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著剛召喚出來的貞德,笪樞遊蕩在夜晚的冬木市,他突然想到一個很嚴肅的問題——自己貌似無處可去了。
回到酒店笪樞是敬謝不敏。不說他和大猩猩根本合不來,單單身邊這只很傻很天真的英靈娘就無法解釋。問題是,不回酒店,笪樞身上根本沒有錢。這也就導致,他連個歇腳的地方也沒有了。
不知不覺間,一夜就這麼過去了。笪樞最後也沒合一下眼,就這麼在街道上閒逛了一晚。眼看太陽已經露出了頭,早起上班的人也開始忙碌,笪樞頓覺一陣強烈的困意襲來,忍不位連連打起哈欠。他看著身邊同樣徹夜未眠,卻沒有絲毫睏意,依舊精神奕奕的貞德,不由感慨道:「你們servant都不用睡覺吧?真是方便,大叔我小時候就覺得人要是不用吃飯睡覺就好了。」
「servant說到底不過是已逝的亡者,只要有master提供的魔力就可以了。就算去睡覺也沒有任何意義,我們甚至連做夢也不會。」貞德臉上雖然沒有什麼表情,但笪樞總覺得她內心絕對沒有表面上這麼平靜。
有些懊惱自己無意間踩到了地雷,笪樞四處一瞅,頓時找到了一個可供轉移話題的契機。「貞德,街上的行人也已經不少了,你再穿著這身鎧甲晃悠總該不太好吧?」
「說的也是。」其實,貞德也早就注意到,自己身上這一身與時代格格不入的鎧甲引來了不少行人異樣的目光。「那麼,我就靈體化守護在master身邊吧。」
「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要不要試著穿一下現代的衣服呢?」
「呃……沒必要。master,我雖然要求你尊敬我,但我到底是servant,希望你保有起碼的自覺。」
「就算你不在意,但大叔我在意啊。身邊難道有個這麼漂亮的妹子,一直隱身不是太可惜了嗎?」
「master……」
「別囉嗦了,到底我是master還是你是master?好好聽master的話就沒錯。」
「可是……」
「你不要這麼這麼死板好不好?被大叔多看兩眼會死嗎!」
「master,就算我同意你的提議,你有買衣服的錢嗎?」
「呃……」笪樞有些尷尬地撓撓頭,打個哈哈。「去看看總不要錢吧?走了!走了!」
貞德有些無奈的望著自己這個有點脫線的master,只得追上了他的腳步。
兩人遊蕩的地方,離冬木的商業街頗遠,加上笪樞連打車的錢也沒有,花了近二個小時,才總算達到目的地。此時,天色已經完全大亮。貞德為了隱藏自己不合時代的身姿,只得靈體化。這樣一來,在外人眼中,就變成了一隻變態大叔在女裝店流連忘返的古怪現象。
「master!」倏然,貞德嚴肅的聲音在笪樞耳邊響起:「有servant正向我們這個方向接近。」
「對方發現我們了嗎?」
「沒有,ruler職階作為聖盃戰爭的秩序維護者,索敵能力保守估計也是普通servant的幾十倍。」
「對方只有一人嗎?」
「master的氣息我就無法清楚感應到了,但servant的確只有一位。」
「能大致判斷出他在採取什麼樣的行動嗎?」
「似乎在誘敵,或者在探查地理環境。」
「也就是說,對方在到處亂走嗎?」
「是的!」
「在這個時間到處亂走的servant……」笪樞微微一思忖,雙目突然一亮,對隱身在身邊的servant說:「貞德,你的衣服錢可能有著落了?」
「什麼意思?」
「哼哼,你就等著穿新衣服吧。」
「……」
接下來,笪樞充分體會到了ruder這一職階的索敵能力是多麼優秀。他們明明早就感應到對方了,而人家卻依舊一無所覺,依舊悠哉悠哉四處亂逛,直到一個多小時後,才終於察覺自己被窺伺著,總算向這邊進發。
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了,憑藉著對劇情的熟悉程度,笪樞三言二語就忽悠的愛麗絲菲爾乖乖掏錢買單。本來,笪樞還想找機會試試能不能將saber誘拐過來,沒想到驀地就有個不解風情的servant發出了挑釁,把saber給勾走了。
待到saber走後,笪樞突然一改方才無良的模樣,撫著下巴上的鬍渣沉吟起來。熟知原著的他,知道現在發出挑釁的servant正是lancer。但是,他清楚記的這是今天晚上才發生的事件,現在才是中午時分。
變故不可能無原無故發生,現在看來貌似只是時間偏移了幾個小時,但笪樞可不會天真的認為事情只是這麼簡單。憑直覺,他感到這裡面少不了輪迴者的身影。
「喂,先生,先生!」女收銀員的呼喚,將笪樞喚回了現實。打個哈欠,笪樞隨口向收銀員問道:「小姐,請問更衣室在哪裡?」
「啊!」收銀員嚇下一跳,強笑道:「先生,我們這裡是女裝店,只有女更衣室。」
「放心,大叔看就算再沒有節操,還不至於變態到穿女裝的地步。」說著,笪樞拎起手中尺寸嬌小的衣服。「再說了,你認為大叔我能穿進這麼小的衣服嗎?」
「說……說的也是。」僅管滿臉困擾,但本著顧客就是上帝的原則,收銀員依舊為笪樞指明了更衣室所在。
向收銀員道了一聲謝,笪樞在所有人看變態的目光中,施施然走進了女更衣室。在關上門以後,笪樞匆匆打量了一下這間狹隘的隔間,在確定沒什麼大問題後,立刻喚道:「貞德。」
「master。」大概也預想到了接下來要發生的事,少女實體化,有些窘迫地接過笪樞手中盛衣服的袋子。
「……」
「……」
「maste,我想在女士更衣時,您有必要迴避一下。」
「沒關係,當我不存在就可以了。」
向來表現的很溫順的少女,突然滿面怒氣,二話不說就打開門,一腳將無良大叔給踢出了更衣室。
一直在外面觀望的人們,見笪樞一個人進去,卻被另一個人給踢出來,頓時嚇了一跳,引發了一場不大不小的騷亂。不過,笪樞本人卻沒空去理會了。因為,有個人突然找上了他。銀髮赤瞳,一身性感的ol裝,不是那只好色猩猩的追隨者碧姬又是誰?
在碧姬主導下,兩人來到了服裝店對面的一家咖啡廳。坐定以後,碧姬直奔主題:「我很忙,所以長話短說,主人對你召喚出來的servant很滿意。如果你能成功收服這位servant,和其簽定追隨者契約,主人承諾你以後在空間的生活會過的很滋潤。」
笪樞臉色當即就沉了下來,能如此清楚把握著自己的動態,看來這些資深者定是以他不瞭解的方法在監視著自己。既然事情到了這個地步,笪樞也不再藏著掖著,乾脆敞開天窗說亮話:「我的令咒,是你們搞的鬼嗎?」
「是的,以組織的力量來說,拿到區區幾枚令咒並沒什麼大不了的。倒是你,竟然在七位servant都集齊的情況下,還能在沒有聖遺物的情況下順利召喚來servant,主人可是好生誇讚了你一番。稱你是這麼多奴隸中,最優秀的一個。」
雖然解開了一個疑問,但笪樞仍舊被碧姬的言辭刺得不太舒服。不過,對方話中透露出來的一個情報,也讓他不得不在意。「你的意思是說,其他輪迴者也曾作為第八位令咒持有人,召喚過servant?」
「是的,對輪迴者來說,令咒並不難搞到手。主神似乎也意識到了這一點,為了防止劇情崩壞,在fate系列的世界中,一直都是等所有servant被召喚出來以後,才允許輪迴者進入。通常來說,這樣一來即使有令咒,聖盃也不會回應召喚了。」
「是嗎。」笪樞的眉頭不由皺了起來,既然明知道自己的違規是第八位master,那聖盃為什麼還回應了他?看來,還是有必要等待聖盃戰爭決出結果,當面向那東西求證了。
「好了,這是主人給你的活動資金。」碧姬突然拿出一個手提箱,推給笪樞。「主人讓我轉告你,找到了其他輪迴者的行蹤通知他一聲,其他事情你自己解決。」
語畢,也不待笪樞的回應,就馬上掏出小本子來,核對了一下上面的名冊後起身離開。看駕勢,是忙著幫那頭發情的猩猩抓洩.欲工具。
待碧姬走後,笪樞手中白光一閃,多出一卷純白的卷軸,正是追隨者卷軸。他不知道別的輪迴者在這個世界領到了怎樣的主線任務,但他帶著這枚卷軸進入世界時,主線成了招募追隨者。
這次任務若是失敗,卷軸將會被銷毀,笪樞亦將永遠失去招募追隨者的機會。而且,那只猩猩到時候恐怕也會馬上翻臉不認人,讓笪樞死無葬身之地吧!
一位輪迴者,理論上只可以收服一位追隨者。本來,笪樞是有意與冱子簽訂契約。但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是沒有供他選擇的餘地了。
「master。」正在此時,換好了衣服的貞德,也順著servant與master之間的聯繫找到進了這家咖啡廳。
霎間,店裡不論客人還是服務生,目光都像被磁石吸引的鐵屑一樣,齊刷刷定格在少女身上。
俏麗的面容,無垢的氣質,華麗的歌特風黑色短裙,再加上獨特的異國風情……就連與貞德相處了有一段時間的笪樞,也不由為之一呆。
眾人的視線,似乎讓少女頗感窘迫,羞紅了臉一路小跑來到笪樞對面坐定,有些侷促地玩弄著辮子。
「很合適。」笪樞毫不虛偽的誇讚,讓少女臉色逾發紅潤,低著頭像蚊蚋一樣小聲回應:「謝謝。」
「呵呵,果然,還是大叔我的眼光好啊!看吧,這件衣服多合適啊!」
「master!」少女不復方纔的羞澀,有些嗔怪的盯著笪樞。
「貞德,你好歹也是個聖女,被廣大群眾注目也早就習慣了吧?怎麼還會這麼害羞?」
「不一樣……信徒和同志們不會用這樣的眼光看我的。」眼看貞德臉頰上又浮現出兩許嫣紅,頭不自覺垂下。好不容易才讓她走出窘境的笪樞,連忙轉移話題:「少女,你不覺得自己的髮型和衣服不怎麼相配嗎?」
「是……是啊,多少有點。」貞德玩弄著自己的麻花辮,同樣意識到了這點。相對身上華麗的衣服,自己土氣的髮型就相去甚遠了。不過,她本人並沒有多少梳妝打扮的經驗,僅管為之苦惱,卻不知如何是好。
「只要把頭髮盤起來就好多了。」
「是這樣嗎?」
按照master的建議,貞德將一頭柔順的金髮盤在腦後,頓時顯得典雅了許多。
注視的眼前的少女,笪樞心下不由為之黯然。如果這位純潔的少女,果真成為他的追隨者,用頭髮想也知道那位滿腦子都是**的猩猩會如何對待她。那樣的結果,笪樞怎麼可以接受!
咬咬牙,笪樞暗暗下了一個決斷。僅管不想用那個卑鄙的方法,但事到如今,只有用那個辦法才能將那頭實力不明的強悍猩猩幹掉了!
「master。」突然,貞德鼓足勇氣,彷彿下了好大決心,頗為緊張地向笪樞提出了一個疑問:「master說的那個和我很像的人,就是那位saber小姐嗎?」
「嗯,是啊,你沒發現自己的胸部比那個呆毛王有料多了!」
「……」貞德為之默然,突然覺得認真為這個而煩惱的自己真是個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