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心計
「沒有。」蘇昱微微側過頭,輕避開長平的手指道:「你是怎麼進來的?」有些疑惑的問道。
長平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逕自問道:「你一直就住在這裡麼?」也不等那男孩回答,看到四周的擺設即使男孩身上的衣服,長平覺得自己也沒必要問了,只是狡黠的眨眨眼睛道:「你有沒有想要逃出去?」
「逃出去?」蘇昱看起來很是吃驚的樣子。
「他們這麼對你,難道你從來就沒有想過要離開麼?」長平看他那驚訝的模樣不似作假,很是好奇的問道。
蘇昱點點頭,看著長平挑挑眉問道:「為什麼要逃?」說著瞇瞇眼睛道:「只是因為這樣?」有些嘲諷的看了這破敗的屋子一眼道:「該是我的東西我終究是會拿到的。」
長平瞇了瞇眼睛,眼前的這個孩子,雖然還不足十歲吧,但是長平從他的眼中看到了堅定,看到了那種勢在必得的決心。故此,卻也不再說逃出去這樣的蠢話了。長平爬上小床,兩隻小腳懸空晃蕩著,很是悠閒的樣子,舒服的喟歎了一聲道:「你還沒告訴我你為什麼會在這裡呢?」
說起這個蘇昱眼中神色有些暗淡,卻強硬的說道:「不用你管。」
長平不在意的攤攤手,倒是阿奴有些生氣的鼓鼓嘴巴,看著蘇昱想要開口卻又礙於長平不敢開口,一時之間只得咬牙忍耐著。長平有些好笑的伸手拍拍她的胳膊道,「阿奴,去院中摘些桂圓回來。」
「……」阿奴愣了一下忙道:「好的,奴婢這就去。」說著就顛顛的跑了出去,這會兒也不怕被人發現了?長平有種滿頭黑線的感覺,這也是為什麼她一直讓阿奴跟著自己的原因,她可以不聰明,但是卻不能不忠心。
「你生氣了?」蘇昱輕聲問道,偷眼瞧著她的神情。
長平搖搖頭道:「沒有。」說著又踢踢腿瞇了瞇眼睛道:「你不說我大概也能夠猜的出來。」
「哦?」蘇昱挑挑眉,饒有興趣的問道:「說說看。」
長平有些好笑的看著他,又道:「從你剛剛的話中卻也能知道,你在蘇府中的地位原應是極其高的。」長平習慣性的瞇瞇眼睛,看著蘇昱又道:「我雖不清楚可是我曾聽娘親提過如今蘇夫人並非原配,而是續絃,如此一來原嫡子在這府中的地位就有些尷尬了。」如此想來,這蘇家老爺對於原配夫人定是很不滿的,若非如此,便也不會任由原妻嫡子這樣自生自滅了。
蘇昱沉默了片刻,這才點頭應道:「你說的不錯,那妖女害我母親,欺我年幼,日後我定要讓她知道這般作為所要付出的代價。」
長平點點頭道:「如此甚好。」說著就跳了下來,道:「我該走了。」
「……」蘇昱愣了一下,彷彿不是很習慣她這樣跳躍式的說話方式,卻仍然很有教養的點點頭,並沒有說話,對於這個小女孩的出現並沒有放在心上,
長平暗歎,真是個不可愛的孩子。說句好聽的話能怎樣?!
長平說著就朝提著裙擺朝外走去,行至門口的時候停了下來,轉頭看著蘇昱道:「有時間我還會在過來看你的。」
蘇昱微彎起嘴角道:「隨你。」
長平彎彎嘴角,無聲的笑了笑,這個孩子到還真是有點意思。在這樣的環境下,沒有養成膽小自怨自艾的性子,倒是難得的,他只是缺少一個機會罷了,她倒是好奇如果給了這個孩子一個學習的機會他會做到哪種程度。
對於這個,長平倒是異常的期待呢,如同一個養成遊戲一般。
出來後長平就看到阿奴一隻手抓在樹枝上搖搖欲墜,上不去下不來。長平那張笑臉僵了僵,施施然的走到樹下,雙手背後揚起小臉看著她道:「你這是在幹什麼?嗯?」說著還瞇瞇眼睛道:「真是笨死了,摘個桂圓都能把自己弄成這樣?」
「小……小姐……」小丫頭抽了抽嘴角,滿臉的諂媚道:「能不能找個人來把我弄下去?」
「自己跳下來。」長平黑著臉,有些無語的說道:「你這樣胳膊累不累?」
「我……我怕嘛……」小丫頭嘟嘟嘴。
「你是怎麼上去的?」長平饒有興趣的問道,看著她腳下踩的那根枝幹很是細弱,真不知道她長沒有長腦子,這樣的她都敢踩上去!
「奴…奴婢看那邊的長勢很是喜人,這才沒注意……」小丫頭嘀咕道。
長平搖搖頭,四周看了看,她們這是偷偷跑了過來的,讓人發現了就不好了,這邊雖然僻靜沒什麼人來,但不代表就不會有人來。這樣想著長平就道:「你跳下來,我接著你。」
小丫頭臉色一白忙擺手道:「這可不行!」
「哪那麼多廢話。」長平說著就催促她快些往下跳,就在這時,那男孩走了出來看到她們的模樣道:「你跳下來吧,我接著你。」說著就站在了長平的身邊,將她往身後拉了拉,這才對著阿奴說道。
阿奴抿抿唇,看看長平一咬牙閉著眼就往下跳。
蘇昱險險的接住她,踉蹌了一下,長平忙將臉色通紅的阿奴扶了起來,看她沒事這才對著男孩道:「你怎麼樣了?」
「沒事。」蘇昱笑笑,輕咳了一下。
長平看他臉色有些發白,知道他還在病中遂道:「你可是受了風寒?」
「不過是些小毛病罷了,不足掛齒。」蘇昱輕描淡寫的揭過這個話題又道:「你們快些離開吧。」
長平點點頭這才利落的從樹上爬了過去,阿奴也不敢多耽擱時間,紅著臉對著蘇昱福了一下就跟著自家小姐身後爬樹。
長平坐在牆頭對著蘇昱笑瞇瞇的擺擺手道:「要是想要出來玩就從這個來找我哈。」
「我會的。」蘇昱笑笑。
長平這才翻身跳了下去,腳尖摔的有些疼痛不已,長平看著牆頭,想著是不是應該叫爹爹找幾個護院來教自己些功夫?她曾經看到過有護院腳尖一點就輕鬆的跳上了枝頭,當時很是驚訝了一番,還特意將那些人叫來盤問了一番呢。
「阿奴,快些。」長平皺皺眉又道:「回去就讓爹爹給找個武師父,你也跟著我一起練練。」
「啊?」阿奴苦著臉道:「小姐,我還是算了吧?」說著忙快跑了幾步來到長平的身邊哀求道:「小姐,你也知道我的,讓我繡花還行,可是要我拿那槍棍什麼的可太難為人了啊。」
「哼哼,難為?」長平哼道,「會繡花能有什麼出息?以後去當繡娘?」
「難道學武去當護院就有出息了?」阿奴垂著腦袋嘟囔道。
長平看她那模樣就知道她又在小聲的嘀咕些什麼東西,歎了口氣道:「讓你學武是為了你好,明白嘛。」說著還有些怒其不爭的踮起腳尖在她的腦袋上輕點了一下道:「有多少人想學還沒有機會呢!現在白給了你這個機會你還不知道抓住,真是……真是……」
「真是什麼?」阿奴看到自家小姐氣的說不出話來,偷偷笑笑,湊上前去故意問道:「真是什麼?」
「真是朽木不可雕也!」長平瞪了她一眼轉身就走,暗道,這小丫頭真是越發的沒大沒小起來了。
「呦,我當這是誰呢。」只聽一聲陰陽怪氣的聲音從前方傳來。
長平扯扯嘴角假笑道:「原來是大哥和二妹妹啊。」
「大妹妹這是從哪裡回來的?嘖嘖,瞧瞧這身衣裳~~」說著還撇著嘴繞著長平轉了一圈道:「怎地就弄的這麼髒亂呢,瞧著就像是個小叫花子一般。」說著還笑了兩聲在長平腦袋上拿下一片樹葉道「大妹妹這是鑽洞了?」
「大哥這話說的可不在理了。」二妹拿著一柄白羽毛香木小扇子捂著嘴笑道:「這世上也只有畜生才會鑽洞,大姐姐又怎麼會做出這樣有**份的事情呢。」
「大少爺,二姑娘,你們怎麼可以這麼說話!」阿奴生氣的挺身而出道:「虧的我們姑娘還給你叫一聲大哥呢,這可是沒了一點身為人哥哥的風度了。」
「你算個什麼東西?!」雲紀青皺眉道:「什麼時候主子說話輪到奴才插嘴了?」
「哥哥,何必和這奴才一般見識呢,沒的憑白降低了自個兒的身份。」長芷笑著說道。
長平看到遠遠走來的人嘴角輕扯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弧度,伸手擋住阿奴,看著他們兩人一眼輕聲道:「我倒是不知道了,雲家什麼時候就連一個侍妾的兒子也這般的囂張了?」這句話一出,兩人的臉色瞬時就難看起來了,長平笑的一臉的天真可愛:「侍妾也不過是上不得檯面的奴婢罷了,奴婢就是奴婢,就算是爬上了主子的床也改變不了什麼,要知道什麼事情自己該做,什麼事情自己不該做,若是想了不該想的東西……」長平眼眸轉了轉,走到他們的中間輕聲說道:「說不定哪天怎麼死的都弄不明白,這豈不是太過於窩囊了?」
「你!」雲紀青氣的想要揮手。
長平瞇著眼睛臉龐甚至往前湊了湊,用更加輕蔑的聲音說道:「有本事你就動手試試?」
雲紀青張開的手緊緊的握成拳頭狠狠的說道:「你又以為你能夠囂張到幾時?」