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上乾淨舒適的衣服,拿著乾毛巾不停擦拭著頭髮,精緻的鎖骨上還有幾滴水珠。毛絨絨的地毯阻隔了地板的冰涼,古長今放心地光著腳丫走在看起來還算乾淨的地毯上,只是沒走一會,便看到一雙拖鞋滾到了自己的腳邊。
古長今就知道秦可歌是個傲嬌的主。笑意染上雙眸,順勢套上拖鞋,拿起吹風機吹頭髮,知道秦可歌只是在傲嬌,古長今倒是不慌著去哄她了,偶爾也是需要拿喬一下。
慢條斯理地吹著頭髮,古長今餘光卻是一直在偷偷打量著秦可歌,只見秦可歌靜坐在單人沙發上,雖然一張冷臉很好地掩飾了秦可歌的情緒,可是細心的古長今還是發現秦可歌在走神。
秦可歌到底在想些什麼,竟如此出神。古長今故意把吹風機開大一檔,下一瞬吹風機就發出了較之前更大的聲音,可是秦可歌還是對此毫無反應,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關掉吹風機,古長今躡手躡腳地靠近秦可歌,走到秦可歌的背後,秦可歌還是直愣愣地坐著,沒有任何反應。古長今深吸一口氣,把剛理順的頭髮整得亂哄哄,整個人披頭散髮地忽然往秦可歌的臉湊過去。
專心在自己的世界的秦可歌被眼前披頭散髮的不知名物體猛地一嚇,心眼都提到了嗓子處,本能地抓住古長今的手再來反手一鎖,不出兩秒,古長今就被制服在地上,整個人被秦可歌的手壓在地毯上,力度之大使得古長今嘴巴都無法合攏,只能咿呀唔呀的亂叫。
聽著手下之人熟悉的聲音,看著她穿著剛剛自己拿出來的衣服,不用問也知道是古長今這搗蛋鬼了。秦可歌鬆開手提著古長今的衣領把人給擰了起來,上下打量了幾下古長今,秦可歌卻是忍不住笑了。
頭髮亂糟糟得跟雞窩一樣,臉上及嘴邊還有許多細細的地毯絨毛,剛換上的衣服也給弄得皺巴巴的,腳上套著的拖鞋僅剩一隻,可憐兮兮地半掛著,秦可歌稍稍動腳一踢,拖鞋立馬掉落在毛毯上。
顧不上秦可歌的笑臉如花,古長今把嘴裡的細毛趕忙吐出來,從兩邊找回自己的拖鞋套起,屁股和手臂還有些隱隱作痛,簡直是自作孽不可活,她為何會玩心大起想著去嚇秦可歌呢,委實是做了一次以卵擊石的蠢事。
古長今不敢像以往一樣喊疼裝可憐博秦可歌的心軟憐惜,畢竟她這次是自己先鬧事,先前又惹了秦可歌不高興,古長今更是心虛了。
趁著秦可歌現在的好心情,古長今大著膽子把秦可歌摟入懷裡,埋入秦可歌的脖頸內,鼻息間全是熟悉的體香,秦可歌只覺得脖子癢癢的,古長今的呼吸盡數扑打在那裡。
「抱著我作甚。」秦可歌把古長今推開,兩人又拉開了一些距離,雖然她是被古長今的蠢樣逗笑,但不代表她心裡舒坦了。
「不抱你抱誰。」你是我未來媳婦。古長今在心裡補上這麼一句。
「抱你的肖飛。」人家可喜歡你了。秦可歌早就打翻了一罈子醋。
古長今聞到空氣中的一股酸味,秦可歌吃醋了。吃醋是好的預兆,說明秦可歌對她自己有了不一樣的心思,不管這心思是不是歪的,是不是剛萌發的,都給了古長今一些希望。
「和肖飛沒有關係啊,我只想抱你。」古長今的心裡只有秦可歌,秦可歌卻還不知曉,看到古長今與她不認識的人交好,就會拉起警報打起警鐘,滿滿的情緒卻是只會對著古長今發洩,但這些對於古長今來說都是甜蜜而幸福的。
「怎的沒關係?不是你工作好partner嗎?不是一起do工作嗎?不是還一起說洋話嗎?人家心裡可是惦記著你呢,指不定還在大廳等你一個下午,怎的不感動?我看你歡喜得無法。」邊說邊走邊戳著古長今的心口,把古長今逼到了牆上,雙手舉起背靠牆壁,乖乖地一動不動。
等秦可歌說完戳完,古長今才哈哈大笑,她高興死了,秦可歌為她吃醋了,連帶肖飛她也覺得無比可愛。
也不知道古長今到底在笑些什麼,秦可歌只覺得古長今根本不在乎她所說的,氣的她背對古長今,雙手抱胸,一個人生悶氣。
在古長今面前,秦可歌似乎變換了一個人,不僅愛憎分明了性格也鮮明瞭,她會怒會怨會酸會開心會幸福時而還會覺得甜蜜。古長今帶給她新的世界和生活,她怎會不在乎,並且古長今也值得她去在乎。
秦可歌把古長今放在第一位,古長今何嘗不是。站在她眼前的這個姑娘,不就是她一直在追求的幸福麼,又怎會輕易鬆手。古長今用力把秦可歌攬進懷裡,秦可歌依舊不願意被抱著,卻也僅僅是用部分氣力掙扎,她擔心她會傷到古長今。現代人的體魄不比從小習武的古代人。
「你再掙扎我就要痛死了,痛到吐血,心疼死你。」下巴抵著秦可歌的肩膀,間或去蹭蹭那精緻的鎖骨,如果可以,古長今真想親吻一下。「我才不心疼你。」秦可歌的賭氣和傲嬌從字裡行間就能聽得出來。
古長今往秦可歌的臉上輕輕一吻,她真的愛死這樣彆扭傲嬌的秦可歌。「我和肖飛只是普通同事關係,沒那麼複雜。我看到你在等我,我不僅感動還高興,我希望等我的人是你,也希望以後我出去工作都能有你在後方等著我回來,我一定會回來,不會離開你。」
每一字一句都是古長今的心中所想,都是古長今的深情與希望,她真想和秦可歌一直生活下去,以戀人的身份以情侶的方式,一起憂愁柴米油鹽,一起洗手作羹湯,一起日出而晨起勞作,一起日暮獨步公園間,一起做許多事情,許多美好的事情。
最柔軟的角落被這段真情實意的話擊中,泛起了陣陣漣漪,秦可歌的心融化在古長今的柔情裡,她尋了個最舒適的姿勢放鬆靠在古長今懷裡,享受這暖暖的溫情。
 
回握住古長今放在她腰間的雙手,「可是肖飛喜歡你。」說出這話時,秦可歌明顯能感覺到古長今全身都僵住了,摟住她的雙手也不由得鬆開了一些,這明顯的反應讓秦可歌奇怪也讓她疑惑。
該用什麼字眼來形容古長今此刻的心情,大概是震驚和恐慌最適合不過。她震驚秦可歌的直截了當,震驚秦可歌的淡定從容,恐慌秦可歌對此的排斥,甚至恐慌秦可歌就此遠離她,儘管她尚沒表明心意。
古長今感覺懷裡有什麼在鬆動,回過神看便發現秦可歌早已掙脫她的擁抱,定睛看著自己,那雙眼睛沒有任何波瀾卻似乎能透視古長今的內心一樣,毫無由來地,古長今逃避了秦可歌的打量。只是古長今越是逃避,秦可歌越是要直視她的雙眼,不讓古長今的一舉一動逃脫她的注視。
「是不是肖飛跟你說的?」除此之外,古長今也想不到還能有什麼可能。依照她對秦可歌的瞭解,她是斷不能自己察覺出來,否則她早已被拒絕透頂或者兩人早已幸福快樂生活了。兩個男同事幾乎不會如此碎嘴,那麼也只有肖飛自己說出來了。但是她很疑惑,肖飛怎麼就貿貿然對秦可歌說這些事情,同時她也疑惑秦可歌對此的看法,這對古長今來說,很重要。
「嗯,下午和她在大廳一起等你時她親口對我說,她喜歡你。」為此秦可歌還吃了不少的醋,這便是秦可歌不高興的根本原因。想到今天的種種,秦可歌又開始泛酸,不願意對著古長今了。
走去桌邊倒上一杯白開水,說了這麼久秦可歌也是渴了。古長今沒有跟著秦可歌走動,她依舊是立在原地靠在牆壁上,「肖飛怎麼突然對你說起這個,你對這怎麼看?」她迫切想知道秦可歌會怎麼看待一個女人喜歡另一個女人這事。
一聽古長今的問話,秦可歌就不大樂意回答了。又來這套,什麼叫她怎麼看?與她何關?肖飛喜歡是古長今,又不是她秦可歌。這個渣渣到處拈花惹草還問她怎麼看,不想看不願看不得看。
遲遲得不到秦可歌的回答,古長今沉不住氣,走到秦可歌面前,搖了搖秦可歌的身體,怎麼不回答她呢,急死個人。
「她喜歡的是你,與我何關。」輕鬆甩開古長今的雙手,古長今要是再問她,她定要拿起沙發上的書砸她個大蕃薯。
「我是問你是怎麼看待她喜歡我這事,就是怎麼看一個女人喜歡另一個女人,你不覺得奇怪嗎?」正想把剛拿到手中的書向古長今扔過去,聽到後面的問話,秦可歌停住了動作。
奇怪嗎?的確是奇怪,歷來都是講究陰陽調和,兩個同性之人確實奇怪,但秦可歌從知道這事起便沒有把這事往奇怪這一說法上想,如今讓古長今說了出來,她倒覺得是了。
「奇怪,但肖飛說女女也可以是真愛。」話音剛落,古長今就冒出了星星眼,這是否能代表秦可歌接受女人和女人談戀愛,是不是得好好感謝肖飛一番,讓木頭疙瘩生出了裂縫,裂縫中竟然看到了開花的種子。
「那你就是能接受兩個女人的感情?如果哪天有個好姑娘,是個很好的姑娘,美貌與智慧並重,身上有數不清說不盡的優點,如果這姑娘喜歡了你,你會接受嗎?」在試探的同時還不忘自誇一番,古長今自戀的本事從來就不曾減少過一分。
但秦可歌覺得古長今這個假設根本就是扯淡,先不說是不是有這麼一號優秀人物,光是有個女人喜歡她,她就覺得不可思議。「不接受,你這個假設不成立。」
「你是不接受兩個女人還是不接受我這個假設。」沒得到想要的答案,古長今依舊不依不撓。
「都不接受,你就是在扯淡。」秦可歌覺得古長今又開始滿嘴跑火車了,「怎麼扯淡,肖飛都能喜歡我了,我也能……」喜歡你,這三個字還沒來得說出口,古長今就看見秦可歌徒手甩來了一本書,只能趕緊眼明手快地躲開。
「秦可歌,你要謀殺我是不是!」虛張聲勢地吼了一嘴,還沒站穩腳跟又迎面飛來一個枕頭,「秦可歌你丫的就是個暴力狂,嫁不出去,就我肯要你了。」邊躲閃邊呱呱叫,古長今那張嘴是一刻也閒不下來。
「我就是暴力我就要打你,我嫁不嫁得出和你有什麼關係,誰稀罕你要我,和你的肖飛恩愛去吧,現在就走,去和她住一起,別來受我氣,渣渣!」
不大的酒店房間裡,秦可歌不停拿起手邊的東西,控制力度和方向朝古長今撲通撲通砸過去,古長今雖然身後靈活也被砸出了經驗,但能一直從容躲過秦可歌的攻擊仍舊是仰仗秦可歌的手下留情。
秦可歌只是為了洩氣,根本不願傷害古長今絲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