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恭恭敬敬的行大禮,梅香儒也沒閒著,他一指司空和尚身旁那穿著鮮紅袈裟的和尚問道:「大和尚,這是你新收的弟子?」這個小和尚看起來有二十多歲了,隱隱透出點非凡的氣勢,那身紅袈裟非但不顯得他俗不可奈反而襯的他更超凡脫俗。長得也是鼻直口方一派端嚴的樣子。
司空很恭敬地回道:「大人,這是雲遊到我寺的僧人蘇秀,法號行真,來大召寺掛單,他原是西淼國得道高僧三緣的徒弟,並非老衲坐下弟子……他精通佛法,悟性高,貧僧特留他在此講經弘道。」
梅香儒問道:「那他是西淼國人了?」
「那倒不是,他是大興人。」見梅大人問起行真和尚,有些木訥的悟空大和尚一下來了談興,竟止不住稱讚道:「行真大師少年時隨商隊離開大興到西淼國後行至陀照寺,遇到三緣法師,結下佛緣,隨留在陀照寺剃度出家,十二年後修習圓滿,離開陀照寺,行腳天下朝見名山大寺。是以行真大師雖然只是年過而立,行跡卻遍佈五湖四海七十二國。這一路行來更是依緣廣度眾人普行善事,傳播佛理、經要。聽說大召寺出了大佛,才不避道遠前來證經。大人深通佛法正可與之一談。」
梅香儒腦中不禁浮現出那熟悉的唐三藏的形像來……不過人家唐僧目標明確到了西天取回真經就算修成了正果。這位好嗎?從西天回來了,還在尋真經呢?難道佛法無止境……
梅香儒禁不住好奇道:「大師,即從陀照寺修得圓滿,為何還要拜訪名山大寺?」
這個僧人聽到宰相出聲相問,應道:「大人,我本是凡人,七情六慾與生俱來是吾之天性,佛法只能教化吾去追求圓滿,卻不能助吾捨去眾念直接成正果。吾能不能無慾無求修得圓滿還得靠自己不斷修行,領悟佛法之精妙,度人、度已,最後才能參透大悟,靈光大開,修成正果。」
這座山立於大召山主峰一側,山頂常年雲霧環繞,林茂風大,梅香儒才坐了一會,就覺著身上一陣一陣的發冷。考慮到皇上的叩拜儀式還沒結束,他也不好先行告退,只好忍了。雖然他不相信什麼成佛成仙的事,無奈此時正無聊,就與那人閒話起來。
梅香儒道:「那大師行善天下,光照四方,為何還未成正果呢?」這句話有些挑釁的味道,那行真和尚並不生氣,只唇角生花的溫柔一笑道:「不受百般苦,不受萬般惑怎能脫去天性,成就佛性呢?即使受盡苦,觀遍天下,渡盡天下人,善行博愛,若難戒貪嗔癡慢,難脫苦惱煩憂,不能自渡者亦不能成正果。」這和尚分明是說諸惡莫做,眾善奉行,清苦修行並不一定成正果。這讓梅香儒不由得想起那句「欲練神功必先自宮,即使自宮未必成功」來。不自覺得就笑出了聲,樹影下斑駁的陽光映照著那眉彎眼瞇的一笑,生生晃花了眾人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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