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梅香儒細瞇著眼,一邊欣賞著美景,一邊享受著陽光的時候,陳烈卻追了上來。
他騎著一匹快馬看到梅香儒後,老遠就「吁」一聲喝停了急馳的俊馬,翻身下鞍,快步向梅大人走來。
梅香儒就那麼懶洋洋的停下腳步等他上前,陳烈到了近前躬身行了禮,遞上一個小紙條,梅香儒只掃了一眼見是寫著人名的單子,也不細看,就手遞給了身後的牛大總管。
陳烈才說了句:「這是孫家、盧家、李家遞上來的名單。」
大總管就接道:「爺不是讓一家只報兩個人嗎?怎麼一下子這麼多?」
陳烈解釋道:「哦,有一個是備選的,他們說讓大人在三人中任選兩個就可。他們怕報上的人有什麼不合適的讓大人為難,特意多報了一個備選的。」
牛總管不再言語,梅香儒問道:「為何只有三家,那兩家呢?」
陳烈掃了一眼四周,低聲道:「杜家說只為了救家主,不求其他,不欲為相爺添難所以不肯報。那葉家家主葉侖素說只要大人能給杜翔雲自由他家甘願無償出力。是以兩家都沒有報名子過來。小的看了,其他幾家報上來的人也都是家族中不太顯眼的。」
梅香儒說道:「他們倒是慮事周全。」正沉吟著要怎樣決斷,就聽大總管冷哼一聲道:「他們是怕太招眼了,反而壞了大事。這些商人精明著呢。」抖了一下手上的紙條,又補了句:「大人,這單上的人咋看都是些在家裡不起眼的旁支,若是細究,全都是四、五十歲的,基本上是家裡管事的長輩,只要一個人入了籍,子隨父籍,其名下的子孫也就等於入了仕籍,這樣一個旁支就都入了籍。商人不比其他,因為從來被人輕視、欺負,家族中人都很團結,旁支也會成為整個家族的一大助力。」大總管不知為何話語裡滿是輕蔑,臉色自然不大好看。想是恨那些商人不識好歹跟相爺算的太精到吧。
大總管經管著梅宰相的大小產業,對商場上的人自然熟識的多。想必是瞭解他們的,一貫平靜無波的臉上憤懣盡現。梅大人不以為然的一笑。
在梅香儒眼裡根本就沒把那個仕籍當回事,那玩藝既不能當錢又不能當飯,有沒有又如何?偏這些人看得這麼重,還要精心算計到這種程度,他就做個順水人情吧!
梅香儒只輕描淡寫的說了句:「陳烈,杜家就報杜玉誠和杜翔雲吧,那個葉家你隨意撿三個報上好了,連同那三家報上的九個一起都交予王貴其。再到管家那去多支些銀子封個大紅包給他送去。」
陳烈有些迷茫地望著他,剛毅、沉穩的黑眼睛裡透著些迷茫,他不明白一向把錢和官位看得比命重的梅相爺怎麼會破例給下屬送銀子了。
相爺從馬上摔了個跟頭人就大變,可這變化也太大了。
不過他很欣喜相爺的變化,相爺比以前手段更狠辣、果斷了;也能自己拿主意了;就是有時候比以前更膽大妄為,連皇上都不怵了;想法也更離奇了,他有時都跟不上大人的思想了。
大總管則怔怔地看看梅相爺再看看陳烈,似乎梅香儒的話很難理解,他屏住息,細聽梅相爺還會說什麼。
梅香儒沒說話,陳烈卻反問道:「大人,別人還倒罷了,那個杜翔雲是大人才從牢裡找人頂上弄出來的,怎好讓他入仕?」
梅香儒對自己的這兩個貼心忠僕一向毫無顧慮,他慧黠的眨了下眼,皺巴著鼻子道:「是啊,這可如何是好?」這樣一副表情的梅相爺,少了大人的威嚴倒平添了些許靈氣。讓陳烈無端的生出些親近之心。
大管家一臉的不憤,看來別說讓他想主意了,他不出言反對相爺這提議已經很不錯了。陳烈還在想要動用誰去辦這事呢?梅香儒悠然大笑道:「放心好了,周大人這麼精明,說不定昨晚就很貼心的幫爺處理妥當了。他若讓爺發這愁,哪裡能混到今天這步。」
陳烈聽了不禁心上一鬆,也是,周大人一向對宰相大人巴結的緊,雖說利用大人給他撐腰是真,他也真的貼心貼肺,只要大人一個眼色,他就把事辦得好好的。
昨晚大人親去提的人他還能不把尾巴處理乾淨?
陳烈這才從大管家手中拿過單子,躬身要告辭,梅香儒卻說了句:「不急在這一時。」抬頭望了一眼日頭道:「這也到午飯時間了,跟爺到翔雲樓吃了飯再去不遲。」
梅香儒也不去銘德學院了,坐上大轎,陳烈也牽了馬與大管家三人又改奔翔雲樓了。
一路上,一向靜如止水鮮有表情的大總管卻臉色變了數變,最後終是忍無可忍,走到大轎過低聲說道:「爺,這樣做太危險了,這要讓人知道了還得了!」
「相爺此舉得罪的人太多了,還是謹慎些好。」
梅香儒卻在大轎中,揭起簾子嘿嘿一笑道:「捨不得孩子套不了狼。要辦大事,冒此險也是值得的。」
「這也太危險了,到時不知多少人口誅筆伐爺呢?爺的名聲就毀了,反而是那些百姓,得了好處也沒一個會說爺好的。糧價跌了他們得了實惠還不知道會謝誰,肯定不會說爺一個好字。」大總管還想勸相爺回心轉意。
梅香儒卻哂然一笑道:「爺做事從來不受人左右,也不會計較有沒有人說爺一個好字。」他伸手扯扯彎身跟在轎旁的大總管的衣袖道:「放心吧,爺不會有事的。他們那些手段還入不了爺的眼,爺還就怕他們不來呢,你就等著瞧好吧!」翻手拍拍管家的肩,打趣道:「也就你把爺的名聲當事,爺就是一小人,哪裡還有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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