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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思量,不難忘。 第四十五章 責問 文 / 歡七

    第四十五章責問

    「住手住手!」突然的怒氣讓原本就寂靜的院子顯得很是突兀,只見老太太滿臉怒容的被丫鬟攙扶著,「你們在幹什麼?!」眼睛看著奄奄一息的阿韻,眼中瞳孔猛然間緊縮,「說,這是怎麼回事?!」

    「老…老祖宗……」紫梧嘴角有些哆嗦,很明顯是還沒有從阿韻那學血肉模糊的身體上反應過來。

    「說!」老太太厲聲喝道,「到底是怎麼回事?!」而後也不等她回答,道:「還愣著做什麼,快去請大夫!」

    老太太的厲喝聲終於讓滿院的丫頭婆子們反應過來,連忙將阿韻從長凳上解了下來,卻不想一個不慎摔了下來,婆子臉上的神色大變,手指略有些顫索的摸了上去,「老…老祖…祖宗……阿韻已經沒了氣息……」

    「什麼?!」老太太臉色刷白,踉蹌了一下,臉上白了又紅,紅了又白,手指緊緊的攥住身邊丫頭的手臂,聲音如同從牙尖擠出來一般,充滿了怨憤與恨意,「毒婦!」短短兩個字,彷彿不能充分表達她心目中的怒意一般,「來人,將那個毒婦給壓進祠堂。」說著就在丫頭的摻扶下,往祠堂走去。

    沈冉看了看阿韻的**,臉色雖然蒼白,但是卻神色冷漠,「真狠的心吶。」喃喃的聲音讓她顯的有些失魂落魄。

    汀蘭院。

    長平放下手中的毛筆,將宣紙拿了起來,看了看,而後卻是搖了搖頭,揉成一團扔在桌子上,淡淡的問道:「死了麼?」

    「是。」芳卉點了點頭,略有些焦急的看著她說道:「可是,小姐,老太太著人來拿小姐問罪了。」

    「嗯,我省的了。」長平並不以為意,從書架上走了出來,「到哪裡了?」

    「怕是這會子功夫就到我們汀蘭院了。」芳卉抬頭朝著窗外望了一眼,說道:「小姐,來了,我們怎麼辦?」

    「阿韻該死,難道我還處置不了一個丫頭麼?」長平嘲諷的勾了勾嘴角說道:「有些人,留不得,尤其是自作聰明的人。」長平瞇了瞇眼睛看了芳卉一眼,又道:「三姨娘只是仗著老太太的寵愛橫行霸道罷了,她不足為慮,可是阿韻不過只是一個丫頭罷了,又是誰給了她膽子?」

    「請大/奶奶跟奴婢們走一趟。」幾個婆子走了進來,得意洋洋的看著長平說道:「老祖宗吩咐奴婢們來請大/奶奶到祠堂聽罰。」

    長平挑了挑眉,嘲諷的看著幾個婆子一眼道:「是麼?那就走吧。」皺眉看著芳卉擋開想要動自己的手,冷笑一聲說道:「你還不配動我。」尖尖的下頜微揚起,率先走了出去。

    來到祠堂之後,長平先是平靜的跪下來給賀家的各位牌位磕了個頭,這才想要站起身來,卻被老太太一口喝住,長平挑了挑眉,不理會他人直接站起身來,勾了勾嘴角說道:「老祖宗這可是怎麼了?怎地生這麼大的氣性?」

    老太太哼了一聲,直接說道:「什麼事情?難道你還不懂的麼?」

    長平無辜的搖了搖頭,說道:「妾身真是不曉得老祖宗所謂何事?到底是妾身做錯了什麼事情的麼?」

    「好啊好啊。」老太太咬牙,砰砰砰的將手中的楠木杖敲了敲,「你到底什麼都不肯認了麼?」

    長平臉上只是淡淡的掛著笑意,並沒有多說話,可是也就是這幅什麼都不懂的模樣讓老太太瞧的火大,卻是沉了沉聲音,怒道:「三姨娘是怎麼回事?阿韻又是怎麼回事?」

    「老祖宗這是什麼意思?」長平皺了皺眉,眼中驚愕的瞪大眼睛,「三姨娘身亡,妾身很是難過,可是……」說著卻是眼中含淚,彷彿受了極大的委屈一般,「妾身每日裡聽從老祖宗的吩咐,也一直沒有出過汀蘭院,哪裡哪裡……」上氣不接下氣的哭道在邊上的椅子上,而後跪在地方,看著賀家的牌位,哭訴道:「看在賀家列為祖宗的面上,孫媳又怎會撒謊?」

    「怎麼回事?」賀子文皺眉快步走了進來,看到祠堂內的情形,走到長平身邊,將她扶了起來溫聲說道:「你且先起身吧。」說著又在老太太跟前跪了下來說道:「老祖宗,三姨娘的事情實乃意外,平兒這段時間從來沒有出過汀蘭院,更何況,此時因著大雪,天寒地凍,在那假山之上,又只是三姨娘同阿韻兩人,又哪裡是平兒的錯?」

    老太太深吸了一口氣,沉聲說道:「文哥兒你且先起來,我們賀家真是造了孽了,修下這般的毒婦,你可知道阿韻是被她下令活活的打死的!」手指顫抖的指著長平,眼中的恨意彷彿能夠將人燃燒了一般,「阿韻定然是知曉了什麼事情,這才惹得她下手取了阿韻的性命的!」

    賀子文皺了皺眉看了長平一眼,低聲問道:「究竟怎麼回事?」

    長平眼眶中還有些發紅,委屈的看著賀子文,叫道:「表哥……」咬了咬下唇卻是搖了搖頭說道:「平兒不能說。」眼中有些淚光,將那抹欲言又止的意味恰到好處的傳達了出去,「有什麼是不能說的?」

    「表哥……平兒絕非濫殺無辜之人,在賀府這些年來,平兒從未對一個丫頭打罵過,您相信平兒麼?」眼中有些希冀,那種信任的目光讓賀子文很是受用,拍了拍她說道:「我省的了。」

    「老祖宗,孫兒相信她。」說著磕了個頭又道:「平兒的性子並非那種殘忍之人,這事定是事出有因的。」

    「事出有因?」老太太臉色很難看,一直以來她的乖孫兒都未曾忤逆過她,如今卻是為了一個女人,而責備於她,這讓她很是氣憤,「不管什麼事情,讓她說。」

    長平抿了抿唇,眼中有些祈求的看著賀子文,有時候女人恰到好處的示弱,能夠激起男人的保護欲,很明顯,長平深諳此理。

    賀子文手指捏了捏長平,輕聲說道:「沒事,若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只管說出來。」說著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又道:「不過是一個丫頭罷了,你也莫要擔憂。」

    「是。」長平眼圈一紅,沒有人看到她垂下頭做為難樣的嘴角那抹轉瞬即逝的微笑。

    「那平兒就說了。」長平看著老太太的眼中仍然有些為難,彷彿難以啟齒一般,片刻後才咬了咬牙,說道:「杖斃阿韻的事情確實是平兒所為。」

    「可是有什麼緣由?」賀子文皺了皺眉頭,說道:「她做了什麼事情?」

    長平看著賀子文的眼睛,為難的說道:「表哥,若是平兒說了什麼不好的事情,表哥莫要生氣。」說著就咬咬牙,讓伺候著的丫頭都退了出去。

    老太太也沒有阻止,只是沉著臉看著她,「現在可以說了吧。」

    「……是。」長平垂著眼眸,輕聲說道:「三妹妹是被阿韻推下假山的。」

    「胡說!」老太太怒聲拍桌說道:「如今三姨娘與阿韻都死了,你且是可以胡說一氣的,將所有的事情全都推到他們身上。」

    「妾身沒有胡說。」長平深吸了一口氣說道:「這事情原本也是妾身無意之中知曉的,那阿韻背著三妹妹與人偷情,被三妹妹發現!」

    老太太臉色難看,倒吸了一口氣,卻是仍然說道:「那也無法證明三姨娘是阿韻所殺害的。」

    「是。」長平瞇了瞇眼睛,「原本妾身以為,若是阿韻與那男子情投意合,倒也是美談,可是卻不想……卻不想……」長平眼中有些為難,看著賀子文說不出話來。

    賀子文也算是聽明白了,臉色難看,咬牙道:「說。」

    「三妹妹與那男子……發生了關係……」長平嚥了嚥唾沫,戰戰兢兢的繼續說道:「阿韻心中恨極,便將這事告訴了妾身……」長平彷彿不知道該怎麼辦一般,「妾身也是第一次知曉這樣的事情,很害怕。」說著緊緊的拉著賀子文,「表哥……平兒當時很擔心這事被表哥知道。」說著又看著籠罩在一團黑雲之中的老太太說道:「卻不想,還未等妾身想到怎麼解決的時候,就聽到了三姨娘身亡的消息。」

    「於是你就想要將這所有的事情瞞了下來?」賀子文看了長平接口說道。

    長平點了點頭,有些委屈的流下淚來說道:「都是平兒不好,都是平兒沒用。」

    「乖,別哭了。」賀子文歎了口氣,摸了摸她的髮絲說道:「這事怨不得你,你做的很好。」

    「表哥……」長平感動的撲進賀子文的懷中,「只要表哥不怨平兒就好。」

    「你可有證據。」老太太黑著一張臉,她不相信,那兩個丫頭都是自己親自調教的,又怎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長平抿了抿唇,看了賀子文一眼,從袖口中拿出一張紙,說道:「阿韻自小在老太太身邊長大,是識得字的。」說著看了老太太一眼又道:「這是阿韻寫的關於三姨娘偷情的事情。」

    賀子文看都不看一眼,拉起長平說道:「老祖宗,這事平兒做的對。」說著拉著自己妻子轉身離開,長平在行至門口的時候,回過頭來看著老太太,悄悄的勾起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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