不由地笑了笑,而後問向橫三:「曹姑娘什麼時候回府的?」
曹可兒曾和周萬塵一起出來,原本計劃一起去紫金山莊找劍星雨的,不過途中曹可兒以有事為由便獨自離開了,如今卻是直接回到了隱劍府。
「回府主的話,曹姑娘是半個月前回到隱劍府的!」橫三應答道。
劍星雨不經意地點了點頭,似是在想些什麼,不過最終也沒有說出什麼。
而後劍星雨吩咐周萬塵給了車伕一萬兩銀子,便將車伕打發走了。
為此,車伕還感激涕零地差點給劍星雨跪下道謝。要知道,一萬兩銀子那是他趕一輩子馬車都賺不到的。
劍星雨幾人沒有猶豫,騎上了橫三事前準備的快馬,便向著洛陽城趕去。
一行人就這樣浩浩蕩蕩地趕奔回了洛陽城。
而劍星雨回來的消息也是不脛而走,幾乎是半盞茶的功夫,洛陽城的大街小巷便是都知道了這件事。
而劍星雨自打進城之後,沿途所過之處,無不是百姓眾人好奇與激動的目光,更有甚至一些年至二八芳齡的姑娘,都偷偷地躲在門縫中窺瞧著劍星雨。在這些懷春少女的心中,英俊瀟灑的劍星雨早已成了她們心中的王子。
從未經歷過這種場面的劍星雨則是被搞得有些頭大,如今他只感覺這次回來,彷彿整個洛陽城都和以前不一樣了。
好不容易從眾人熾熱的目光中逃回了隱劍府中,劍星雨一頭便扎進了萬劍堂。
而一路下來陸仁甲則是大笑不止,就連劍無名和周萬塵都是忍俊不禁。
劍星雨端坐在正坐之上,喝了一口「壓驚茶」,而後一臉鄙夷地看著陸仁甲,故作生氣地問道:「陸胖子,你笑什麼?」
陸仁甲嘿嘿一笑,而後立刻裝出一副花癡的樣子,女裡女氣地說道:「哎呀,討厭了劍府主,怎麼問的這麼直接啊!」
見到陸仁甲這副狀態,劍星雨一言不發,只留給陸仁甲一個極其不善的白眼。
劍無名則是輕咳兩聲,而後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下巴,輕身問道:「星雨,我怎麼感覺這次你回來,洛陽城中的百姓對你如此的額,如此的怪異!」
劍無名實在找不出什麼合適的形容詞了,只能說了一句「怪異」。
陸仁甲也是一臉好奇地打量著劍星雨,嘟嘟囔囔地說道:「不會是你調戲了誰家的小姑娘吧?」
「陸胖子,我看你是皮癢了!」劍星雨陰沉地說道。
這句話引得陸仁甲不由得撇了撇嘴巴。
劍星雨眼神在大堂之中環顧了一圈,最後落在了橫三的頭上。橫三隻感覺自己的頭皮不由地一陣發麻。
「橫三,不如你來給我解釋一下!」劍星雨不陰不陽地說道。
橫三尷尬地笑了笑,而後清了清喉嚨,張口說道:「府主,這也不能怪百姓,只是你的事情實在太過於傳奇了!雖然百姓們不是江湖中人,不過對於江湖之事卻是很有興趣!府主你可能不知道,你的傳奇經歷早已被人編成了故事,每日都有說書的先生在茶館裡說給人聽!」
「噗!」
就在橫三話音剛落的時候,劍星雨原本已經喝下去的一口茶水,硬是一滴不落地從嘴裡噴了出來。
「啪!」
幾乎是同時,劍星雨和陸仁甲同時拍案而起。
劍星雨站起身來,一臉惱怒地說道:「是誰?誰這麼閒的無聊,要拿我尋開心!」
而陸仁甲則更是一臉惱怒地大喝道:「對啊!究竟是誰?是誰這麼不開眼,為什麼不說說本大爺的事跡呢?」
聽到陸仁甲這不要臉的話,再加上他那一臉義正言辭的表情。
劍星雨一臉無奈地和劍無名對視了一眼,而後兩人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笑意,就在陸仁甲一臉正義的表情下,竟是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陸胖子,如果說誰的故事傳奇那不一定是你,但如果說誰的性格最無恥,那一定是非你莫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