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三人還企圖衝出包圍圈。但在彈藥快耗盡以後,卻不得不改變策略。僅管知道是飲鴆止渴,但迫於死體的壓力,眾人不得不退守藥房,將門扉鎖死。
「咚!咚!咚!」死體不甘心放棄到嘴的血肉,企圖破門而入。這家醫院用的門雖然看起來堅固,實際上似乎只包了一層金屬表皮。加上死體蠻力巨大,不一會兒,房門就多處變形,被突破只是時間問題。
「窗戶!」小室孝當機立斷,就衝向窗口。然而,還沒等他跑兩步,窗口忽然被被一隻死體打破。剎時,無數死體前仆後繼自窗口湧入。
小室孝與平野耕太慌忙上膛,射殺死體。由於數量太多,兩人幾乎都不需要瞄準。然而,他們的距離實在太近了,總有死體突破火力,向眾人撲殺而來。這時,就輪到冱子救場了。
但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不說眾人手中的彈藥馬上就要告罄,身後的門扉也已經被死體擊穿了一個洞。
「二樓!」關鍵時刻,平野耕太突然靈光一閃,伸手指著天花板。
小室孝雙目一亮,抬起霰彈槍,砰一槍將天花板轟穿了幾個彈孔。儘管洞不足以讓人通過,但小室孝還是看到了希望。他再不吝嗇彈藥,一槍接著一槍向天花板連連轟擊。終於,在他幾乎耗盡了剩餘的彈藥後,天花板上開了一個足以讓一人通過的大洞。
「平野!學姐!」
「孝,你先走!」
小室孝也不囉嗦,馬上拉過一張桌子,踩在上面爬進了窟窿。貌似因為死體都被一樓的響動吸引了過去,二樓比想像中還要空曠。起碼,小室孝現在就沒有看到一隻死體。這讓他神色一鬆,趕忙趴在洞口向下面的人伸出了手。
「上面很安全,快點上來。」
「毒島學姐,你先上去。」平野耕太開槍幹掉一隻死體,又忙著瞄準下一隻。然而,毒島冱子卻搖了搖頭。「不,平野你先上。」
「可是……」
「你快沒有子彈了吧!」
「好!」平野耕太當機立斷,一咬牙就攀上了桌子,在小室孝的協助下爬上了二樓。
「卡嚓!」正在此時,一聲清脆的斷裂聲在室內響聲。兩人大吃一驚,向下探頭一望,只見毒島冱子手中的木刀在斬殺了這麼多死體後,終於不堪重負折成了兩截!
「匡當!」屋漏偏逢連夜雨,藥房的門也在此時終於轟然倒塌。
一時間,成群結隊的死體像螞蟻一樣向室內湧來。兩人光是在上面看著,就心下發毛,真冒冷汗。
小室孝與平野耕太一咬牙,馬上端起槍,瘋狂向下面的死體狙擊。然而,沒過多久,所剩無幾的彈藥就宣佈告罄。
「學姐,快上來啊!」小室孝與平野耕太心焦如火,慌忙向下面大叫。
冱子此時與死體戰得如火如荼,只要稍有疏忽,必然逃不過被咬到的下場。如此情形,哪兒裡有功夫爬上二樓。
平野耕太目中閃過一絲堅定,就準備跳下去。而一隻手,卻從側面伸過來攔住了他。平野耕太頓時大怒,沖手的主人咆哮道:「小室孝,你幹什麼!」
「就算下去,你又能做什麼?」小室孝不為所動,依舊死死抓位他的手。平野耕太亦不能釋懷,苛刻質問:「那我們難道就眼睜睜看著學姐去死?」
「小室君說的對。」激戰正酣的毒島冱子也聽到了兩人的爭執,她冷靜將事實訴說了出來。「要不然麗的媽媽怎麼辦?靜香老師,高誠和愛麗絲,以及麻美警官要怎麼辦?」
兩人牙關咬得咯咯作響,下了一個艱難的決斷。小室孝將手中已經沒有了子彈了霰彈槍,丟給下面的毒島冱子。神情痛苦,卻堅定不移。「我一定會活下去!」
平野耕太也將他的寶貝半自動步槍自窟窿丟下去,深深垂下了頭:「其實,我早就有句話想說了——學姐威武!」
經過末世歷練,兩人都懂得現在不是優柔寡斷的時候。為了不讓毒島學姐的犧牲白費,兩個少年當即強忍著掉淚的衝動,向外突圍。
毒島冱子撿起地上的兩把槍,一手一把,當作劍持著。少女劍士坦然面對身前的屍潮,唇間綻放出一絲人悚然的妖嬈笑意:「來,好好享受吧!」
腥風血雨,屍山血海,亡者一隻又一隻倒在腳下。冱子腳下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座由亡者堆積而成的小小屍山。
屹立在這這座屍山頂端的少女劍士,像一柄鮮紅的武士刀。凜冽,危險,同時也是那麼的誘人。即使明知道她是致命的,卻禁不住想要握拉刀柄,完全佔為已有!
就連這些徘徊在世界在亡者,彷彿也為她所吸引。儘管數不清的同伴倒下了,但更多的亡者卻前仆後繼,想要將少女變成自己的同類。
少女俯視著伸出魔爪,想要將自己拖入地獄的亡靈們,卻沒有再次提刀斬殺,只是不屈矗立著。她的雙臂早已不聽使喚,身上也不知道被咬到了幾口。現在,光是站在這裡,少女就已經竭盡全力了。
突然,少女嫣然一笑,彷彿當死者們不存在一樣,眺望著窗外的夕陽低語:「看來,我是被甩了啊!」
死者們似乎對少女的無視感到不滿,紛紛探出爪牙,要在少女身下留下自己的印記。
「少女,你應該對自己看男人的眼光感到自豪!」正在此時,一個懶洋洋的腔調突然在藥房中響起。冱子愕然回首,只見一位無精打采的頹廢大叔衝她眨著死魚眼。「雖然沒有七彩祥雲,也沒有黃金甲,但說好的大叔可沒有少下。」
「大叔,你遲到了!」突然間,少女的淚水不受控制,也不知道害羞,一個勁擅自往外跑。
「別這麼死板,不遲到的約會哪兒還有情趣可言。」大叔將亡者們視若無睹,逕自來到少女身前,捧起那張梨花帶雨的嬌顏,凝視著她的眼眸。「少女,要和大叔簽訂契約嗎?可以成為魔法少女喔!」
少女破涕為笑,一張動人心魄的馨香絳唇倏然印在了大叔嘴唇上,熱切索取。
大叔微微一怔,接著緊緊擁著懷中的嬌軀,全心全意回應著少女的心意。
良久之後,唇分。
少女身上不知何時跳動著燥熱的烈焰,方才戰鬥時所沾染的污穢被燃之一淨。亡者們依舊前仆後繼向少女伸出爪牙,然而他們自少女身上撕咬下來的,皆為熾焰。凡是膽敢對對少女伸出爪牙的亡者,都難逃**而亡的懲罰。
名為毒島冱子的少女,彷彿已經不是血肉之軀的人類,而是謫落人間的女火神……亦或是火焰惡魔。
而締造這一切的大叔,卻不知何時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就好像世界上從來沒有這麼一個人一樣。但少女卻沒有絲毫憂色,反而明媚笑了起來:「大叔,不管你逃到哪兒去,都逃不掉這份必須負起的責任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