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香儒原本想讓司空出面賑濟災民去放粥,一來以前這位梅相爺名聲太爛,二來不瞭解司空的想法,所以有上面的一番問答,現在卻發現這司空是個明理又耿直的人,當即放下心來。
梅香儒喝了那芳香四溢的茶,又仔細回想一路上看到的,他不禁又有了些新的想法,賑粥不過是權益之計,要想從根本上解決問題還得為他們尋上生計才可,這些和尚看來也清苦的很,怎麼才能一舉數得呢?
梅香儒思慮再三,對正注視著他的司空和尚道:「這茶可是山上采的?」
司空應道:「正是。」
梅香儒又問道:「這山上茶樹可多?」
司空不明白剛還在與他討論佛法的那個人為什麼突然問起這茶來了。卻不好不答,只好說道:「這茶采自高山上,茶樹雖多,卻多生在險峰上,平常人上去不得。」
梅香儒只聽得司空那邊響起一陣咕咕隆隆的腹鳴聲。司空老臉一紅,梅香儒卻毫不介意的微笑道:「大師,是否該用早飯了?」
司空回頭吩咐小和尚端早齋來。
梅香儒也對小和尚說道:「去叫我的小廝把飯送到這來。」
兩人等著上齋的時候,梅香儒又問司空道:「大師,我聽說這寺裡多是窮苦人來上香,很少有達官貴人來,不是眾生平等嗎?這卻是為何?」
司空道:」並非老衲不讓他們來,只因這大召寺建在險峰上,道路不便,坐不得轎,騎不得馬,要上山必得親自登上來?沒有幾個富貴之人能受得了這苦的?二來,那些富貴之人,多不肯和小老百姓同時拜祭。他們來了定要讓那些百姓迴避方可,佛前眾生平等,老衲不肯行這迴避之道,所以就沒有達官貴人肯來本寺敬香了。」
梅香儒臉上神情一鬆,說道:「大師做的對,這敬佛那有尊卑、避讓只道,看來是外間謬傳了。」又好奇的問道:「不知這大召寺是何人所建?」司空道:「這大召寺是一百年前一位叫清空的得道高僧,雲遊到此,恰逢日暮時分,據說在這山上看到了佛祖,就此發願,化齋在山上建一座寺來供奉。這寺建了十三年,建成那年他就坐化了。」
說話間小和尚已端上兩隻粗陶大碗,裡面的粥很是稀薄,而盛在裡面的粥也只能略略蓋著碗底。淡淡的冒著些白氣,散發著一股豆腥味,想是剛才加了豆粉在裡面。
司空老和尚見齋飯已上來,有些拘謹的說道:「寺中沒有什麼可以待客的,就請施主用碗薄粥吧!」
梅香儒客氣道:「大師請自用,我帶了齋飯來。」
司空長老只道他吃不貫這粥,看他衣著不像是一般小戶人家的公子,必是帶了些精細吃食,也不客氣,說道:「那老衲先用了。」轉身招來小和尚,把其中的一碗稀粥端給了他,說道:「端下去與明若分了吧。」小和尚卻推讓著說:「師傅,你吃吧,我和明若夠吃了。」老和尚立時嚴厲的看他一眼說道:「師傅說話,勿要違逆。」那小和尚才悻悻的端著碗下去了。
梅相儒忍不住問道:「寺中一日三餐不會都是粥吧?」老和尚如實說道:「這寺中一日只有二餐,早晨日昇後是一頓濃粥,下午日落前有一頓稀粥。」
梅香儒又打量了一眼他手上端著的那碗粥,心想他說的濃粥就這般稀薄,要是稀粥,該會是什麼樣?
不大一會,他的小廝也提了食盒過來,那老和尚一看那精巧的食盒心中不覺就肯定道:這位必是大富大貴家的公子。讓他意外的事,那小廝從食盒中取出的不過是些白粥。那人也學著他的樣,不用勺子端著碗就喝,沒一會也喝完了。不過沒像他那樣把碗舔了個乾淨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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